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是四弟大喜——可惜你二哥不在家,出去给阿美收购皮毛去了,不然指不定怎么为你高兴,估计喝多了都得在屋里跳起来。”
柴老太太又横了柴二嫂一眼,正事儿一件指不上,里挑外掘顶有一套。
“好了,天儿也晚了,都各自回屋早点儿睡吧。”
柴老爷子发话了,大家伙儿这才陆陆续续起身,柴大哥还抱着柴榕不撒手:“是大哥对不住你——”
“没有,大哥,你没对不住我。”柴榕紧紧抱着他,怕他踉跄着摔倒。“都是自家兄弟,我救你都是应该的。”
“呜呜呜。”柴大哥眼泪鼻涕蹭了柴榕一身。
柴武和柴双都看不过眼儿去了,连忙一人一边架着他们爹回了西屋。
柴二嫂和贵妃领着海棠和芳青往厨房收拾碗筷。
“咱们就先堆厨房,这大晚上的黑漆漆的,点灯熬油,等明天早上做饭的时候顺带手再干吧。”柴二嫂说。
柴大嫂哭咧咧的回去倒讨清闲,留她们几个干活,她可不傻。
“就放那儿。”柴老太太在屋里也不知听没听到,扯着脖子直喊:“晚了,都去睡吧。”
柴二嫂扯着贵妃一溜烟就回了后院,柴家二老肯定有悄悄话要单独和柴榕聊,这谁都知道。
“大嫂撺掇大哥要管你借钱去京里找柴文呢,你可心里有个数儿。”柴二嫂让寒风吹的直缩脖。“我看大嫂都要做病了,非要亲眼看着才死心。”
贵妃笑道:“这不是什么事,他们要真想去,我借给他们钱就是,不过……只怕去也白去。”
“爷爷就是这么说的。”柴芳青跟在后面插了一句:“爷爷都不认大哥了,也不要大伯认。我以前没看出大哥是那样的人……呸,我要生出这样的儿子我也不认……”
“闭上你这乌鸦嘴,可不兴什么都胡说!”
柴二嫂碎了一口,“坏的不灵好的灵,老天爷可别听小孩子胡说。”
……
“阿美是个好的,你们可要好好过日子。”
柴老太太眼睛就跟黏自家儿子脸上了似的,怎么看都看不够,稀罕巴巴的:“多亏了阿美啊,她一直坚持着给你治病,不然……咱家给你治的砸锅卖铁都死心了,要没有阿美,你一辈子就那么过了。”
“咱得知道感恩,以后一定好好对阿美……儿啊,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儿不?”
“以前?”
傻的时候吗?
“不太记得了,模模糊糊的像做梦。”
柴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不记得最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看着看着,还是觉得跟做梦似的,捅了柴老爷子一下:“老头子,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做梦。”
柴老爷子伸手照着柴老太太大腿里子狠狠掐了一把,掐的她嗷的一声好悬没从炕上蹿门边儿去。
“死老头子,你是想掐死我!”
柴老头子难得有了笑模样,却是对着柴榕:“记得爹教过你什么?做人首先要心正,正心、正气,以后还要这么做!”
柴榕深吸一口气,起身扑通跪在柴家老两口面前:“儿子让爹娘操心了,以后保证不会再让你们操心——”
“你是我们儿子,哪有父母不操心儿女的。”柴老太太抹眼泪儿。
柴老爷子打趣:“你不许老大哭,你倒哭?”
“他哭的是他的不肖子,我哭的却是我儿子病好了,那能一样吗?”
柴榕:“……”
以前父母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人家是严父慈母,他家里是严父严母,对他再好那都是高标准严要求,想看到他们的笑脸都脸,更不要说眼巴巴看着老俩口打情骂俏了……真是,好生酸爽……
想他也是害羞内敛的人,本是想当着二老认真地做翻抒情感谢一下,谁知道生生就让他们给带歪了。
“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你是我们儿子,我们待你好那都是应当应份的,以后你过好你的小日子,我和你爹就比什么都高兴。”
知子莫若母,柴老太太下炕把柴榕一把扶起来,“咱自家人不兴这个。以后你就和阿美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可别听信坊间那些谣言,都不尽不实的……”
“咳。”柴老爷子重重咳了一嗓子。
“阿美对你可一心一意,你可不行因为外面的话对她有偏见,那些人都是气皮眼胀,见不得咱家好——”
“外面……什么话?”柴榕一晚上听的都是各种夸阿美的好,这回总算听到些不一样的了。
“娘,你说的什么谣言啊?”
