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李坤说的这个办法,没人怎么办?那就去抢啊,直接而有效,对于目前丁鹏的处境,别管什么弟子、门人、仆从,都能用这种办法找来,而且可能比其他途径招来的更实用。
因为,首先,丁鹏的门派不过是草创,八字也没一撇,论起江湖上的地位名气,那是根本没有,一个无名无份的门派想拿嘴巴忽悠人加入,难度实在太大。即便忽悠成功,以后麻烦也会不断。
其次,千湖盆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环境恶劣,条件非常艰苦,要说服别人长期在这里居住,难度同样巨大。威逼利诱的利诱估计是不行的,必要时还得用威逼。
最后,人都是欺弱怕硬的,人们总是愿意跟随强者,哪怕这个强者是用霸道蛮横的手段来实现他的强。这个特点不能说贱,而是人残存的动物性遗留的特点,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天性,抢来的人会对丁鹏产生畏惧心理,便于管教和引导,只要能有有效的控制手段,对于丁鹏目前的形势也是非常有利。
综上,李坤的话看似没脑子,其实在特定环境下解决一些问题还是很犀利的,丁鹏想了想,又问道:“老李,那你说一下咱们该去什么地方抢人去,找那些周边的牧民恐怕不行。”
丁鹏不是打不过几个牧民,而是草原上这些部落都是互相联系的,丁鹏不想因为抓几个人而引起周围势力的警觉,那样不利于门派草创阶段的低调方针。
这个问题丁鹏此前已经和李坤讲过,李坤明白他的顾虑,嘿嘿笑道:“老爷,你怎么糊涂了?咱们前些时候可是在山脚下遇到不少前往玉门关的行旅,抢这些人既不用担心得罪附近势力,又可以财货兼收。再者这些路过的旅人多是回中原的汉人,和咱们是同族,语言交流方便不说,也容易管理,换成那些红毛绿眼的化外之民,可就不好相处了。”
丁鹏听了,大觉有理,使劲拍拍李坤的肩膀道:“老李,不错,跟着老爷我混了一段时间,你这脑袋可是大有长进。”
李坤暗中吐槽:俺的脑袋从来都灵光的,只是以前你从没有征询过俺的意见而已。
丁鹏又和李坤就如何抢人怎样抢人进行了深入探讨,完善了一些细节过程,最终决定,他们就在昆仑山脚下一条比较重要的通商要道上埋伏,目标——强掠活人。
曾经的正派九流掌门,就这样在邪路上越走越远,一去不回头了。
…………
冯雷和胡雁平是西宁州振威镖局一对普通的趟子手,两人在加入镖局前就是好友,后来厌倦江湖争斗,最重要是为了养家糊口,两个武功平平的好友一起投入了振威镖局。
不过现在,他们的人在西域,振威镖局这次接了个大镖,派出了镖局五大镖师中的四位,还包括冯雷和胡雁平等二十名趟子手。
领头的镖师叫冯峰,是冯雷的亲叔叔,这也是两人能顺利加入镖局的重要因素,冯峰现为振威镖局副总镖头,押镖的行当干了二十多年从未出过大纰漏,近几年已经很少亲自出马,这次镖局将他派了出来,可见对此次镖货的重视。
这时,振威镖局的队伍正在车师通往玉门关的路上,这条路是丝绸之路的一条重要支脉,在往年的春夏季节,路上行旅来往不绝,非常繁华,不过现在已近冬季,路上几乎没有旅人,只有振威镖局的七八辆镖车还有夹在中间的两辆马车在行进。
冯雷和胡雁平走在一辆马车后面,小声的交谈着。
就听得贼眉鼠眼的冯雷低声道:“胡大哥,你知道咱们这次押的是什么镖吗?”
胡雁平不解道:“还能是什么?不是一些财货吗,难不成还有暗镖?”
有时候镖局接到贵重物品的嘱托,为了确保安全,会利用俺人耳目的手段,名义上摆出一些镖车,里面放一些不太值钱的货物,其实真正的镖红会藏在暗处,不过这种暗镖多是黄白之物或者金银珠宝,目标小,容易隐藏。
冯雷不屑地撇撇嘴,作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道:“大哥,你这次可猜错了。”
胡雁平皱眉道:“难道不是暗镖?”
冯雷的话让他有些警觉,这次镖局派出如此大阵仗,如果不是暗镖,那就是更为棘手的事,这一路上的太平恐怕持续不了多久了。
“非也,非也。”冯雷摇头晃脑:“既是暗镖,也非暗镖,既贵重,也不能说贵重。大哥,你再猜猜。”
胡雁平没好气地踢了冯雷一脚,骂道:“少给老子装蒜,快说,你肯定从三叔那里探出了点东西。”
三叔指的就是冯峰,胡雁平和冯雷交好,平日也跟着对方叫冯峰为三叔。
冯雷看了看左右,见无人注意,不再卖关子,凑到胡雁平耳前小声道:“我说贵重,是指这镖车上的货物确实货真价实,都是硬货,具体数目只有三叔知道,不过他不告诉我。我说不贵重,也非假话,因为这些货物其实并非此次押镖的真正重点,说是暗镖也可,不过因为不是东西,所以也不能说成暗镖。”
胡雁平很快抓住重点,皱眉道:“不是东西?”
