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黎明王者- 第26部分

　　　　而萨里寒着面色，真正像个军人一样露出杀伐之色，仿佛这时才真正看到了“敌人”的存在。

　　　　“你让我感到愤怒。”

　　　　他如是说。

　　　　钟蓝心里一悸，大笑一声，已经确定了猜想，不再停留。之前她站在拐角就在偷偷伸手开门，现在正是恰好的时机，在萨里高举宝剑的时候，她闪身躲入门里。

　　　　这是另一条长廊，身后追逐的脚步声渐渐加重。

　　　　终于跑到尽头，眼前的大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第十三章　“记忆碎片”

　　　　“砰砰砰”！钟蓝伸手狠狠砸向门，用力扭动门把手，但是门没有一点动静，眼见着身后萨里逐渐逼近，旁边更是无路可走，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想起包裹里有把钥匙，决定赌一次。她不相信副本里会有必死的局和打不开的门！

　　　　“咔擦”。

　　　　钥匙插进门锁里，用力扭动一圈，门开了。钟蓝当即冲进去，就在萨里冲进来之前把门反锁住。事实证明，任由外面的萨里怎么敲打和怒吼，都没有办法进来。

　　　　钟蓝靠在门上，微微喘气，肩膀稍微放松下来。

　　　　“终于暂时安全了……”

　　　　她眯了眯眼，环视着周围，却见这里是个刑罚室，墙上挂满了惩罚用的器具还有把人挂在墙上的吊锁，甚至还有铁囚牢，可以把人关在里面凌虐致死。

　　　　她缓上一口气，径直向吊锁前面的桌案边走去，上面摆放着一叠书和一本本子，看上去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而刚刚碰上本子，眼前忽然就是一黑，本子页面上浮现出血红的两个字“萨里”，但是钟蓝没看到，耳边听到的是系统的通知声：

　　　　“叮……恭喜勇者钟蓝触发记忆碎片，请仔细消化您所看到的一切。”

　　　　——

　　　　“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

　　　　“你所听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

　　　　“你所触摸的一切都不是真实。”

　　　　“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真实。”

　　　　有人在耳边断断续续地吟唱，破碎的歌调从破碎的嗓子里传出，声音就在耳际。钟蓝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一个小孩的身体里动弹不得，却能感受到小孩的所有感受。

　　　　小孩被吊在刑法室的墙上，吊锁上的钩子穿透了他的肩膀、双腿，他疼痛着、毫无力气地从口中低低吟唱着奇怪的歌词。调子断断续续，要不是钟蓝附在其身上也无法辨识他唱的到底是什么。

　　　　画面断断续续地换过去，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惊住了钟蓝。小男孩的面前出现一个男人，手执鞭子抽打着他，鞭子上带刺，还有被火烧烤的灼热感。

　　　　每一鞭子打在小男孩身上都是刺骨钻心的疼，而这疼痛，附身在男孩身上的钟蓝感同身受，这种痛钟蓝可以忍，但不代表这点大的孩子也能忍，残忍的鞭刑结束后，小男孩已经奄奄一息。

　　　　执鞭的男人等了会，用冷水泼醒快要晕厥的男孩，继续实施惩罚，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他才罢手。

　　　　同样忍着疼痛的钟蓝才听到男人的声音：“贱种，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敢再出去叫主人不高兴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为什么？”

　　　　等男人离开后，男孩一直沉默着低着头，附在他身上的钟蓝知道他现在四肢蔓延着剧痛，被吊锁贯穿的地方也像火烧一样，瘦骨嶙峋的身上布满了红色的鞭痕，每一道都触目惊心。

　　　　过了好久，久到钟蓝都奇怪男孩是不是死了，他才艰难地从嘴里说出几个字。

　　　　“……为什么？”

　　　　后面的话没有说，话音戛然而止在三个字后，喃喃自语完后男孩就默默地低下头，钟蓝处在他的身体里，明显感觉到眼眶一热，好像有什么液体要挤着出来，但是嘴唇里一阵刺痛，男孩死死咬紧***眼泪在眼里转圈硬是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后面的词一个都说不出口，他喃喃念过两句疑问后便垂下脑袋，轻轻闭上眼。

　　　　钟蓝心口一悸。画面再次转换。

　　　　“哥哥！哥哥！你疼不疼？”

　　　　穿着粉色裙装，金发蓝眼的像个布娃娃一样的女孩一脸担忧地站在男孩面前。

　　　　白嫩的小手推攘着从昏厥中慢慢苏醒的男孩，精致的脸上满是害怕和天真。

　　　　“哥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早知道我就不该强求你出去玩……”女孩委屈地瘪起嘴巴，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外冒，男孩还没说什么她就哽咽起来，“哥哥不痛……哥哥不痛……呼呼就不痛了……呜呜呜……”

　　　　男孩眼睛艰难地睁开，瞳孔朝着女孩的方向渐渐聚焦，直对着阳光，他只能勉强看清楚女孩的轮廓，还有鲜嫩的容貌——像天使一样。

　　　　而这纯洁的天使，正在为我哭泣呢。

　　　　男孩突然想伸手摸一摸女孩的脸庞，但是等颤巍巍地伸出手，才发现自己皮包着骨头的手臂上没有一块好肉，青紫一片连着一片，青黑的手像动物的爪子，就连放在女孩脸旁都是种玷污。

