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犯了哪条哪款的罪,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不是?”(未完待续。)
323 胡搅蛮缠
金掌柜一见这架式,俩人都不往好道上聊,她也不好就杵那儿听着,借着倒茶的机会就闪人了,反手就把通往后院的门儿给关上了。
留下贵妃一行三口,和大模大样儿的叉开腿坐着的绿衣老汉大眼瞪小眼。
隔着道门在外面抱着膀子偷听墙角的旺财忍不住直翻白眼,他早说了他家老爷辨识度太高,见了面肯定就能有认出他来。
他偏以为他这是在拍马屁,给他好顿训斥,什么不思进取,打人打不过,居然还学会了逢迎拍马。
这是嫌弃他没打过这傻子。
可是苍天有眼,他家老爷纯是乌鸦落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个儿黑啊。好像他自己打过了人家似的,打了半天不也就落了个平手吗?
也舔个脸说他,他好意提个建议嘛,结果反遭了通骂。
他家老爷也不看看他那身高体格,鼻子直挺挺的都快突破天际了,哪怕黑乎乎的蒙面布都挡不住它蓬勃向上的势头,更不要说他那大嗓子声若洪钟,压低了声音说话都比正常人调出一大截,因为这个以前还让先皇给说过,跟他一块儿的时候时刻得加着小心,否则他一开口分分钟容易惊了架。
这么显著的特征,还不让人一认一个准?
他不听,果然让人给扒皮了吧,进去就把他给认出来了。
不过他家老爷那自欺欺人的本事,他也是真心服了,人家话都挑明了说,他居然还能舔着个脸否认‘不是大人’……也的确,是没半点儿大人的架式。
旺财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可能气也是长了点儿,还没等叹完,就听店里那傻子突然兴奋地叫起来。
“阿美,那个小子也在外面!”
柴榕这时也忘了因为他偷亲那一下子,阿美已经一上午没理她了,他情绪突然就高涨起来,指着绿衣老汉道:“他有来头,我不能揍他,那外面那个小子我能揍不?”
这么说,让她怎么开口说能?
想揍就飞出去揍的架式哪儿去了,问她做什么?
难道她还能说先把那小子胳膊卸了,给这位大人瞧瞧?
贵妃目露凶光,缓缓转头:“不行。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谁都不许打——”
“所有人。”
她特意补上一句,以免给对面那位是敌是——反正不是友的大人一种他们恃强凌弱的错觉,以为他们仗着柴榕功夫高就为非作歹,得谁打谁。
谁知道对面那位大人没等发话,柴榕一句话就把她给打回了原型,自曝了:
“嗯,我听阿美的,你让我打谁我就打谁,我记着这话呢。”
柴榕一听贵妃的话就立马收回了澎湃的小情绪,乖乖的回座位坐好。他还记着一早上阿美都不理自己,所以特意冲着贵妃露出乖巧的笑,看起来竟是再真诚,再实在也没有了。
木墩儿抚额,他简直没眼再看,真的是好尴尬。
这脸打的,速度!
响亮!
绿衣老汉冷冷一哼,漂亮话说的好听,可惜堵不住傻子那张嘴。
他信天下人都会撒谎,可是一个傻子,他怎么也不会撒谎吧?不是他不想,是没那智商。他就不信她没说过这样的话,傻子自己编得出来。
“柴夫人,这小子武功贼高,还是别随便放出去伤人的好。”这话冷冰冰地扔出来,教训意味深厚。
贵妃挑眉,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
“大人恕罪,四郎他好端端一个人,断不会随意伤人。至少我们的左邻右舍,亲戚朋友都还挺喜欢他的。放,这个字——不雅。”
绿衣老汉嗤之以鼻,一个村妇,还懂什么雅不雅,狗鼻子上插大葱装什么象?
“我就是个大老粗,不知道啥是雅。要是说错了,你也担待担待吧。”他道:“嘴上倒是挺能说。”
又是个胡搅蛮缠型的。
贵妃头疼,她明明都已经点破了他的身份,算是揭了他那层画皮,话都敞开了说透了,结果人家就是装傻充愣,就是不接她这茬,自己演自己的戏。
“纠缠在这上面就无谓了。”贵妃轻叹,“大人几次三番打探我,这回又找上门来——”
“我是来看看你家这店面,开业了吗?卖衣裳的吧?”他义正辞严,“我是来买衣裳的!”
买她家衣裳还特地打听她,知道她姓柴,是这意思?
他说出这话,自己信吗?
贵妃其实挺好奇,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不要说她现在是个顶普通的小老百姓,真摆出官威压都能压死她。
“大人。”她现在和拎不清的那位大人一说话就忍不住叹气,真怕以后再做下病。
“……您是为了柴银杏而来,对吧?”
