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白虎神君心里总隐隐地觉得自己好像把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看着毕方那张似乎触手可及的脸,他决定还是低声下气点比较好。
微微笑了笑,白虎神君眨了眨自己的琥珀色眼睛,讨好地看着毕方,“能不能给点提示哈?”
“能。”毕方十分豪爽地点头答应了,但白虎神君突然有种掉入陷阱的感觉。
“咳,什么提示?”咽了口口水,白虎神君按捺下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和毕方说话真是件折寿的差事。
“银白色。”简单的三个字,毕方的眼睛再度眯了眯,仿佛正在欣赏一场好戏般看着那头脸上慢慢挂满黑线的白虎神君。
银白色!你quan家都银白色!
白虎神君偷偷冲天翻了个白眼,突然觉得自己和毕方说这么多其实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怎么?还想不起来?”毕方微微一笑,他的这个提示可是再明显不过了,想不起来可就不是他的错了。
“……”白虎神君沉默地低下了头,是自己傻不拉吉地相信那个毕方会是个善良的人,活该自己倒霉,只希望一会他收拾自己的时候,能够下手轻一点。
看着白虎神君那副挫败的模样,原本心情沉重的毕方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别说,白烟丫头那性子还真是和她这父亲的很像,一样很好欺负,很好玩。好吧,现在似乎不是调戏老白的时候。
“九奺呢?”毕方慷慨地把谜底揭晓,看到白虎神君呆愣住的表情便知道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啊!白虎神君现在是真的有种想自杀的冲动!
自己这个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该死,该死!(九奺愤怒地冒出头来:你才是东西!你quan家都是东西!)
心虚地躲避着毕方直愣愣的视线,白虎神君好想把这个幻镜给打散了,但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松了开来。开玩笑,现在把幻镜取消了,那说不定待会毕方就会来敲自己房间的门了。
“咳,忘记了……”轻不可闻的声音从一向豪爽的白虎神君口中发出,给这边的三个人一种错乱的感觉。
“什么?!”柳宿尖叫着看着那头把自己的头低得不能再低的白虎神君,开什么玩笑!别说他把九奺给弄丢了?想起那只银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狐狸,柳宿就有种想从镜子里穿过去把对方狠狠揍一顿的冲动。
他可怜的小九奺,那只会往他怀里钻,冲着他“啾啾”叫的小狐狸,他才那么小,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没有吃过,好玩的没有玩过,好看的没有看过,怎么能就这么被那个马大哈给弄丢了?
“柳宿。”毕方将扒着幻镜的柳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厄,自己的方式是不是有点适得其反了?虽然知道那只小狐狸和柳宿的关系还不错,但他还是没想到听到九奺不见了,柳宿会这么激动。
“你别激动,看毕方上神怎么说。”三长老不知何时也站在了毕方的身后,斗篷下一双白皙光滑的手伸了出来,拉着柳宿有些微微颤抖的衣袖。看不出这个死小子倒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家伙。
毕方朝三长老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将视线定到白虎神君的身上,“什么时候不见的?”
虽然不知道毕方怎么会突然想起九奺,但白虎神君也知道现在找到九奺是更重要的事情。
大脑飞速旋转,白虎神君努力地回想着几天前发生的事。
“那天,奎宿受伤了,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那几处地方,我让朱雀通知你后,留下了朱羽看着奎宿,便带着九奺出发了。”
不知是白虎神君自责的模样,还是袖子那传来的拉力,柳宿慢慢静下了心来,有些暗暗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毕竟这事显然也不是白虎神君愿意看着发生的。
“我们先去了奎宿出事的地方,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掉了,我细细寻了一遍,发现独墨的魂魄已经被取掉了,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往第二个地方赶去。呐,就是后来你们过来的地方。”白虎神君看了眼毕方,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一直走到那森林的深处,才看到那棵古树,我记得那时候九奺还是在我怀里的。”
“后来呢?”毕方微微蹙着眉,他记得他们到的时候,就没见到过九奺的身影。
“后来我感觉到你们的气息,就让九奺先看着那里,然后过来找你们了,再之后,便是取魂魄和奎宿的事了。”提到奎宿,白虎神君的脸色又黯淡了几分。
“那九奺呢?”听到九奺在看着那里之后便没再出现,柳宿有些心急地问道,别说是你接了人就把它给忘了啊?!