柴老太太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本来是想说阿美好话的,怎么往后一倒饬,倒像她有意挑拔人家夫妻俩关系呢?
“……他爹?”柴老太太发现求助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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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 事发
贵妃一家在桂花村一住就是三天,柴老太太舍不得儿子,每天跟掉眼珠子里挖不出来了似的。除了第一天时柴大哥痛哭失声,搅了大伙儿的兴致,第二天醒酒就给柴榕当面赔礼道歉了,之后两天倒还有个大哥的样子,没再闹出什么难堪事。
桂花村除了当天第一批喝了‘喜’酒的,之后陆续得到消息就往柴家奔,几天住下来接待的都是络绎不绝的客人。
现在正值冬天,地里的活儿早忙完了,大家伙儿凑一块儿就是个喝。
郑御医喜欢这样纯朴热闹的氛围,尤其他被当成神医供奉起来一般,不管比他高多少壮多少的汉子……和妇女,看他那从来都是仰视。他不是个虚荣心爆棚的人,可是这样纯天然的崇拜实在让他欲罢不能。
但杭玉清就不一样了,吃不好玩儿不好,每天睡的都是**的炕就不说好,连被子都不像他师娘家有专门预备给客人用的新被子,他睡的不知道是哪个人的,一股子旧味儿。
之所以忍了这几天纯粹是给他师父……单手扔他的面子,他现在看出来了,他家师父那手欠啊。以前师娘看着他不让他打人,是怕他下手没个轻重的闯祸,现在脑子好了,下手有了轻重……
他就遭殃了,师娘也不管那傻子了。
可是哪怕再担心惹柴榕不高兴,三天已经就是杭玉清的极限了,哭着喊着要回丁字巷,就差抱着贵妃的腿哭求了。
贵妃和柴榕都不拿杭玉清作妖当回事,但他那身份在那儿杵着,好歹是个县令家的公子,柴家老两口也不好说什么,就没强留他们。
谁知道说好了要走了,连驴车都套上了,这时跑外面收皮毛的柴二哥回来了。
他们还和以往一样,回来是直奔丁字巷先给贵妃验货,带报帐,可这一次去了就听钱大姐一顿劈头盖脸的喜讯传过来,柴二哥带着柴武就尥蹶子直奔家回来了。
柴二哥这半年走南闯北,倒还真磨练出些韧性,常年不在家,居然又生出几分恋家的心,一看柴榕往那儿一站,英风飒飒,双目如炬,那可真和以往傻了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柴二哥心情这一激动,当时抱住柴榕就哭了。
“你可算好了——你都忘了,你刚傻的时候可没少揍你二哥。”
柴榕无语,他这是激动他好了,还是痛定思痛,想起以前挨揍的时候了?
“二哥,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了……”
柴二哥狠劲杵了柴榕肩膀一拳,他不记得,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柴榕这家伙仗着自己身上有功夫,他们都打不过他,一言不合就上拳头揍人啊。偏他是个傻子,爹娘偏心……主要也是他自己不济,力气都没大哥大,嘴也……欠点儿,就总挨揍。
“我和你说也不是让你记起来的,你不记得,那就最好啦,不是啥好事儿。”
无论家里哪个人都对他说不记得是好事……可见,他傻的那些年里到底是有多不好……
柴榕也想彻底就没了那段记忆,权当那不是他。
可是……的确他刚清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以前都跟走马观花一样,还模模糊糊。
但是,他居然渐渐的看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楚。
只能说好在那都是一个一个的画面,并不十分连续,而且他也只是‘看’,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并没有完全深入进去感同身受,否则他羞也要羞死了。
这件事他谁也没说。
不是他想隐瞒谁,保留自己的秘密,而是这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太……羞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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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二哥突然回来,说什么也不让柴榕走,冬天打猎的就少了,他皮毛也收不上来,从现在到开春再跑一趟也就足够了,有足够的时间留在家里。
“咱们哥俩……好好聊聊,你有个好媳妇啊。”
柴榕目不斜视,连看也没看贵妃一眼,这话他也听过无数人当着他的面夸她了。
“四弟,你有福啊。”
柴榕表示,这话也熟烂了。
眼瞅着都打包村里的各种腌咸菜回城了,让柴二哥这么横插一杠子就给又拦回屋里,看这架式刷锅烧热水这是又要开吃啊,杭玉清忍无可忍了,当场拍了桌子。
“不是说好了要回家的吗?你们能不能讲点儿信用?!”