京官儿那都是扎根在京师的,她手伸的再长也得罪不到那里,不可能凭空就多出一位仇人来。
王二说过,最近几天这位巡抚才来的,贵妃一算日子,他们这阵子也就出了和柴银杏这么一档子事。最有可能的交集,也就是不知道怎么个方式途径得知此事……
这案子是知府大人审的,公平公正公开,几乎明阳城人人都知道了。
可这位老爷却偏偏横插一脚……
一般来讲,初来乍到,想要立威,也不会选这么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怕真是错判了都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也成不了他的政绩。
贵妃只怕他是阴差阳错遇着了柴银杏,第一手资料全是从她那里得来的,那她可就被动了。
如果说贵妃这么说纯粹是想打草惊蛇,看看他的反应的话,那还真就对了,这话一抛出来绿衣老汉的脸就和他的衣裳同色同款了。
根本不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就已经出卖了他。
“……我这次来是想买衣裳。”绿衣老汉顾左右而言他,“别的少说,把衣裳给我拿出来瞅瞅。”
“……”
贵妃一口气好悬没把自己憋死,如果不是看他官儿太大,手边一个茶盏她说什么都要砸过去的。“这家店卖的是女装。”
“你早说啊,早知道是女装我连进都不进来了。”绿衣老汉拂袖而去。人走远了,还有话传过来,仍然是震耳欲震的声量。“真是,什么态度!”
(未完待续。)
324 反击
“老爷,老爷。”
绿衣老汉出了衣铺脚下生风,嗖嗖的径直往前走。旺财一路追过去,一声声地呼唤,也不见他家老爷减慢脚程。
“她话都说开了,您怎么就……这么走了?”
旺财其实想说夹着尾巴走了,可是一想无论年纪官阶人家都比他不止一轮,生生给咽回去了。可那样的场景,他家老爷脸皮磨的厚,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他看着臊的慌,他这小脸都快烫熟了。
旺财轻身功夫好,一边施展功夫一边说话都脸不红气不湍。
“您为啥不直接亮明身份,直接就给他们押回府里审——这一天两天的,咱正事不办了?您一个劲儿的在这小事儿上耽误功夫?”
“言官知道,会参您的。”
绿衣老汉嫌他聒噪,可又甩不掉他,蓦地停下脚。因为动作太突然,以致旺财一时用力过猛,冲到了前头。然后对准距离,又默默地退了回来,承受绿衣老汉怒目圆睁的狰狞表情。
“你这话不对,为进行筹粮是正事,为老百姓伸冤作主同样也是正事,你思想咋这么偏呢?这些年,你跟我好的不学,都哪里学来这么**的思想!?”
好吧,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旺财放弃和他家老爷正常攀谈,“我的意思是,皇上让您来是办差来的,您这一天天的把皇上的命令都放到一边,万一一道圣旨过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要粮草,老爷你怎么办?”
“这说的还是句人话。”绿衣老汉沉吟半晌,他这两天也的确尽忙着这事儿,筹备粮草的事儿反而放到了后边。“不过,我也没全不管筹粮的事,最近不是见了些官员,也在谈筹粮的事,所以才派你盯着啊。”
一老一少放慢脚步,边走边叹。
“我这一辈子就想为民做主,看到不公的事儿总是要管一管的,不然皇上让我做这巡抚,我做的又有什么意思?”
街上行人行色匆匆,旺财错后绿衣老汉一步,压低了声音:“您真觉得柴银杏那妇人是被冤枉的?您要真认定了,直接把那柴家小两口给带府上,打一顿,问一顿,怎么也出个结果。”
他没好意思说,这一天天都折腾什么,又让他成天跟踪人家,又夜探人家家里,结果闹到巡城兵都出来了,万一遇到个高手让人给当场活逮,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当然,凭他家老爷那身功夫,这种可能是极低的。
可是万一明阳城真就藏龙卧虎呢?
毕竟连个傻子功夫都这么高,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屈打成招那你家老爷我不就成了个昏官?长脑袋了吗,说这话。”绿衣老汉背着手,一脸苦大愁深。他娘的,当文官真费脑子,还是打仗痛快,上战场杀个你死我活,什么是非对错全不用理,杀敌人就行了。
可惜时不我与,皇帝看他老了,不让上战场了。
“我也不是全信了那妇人的话,所以才暗地里查嘛。我倒是想一问就能问个明白,可是你今天听着了吧——那个柴夫人,还真是心眼儿贼多,把我话全给堵住了,我可架不住了……太丢人了,夹着尾巴就跑了。”
他本来是想当面会会这个仅仅几个月就在明阳城里混的风生水起的柴夫人,谁知道才打个照面人家就把他老底给掀了,说话咄咄逼人,他连个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这还是她知道他是巡抚之后的态度,要是对待普通人不要更甚啊?