“厄,”白虎神君额上滴下一滴冷汗,他能老实地交代说,他一看到白烟他们就彻底把九奺给忘记了么?犹豫了下,白虎神君还是选择了沉默。
“九奺在老白来找我们的时候,就被人带走了。”毕方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成功引起了所有的一声倒吸气。
“啊?怎么可能?”白虎神君显然是被毕方的结论给震惊到了,“那棵树离我走的距离不过就那么十几尺,怎么可能有人在我们眼皮子下带走九奺?”
“别人不可能,难道他也不行么?”毕方自嘲地笑道。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六十三章 听你的,师傅
第六十三章 听你的,师傅
“别人不可能,难道他也不行么?”毕方自嘲地笑笑。这个对手确实要比自己想象中的高深太多了。
“他?!”白虎神君明显愣了下,而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都是他大意了,自以为想得很好所以忽略了潜在的危险。再抬头,看向毕方的视线中充满了愧疚,“那下面怎么办?”
我也想有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办啊。毕方伸手扶了扶额,冲身后的三长老道,“鬼矢的气息暂时还比较稳定,所以三长老不必太过担忧。至于治疗的事,看来要暂且搁置下了。”
“不知毕方上神所要的药引是什么?虽然我们鬼界珍宝不多,但也许有也不一定。”听到毕方说鬼矢治不了,三长老抓着柳宿衣袖的手就不自觉地握紧,在触到柳宿递过来的疑惑的眼神后,慌忙收了回手。刚才为了拦他出手拉他,竟然忘了收回来,隐在斗篷里的脸飘上了两朵红云。
“三长老多虑了,”毕方知道对方想救鬼矢的迫切的心情,只是,现在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药引很简单,九尾狐的心头血罢了。”
“啊。”三长老一惊,没注意就发出了惊叹。九尾狐。目前所知的九尾狐,而且还是成精的似乎只有以前那只被鬼君关在锁妖塔里的九尾。再要说的话,就只有那只银白色的小狐狸了。
难怪毕方要问白虎神君九奺去哪了,原来那小东西就是救少主的关键啊。只是,现在失踪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上神,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九奺么?”三长老身体微微前倾,希望能从毕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没。”毕方只是淡淡地吐了一个字,冷峻的面部依旧看不出任何情感变化。
“毕方,”沉默了许久的柳宿突然开口了,他想要找到九奺,不仅因为自己与它仅仅相处几天便已经很深厚的感情,更因为那个臭女人很需要它来替鬼矢疗伤,“有什么猜测就说出来吧,不去做的话,遗憾一直会在。”
毕方的眼角微微扬了扬,他以为他已经隐藏地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九奺应该在神界。”云淡风轻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毕方用的却是很肯定的语气。
“怎么说?”那边的白虎神君也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如果九奺是从自己手里走丢的,那他就有那个义务要去把它找回来。
“想来,独墨是原先就等在那林子的,等你走开了找我们,便把九奺带走了,”毕方微微顿了顿,后面的猜测是连自己都不愿相信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也许。奎宿动手的时候,他一直就在旁边看,等我们走了,他才离开的。”
什么——!
室内瞬间陷入了可怖的寂静中。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结论的意思是,那个人的实力已经远远凌驾于他们至上,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出现在他们身边,而且,还不被他们发现。
“怎,怎么可能……”柳宿的舌头开始打结了,这个猜测也太慎人了吧!以他和毕方的实力差距,如果自己留心的话,也是有可能察觉到他的气息的。但现在,有毕方和白虎神君在现场,对方却能丝毫不被察觉,那他的实力已经恐怖到什么程度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毕方却是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事情不是一定往那方面想的,还有很多种可能。”
“你的意思是……”三长老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布满了冷汗,“你的意思是,也许,他并没有把自己收集到的魂魄都汇集在一起,而是只用着那残破的一魂一魄。出现在人界?”
“呵,”毕方轻声一笑,让他身边的柳宿和三长老同时觉得身上一冷,“并不只在人界,他一直都是这个形态,或许,鬼界他也来过。”
又是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现在大家的心情很复杂,庆幸的是,独墨的修为还没有高到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步,但同时让人忧心的是,他为什么不把魂魄聚集起来,而依旧用那最开始的一魂一魄游走在三界呢?他的目的到底何在?
还有一点,如果只凭着那一魂一魄便能轻易通过三界链接的通道的话,那他的实力又到了什么层次?
这些都是萦绕在毕方心头的疑虑,现在也缠上了其他三人的脑海。
“现在该怎么做?”沉默了许久,那头的白虎神君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如果只是在这光纠结着而不做点什么,他的心里就越是难耐。
“你回头联系下玄武,让他卜下卦吧,也许能有些目标,然后,就多派些人找找吧,毕竟九奺的气息,应该不是容易隐藏的,兴许不小心就能有所发现吧。”毕方现在提出的办法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虽然他的直觉告诉他独墨和九奺应该是在神界的,但神界那么大,如果只是盲目地寻找,又怎么能有收获?
