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引起他每日噩梦的妖人,虽然武功确实很诡异高超,但是只要虎王驾到,一切自然不成问题。
莫无忌又训斥加嘱咐了几句,便让周仲良带着他的一群草包滚出房间,莫公子很生气,再加上心神疲惫,他要休息了。
周仲良一脸恭敬地慢慢退出房间,一等出了屋,恭恭敬敬的表情立马不翼而飞,嘴角甚至还带了一丝鄙夷之色。
手下人察言观色,一个大胡子小声道:“什么东西,一个酒囊饭袋草包公子也敢训斥咱们舵主……”
周仲良瞪了对方一眼,低声骂道:“闭上你的鸟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大胡子急忙闭上了嘴巴,一行人走出好远,周仲良一巴掌拍在大胡子脑袋上,厉声对左右道:“给老子听好了,莫公子是咱们的少帮主,不管他态度如何,再让老子听到有人嚼舌根,老子绝不会和他客气,不管是谁!”
说完,又瞪了大胡子一眼,左右几人急忙点头应是。
周仲良见大胡子等人听进去了,才缓声道:“其他事都不要管,这几日你们就给我好生招呼公子,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无论想什么法子都要办到!但是一定要给我拖着,不能让他走出分舵大门。”
大胡子应该是周仲良的亲信,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唯他又多嘴道:“舵主,这个鸟……莫公子一直要咱们找人,要是迟迟找不到,怕是不好应付啊。”
“这个你们不用管了,问起来随便找点借口敷衍就是。”周仲良想了想又道:“敷衍不了的时候就推到本舵主身上,咱们不是没有出力给他找人,只是人海茫茫,找不到而已。”
几人若有所悟点头,周仲良又小声安排了几句,打发他们退下。
等到人都走远,周仲良整了整衣服,循着一条僻静小路,到了分舵后面一处隐蔽的小院。
门口有一个身高足足有两米的大汉,简直是一个巨人,这个巨人还竖着一条油光水亮的大辫子,辫子很长,尾端在腰间缠了结。
巨人看到周仲良,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大声道:“大哥,你来了。”
这声哥暴露了两人之间的联系,细看还真有点相像,除了身材悬殊外,两人的脸部特征有许多神似。
周仲良脸上有些忧虑,轻声道:“二弟,虎天王有没有休息,我要见他老人家。”
巨人笑道:“师父刚好醒来,我带你进去见他。”
正说着,院里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是仲良?进来吧。”
周仲良听到这个声音,急忙走进院子,只见一个巨熊一样的身影正好从屋中走出,此人敝胸露臂,豪壮十分,散发飘扬,身材却并不高大。
周仲良忙躬身道:“属下拜见虎天王。”
这个豪壮白袍老人,正是四海帮四大天王为首的虎王霍长青。
霍长青外表豪壮,但观察力十分敏锐,只看周仲良的面色便知道有事,问道:“怎么回事?那个黄口小儿又找什么麻烦?”
周仲良说道:“莫公子越来越没什么耐心,刚又将属下等人召过去臭骂一顿,限令五日之内必须找到对头。属下原以为他并不会将此事看得太重,稍加拖延便能敷衍过去,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莫公子很着重此事,如果迟迟不给他消息,恐怕以后帮中质询下来,属下这里不好交代。”
霍长青点点头,人人都说他脾气火爆,其实他是一个很懂得为身边人考虑的人,周仲良的顾虑他早已想到,霍长青说道:“难为你了,这件事是老夫欠考虑。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你还是要想着法子将他安抚住。本来对付几个邪派妖人,放在平日不算什么事,老夫顺手便办了。但恰恰此事发生得不是时候,老帮主的计划正在实施的关键时候,如果为了一些旁枝末节,引起局中各方的怀疑,甚至打草惊蛇,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周仲良苦笑道:“这个草包公子倒还好对付,属下就是担心翌日帮中问询……,属下一个应付不好,反而坏了您老的大事。”
霍长青拍拍周仲良的肩膀,感叹道:“这个世道,像你兄弟二人这样的忠实之辈不多了。仲良啊,不要多想,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老天爷捉弄起人来可是没谱的。不过放心,无论有什么事,老夫必保你兄弟二人平安。”
周仲良忙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您老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又收二弟为徒弟,悉心教导,属下就算肝脑涂地也绝不犹豫。属下只是感觉这次袁天王被杀之事实在发生得太过凑巧,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发现了咱们的谋划,借机试探?”
霍长青面色凝重起来,想了想,说道:“你的怀疑虽说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说没有,老夫会慎重考虑。不过暂时只能以巧合来对待。仲良,你目前的重任还是以稳住莫无忌为首,每日可随便派一些人手在周近略微查找,以应付他的询问。此外,就是好好看住他,半月之内不能让他离开南郑。记住,绝对不能让他去宝鸡!”
