素手良田- 第32部分

　　　　蒋思瑶一听，高兴地大呼起来：“哦，太好了，我们人也不多，只包一个小院子就行了。”

　　　　颜小月点头道：“那行，你说说名单，我好做安排。”

　　　　“你们两姐妹，我和我哥，再就是妍妍和她哥哥祝彬，就这些，多的就没有了吧。”蒋思瑶数着人数说道。

　　　　“谁说没有，在加上本少爷一个。”走在前头的唐海峰转头说道。

　　　　蒋思瑶立即炸毛，“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呀，你和月娘很熟吗？”

　　　　“我不熟，你哥就熟了？”

　　　　“我哥是我带去的，谁带你来着。”

　　　　唐海峰无赖道：“你哥带我啊。”

　　　　蒋思瑶嘴皮子不如唐海峰，几个来回就败下阵来，“你，哼，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呀，怎么哪都有你呢？”

　　　　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颜小月像发现新大陆般看得津津有味，这两人有点意思呀。转头看看蒋思言，他这做大哥的，应该会注意维护自家妹妹的名声吧，毕竟是在户外，她们这一群人又如此显眼，要是被人听到一言半语传出什么话来可是于蒋思瑶的名声有碍呢。蒋思言这般放任是不是有某种默认在内呢？

　　　　吵到最后还是唐海峰请客在第一楼吃了一顿，做为世家出身的嫡系子弟，出门在外，身家可是带得足足的，即使蒋思瑶点了一桌的佳肴，唐海峰依旧笑如春风。

　　　　酒足饭之后，大家一起约好明天再聚就各自家去了。

第六十八章　留春观1

　　　　翌日一早，颜小月一套月华锦的滚边交领儒裙，玄紫色腰带，面带浅紫色纱巾，跟身穿碧水青天色儒裙的潇潇一起上了马车。

　　　　留春观位于皇城的东北方向，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府邸，占地面积极大，至从周朝开国以来就将留春观交于府衙打理，供贵族子弟玩耍聚会之用，里面设有六个小型园子，一个堪比半个御花园的大园子，特别的是还有一个马场，里面设施极为俱全。

　　　　在皇城里，如果你不想出远门玩耍，那么留春观就成了贵族子弟们争相往来之地，只是费用也不低，一个小园子一天租金就得一百两，吃用还是另算。

　　　　打听道这些让颜小月感叹不已，以前在庆华镇时花销都是以文钱为单位，刚来皇城时以两为单位，第二次回皇城时以十两为单位，到现在竟然以百两为单位了，这种变化算不算是生活水平的提高呢？而自己算不算是迈入了这个时代的高层阶级呢？

　　　　等到巳时差一刻时颜小月和潇潇已经到了留春观，之所以叫观，还真的是因为这里有座道观，在园子的最里边一座陡山上，观主是位道姑，道号紫霞，会些医术，特别是对妇科毛病颇有手段，看好皇城里好些不孕的妇人，也给许多贵妇接过生，常行走于皇城一些大宅后院之中，声望很高，偶尔也接待贵客来道观小住。

　　　　颜小月定的是翠竹院，环境清幽，是交友谈心的好去处。再说外边的人都知道颜小月对花粉过敏，那么整个留春观也只有来翠竹院就不用担心了。

　　　　让金伶带着两个厨娘两个丫鬟去准备午膳和晚膳，周朝的饮食里对午膳要求不高，有时甚至用糕点代替，这可能跟他们男人的上衙时辰有关，上衙时中午都不回府，那府里自然就需要在晚膳好好准备，久而久之，就行成了不重午膳重晚膳的习俗，民间家里富裕的可以吃三餐正餐，家里贫困的，像颜小月前身的家里，只有农忙时才有三餐吃的，即使吃三餐，午餐也很是随意。

