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琼玖和陆铁牛在外人看着是相敬如宾的一对,其实暗地里陆铁牛听话的紧,唯顾琼玖马首是瞻,俩人确定婚期后更是如胶似膝地黏乎,贵妃不知道,昨天她和顾琼玖说完,人家当天傍晚见到陆铁牛就把话给说了,陆铁牛早就知道,连招呼都和自家父母打了。
陆家父母没有吴青云那样的抱负,他家子孙世世代代要当官做宰的,一辈子种地不饿死就是福,凭白地让在桂花村风生水起的亲家大姐分杯羹出来,他们还巴不得的呢,哪里还有反对意见。
陆铁牛没等贵妃说完,就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应下。
“没啥说的,我都听领娣的。”
陆铁牛挠头,想起自家父母交待的话,又连声向贵妃道谢。
“说是交给你,这里面还是有挺多要交给你的,咱们是一家人,可也毕竟男女有别,你出入柴家也不很方便。”贵妃道:“我便把琼玖带在身边交给她,我想……交到你们手上也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就让琼玖跟在我身边学,以后你们成了亲,小夫妻俩同进同出,再让她和你一起也是一样的。”
说到底是不相信陆铁牛那榆林脑袋,不过话说的很是委婉。
(未完待续。)
217 后悔
自那之后,顾琼玖便常出入柴家,尤其收购皮毛的日子,更是从头跟到尾。开始还是贵妃带着,后来只学了一个上午,下午顾琼玖就直接上手了。
这本来就是没什么难度的,皮色好肉多的钱就给多些,一般的就少给些,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纯粹有个信的过得过的人就行。
如果说之前贵妃还能一拖再拖,就没有一丝口风传出去要搬出家的意图,将收购皮毛的事一旦交待给顾琼玖,事情就明朗了。
所以贵妃特意在前一晚和柴家二老摊在桌面上把这个问题给谈开了。
其实即便她不说,柴老爷子私下里也不只和柴老太太说过几回了,他家四儿媳这一飞冲天的架式,只怕他们这小小的桂花村都留不住,更不要说他们这小小的一个柴家。
柴老太太只是闷着声不说话,她心里都有,可是拦与不拦她都为难。
她也是亲眼看着了,这些天贵妃拖家带口村里城里两边跑,忙的脚打后脚勺,可以说她自从打算在明阳城开店就已经打好了要从家里搬出去的主意。或者更早,从决定做生意那天起,她一切就都盘算好了。
柴老太太心里说不出的悔,这时再想拦就是撕破脸。
如果只是单纯的撕破脸,能留住她的话,也认了,可柴老太太明白过来了,这一步步,一环扣一环,从四儿媳张罗给自家儿子看病的那天起指不定就是开始布署的第一步。
走了九十九步,临门一脚,谁挡都挡不住了。
柴老太太抬头看贵妃的脸,漂漂亮亮的一张脸蛋,眼神清澈的跟村前的那条小溪水一样,可是心眼子怎么就那么多,野心就那么大?
“阿美,不搬进城里住就不行?”柴老太太明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明知故问。
“咱们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去城里——那不是咱的地界儿,你看在村里是非多,可是人也热心,有点儿事儿家家都帮忙。在城里,咱谁也惹不起,出事了连帮个忙的人都没有。就那个浪荡公子哥儿,你看他像个能靠得住的人吗?”
“娘,”贵妃就没认为她说了他们就会同意,早就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我早就想好了,您不放心,就和我们一同去城里住,我租个大院子,您和爹再有我和四郎、木墩儿,咱们一块儿住行不?”她笑盈盈地道:“这样咱们相互间也有个照应,你和爹也辛苦一辈子,现在也该享福了。家里的地就交给大哥二哥,他们闲时还能扒皮赚些钱,您也不用担心了,您看怎样?”
几句话就把柴老太太给堵回来了。
人家的意思很明确,搬是搬定了,你不放心就跟着。
柴老太太半晌没说出话来,这软钉子碰的磕脑袋上都不嫌疼,至少人家没翅膀硬了六亲不认,事事都还替她想的周全,有火都没处发。她暴脾气一辈子,还真不怕和她顶着干,背地里使阴招的,唯独栽四儿媳妇糖衣炮弹手里了。嘴是要多甜有多甜,话是要多软有多软,弯弯绕绕的总有办法让人跟着她的节奏走。
她求救似的看向柴老爷子。
“这是我家,我哪里也不去!”柴老爷子倒是爽快,一口就给回绝了。四儿子家现在全凭四儿媳妇一人挑大梁,让他教儿媳妇养,看人脸色,他可不干。
她让他说的是这个?