哟,这小暴脾气憋了几天终于敢发出来了,贵妃竟然有点儿想笑。这几天看杭玉清遇见柴榕就跟老鼠遇见猫似的,乖的不得了,现在居然还敢当柴榕的面儿拍桌子了,她能说兔子急了也蹬蹬腿吗?
还没等她开口,柴芳青先不干了。
她自打杭玉清为了吃肉串把柴二哥推了个跟头,就不待见他,这几天住在这里也没给他好脸。
“回家也不是回你家,是回我四婶家,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她道:“我爹回家要和我四叔吃顿饭,碍你什么事了,轮得到你在这儿拍桌子瞪眼睛的,真当这是你家啊?”
杭玉清这几天没少受柴芳青白眼儿,让她这一顿抢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丫头片子,我和你四叔四婶说话呢,哪轮得到你说话?”
“这是我家,凭什么我不能说话?”
……一屋子人看的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这俩小辈放着一屋子的长辈不顾,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掐上了。
要不是门外敲门声急促的响起,他们还没回过神来。
外面下着细碎的小雪花,柴双抱着膀子跑去开门,一看就懵了。敲门的是个五大三粗的车把式,在他身旁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妇人,披着深褐色的披风,头戴紫貂皮帽子。
柴双一看就蒙了,这位一看就不是他家的朋友。
“您——”
“杭玉清在吗?”美妇人虽然是在提问,可是那表情根本是笃定他就在里面。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可是柴双就是觉得这美妇人在压抑着怒气。
美妇人没等柴双回答,就迈步进了院子。
“劳烦你,带我去见杭玉清。”(未完待续。)
358 情有独钟
“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个破地方!”
屋子里,杭玉清彻底怒了,冲贵妃直嚷嚷。
贵妃自岿然不动如山,可把走进来的杭夫人给听愣了。她来就是抓离家出走的杭玉清回家成亲的,可是她听到了什么?
她以为他是离家出走,结果是让他们给囚禁到这儿了吗?
杭夫人的脚步忽然就放慢了下来,如果杭玉清是被囚禁在这儿的,那她这样一个人冒冒然前来,会不会也顺势让人家给扣下……
然后,管他家老爷要赎金?
不过,紧接下来柴芳青倒是很好给她解释了这一点——
柴芳青不耐烦地道:“那是我四叔四婶家,不是你家,你是聋啊,还是傻啊,听不懂人话?!”
杭夫人轻轻推开门,整间屋子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就看杭玉清嗷地一声惨叫,迅速地躲到了贵妃身后。
贵妃:“……”
她是洪水猛兽吗?
杭夫人顿时也来气了,她挖门盗洞找了四天,才总算从朱方则那里打探出来。开始时朱方则还讲兄弟义气不想说,后来架不住他亲娘施压,这才把丁字巷给供出来。
她找上去才知道人家卷铺盖卷儿回乡下了,最是可怜天下慈母心啊,她一路风雪兼程赶来了,杭玉清不说一句她辛苦了,冻没冻着,居然掉脸儿就躲别人身后去——
那人,就是传说中他儿子的师娘??
“打扰了,”杭夫人憋了一肚子气,可还是彬彬有礼地和柴家人粗略地打了个招呼。“我是杭玉清的娘,是来……接他回家的。”
“我不回家!我不要回家!”杭玉清梗着个脖子,一副不畏强权的模样。“我死也不会回去和狄三成亲!你们就死了那条心吧!”
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和她这个当娘的大呼小叫,他的家教呢?!
“杭玉清,有话咱们回家说——”
“回家你们还能听我说话吗?你们就想着和狄家结亲,你们就看上人家家了,可我不喜欢狄三,我死也不要和她成亲,师娘——”
一屋子视线齐刷刷对准了贵妃。
贵妃满头黑线,他有话说话,拉她算是几个意思?
“你……”杭夫人哆哆嗦嗦地指着自家儿子。“你想说啥?”
“娘,我其实早就心有所属,为了她我也不会和狄三成亲了,你要是非要我娶她,就是存心想逼死我!”
他一把拉过站在旁边********和他吵架,目前逞看好戏状态的柴芳青:
“我俩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娘,你就成全我们吧。”
一屋子人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瞠目结舌,瞪着杭玉清一句话都挤不出来,好像忽然就都让杭玉清这话给毒哑了。
整个空气都凝结了。
柴芳青好半天才回过神,反手照着杭玉清就是一嘴巴抽过去:“你、你不要脸,居然悔我名声!?谁和你情投意合,谁和你私定终身?臭流氓!”
抽完嘴巴还不解气,她上去横踢就是一脚。
杭夫人也看懵了,虽然是他亲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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