周仲良神色严肃起来,恭声道:“请您老放心,属下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他。”
霍长青点点头,沉默片刻,问道:“你昨日说有人已认出杀袁人杰的凶手为何人?”
周仲良回道:“是的,经过比对确认,那妖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与魔教勾结在宝鸡城制造了数起血案的毒手人屠丁鹏。”
“丁鹏?”霍长青皱起眉头:“为什么又是宝鸡,难道真是巧合?”
………………
第三十五章 旧地重游
第二日,霍长青带着南郑分舵几名精锐好手秘密离开南郑城,不知所踪。
而莫无忌,还在一天天催逼分舵主周仲良尽快寻找丁鹏等人下落,浑然不知一场巨大漩涡已从这里生出。
丁鹏师徒三人一路急行,为了掩饰目的地,中途还故意绕道两次,直到十日后,确认四海帮的人没有跟踪而来,才直接选择最快的路径,两日后到达宝鸡地界。
两年多时间,物是人非。
旧地重游,丁鹏心中也说不清什么滋味,他带着老赵和石坚上了太白山青庐峰,回到灵山派的总坛所在地。
这里已经荒废,院墙内外杂草丛生,看不到一丝人烟痕迹,和丁鹏原先预料的不同,灵山驻地竟然没有被人强占去,而是废弃了。
也许是他们嫌疑这里风水不好,更也许是当日的一场杀戮让所有人触目惊心,总之,这片被灵山祖师数百年前开垦出的宝地彻底被废弃了。
丁鹏看着熟悉而破败的景象,心中略有伤感,虽然对灵山派的感情不深,但这里毕竟是他这一世的起源地,在灵山派的一段时间他也为门派振兴倾注了无数心血,如果不是造化弄人,恐怕如今的灵山派已是名震江湖的新起门派。
怪谁呢?怪柳艳姑吗,她有再多的错,已经是荒骨一堆。
怪自己?我有什么错!难道我不能变强,难道灵山派只能是小派?难道被人误会了就只能死路一条?
只能怪那些咄咄逼人的正派人士,如果不是他们打上门来,再给他一段时间经营发展,也许今日的灵山派和他丁鹏都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丁鹏心中有感慨,也有愤恨。王天福!操行之!胡不为!严北斗!向金宽!还有华山派的那几个家伙!等等!这些人联手毁了他的灵山派,毁了他的心血,他当日发誓一定要报仇雪耻,这是他的阶段计划,也是他这次来中原的目的之一。
…………
王天福很得意。
自从彻底吞并了灵山铁矿后,王天福的运气和福气就一路走高,铁矿生意不仅为他带来越来越大的收益,就在一个月前,他去年新娶的第八房小妾又为他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儿子。
老来得子,真是幸甚福甚!
王天福为此大摆宴席,接连铺了八天八夜的流水席,此外还为镇子上捐了大笔的银钱,王大善人的名头越发响亮。
就在今日,王天福又得到一个喜讯:后山铁矿月产量突破了三万吨铁石,据此推算,他这个铁矿已如同聚宝盆,王家子子孙孙据此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七八代都不止。
王天福得意极了,每当高兴的时候,他就喜欢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独饮。
今天也是如此。
王天福屏退了左右,并吩咐下面有任何事情都不要过来打扰他,他手下的老人也知道他有这个爱好,自然不会无趣到这个时候来打搅他的雅兴,王天福终于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好地喝一顿。
王天福喜欢独饮,但酒量并不深,他只喝了四五小杯,便有些飘飘然起来。
这个时候,王天福喜欢自言自语,倾述憋在心中的话语。
“丁老哥,你肯定想不到咱们的铁矿竟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哈哈,不仅产量一天比一天大,一月比一月高,上两月我还专门请了官矿的匠师测算了储量,哈哈哈哈,你猜不到的,你也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小矿储量很肯定要超过山下的那些大矿,这是真正的宝矿,真正的聚宝盆。”
王天福哈哈大笑几声,又哭了起来:“我可怜的丁老哥,只怪你死得太早了。你我兄弟数十年交情,几次联手江湖出生入死,兄弟看在你的面子上,本不想为难你们灵山派,可惜那些小辈不懂规矩,欺人太甚,兄弟没有办法,最后也只能使出手段,闹个支离破碎……,老哥,丁老哥,希望你在下面不要怪兄弟,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王天福又饮下一杯酒,苦笑道:“我知道你会怪我,但是你这个死鬼即便怪我又有什么办法,你只能在下面干瞪眼,看着兄弟我将你们灵山派搞到灭门。死鬼老哥,今天说实话,你活的时候我就嫉妒你,凭什么你我兄弟联手打下的名号,可是外人说起太白三叟,就只提你灵蛇老人,老子凭什么要每次为你垫底?凭什么,嗯,凭什么!”