　　　　今天颜小月准备很充足，带了两套茶具，琴筝笛潇等乐器，还带了围棋。等茶具刚摆好时，金巧进来通报说是有人进院子了。

　　　　颜小月起身和潇潇一起迎上去，蒋家和祝家兄妹还有唐海峰都来了，大家相互见过礼，便围着长形案几坐好。

　　　　颜小月拿出茶叶，分在茶杯中，装了半水壶灵泉放在旺火炉子上，等水壶开始冒气，便揭开盖子，等了一会看到水泡不断升起时，将水倒入茶杯，一一递给众人，“来，尝尝看我这茶泡的怎么样？”

　　　　小月自己也拿起一杯，先闻闻，嗯，不错，茶香四溢，色泽清亮。

　　　　“月姐姐，我看你刚才烧水时水没烧开呢，这样的水喝了没问题吧？”蒋思瑶问道。

　　　　颜小端着茶杯解释道：“这水是取自相国寺的山泉水，至于水不烧开也是有技巧在内的。你看这茶叶极嫩，是今年的雨前茶，只见芽不见叶，而茶叶愈嫩、愈绿，冲泡水温便要低些，这样泡出的茶汤嫩绿明亮，滋味鲜爽，如果在高温之下，茶汤容易变黄，滋味较苦，正如日常说的，水温高，把茶叶烫熟了，可不就浪费了这般好茶。”

　　　　“难怪这茶汤的颜色这般翠绿，喝着也爽口，我还没喝过这样的茶呢，想来是下人们不会泡，把好茶叶都生生浪费了，还是月娘你有本事。”祝妍头也不抬的说道，仿佛随口道出一般，只是这话听着挺有意思的，又是下人，又是泡茶的。

　　　　“妍妍，这茶叶别的地方可买不到，是月姐姐在孟津的茶庄产出的，每年也不过两斤，极稀有的。”潇潇听着心里觉得不对劲，出口补充道。

　　　　祝妍讶异道：“哦，是吗？我还打算等会回府的时候买些回去呢。”

　　　　颜小月继续第二泡，也随口回道：“今年的好茶大多都送人了，义父就是个极爱茶之人，常说宁可无肉不可无茶，却只可惜好茶不易得，好茶道更是万金难求，如果只得好茶没好茶道，那还不如没得好茶罢。妍娘子如果喜欢这雨前茶，可要好好学习泡茶之道。今年这茶我也就留下两两，等明年你茶道有成，新茶下来时我再送你一些吧。”

　　　　蒋思瑶轻推了一下祝妍，“妍妍呀一尝到好东西就心动了。呵呵，月姐姐，那说好了，明年也要给我留些。”

　　　　颜小月看了祝妍通红的脸蛋，这小女孩年岁最小，可心眼却是多得很，就是不明白为何总是争对自己。以前的退让可不是让她得寸进尺的。

　　　　对着蒋思瑶笑道：“你到是个会见机的，行，到时候给你二两就是。”

　　　　“才二两？”

　　　　颜小月笑骂道：“你还不知足？我整个茶园一年也就得两斤，一斤要留给义父，半斤给义母，你说我还能剩多少？再说我也没见你多喜欢这雨前茶啊。”

　　　　蒋思瑶笑道：“你看我哥哥，这茶杯都见底了，我这不是替他要的吗？”

　　　　颜小月眼睛一扫，可不是，蒋思言的茶杯都快见底了。

　　　　蒋民言见颜小月望过来，便将杯子里的茶水一口喝干，放下杯子笑道：“让各位见笑了，这茶我在先生那里尝过一次，可茶色略黄，茶汤也略带苦味，当时也没多加注意。今天能吃的如此香茶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蒋思言倒是个人物，众人注目下丝毫不改颜色，反倒是坦然自若，而义父竟然能拿出这雨前茶来招待他，必是对他极有好感吧。

　　　　颜小月解释道：“义父喜爱品茶，只是这茶艺却让人不敢恭维，平时大多是义母烹茶的，不过最近义母身子疲乏，想来义父也是好久没吃到好茶了吧。”