　　　　他眨眨眼睛，下意识缩回手。

　　　　“哥哥？”女孩困惑道。

　　　　男孩微微别开头，嗓音很沙哑：“不要再来找我。”

　　　　女孩一愣，喃喃道：“哥哥你怎么了？父亲不是故意要惩罚你的……我已经向他们解释了是我要你出去的……”

　　　　可是男孩没有一丝动容，尽管钟蓝可以感受到他死死攥紧的手掌，他的眼神也一直纠缠在女孩的脸上，充满着渴望。但是他还是一言不发。

　　　　甚至是冷漠。

　　　　这冷漠和沉默终于叫女孩失望，她见男孩实在不愿意和自己说话，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小心地放在男孩木床边上。“哥哥，这是伤药，你要好好休息哦！弗丽雅先走了……”

　　　　男孩一动不动，直到女孩慢吞吞离开，他才突然抱住脑袋，眼泪决堤一样喷涌而出，染湿了腿上破损的裤子。

　　　　在这间肮脏、阴森、潮湿、冰冷的还弥漫着鲜血腥味的刑罚室里，一个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作着最后无力的挣扎。

　　　　钟蓝感受着他的疼痛和绝望，默默等待画面的消失。

　　　　眼前的黑暗一闪而过，耳边突兀响起男孩清脆的歌声，只是尾音上扬，歌词破碎，听起来叫人心头发毛。

　　　　“这不是真实的世界……绝望的叫我流泪……”

　　　　“妈妈抛下了我，爸爸丢弃了我，我的妹妹夺走我所有的爱……”

　　　　“为什么不死去，为什么不死去……”

　　　　“如果天使不能属于我……为什么不叫光芒消亡……”

　　　　钟蓝倒吸一口气，默念着听到的一个人名——弗丽雅，那么男孩的身份可想而知。

　　　　这是萨里的过去？

第十四章　“童年之怨”

　　　　“叮……恭喜勇者光度收获‘萨里的记忆碎片’，请再接再厉。”

　　　　果然是萨里的回忆。

　　　　钟蓝回到现实，重新审视着这间刑罚室，桌案上的本子被自己打开了一页，忽然无风自动地翻卷起来，快速地展现着里面的文字，由于速度较快，以钟蓝的动态视觉只能捕捉到部分段落。

　　　　“今天我惹怒了父亲，把妹妹带出了城堡……回来以后父亲非常愤怒，他第一次骂我‘贱种’……”

　　　　“我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为什么我从小就得生活在暗无天际的密室里，为什么我见过的人只有送饭的仆人和难得一见的父亲和后母。妹妹的突然出现是我生活里的一束光，但是……暖不起来。”

　　　　“妹妹很黏我，这让父亲和母亲很生气……他们惩罚了我。疼痛、疼痛、疼痛。”

　　　　“我偷溜出去，看到在父母怀里娇笑的妹妹，他们才像真正的一家三口，我不过是个局外人，甚至是侮辱这个家庭的贱种。”

　　　　“我想拥有妹妹，为什么美好的东西不能属于我？妹妹那么爱我，一定也愿意向我奉献出一切的。她属于我。”

　　　　“我想……”

　　　　接下来的话就比较模模糊糊，一本日记很快翻过去，钟蓝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眼前的日记本上忽然冒出一阵烟雾，渐渐呈现出一个人形。

　　　　是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孩，因为太瘦，所以衬得一双蓝色的眼睛格外大，眼睛周围一片青黑的眼圈，嘴巴下拉，阴沉地注视着钟蓝。

　　　　钟蓝后退一步，悄悄从包裹里拿出铁剑。

　　　　男孩像蛇一样大张开嘴巴，口中发出奇怪的“嘶嘶”的声音。指甲一下子变长，显出青黑发紫的颜色，就向钟蓝扑过来。

　　　　钟蓝闪身一躲，避过直接的一击，转身就挥剑向男孩斩去。

　　　　男孩速度也奇快，借助瘦小的身子四处乱窜，叫钟蓝难以精确捕捉到他的位置，几次挥剑都落空，而他的进攻也没有得逞，两人僵持下来。

　　　　“这是什么？”钟蓝问系统。

　　　　“叮……萨里的怨灵。恭喜勇者光度触发后续剧情‘童年之怨’，请挥剑斩杀它吧！”

　　　　钟蓝一默，没想到在接收到“记忆碎片”后，还得和萨里的小时候战斗，更没想到萨里的小时候也不是能轻易对付的——当然，可能是怨灵化的缘故。

　　　　男孩缩着身子，蛰伏着，用诡异大的眼睛瞪着钟蓝，好像一只守护着自己领地的野兽。

　　　　钟蓝握紧手中的铁剑，慢慢移动脚步，使自己的后背靠墙，然后盯准了男孩的每一个动作。可是男孩懂得隐忍，知道现在没有获胜的可能便只是和钟蓝僵持着。

　　　　这不是办法。

　　　　“萨里，你的父亲和母亲只爱着你的妹妹，知道为什么吗？”