柴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老爷子一眼,不是说打死不分家,面对着大儿子二儿子那股子雷霆之势呢?顺着尿道都给排啦?
“要不,爹和娘再商量商量?反正还早着呢,房子还没着落,我只先和爹娘打声招呼,最后怎样还要听爹娘的。”
事情就算僵在这里——当然这只是柴老太太的想法,贵妃是把话都给说透了,搬她是搬定了,他们能决定的就只是跟不跟去。当然,她也看得清楚明白,柴老太太或许能为了自家儿子着想委屈着自己跟去,柴老爷子却是打了大半辈子仗,当家做主惯了,断不会抛家舍业屈居儿媳家里。
“阿美啊,你哪怕不看四郎,也想想木墩儿,孩子难得亲爹亲娘……好好过日子是正经……”
柴老太太晓之以情,愣是把贵妃给说乐了,“娘,你说啥呢?我们是搬出去住,为了过好日子,也为了多赚钱给四郎治病,你说的咋好像——你老可别多想了,实在放心不下就和我们走吧。”
柴老太太也琢磨过味儿来,那话说着确实不中听,好像阿美翻脸就能要把她家四郎给踹了,要和谁私奔一样。
“娘这是担心……你多担待吧……”
柴老太太唉声叹气,直看到贵妃走了,才忍不住冲老头子抱怨:“你怎么就不拦着她?你不是总说自己是一家之主,打死不分家?一个儿媳妇都拦不住?她要是出去见识多了世面,还能看上咱家老四?!”
“看不上又能咋整?”柴老爷子直翻白眼,“难道她这一步步不是你给拱上去的?几句好话说的你,什么都点头答应了,现在人家这凤凰要飞出咱家鸡窝了,是你拦能拦得住的吗?”
“你说把她腿打折了,就能拦住她吗?那我就把她腿掐折了。”
他对自己孩子简单粗暴,动辄打骂是知道他们吃这个,说理跟他们说不出来,就只能武力镇|压。可这四儿媳妇不一样,跟她说理她能说死你,小磕儿一套一套的,谁能说过她?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不是说她是个好孩子吗?你要信她,就信个彻底吧。你现在莫说拦不住,拦住人家就相当于拦住人家发财的路,那是要做仇的。”
柴老太太让柴老爷子这么一说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了,整个人无精打采瘫在炕上。
“我当初做孽啊,给四郎选了这么个好媳妇……”
得,又来了。
柴老爷子现在也听不明白她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了,反正四儿子屋里有个风吹草动,她心里就没底,一没底就开始后悔。
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吃?
(未完待续。)
218 新的难题
如果说顾琼玖出现在柴家那一刻,众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处于集体懵逼状态,那眼瞅着她跟在贵妃身边一整天,跟进跟出的摆弄皮毛跟着收购给钱,再看不明白脑子就都得回炉重造了。
两个小辈柴武柴双倒没的说,一直紧跟大部队,任劳任怨。
可是两个大的,柴大哥和柴二哥心里就都有些不得劲,这是明摆着要把收购皮毛的事交待给她自家妹妹,没把柴家人当自己人,根本信不过他们啊。
这件事柴二嫂倒是个明白人,不过柴二哥抱怨的时候,她在旁边说几句风凉话,其实这事儿放她身上,她也更信自家妹子。
家里这些个男男女女,哪一个拎的起来,能独挡一面?
柴老大榆林疙瘩,没脑子;大嫂三棍子打不出个屁,遇着生人就不知道说什么好;柴二老倒是能说会道,爱忽悠,却是个不办实事儿的,又懒;而她自己,柴二嫂自认倒是拿得出手,人缘也好,见谁都能说得上话,但和人家亲妹子一比那关系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有柴家老四,他们是妯娌,没了老四,谁认识谁?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柴家老大老二赚着贵妃的钱,倒是没闹到她面前,只是暗中观望自家爹娘的意思,可看着老俩口权当没看见一样,他们也不敢闹腾了。
贵妃要搬出去住态度已经很明显,他们只怕这一闹没闹明白,再把关系给闹僵了,连剥皮人家都不用他们了。
“爹现在倒是浸浸着头,不吱声了,他们搬出去和分家有啥区别?这他咋不管了?”柴二哥私下和柴二嫂抱怨,“都是看人家有钱了,不敢得罪。咱不就是没钱吗?说要分家,好悬没把我给打死了。现在轮到老四家,都蔫巴了。”
“就知道疼他们小儿子,啥都可他,现在人家第一个分家的吧?”
跟她叨逼叨有用?
柴二嫂凉嗖嗖地道:“谁让人家现在有钱了,以前你当她敢?”
一句话直叨重心,把柴二哥彻底给弄没动静了,他穷啊!他没钱!他活该受他爹的欺压!