　　　　潇潇恍然道：“我就说呢，怎么父亲最近饭后都留下吃了茶再去书房的，感情是没人给他送茶了。”

　　　　颜小月笑着打趣：“还说呢，这可不是我们的不孝？”

　　　　潇潇马上回道：“姐姐，那以后你泡好茶我去送可好？”

　　　　“你也能泡的一手好茶啊。”说着看到炉子上的水快沸腾时，给蒋思言，祝彬和唐海峰在续一杯。“这雨前茶第二泡茶味更香，尝尝。”

　　　　说完话颜小月起身拿出另一套白瓷茶具，将水壶重新蓄水烧上，对杨潇儿说道：“来，潇潇给我们泡壶花茶来喝。”

　　　　潇潇犹豫着，“这……我不行吧！”

　　　　颜小月笑了笑，对潇潇肯定道：“怎么不行了，义父不是说了你泡的花茶极具味道吗？再说你也得让我休息一下吧。”

　　　　听到这话，杨潇儿才点头道：“嗯，那好吧，我来泡花茶，姐姐你先休息。”

　　　　说完就坐到了颜小月的位置，取出茉莉花茶倒入茶壶，然后烫杯，等水烧开至满壶起气泡时倒入茶壶，闷煮片刻，将茶盏取出一一蓄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从容不迫，看潇潇煮茶总有种高山流水般的意蕴。

第六十九章　留春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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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茶好喝，茉莉花香和茶香混合的极好，潇潇，没想到你茶也泡的如此的好。”茶一入口，蒋思瑶便夸赞道。

　　　　颜小月见众人都甚是喜爱就将早先准备的花茶分与他们。

　　　　“谢谢月娘和潇妹妹。”祝彬起身作揖道。

　　　　“妹妹？”蒋思瑶疑惑到。

　　　　祝彬腼腆的解释道：“我与潇娘还真能攀上亲戚，我母亲与杨夫人是堂姐妹，那潇娘自然也能算是我妹妹了。”

　　　　“怎么……”潇潇话没说完，就被颜小月打断，“那感情是好呢，兜兜转转原来还是表亲呢，那就请祝大哥多多照顾了。潇潇，如此美事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呢，要不你给我们弹奏一曲吧。”说完拉着潇潇起身到架起的古筝边上，让潇潇做好，对她点头示意，便回去了。

　　　　祝家夫人，也就是祝彬的亲生母亲与方雅洁之间可不是简单的堂姐妹关系。早年方雅洁在衍中郡也是名人一个，求婚者络绎不绝，可就是来皇城的一次探亲就相中了杨墨承，只可惜最终家里不同意，匆忙想将她嫁掉。而那未婚夫就是祝夫人帮着拉线才成的，没想才定亲不到三个月就去世了，男方家里还要求方雅洁为其守寡，方雅洁就是因为这才愤而离家，自束发髻，留在皇城授艺过活。

　　　　这么多年姐妹俩都在皇城却没有来往，特别是方雅洁都嫁给杨墨承了，可方家之人还不上门，方雅洁也从不回衍中，这不得不让人奇怪。只是这毕竟是长辈们之间的恩怨，她不便询问更不方便插手，所以才打断潇潇的问话。如果她们想知道什么，最好是从方雅洁嘴里说出来的，这是一种尊重。

　　　　等曼妙的琴音响起，小月眼前展现出岭南的山山水水，春花秋月还有和潇潇一起度过的那最是纯真无邪的两年，《忆江南》。当第一段弹完时，祝妍拉着蒋思瑶站起来，走到大厅中间舞起来，只见身姿柔美，跟着琴声相互配合。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祝彬吟道，“潇妹妹古筝弹的极好吶。”

　　　　唐海峰道：“祝姑娘和思瑶的舞也很好，衣袂飘飘、舞姿柔美啊。”