王天福又哈哈大笑起来,直接举起酒壶往嘴里灌去,狂笑道:“都死了,哈哈,都死了,枉你是英雄还是狗熊,死了就什么都完了,你死了,你的灵山派也灭了,你的徒弟也基本死光了,你那个狗屁侄儿也已经成了武林败类,人人喊打,估计也死在了不知哪个穷山僻壤里,灵山派彻底完蛋了。哈哈哈,我王天福笑到了最后,灵山派的地盘成了我的,灵山派的铁矿也成了我的,现在江湖上还有什么人提太白三叟,,哈哈,他们只知道一个名号,我,王天福,鼎鼎大名的万家生佛…太白大侠王天福,哈哈哈……”
“老子现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我长青派在宝鸡地界谁敢不给面子,灵山派?狗屁的灵山派,还有哪个知道什么灵山派?哈哈,狗屁的灵山派!”
王天福疯狂大笑,也不知是发泄喜悦还是心中多年的积怨。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窗外传了一个冷冷的声音:“灵山派不算什么的话,你恐怕只能当一堆狗屎。不,用狗屎来形容你,实在羞辱了狗屎,王伯父,你连狗屎都不如。”
王天福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酒精的作用迅速消失,这个冰冷的声音自动和脑海中一个噩梦般的声音吻合,王天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可思议地惊呼道:“你,是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窗户无声无息粉碎,一个人影仿佛是随着一阵风飘了进来,同样无声无息。
王天福看着那个噩梦般的身影由脑海走入了现实,不敢置信地使劲擦了擦眼睛,但是没用,等他下一秒再看的时候,噩梦之影依然存在,并且瞬间到了他身前。
王天福酒终于吓醒,站起来便要大声呼叫,一个干净而响亮的耳光将他要出口的话抽了回去。
啪!一声脆响,王天福整个人被重新抽回了椅子中。
“如果你想马上死,你就叫出声!”
来人冷冷地说道。
王天福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缅怀的神情:“丁鹏贤侄,果然是你,你果然没有死,老夫的愿望终于没有落空,老天有眼,你真的没有发生意外。”
来人正是丁鹏,他好笑地看着王天福深情的表演,忽然问道:“多谢王伯父挂心,不过先前看你老的脸色,好像看到小侄前来并不是太愉快?”
王天福忙道:“贤,贤侄误会了,老夫当日迫于无奈跟着他们闹上灵山,结果贤侄被他们追杀逃走,老夫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担心,几乎每日都要焚香祷告,希望老天能保佑贤侄平安。可能是老夫的诚心感动了上天,贤侄果然没事,老夫心中太过激动,所以乍见之下才有一点不敢相信不知所措的神色,贤侄不要误会啊。”
丁鹏神情温和,笑道:“伯父人称弥勒佛,有菩萨心肠,小侄怎么敢误会?我刚才也是担心,因为据说老年人不宜受惊吓,小侄担心伯父早已认为小侄已经惨死,冒然相见,恐怕对伯父来说是惊吓而不是惊喜,所以有此一问。”
王天福眼珠咕溜溜转,摆手道:“当然是惊喜,何有惊吓之说,贤侄真是喜欢开玩笑。来来来,老夫正好有美酒一壶,咱爷儿俩坐下来好好喝一杯。”
王天福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旁边中的锦丝木柜中取出一副新的酒杯,又亲自倒了酒给丁鹏。
丁鹏玩味地看着王天福,王天福端着酒杯,完全抛开长辈的尊严,低声下气道:“老夫知道以前你我之间有些不愉快,老夫也时有悔恨,心如刀割,今日既然相见,老夫也就直说了,你我恩怨一笔购销,铁矿老夫还给灵山派,并赠送一万两白银以做弥补,贤侄,来,喝了这杯酒,老夫谢罪了!”
说着,王天福一仰脖子,当先干了自己那杯酒,然后殷切地看着丁鹏。
丁鹏笑了笑,拿起酒杯,没有做任何犹豫,仰头喝下酒。
王天福见他喝了酒,心中大喜,脸上也就少了点恭敬,微笑道:“不知贤侄现居何处,这些年你受苦了吧。”
丁鹏举起一根手指,漠然道:“十万两银子,这是你的代价,拿出钱来,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王天福脸上变色,语气加重了三分:“丁贤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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