冯雷悄悄指了指前面的马车车厢,小声道:“里面的贵人才是重点。”
“不是说那里面坐的是货主一家吗?普通的商人,即便有点臭钱,有什么贵的,怎能称为贵人?”胡雁平不解问道。
冯雷眉开眼笑,得意道:“胡老大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才叫江湖经验。实话对你说吧,这里面坐的根本不是货老板,而是……”
说到这里,冯雷指指头顶,看胡雁平傻不愣登的还是不懂,他气道:“当官的,懂了没有!”
胡雁平更疑虑了,皱眉道:“当官的他不让官差侍卫护送,怎么找上了咱们?还有,他们为什么要乔装打扮,难道这当官的也像咱江湖人,有生死仇敌,怕路上报复他?”
冯雷同样不解,不过他今日好不容易在胡雁平面前装了神气,自然不能自己打自己脸,灵机一动道:“这还不好解释,看看这些财物,这官儿肯定是个告老还乡的贪官,拿着这么多钱银他自然不方便让官府护送,但又不放心靠着那几个银样镴枪头的家丁,只好求助咱们镖局。不过我看这狗官倒也算玲香惜玉,听三叔说他要求重点保护家眷,所以我说这是暗镖,又不能算暗镖,人当然不能算东西了。”
“你把我绕晕了,草。”胡雁平听了,总算放下紧张的情绪,既然是一个官员,自然不可能在江湖结下仇怨,那么就可排除仇家来寻滋闹事的可能,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路途上有土匪盗贼对这几车财货感兴趣,不过振威镖局在这条线上跑了二十多年,现在除了一些不开眼的小贼外,还真没有多少山大王愿意和振威镖局死磕。
胡雁平想通这番道理,心里彻底踏实起来,慢悠悠道:“这趟想来应是太平无事,等回了鄯城,咱兄弟好好喝……”
正说到这里,忽然空中传来尖锐的呼啸声,无数利箭突然从左侧一道不起眼的土坡后面飞来,接着就是数声惨叫,振威镖局的车队遇到了劫镖者。
专题:这些最火的新书你错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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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死战
胡…燕…平眼神一缩,急道:“不好,贼人有劲弩!”
江湖人擅长十八般兵器,唯独用弓箭的极少,这是因为寻常民间的弩弓威力不大,而且单个弓箭无法形成攒射效果,会轻身功法的武人很容易躲闪,但这不代表弓箭这种兵器不强。
如果换成军队制式硬弓机弩,由多人齐射,那种恐怖的杀伤力即便是江湖一流高手也很难全身而退,除非是内力已到可以外放形成护体真气的超级高手。
振威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们自然不是超级高手,劫道的贼人还没有露面,只凭一轮突然袭击,就射死射伤了七八人,其中还有一人是正式镖师。
冯峰手持镔铁长枪,格飞了几只长箭,只觉手腕隐隐发麻,格飞的长箭甚至还有一只反弹出去射伤了旁边的趟子手,他暗暗心惊这些弓箭的威力,神情却是竭力装出镇定的样子,大喊道:“大家以镖车做掩护,躲过贼人的飞箭,等贼人冲下来咱们再干他娘的。”
镖局中人纷纷掩蔽,找寻遮挡物,那官员还带着八个家丁,前面一轮弓箭,死了三个,这时剩下的五人团团围聚到后面的马车旁,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指挥他们将马车迅速推到路旁一棵大树后面,借以躲避纷飞的箭只。
贼人总共发射了三轮箭矢,土坡后再无动静,众人紧张地躲在掩体后面,正寻思贼人为何不再发射弓箭,忽然听得轰轰的响声,地面如擂鼓一般发出震动,冯峰大惊,怒道:“王八蛋!是马贼,大家伙准备拼命!”
