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蔚感到委屈,但她看到原莉莉咬着嘴唇,不多一会儿,嘴唇上渗出了血丝,她竟然把嘴唇都咬破了。接着,她的身体在不断发抖,脸色惨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蔡文雅也慌了神,摇着原莉莉的胳膊说道:“莉莉姐,你可别吓我们哦。”
周子蔚想去抓原莉莉的手,但原莉莉两只手攥的紧紧的,长长的指甲几乎扎进了肉里,浑身都在不停颤抖着,越抖越厉害。
周子蔚说道:“莉莉,你可不要因为这事儿想不开啊,虽然不是我说出去的,但我把她带到这儿,就是我的责任,我跟你道歉,你骂我吧,别这样好不好。”
原莉莉依然不说话,粗喘着气,似乎愤怒达到了极点,到了顶峰的时候,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下来,,却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不断地抖着身体。
周子蔚不断唉声叹气摇着头,此刻真要是有一颗后悔药能吃下去,该有多好。原莉莉一直哭了十几分钟,方才慢慢地停歇了下来,身体逐渐不再抖动。蔡文雅倒过来一杯水递到了原莉莉的面前,原莉莉拿起杯子三口两口喝完,站起来就要走。周子蔚拉住了她,问道:“莉莉,你这要是去干嘛?”
原莉莉回头笑笑,这笑容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她淡淡地说道:“回家,去接我女儿放学。”
一二零 母子相认
中秋节。
夏秋特地去于曼丽家接了她和女儿夏雨。车子开在路上,夏秋说道:“老头子现在脾气很差,动不动就发火。”
“因为你的事情?”于曼丽问道。
夏秋说:“不止是因为我的事情,他不待见我的女朋友,这个倒也没什么关系,我现在分的明白,换我是爹,我估计也会这么想。主要他还想把咱俩凑到一起。”
“你怎么想?”
夏秋摇头笑笑,“我怎么想,该想的都已经想过了,老衲已经悬崖勒马,不会对你这个冷面桃花继续纠缠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于曼丽竟然有一点点的失望。不知道是因为女人心理作祟还是怎样,自己的东西就算是不要,丢在一旁,不被捡走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感触,但若是被人捡走了还当成宝贝似的,心里总有些不大自在。——这已经不是爱情,而是来自于,最原始的占有欲。
这种想法在于曼丽的脑子里一闪即逝,她现在只能把夏秋当成朋友,若是关系再稍微拉近一些,那夏秋始终要扮演着孩子父亲的角色。想想没什么话可说,于曼丽靠在后排位置上,沉默不语。
夏秋见于曼丽不再说话,欢笑了起来:“怎么了,不舍得了,发现我的好了,吃醋了,后悔了?哈哈哈……”
“美死你了!”于曼丽语言上不相让,打击了一下之后,又反夸道,“夏秋,这段时间,你成熟了不少。”
夏秋被夸,老脸一红:“还不是得益于你的教育呢。唉,说实话,以前的时候,我确实很依赖你,那时候,我心里没装过男人的责任,也许是因为我从小失去母亲吧,对你产生了依赖性,觉得跟你在一起很有安全感。现在想想,是该分开。但我要和你说一声抱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给你一个宽阔的肩膀。”
于曼丽有些伤感,若是夏秋早些明白这些道理,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如今幡然悔悟,只是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到了夏秋父亲的家里,夏秋从车后备箱里提出来于曼丽买的礼盒,拉着夏雨,带着于曼丽进了房间。于曼丽进门之后,对罗秀芝亲切地喊道:“妈,你一个人在家啊,爸呢?”于曼丽即便是与夏秋离婚了,但依然对夏山和罗秀芝毕恭毕敬。
罗秀芝笑着说道:“你爸在书房里练习书法呢,他最近身体不大舒服,一个月都不去一两次公司的。曼丽,你说你来自己家里还大包小包的买这么多东西,这多见外啊。”
于曼丽没法作答,笑笑了事。夏秋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哎呦,姨,你还跟她套什么近乎,人家是客人啦,不能以主人对待。”
罗秀芝装作生气,对夏秋说道:“就你会胡说八道,以后不许这样,不是儿媳妇,她也是妈妈的女儿。”
罗秀芝说完之后,忽然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好苦笑了一下。正准备走开,夏秋换好了鞋子,把罗秀芝往怀里一搂,轻声叫了一句“妈”。
隔了几秒钟,夏秋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大大咧咧地往客厅中央走。罗秀芝呆愣了一下,跟在夏秋的身后,那种欣喜和怀疑均在脸上绽开。