“好吧,那我先去了。”冲毕方点了点头。幻镜便消失在了破茅草屋里。
忧心地看了眼床上的鬼矢,三长老嘴唇微微开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用太担心,丫头已经在往这里赶的路上,等她到了,用往生镜护住他的魂魄,问题就不大了。”看出了三长老的担忧,毕方开口道。
“多谢。”三长老这一声谢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没有毕方,这一切都该如何是好啊!
柳宿沉默着看了眼身旁微微有些颤抖的三长老,薄薄的唇抿了抿,其实,这凶悍的女人也有弱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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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烟和朱羽赶到茅草屋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天多过去了。
原本空荡荡的屋里此时又挤满了人,除了原先便在的毕方、柳宿和三长老,后来赶来的鬼君,另两位长老还有女宿也都已经到了。
原本心急如风的白烟在看到那满当当一屋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发呆的人时,还是忍不住笑了,同时心里又暖暖的。大家都是真的在担心鬼矢呢!
“哟,咱小烟烟来了!”第一个出声的是鬼君,在看到门口那抹白色的第一时间,那张娃娃脸上扬上了久违的笑容,虽然没有深到眼底。却也足以让原本透不过气的氛围松了许多。
“鬼君叔叔。”白烟低低地喊了声,长时间没有开口的喉咙有些干涩,发出的声音带了一些沙哑。
原本视线一直落在地上的毕方听了白烟的声音,心里微微一震,昨天朱羽来消息说她恢复的时候,自己有多惊喜只有自己知道。其实他们还在很远的地方,他就感应到了她的气息,但他始终没有勇气开口喊她,也没有勇气去看她。
奎宿的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现在听她的声音虽然有了感情,却带着沙哑。不免让他心里一揪。
“嘿嘿,终于是把你给盼来了!”鬼君从唯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亲昵地揽着白烟的肩膀,带她走到了床前,“呐,儿子,你的小丫头终于来了。”
鬼君的话无疑让整个屋里的人同时心里一酸,白烟更是瞬间迷糊了视线。
迈着沉重的步伐又往床靠近了一步,白烟缓缓蹲下身子,看着那张失了血色的脸,伸过去的手再也无可抑制地颤抖着。
上次,他也是这般躺着,那时候的自己就已经濒临崩溃了,这次,他又是这般躺着,只是那张俊美的脸,似乎帅气了不少。
你要我拿什么来面对你?
奎宿已经走了,如果你再出点什么事,我该如何支撑?
感觉着指尖下传来的冰凉,白烟的呼吸窒了窒。
看着那白色的小小背影的众人,心里也都是一震,原来是盼着她赶快来的,但现在看着她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他们有些后悔又让她受一次伤。
“对不起。”带着浓浓鼻音的三个字从白烟的口中吃力地吐出,眼眶里的泪再也承受不住从脸颊上滚落。
“好啦!大家不要这么悲伤嘛!又不是没有办法了!”再也受不住屋里那悲怆气氛的柳宿跳了出来,一把揽过白烟消瘦的肩膀,把她从床边拖了开来。
“就是嘛!我可是还等着抱孙子,曾孙子的!”鬼君也打趣道。
“鬼君前辈,鬼矢的情况怎么样了?”从进屋到现在一直沉默着的朱羽开口问道,之所以这么急迫地问道,是因为他不忍心这句话从白烟口中问出,那对她而言,是个多么残忍的事。
“这,……”鬼君低下了头,这究竟是该说好?还是不好?
昨天他们赶到的时候,毕方已经把情况都和他们说了。要不是众人拦住了他,他可是差点就回府邸去把那一大面往生镜给搬了过来。往生镜是鬼界的镇压那些往来鬼魂的仙器,自己也知道不是轻易可以挪动的。517Ζ但看着床上几乎没有了气息的儿子,他实在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任其他人好说歹说,他才消了那个念头,转而坐在那等着白烟的出现。
可是,那往生镜做成的项链自己已经让鬼矢送给了白烟,虽然知道如果她知晓这个能护着鬼矢的魂魄定然会拿出来,但他还是一时开不了口。
“丫头,鬼矢送你的那项链你带了么?”知道鬼君难开口,柳宿替他问了出来。
“恩,”白烟乖巧地点了点头,却不知道突然提起这项链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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