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贵妃这边没有追究,受害者和官老爷那边陈虎又使上了钱,陈虎也没有重判。可是事情闹的不他也没有免了板子,象征性地蹲了几天大牢才又出来。
如此一来,柴家人的心里可想而知,柴银杏是犯了众怒,为了她男人就坑娘家人,看着她也是眼疼。
“我老头子不知道你们关起门来在家是什么样,现在是在我们老柴家。”柴老爷子自来就看不上陈虎,柴银杏干出陷害自家弟妹的事后,他对自家闺女都看不上了。
“我们虽然不是书香门第,规矩还是要有的。”
说完,他看着柴银杏,目光如炬。“你在这家里,大不是最大的,小也不是最小的,在家耍的哪门子横?要想回家过节,就有个柴家人的样子,否则就回你们陈家!”
柴银杏知道柴老爷子手黑心狠,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当着柴家老老少少,和自己的两个儿子面前当场就给她下不来台,脸色蓦地涨成了猪肝色,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柴老太太看不下眼儿了,推了柴老爷子一把:
“这大过节的,别尽教训孩子。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都说开就好了,以后都好好过日子。”
“是啊,是啊,以前也是我们误信了馋言,弄的亲者痛仇者快,还希望弟妹大人大量。关起门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姐夫这就给你赔礼了。”陈虎忙道,给柴银杏使了个眼色。他可不希望他这边伏低做全给这婆娘那张臭脸给破坏了,前功尽弃。
贵妃那是千年的狐狸,又怎会看不出陈虎这番作派图谋非小?
不过有人愿意演戏,她倒不介意顺着看下去。何况现如今当家的是柴老太太,柴银杏怎么也是人家亲闺女,不让她亲眼看看,真当是她顾洵美得理不饶人呢。
贵妃看着陈虎拖家带口演了一圈,嫣然一笑道:
“洵美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们都柴家人,一家人哪还用得着说两家话,姐夫言重了,您要是不说,以前那些事儿我都忘了。”
人嘴两张皮,纯白话谁不会?
这世上要是光靠嘴过活,她能说死一片。
贵妃在后宫玩儿的就是心眼儿,耍的就是人性,有事儿没事儿当个热闹看,沉得住气,可木墩儿是呼风唤雨惯了的,穿越后让贵妃压的死死的,活的那叫一个酸爽,他仗着自己小可不想管住嘴:
“以前那些事啊娘,你记性变差了?”
他童声童气的问,“我可记得呢,这个胖女人说我爹是傻子!还说我也傻!我记她一辈子。哼,现在我爹恢复正常了,比你这个男人可强多了。我爹长的俊,功夫又高,可不像他,又黑又瘦,看人都不拿正眼看。”
“爹,师父新教了我一个词,叫猥琐!”
“我用得对吗?”
让小孩子这么一顿寒碜,陈虎和柴银杏两口子脸色才叫精彩纷呈,红了紫,紫了黑,就没个好色儿。偏偏是个四岁的小娃娃,他们回嘴也不是,不回嘴还不是。
陈清、陈澈从来跟母亲回柴家都是待若上宾,即便这样他们还不愿回这穷乡僻壤,无论如何想不到这次进得门来就没人给他们好脸,还让个小孩子给损了。
陈清大些,已经十**,早就娶妻生子,慢慢开始接手父亲的生意。
在贵妃这事儿上,他略知一二,心知父母亲做的事不地道,让人寒碜几句他也不吭声。可陈澈还不过十来岁,让陈虎惯的无法无天的性哪受得了这个,上前一踢就要往木墩儿身上招呼:
“臭小子”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一直站贵妃旁边从头到尾没吭声的柴榕突然一个挪步,人影一晃就挡到了木墩儿身前,脚微微往上一提,陈澈扑通一声就坐地上了,疼的他嗷的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柴老四,你敢踢我儿子?!”柴银杏面目狰狞。
柴榕冷冷看了她一眼,“他敢踢我儿子,我为什么不敢踢他?”
“你多大,他多大?!”柴银杏尖叫,可她知道她这弟弟的武力值,她上前也讨不了任何便宜。
有这样撑腰的爹不要太爽啊,木墩儿插腰:“我四岁,你儿子几岁!?”
柴银杏几近抓狂,哪儿弄来的孩子这么讨厌!