“你要是有钱,你不也想做啥做啥了?”一记重击。
“你又穷还懒,还想有钱哪?”二记重击。
“抱怨也抱怨不来钱,还是老实的扒皮,别把人家姐俩惹急了,扒皮都不用你!”
柴二哥表示忍无可忍无再需,抬腿一脚就踹上去,柴二嫂嗷地一声尖叫,转身一个反扑,两人半夜里四下无人就在炕上打到了一处。
“柴老二,你也就有个打女人的能耐!”
“你这败家娘们,他娘下手忒狠——是你打我还是我打你啊——不带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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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家人一个个蹦跶的欢,可是但凡大事还是看柴家二老的意思,柴家二老没站出来明确反对,一家人也就都消停下来。
贵妃带了顾琼玖几天,顾琼玖基本就都上手了,比贵妃强的是她身上强大的亲和力,平日看她在顾家不声不响地做事,其实为人处事却很和善,说起话来柔声细气就把该说的全说了,难得的是还一派真诚。
收购的人材给选好了,贵妃又有了新的难题。
主事的人是有了,可是顾琼玖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进进入入满屋子男人的柴家总是不方便。可若是把收货地点改到顾家,顾琼玖八月份成亲之后又要再换到陆家收货,柴家人分配皮毛的时候倒是小事一桩,同个村子走几步路的事,但那些为数众多的猎户能不能接受这种频繁换收货地址这事。
一是消息传播中间很可能断层,有的猎户就会漏掉;二则是贵妃担心这样换来换去给人一种草台班子,分分钟散场的感觉,让人心里不踏实,到时再流失了货源。
贵妃便和顾琼玖商议是不是能把婚期提前了,至于成亲的一就物事便由她这个做大姐的权全负责。
原本顾陆两家商议的是八月初,后来特意找人查了黄历,就把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八,却是月末的尾巴尖了。
贵妃是不急着搬家的,明阳城那边房子还没有着落,但她想着留在桂花村这一段时间正好做为过渡,一步一步地让顾琼玖站出来挺起门户,她在一旁帮衬着。可如果是到了八月末,对于时间方面就有些太紧了。
贵妃把这想法和顾琼玖一说,顾琼玖笑了。
“其实成亲要用的东西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不用大姐再多添负担,我见你这里台子搭的大,可也是四处漏风四处要用到钱,就别顾着我了。”她道:“陆家虽说看大姐这边做的风风火火,也想让我们接过手来帮衬帮衬家里,可是也不全无微词,说到底柴家男丁多,他们也不希望我进进出出的让人说出什么……”
“大姐既是这么说了,我和铁牛说,他们一准同意。”
“别。”贵妃拦住她,“婚期提前这样的事,本身女方说就很掉价儿,我心里都觉着说出这样的话来——挺——”
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让顾琼玖给拦了:“咱姐俩不用说这些,这么说可外倒了。大姐,你从小是又当姐又当娘,有多难以前或许我不知道,但我自己挑起那担子之后,我就太知道了。大姐,你难……但凡我能帮的,我绝对二话没有,头拱地去办。况且,你妹妹我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你不挑柴家一帮子男人,偏偏挑上铁牛和我,固然是相信我,可是也顶着家里那么大的压力,还不也是为了让我们的日子过的好些,在娘家那边能立起来,不吃亏吗?”
“我都懂,旁的话咱就不多好了啊。”
要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起码你一星半点儿的好处人家心里都有。贵妃拍拍顾琼玖的手,“旁的话咱不说行,但婚期提前的事由你说不合适,还是我来。”
顾琼玖笑了,“你放心,我有办法。我不带让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要提也是铁牛提。”
她道:“他是个实在人……就是有时候实在的过了头。”
(未完待续。)
219 坐不住烙铁
要说贵妃最相信的就是顾家二妹的智商,那可是经过她千锤百炼的眼晴认证过的。果然第二天下午,陆铁牛就找到了她跟前,涨红着一张脸讷讷地开口提出要把婚期给提前了。
要说人有钱了腰板也硬,以前婚事还都是和倒插进顾家的顾老爹谈,现在顾琼玖和贵妃搭伙做上生意了,陆铁牛和爹娘商量之后就直接找到了贵妃这里,干脆就越过了顾老爹。
他们谁都知道现在——哪怕是以前的顾家,顾洵美的话比顾老爹还要好使。
贵妃自然求之不得,这就是她的目的。可是场面上的话不是不得不说的,她勉为其难地道:“不是说好八月末,怎么忽然就……”
陆铁牛脸上都涨的紫红了,耷拉着眼皮也不敢抬头瞧这位大姨子。
“我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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