　　　　“是极是极也，这品香茗，听优乐，看轻舞实是人生至悦之事。”蒋思言说完对着小月举杯，“月娘，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能让我等得此享受。”

　　　　等两人喝完茶水，祝彬接着说道：“这要是能有箫声相和岂不是更妙？”

　　　　颜小月笑着问：“祝公子擅长吹箫？”

　　　　祝彬谦虚道：“说不上擅长，只是略懂一二而已。”

　　　　小月吩咐道：“金巧，取箫来。”

　　　　祝彬接过竹箫，箫声刚响起时杨潇儿还愣了一下，可马上反应过来跟上了节奏，筝箫一清脆一低沉，叙述这江南美景，将众人带入那小桥流水的意境中。直到三遍奏完，潇潇才回来坐好。

　　　　蒋思瑶拉着祝妍气喘吁吁的坐下，“累死我了，不过好久没有这样畅快琳琳的感觉了，早听说方大家琴艺无双，只是无缘一见，没想到能在潇潇这里听到，真是琴技高超啊。”

　　　　杨潇儿差涩道：“我这是雕虫小技，姐姐的琴才是真正的得母亲真传呢。母亲每次都说姐姐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啦。”

　　　　蒋思瑶双眼立马成了爱心状，“真的？月姐姐，你给我们弹上一曲吧，让我满足一下我从小的心愿吧。”

　　　　祝妍在一旁打趣道：“瑶瑶，你有什么心愿啊，小时伯母要你学琴，你可是死活不依呢。”眼角扫到蒋思言也在看着颜小月，心里更是不舒服，凭什么她一个商家女子，只因攀上杨府，就让众人捧着，连蒋大哥对她也是不同。

　　　　蒋思瑶依旧不想放弃，“我不想学可是想听吗，小月姐姐，您就答应我吧。”

　　　　颜小月刚听了一曲配合，手民有些技痒，便应道：“好了好了，我弹上一曲便是，你们等会可不准取笑我啊。”

　　　　说完，小月起身净手焚香，坐于古琴前，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就是她所想要拥有吧，邀两三好友，一起风花雪月，品茗听乐。顿时心中升起一股豪情，《笑傲江湖》从指尖跳跃而出。

　　　　这是小月根据记忆中的电视剧里的曲子改编而成，曲子里展现了广阔的江河湖海，高山名川，单人匹马纵横其间，何等逍遥自在，意气分发。就在小月自己也沉迷于其间时，箫声轻轻传来，将小月弹的第一阙重奏一次，小月跟着手法一变，轻音相和，等第一阙完时手法再变将箫声压下弹奏第二阙，箫声转为低音相合，如此往返，终将一曲弹完。

　　　　蒋思言放下箫，“月娘，这曲子可是你所作？”

　　　　颜小月眨眨眼睛，“我哪有这才啊？是去年在骊山游玩时听到一剑客弹奏，心中十分喜爱就跟着学了几天。”

　　　　“是剑客所奏，那就难怪了，曲子剑意凌厉，却处处透露着置生死于身外一心追求自由之意，月娘能奏出这股意境功底极厚呀。”祝彬感慨道。

　　　　“我可是学了好几天练习了一年才有比成果的，哪像蒋公子，只听一次就能吹出来，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吧。”

　　　　“可不是，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蒋大哥的箫声呢。”祝妍有些哀怨的看着蒋思言。

　　　　颜小月看到这一幕抿嘴笑了笑，这小女孩的心思十分好懂，相信在坐的除了潇潇都看得明白吧，只是这个时代男婚女家皆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眼下这翻惺惺作态可是为了哪般？如果想体现她与蒋思言的亲近，也不该说那话。只是可惜了，蒋府是她为潇潇选择的去处，今天之所以让祝家兄妹来，一来是想要多几人来做陪衬，省得让外人知道了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