为了这一句“妈”,罗秀芝足足等了快二十年,她甚至从没再去想过,夏秋在她活着的时候能喊她一句妈,然而,就在不经意之间,夏秋居然很轻松的叫了一个“妈”字,着实让她十分激动。像做梦一般,媳妇儿熬成婆,眼看着绝望了之后,夏秋陡然给了她一个惊喜,她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夏秋坐在沙发上之后,看了一下罗秀芝,罗秀芝竟已经湿润了眼眶。罗秀芝一动不动地看着夏秋,嘴唇翕动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雨进门之后就喊着跑去书房找爷爷去了。于曼丽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眼前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秋坐在沙发上挠着头,带着羞涩的笑。他站起身,重又走到罗秀芝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今天是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我,夏秋,从此以后,都喊你妈了。”
这一说不要紧,罗秀芝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一直点着头说着“哎”字,再也多吐不出半个字来。
经过渲染,夏秋自个儿也感动了,他有些情绪失控,好不容易控制住让眼泪没流出来,慷慨激昂地说道:“妈,这些年您受委屈了,从今后,您就是我亲妈!”说完之后,夏秋丢下罗秀芝的手,别过身子钻进了房间。
于曼丽走到罗秀芝的身边,柔声说道:“妈,该开心才对,夏秋懂事儿了。”
罗秀芝依然说不出话来,只是频频点着头,双眼通红。
“怎么了怎么了!”夏山听到外面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看到罗秀芝似乎哭过,左右一想,除了夏秋能给她委屈,再也没了别人,立即骂道:“是不是夏秋那小兔崽子惹你生气了,我去揍他,这次说揍就揍。”
“不,不,不……”罗秀芝两只手摆动着,由于激动,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妈,你别着急。”于曼丽抚着罗秀芝的背,笑着对夏山说:“爸,你什么事情都不问青红皂白的,听妈把话说完嘛。”
于曼丽把罗秀芝扶坐在沙发上,夏山抱着夏雨坐在旁边,着急地问道:“秀芝啊,你别只顾着哭啊,到底咋啦?”
罗秀芝指着夏秋的房间,说:“夏秋,夏秋,夏秋他,喊我,妈妈啦!呜……”她说完之后,眼泪汹涌。
她耗尽了她二十年的青春,来到了这个家庭,无怨无悔地付出,甚或不求夏秋能喊她一声妈。
她爱屋及乌,因为年轻时候的倾情一顾,冥冥之中成了夏山的妻子,也成了夏秋名义上的母亲。
她费尽心力,努力地去让自己做一个世上最好的继母,如今终于修成正果,有生之年,夏秋终于喊了她一声妈。
她怎能不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山拍腿长笑,脸笑得通红,继而憋得咳嗽了几声,把眼泪都咳了出来,拍着大腿点头说道:“我儿,长大了!”
夏山一世枭雄,笑傲江湖,龙腾四海,鹤啸九天,从未如此恣意过。待罗秀芝擦干眼泪绽放了笑容,他把夏雨放到了罗秀芝的怀里,说道:“你陪孙女玩会儿,交代一下晓梅,让她多做几个菜,今天中午,我要喝酒!”
“可要少喝点儿,别越老越逞能了。”罗秀芝温婉地说道。
夏山站起身一边往夏秋的房间里走一边说道:“我去跟那小子聊会儿去。”
夏山走到夏秋的房门前,不打招呼一把推开了门。夏秋看见父亲,快速在桌上搂了一把,把桌上垃圾扔进了纸篓里,又拿了一张抽纸在桌上擦拭了一下。
房间里满是烟味,夏秋的眼睛红红的。夏山想着,也许是夏秋在房间里偷偷抹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夏秋说道:“抽烟也不打开窗户,一屋子里都是怪怪的味道。”
夏秋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看着父亲,只是“呃呃”了两声,吸了一下鼻涕。
夏山一挥手,对夏秋说道:“来,跟我到书房里去,瞧瞧我的书法。”
夏秋随着夏山走到了书房里,夏山的书房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俨然是一个文化人,谁也无法看出这种浓浓的书卷气和几个书架码的整整齐齐的书,是一个行伍出身的夏山的书房。
“过来看看,这几个字写的怎样。”夏山微笑着说道。
夏秋凑过身子,仔细端详着父亲的字。夏山修习颜体,字迹苍劲,颇有傲然之气,白色的宣纸之上工整写着五个大字:家和万事兴。
“老头子,这字儿不错,拿出去也能卖个十万八万的了。”夏秋吹捧道。
夏山似乎没有被夏秋的恭维之词冲昏头脑,带着笑意问道:“那你告诉我,哪里不错。”
“这儿,这儿,这儿,都不错。”夏秋在字上随便指了几处之后,笑着说道,“嗨,我又不懂书法,你让我评价,那我不是班门弄斧,得,您还是找专家评论吧。”
夏山摇摇头,颇有深意地说道:“夏秋啊,字面本身不好作评,你老子我知道深浅,充其量就是涂鸦之作,但,我要你看的是字的内在含义。”
夏秋不是傻子,在夏山开始问他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夏山的意思,但他只是装作糊涂,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信口胡诌。但见夏山这么认真,他也认真了起来,对夏山说道:“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也有一点,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不明白吗,感情这玩意儿不是说你怎样就能怎样的,如果有缘,千里相见;如果没缘,天上人间。”
夏山有些局促,他忽然觉得似乎争辩不过夏秋,只好说道:“有些弯路,不能走,爸也是为了你,爸已经老了,这些……”
夏秋打断夏山的话,说道:“爸,今儿个中秋节,好不容易团聚一次,咱们不提这些,成吗?”