“娘,你就让柴榕这么欺负阿澈?阿澈不过还是个孩子”
听到未来络上风行的一句黑话,木墩儿笑喷了:“噗,我也是个孩子。”
来啊,互相伤害啊,看他们谁比谁更小。
他小他有理!
“好了,你也好好管管阿澈,再怎么样木墩儿才四岁,他那一脚上去怎么受得了?”事关宝贝儿子和宝贝金孙,柴老太太也不昧着良心替自家闺女说话了。
这心分明是偏胳肢窝去了!柴银杏恨恨地心道,阿澈那脚死小孩受不了,那柴榕可是自小练武,她爹都不是他对手,他家阿澈就能受得住了?
“不管是不是孩子,谁打我儿子,我就揍谁。”柴榕可不管他娘是不是息事宁人,他姐是不是憋气窝火。以前他傻,让他儿子也跟着被人瞧不起,现在他好了,有能力保护他和阿美了,他就不允许任何欺负他们。
亲爹啊,木墩儿几乎要匍匐到柴榕脚下太特么仗义了!
柴榕这话一出,连挨揍的陈澈都忘了哭,愣眉愣眼地瞅着自己爹,那样的爹他也想要啊。
382 伤筋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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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傻货不傻了,更惹人厌烦了。
陈虎门是腆厚着脸皮来的,心里本就胳应。可如今钱,钱比不过人家人,人也没有人家的硬连拳头更不是人家的对手。一阵憋屈,再看到陈澈瞟向自己的眼神儿,那是鼓励自己勇敢向前冲的作死眼神,他那股子邪火顿时就来了。
他娘的,这是亲儿子?
就他这小胳膊短腿,不够人家两手指头一捏古的,对柴家大傻子只有他挨揍的份。这货不知道是不是傻了太多年,哪怕都说他好了,浑身也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狂劲儿。好像在他那儿杀人都不犯法似的。
他是暗地里阴损着没少使,可是从来都是见不得光的,摆在台面明刀明抢向来就不是他的风格。
“你哭?你还有脸哭了?你多大个人了,欺负小奶娃子?你娘是这么教育你的?!”陈虎气急败坏地踢了陈澈一脚,这一脚让刚刚安静下来的陈澈再度放开嗓门大声哭了起来。
柴银杏一看不干了,旁的她都能忍,打她的孩子绝对不行。
“你干什么?!”她横眉立目,“你打不过柴老四拿我儿子撒什么气?!你再我儿子一根儿手指试试,我跟你拼命。”说完就要往陈虎身扑,她打不过柴四郎,还打不过个瘦的跟根儿柴火的陈虎?
这是在柴家,哪怕陈虎再恼羞成怒也不敢造次,这些年他算看明白了,人家自己家里怎么掐都行,可是对外人他们那可是相当护短。
于是对着几乎发狂的柴银杏愣是不敢还手,左躲右闪也不见人来拉架,心头那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这是一家什么人啊,夫妻打架连劝都不带劝的吗?!
这娘们,惯的她!
等回家再收拾她!
“行了行了,这么多人呢,你不嫌丢人啊。”
柴家人下下就看他在那儿耍猴戏假的,以前瞧不起他们,连门都不登,现在看他们家过好了,颠颠过来了,呸,已经不是他能高攀得起的了。
“你们夫妻这是来我们家打架来啦?”柴二嫂幸灾乐祸,以前都是她围着柴家大姑娘屁股后面转,还得不着什么好脸,她可都记心呢。
“这大过年的,要闹也别回娘家来闹啊,让街坊邻居听去了,像什么样子?”
有她还需要什么邻居?
就她一个人顶一村人的舌头!
柴银杏怒不可遏,看她在陈家没地位了,都敢骑她头拉屎了,就柴二嫂那在以前就是个狗腿子,现在居然也敢嘲讽她了!
“行了!”陈虎狠狠甩开柴银杏,脸都让她给丢尽了。
“姐夫,你也不用在我们家耍威风,真要对大姐不满,也是你们俩的事,回家关门解决。却没必要在我们柴家打孩子、摔媳妇的,摆这架式给谁看呢?”柴海棠出声道,平日她怼柴银杏没商量,各种看不惯,可是更看不惯的是这两口子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跟他们这儿做戏。
“柴家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
陈虎几年没来,不成想柴海棠就从一个软糯可爱的小毛孩儿长成了牙尖嘴利的大姑娘,再不是围着他姐夫长姐夫短要吃的的孩子了。
“海棠啊……”
陈虎刚想缓和一下气氛,就听木墩儿脆声道:
“我不是奶娃娃,我已经四年了,早断奶了我师父说,有理不在声高,有志不在年高,我年纪小,可是讲道理,做不来胡搅蛮缠的事,这位大爷轻声你可别瞧我年纪小就说我。”
哪来的熊孩子,眼瞅着这篇就掀过去了,他又提起来!