那轰轰隆隆的声音正是马蹄踩踏地面的动静,不片刻,前面转弯处已经杀出一群身穿土黄色劲装的彪悍骑士,一杆大大的黄色旗帜迎风飘展,上面一个血红色的“马”字,冯峰终于醒悟为什么一群劫道的竟然会有这么强的弓弩,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对面根本不是寻常打家劫舍的山贼,而是西北地区最臭名昭著的马匪。
冯峰已经来不及想为什么在甘肃境内横行的马匪会来到这里,也来不及想一个退休官员的归途为什么会引来马匪的窥视,他只知道现在必须拼命,遇到这群穷凶极恶的马贼,最好的结局也只是战死。
“兄弟们,大家伙儿们,我们面对的是最残忍无情的马匪黄色旋风,你们应该都听过他们的凶名!”冯峰神情镇定,一字一顿沉声道:“面对他们,我们只有拼死反击,或能有一条活路,想要屈服投降或者放弃抵抗,那么绝对是死路一条。老夫言尽于此,带种的汉子待会就跟着老夫一起杀敌。”
“杀敌!杀敌!”胡雁平和冯雷跟着众人一起大喊,他们知道今日绝无幸理,反而激起了西北汉子的血勇,那个官员的老管家带着几个家丁也跑了过来,老管家手里提着一把厚背开山刀,大声道:“冯镖头,咱们爷们一起抗敌,要死就死在一起!”
冯峰想不到这个平日看着有气无力的老头会有如此血性,吼道:“好,冯某今日无法保全贵东家,实在惭愧,就拿这条命来抵偿。”
轰隆隆,马匪越来越近,五十米后他们开始了冲刺,冯峰眼神一扫,估计这次来的马匪足足有五十多人,这些悍勇的贼人神情狰狞,眼神残忍,带着彪悍嗜血的味道,五十多匹奔腾的马匹更助涨了嚣张的气焰,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横扫而来。
“杀!”冯峰大吼一声,铁枪一指,带着众人杀了上去,他虽然没有在军队服役过,但也知道不能让奔驰的骑兵冲到最顶点,必须半路而击。
“呜呜吼吼吼……”黄色马匪齐齐发出一阵怪啸,动作整齐地拔出背后锋利的马刀,毫不退让地向冯峰等人杀来。
接近,接近,二十米处双方两只队伍发生碰撞,冯峰铁枪一挑,面对他的骑士咽喉中枪,鲜血飚射,冯峰横枪再一扫,骑士直接被从马上打飞出去,又将旁边的一名马匪撞下马来。
碰撞只是一刹那,马匪呼啸而过,冯峰脸上身上全是鲜血,他自己没有受伤,这些鲜血都是周围喷溅上来的,是别人的鲜血,有马匪的,有自己人的。
冯峰环视左右,痛苦地发现己方能站立的已经只有不到十五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那个瘦弱的老管家更是连左膀子被被砍去,此刻血流如注,他却不哼一声。
“呜呜吼吼吼……”马匪冲出去几十米后,勒马转身,再次发出一阵呼啸,然后挥舞着马刀,再次杀了过来。
冯峰忽然哈哈大笑,铁枪斜指冲过来的贼人不屑道:“看看这些王八蛋,谁说不可战胜,大家伙看清楚了,刚才咱们至少收拾了十几个马匪,那些空马的主人都被咱们踩在了脚底,好儿郎们,咱们加把力,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老子起码要赚三个。”
“老子要赚五个……”
“老子赚六个……”
“……”
老管家发出一声仿佛不似他那具瘦弱的身躯能发出的震天吼声:“老子要全灭了他们!”
“杀!”
又是一次惨烈的碰撞,冯峰的脑袋飞了起来,激烈喷溅的鲜血在空中随着太阳的照射,划出一道绮丽的彩虹,冯雷大声悲叫:“三叔!”
马匪又留下了七八具尸体,呼啸而过,在远处停步后,原先五十余人的队伍只剩下二十多人,为首一个大胡子马贼脸上泛起狂怒的表情,吼道:“杀了他们,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振威镖局这边只剩下冯雷胡雁平七个人,还有老管家和一个命大的家丁,不足十人,而且人人受伤,不过他们应该自豪了,在西北地区纵横无敌的黄色旋风第一次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损失如此惨重,他们的勇敢连这些整日刀口舔血的土匪都有些恐惧。
冯峰提拔如山的身躯终于缓缓倒地,这个使命感强烈的汉子虽然无法完成他的任务,但是第二次冲锋,他一个人就挑下来三个马匪,如果不是为了给侄子冯雷挡一刀,他应该还能再赚几条人命。
冯雷痛苦地跪在叔叔尸体前,他心中仇恨似火,剧烈地燃烧,但是绝望又笼罩在心头,他知道自己马上也要死去,恐惧和仇恨在他内心像跷跷板一样,一上一下,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起来!给老子起来!”胡雁平拽起冯雷,大声喊道:“三叔已经死了,我们马上也要死,别他妈给老子装孬种,咱兄弟临死也要找几个垫背的,到了阴曹地府老子再请你喝酒。”
冯雷迷糊的神情一震,迅速回过神来,就在此时,忽然听得旁边老管家急声喊道:“大人,不要跑,快回来……”
冯雷和胡雁平循声望去,却原来是那个官员可能已经看到这边的惨状,知道获胜的希望不大,竟赶着马车带着家眷向来路逃跑,胡雁平骂道:“蠢货!马匪既然为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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