一二一 中秋(1)
夏山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皱起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
午餐时间气氛比较融洽,在罗秀芝的控制下,夏山只喝了半杯酒。夏秋因为下午要开车出去,所以只喝了饮料。最开心的莫过于罗秀芝了,整场下来几乎都是带着笑容。下午吃完了饭,夏雨被留在了夏家,夏秋开车送于曼丽回家了。
路上,夏秋专注地开车,于曼丽看着他冷峻的脸庞,说:“夏秋,你真的变了。”
“变了,嗬,怎么变了呢?”夏秋随口应道。
“成熟了,有担当,有责任心了。”
“你夸的这还是我吗。”夏秋羞涩地笑了。
“怎么,不自信啊。”
“自信,你不是后悔抛弃我了吧,要不,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倒追我回去呗,我可不一定会答应的哦。”夏秋略有傲娇地说道。
于曼丽只是笑笑,说道:“欸,你和你小女友住在哪里,是住我们结婚的那个房子吗?”
“没有,那个房子一直空着,那是属于我和你的回忆,不会带别人住进去的,我住在我以前的老房子里。”
于曼丽知道,夏秋是个长情的人,其实,真的是一个女孩子嫁给了他,也一样会过得幸福。他是个富二代,不用为生计忙活,只要过得开心就好。但于曼丽却是个居安思危的人,也正是因为这种心理,和夏秋在一起才没有安全感,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因为一个套。套和夏秋分道扬镳。
与其说夏秋任性,不如说是于曼丽任性。
与其说是夏秋不成熟,不如说是于曼丽不成熟。
于曼丽素来比较独立,从小到大,绝不是依偎在父母身边的乖乖女,她任性,自主,所以注定了与夏秋的婚姻不幸福。她和夏秋离婚,父母看得比较开,只是让她自己认真做决定,当然,她最后就是不假思索的决定离婚。
于曼丽靠在车后背上,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夏秋,对不起,这段婚姻,是我伤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竟然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夏秋可没怎么见于曼丽流过眼泪,此情此景,让他一下子慌了神。他急急把车开到路边,猛地一个刹车停了下来,看着泪眼婆娑的于曼丽,竟然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你,你别哭呀。”夏秋着急的挠着头发,抽出一张纸来,递到了于曼丽的手里,说道:“我真不知道哪句话惹你生气了?”
于曼丽接过纸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说:“笨死了,怎么追的女孩子呢。”
夏秋哭笑不得,摇摇头说:“真搞不懂你们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神经!”
“你才知道女人神经啊。”于曼丽把擦过眼泪的纸揉成一团,砸在了夏秋的身上,“快开车了,警察说你调戏妇女你就解释不清楚了。”
于曼丽与夏秋毕竟曾是夫妻一场,即便是开开玩笑也很正常,但她提到警察,却又让夏秋醋劲大发。夏秋阴阳怪气地说道:“抓了才好,最好是让恒源祥抓到,把我们关在一个监狱里,气死他!”
于曼丽推了一把夏秋,呵斥道:“别磨磨唧唧嘟嘟囔囔的了,快开车!”
夏秋开动车子后,心里轻松了许多,他对于曼丽说道:“跟你商量个事情吧。”
“嗯?说!”
“以后,到我家里,别喊他们爸妈了,毕竟我们都是离了婚的人了,你这样喊有些不伦不类,另外,他们也没法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反正嘛,我是想开了。”
于曼丽说道:“就是忽然再改口了,有点儿不习惯呢。”
“就像是你刚刚离开我那会儿,我也很不习惯呢,久而久之,不习惯不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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