　　　　小男孩一愣，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因为你天生就是个令人讨厌的啊！明明知道自己肮脏的血脉侮辱了这个家族贵族的荣耀，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地活着呢？这么没有存在感的人不该死去吗？”

　　　　“不是这样——”男孩突然出声打断了钟蓝的话，他怒视着她嘶吼道，“不是这样的！！！这不是——”

　　　　“——这是真实的世界。”

　　　　钟蓝冷漠地微笑道。

　　　　“你要接受它，这是真实的世界。你真实而疼痛地活着，屈辱而艰难地生存。为的什么？你恨吧？你很恨吧？”

　　　　男孩一愣，惨白的脸蛋一点点扭曲，可是钟蓝赶在他嘶声惊叫之前，强行打断了他。

　　　　“你爱着你的妹妹。同时你也恨着她。”

　　　　“不是这样的……”男孩迷离地摇着头，他的指甲不停在脸上抓着。“弗丽雅是我的，我爱弗丽雅，弗丽雅爱我……”

　　　　“你在欺骗自己……”钟蓝慢慢说道，“你嫉妒弗丽雅拥有你没有的爱，你嫉妒弗丽雅拥有你没有的光，你曾渴望过拥有这个拥有一切的妹妹的爱，但是最后你发现，这些都不能让你满足……你更加空洞和崩溃……你无法忍受这个一无所知的妹妹还在试图贪婪你的爱……你恨她，为什么，你不能成为她呢？”

　　　　这段话说出来，男孩已经彻底瘫软在地，脸上全是指甲的抓痕，表情空空的，眼神也逐渐黯淡下去，好像冰冷的蓝宝石被埋入泥沼，失去了原有的色泽。

　　　　钟蓝已经离他很近了，可是他好像毫无察觉，直到她举剑将他斩杀，幽灵的身体渐渐消失，他还是保持着那个空洞的表情——就像被掏空了心脏，只留下壳子——面对这个真实、残忍的世界。

　　　　钟蓝没有一点犹豫——

　　　　“叮……恭喜勇者光度度过‘童年之怨’剧情，您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剧情，请再接再厉。”

　　　　“童年之怨”……终于结束了。

　　　　钟蓝收回铁剑，脸色也沉了下来。按照现在的剧情，她已经可以大致猜到了城堡主人的秘密。其实在副本开启的最开始就做出了提示：

　　　　“你相信这世间真有这种黯淡苍白的爱恋吗？哥哥发了疯地寻找能救活妹妹的东西。最后他找到了，那就是——血，生命，爱情。”

　　　　“他将代替妹妹，收藏起这三样，等到仪式成功之后，就可以彻底地占据只属于自己妹妹。”

　　　　“因为自己活着，将‘血，生命，爱情’献给自己的妹妹。”

　　　　哥哥爱着妹妹，扭曲地爱着妹妹，因为得不到，所以更想得到这束光。

　　　　熬过了艰难痛苦的童年，终于杀死了父母，得到了妹妹，并将她囚禁——和自己痛苦的童年一起，封存在密室里。除了自己，谁也不得窥视，除了自己，谁也不得染指。

　　　　他深爱着，但也痛恨着，只能囚禁在黑暗里。也许还存在着叫这束光熄灭的想法，反正想着妹妹也爱着自己，就叫他们永远不分离。所以，才出现弗丽雅亡魂里不断述说着的“哥哥说”和“我们形影不离”。

　　　　但是……妹妹死了。

　　　　所以……哥哥疯了。

　　　　偏执着寻找着能复活妹妹的办法，就是开始时候所述的“血，生命，爱情”。血和生命好理解，这样杀死奴隶的行为也有了解释……但是最后一样爱情到底指的什么？

　　　　还有妹妹的死。

第十五章　猎杀吧！收割吧！

　　　　有了大致的了解，钟蓝脑中浮现出整个城堡的结构图，最后将目标定位在最初差点闯入的大厅内——那里可是密集着很多贵族呢。

　　　　根据“死”的限定：“您身份下贱，不能出现在贵族众人的面前”，那么也就是说她出现在贵族面前就是一死，但是如果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她，而是“萨里”呢？这一限定对于别的玩家也许是必死，但是她不是恰好有一个作弊利器吗？

　　　　她翻出包裹里的假面，微笑起来。

　　　　假面：可以在戴上假面的状态下任意捏造脸型，隐藏等级昵称等状态，时效为1小时，冷却时间24小时，可升级。

　　　　最适合眼前的境况了。

　　　　首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萨里回到大厅的可能性不大，其次，她也不能一直困在这间刑罚室内，一旦萨里进来就是必死，最后，不能直面和萨里碰撞就一定有哪里还存在漏洞！她不信有必死的局！

　　　　抱定注意，她侧耳倾听了会门外的声音，足足有五分钟也没有听到有任何动静。这才小心地打开房门，左右环视一眼，便朝通往一楼的楼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