江湖传言这女子是秦王世子的女人,倒也不无可能,不然一个小老百姓听到他这么大的官不说吓尿了,也是诚惶诚恐的,哪里会像她似的在他面前侃侃而谈,那份泰然自若,简直是——没、把、他、看、在、眼、里!
什么能给她一个村妇这么无所畏惧的气魄?
权呗!
“你说这妇人,这几天都和秦王府没任何联系?”他问。
“嗯呐,真没有!”旺财无奈道:“咱初来乍到,还是先别惹上秦王府了吧?万一真是他女人,您还真和人家死磕啊?朝廷最近和藩王不对付,死了个世子,在藩王圈里跟开了锅似的,一个个上奏折有病的告病,没病的装病也要告病,把皇上给晾到那儿,您这才来明阳城就把秦王得罪了的话……好吗?”
绿衣老汉吧唧嘴,“我这不也是琢磨着真闹僵了不好,皇上那儿不好交待,才琢磨着让你看看到底和秦王府有没有关系吗。”他也不是真傻,要真是个普通利欲熏心的妇人,他早让人提拎着脖领子到他面前,打一顿再说了。他这不也是顾忌着皇上那边,所以没敢放开了手脚。
不然,以为他在这儿招猫逗狗成天瞎玩儿呢?
又想为皇上分忧做个忠臣,又想为百姓出头做个好官,真难呐……
旺财收了声,赶情是他误会了他家老爷,原来人家那肚子里也不光是草包,还知道忌讳。
知道忌讳,就好。
两人边走边说,浑不在意一路上和他们擦身而过的路人,等转到了胡同里,陡然一个闪身蹿出一丈来高,转眼消失无踪。
……
赵嘉听完暗卫的禀告,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又关那村妇事?
怎么连到任的巡抚都能和她扯到一处?
他是躲不开她这怪圈了是吗?
秦王听了,可没赵嘉那么诸多感触,直接就把民间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给略过了。
只是嗤地笑了,对自家儿子道:“这个赵诚——原来叫赵老诚,太祖嫌他这名字太老,给亲赐去了个那个老字,大老粗一个,当年信王旧部,一堆人跟串了糖葫芦串子似的全跟着倒霉,就他一个入了太祖的眼,晾了他几年还依旧用他。”
“这人什么心眼儿没有,就一点——忠君。现在到了小皇帝这里,又用起他来,还把他爹那套给用起来了,什么巡抚,当年他爹也不过是战时临时的职称,到了小皇帝这里倒是熟能生巧,在地方上横插一杠子。”
“父王的意思?”赵嘉把贵妃给放一边,试探地问道。
秦王眼一横,手一摆,把屋子里的人全打发出去了,才缓缓地看向赵嘉:“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岂止是在地方军政方面插手,他这是往咱爷俩心头横插一刀。”
“西边梁国乱了,小皇帝借此往地方上派心腹驻扎,干涉地方,以期将来。于他有利,未必于我们不利。”
他啪地一拍桌案。
“他走岔道儿,咱们藩王就有责任给他正正!”
赵嘉垂眸,掩住兴奋的眼神,他盼了这么久,亲爹在人家逼到家门口的时候总算奋起反击了。
(未完待续。)
325 诏书
秦王说是反了,可是向来谋反却不是上嘴唇一搭下嘴唇这么容易的事,各方谋划,调兵筹粮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的。
这只是黎明前的一丝曙光而已。
而且,鉴于秦王爱放嘴炮的先例,嘴巴上张罗着谋反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怕现在信誓旦旦了地拍桌子瞪眼睛,赵嘉还是有些信不实。
“爹……您想好了吗?”
秦王大掌一挥,直磨后槽牙。“你别想劝我,我心意已决!儿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为父是想好了,要是你爷爷有先见之明,早就该立我为帝,倒让你大伯和弟弟折腾这么些年,内忧外患一样也没见平了,现在西梁又闹起来了,哼——他不给,我就自己来拿。”
“等咱你俩成事,我做了皇帝,你就是太子,到时候天下就是咱你俩的!”他好像还怕自家儿子心存仁厚,事到临头反而退缩了,居然还商量上他了。
谁想劝?
他巴不得他那嘴炮歇了,来点儿实际的。
“爹,”赵嘉起身挑起衣摆扑通就跪到地上,满面真诚,连牙缝里都透着孝感动天:“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