陈虎咬牙,眼角余光扫到柴榕那张冷脸冷冰冰地对着他,他立马又怂了。
他开始有点儿后悔了,算计贵妃到底值不值她倒没什么,大家玩儿的是心眼,可没有性命之攸。不像柴家大傻子似的,不管不顾,动不动就伤筋动骨。
“有爹在,我倒要看看谁敢。”柴榕大掌抚木墩儿的头,义无反顾地撑腰。
按说木墩儿实际年纪比柴榕要大得多,顶讨厌被人摸头,可是这时柴榕的这只手木墩儿却是怎么也不反感。有这么个事事为自己出头的爹,天天把他脑袋当球摸他也乐意!
每个熊孩子背后都有个熊家长!
真不愧是姐弟俩,惯起孩子来倒是如出一辙。
陈虎被怼的无语,只好装作没听见,装作听不懂,装作不知道针对的就是他。
“……我大孙子真厉害,才跟着师父学了多久,懂的这么多了。”柴老太太颇为欣慰。
她也知道自家闺女做事不地道,家里人都有怨言,要跟以前像没事儿人似的那不现实,怎么着也得让人发泄发泄情绪。
“好了,都别闹了银杏,你们两口子也是,有事回家关门说,别在这儿闹腾。既然回家来过年,就要有个和气的样子。”
“都别傻站着了,赶紧坐吧。女人们跟我来,咱有厨房的活儿忙,让他们男人先聊着。”
陈虎表示,他也想去厨房忙活,可不想对着柴家大傻子呢。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也不好意思说。
就这样,柴老太太平息了一场唇枪舌剑,领着柴家闺女媳妇挤到了厨房忙活。
大过年的,储备的食材本就十足,再加柴银杏两口子特意修好,带来的食物和礼品竟是比前十几年加起来的都要多。一大家子女人忙活了大半个下午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临近酉时下午时时才终于开始,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子。
长辈们坐一桌,柴海棠则带着各家的孩子们去另外房间单独开了一小桌。
木墩儿却借着害怕陈澈打人,黏着柴榕坐到了大人桌。
柴银杏脸都紫了,死小孩有爹生没娘教的,这么讨人厌爱告黑状。有他那护犊子的爹,他们家阿澈也得敢啊。
她心疼,把他家阿澈都给吓的不敢拿正眼儿看柴榕了!
吓破了胆算谁的?!
“这些年来生意繁忙,年节基本我都在外边跑生意,极少过来咱们一家团圆,今年生意惨淡,倒给了我和家人团圆的机会,也是有得有失。在此,我先敬大家一杯,大家过年好。”
陈虎把在外面做生意那一套端了饭桌,没人接他话茬他就自己起头:
“还有也是重要的一个原因,”他突然将脸转向贵妃,“我要当着全家人郑重向四弟妹道歉,当时是我误信了小人言,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我和你大姐也受到了惩罚,希望四弟妹……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就原谅我们这一次。”
贵妃挑眉,终于开始了。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从柴银杏两口子进得门来,她就晓得他们的目的定然不单纯,经过了长长的铺垫,柴银杏自以为的隐忍,终于在饭桌正式开始了。
他们……真有耐心,倒是不嫌铺垫的太长。
383 豺狼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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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终于开演,她等好久了。
贵妃笑,她惧秦王世子以势压人,惧朱家商界世擎,他个机关算尽的手下败将,想在她这里玩儿满血复活,做梦都不会做个靠谱点的。
玩儿心眼,耍诡计,她可不惧任何一个人。
“大姐夫,何出此言?当初这事儿闹的明阳城沸沸扬扬,关于饕餮小店受损的名誉的金钱我也没有追究,想的就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既然是有误会,解除也就好了。大姐夫那边受了什么损失……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懂这也能算到我头上吗?”
是我求你算计我的?贵妃赤果果的眼神发问。
“对啊,是你们看阿美的生意越做越红火,你们就眼红了,给人下药不说,还抹黑人家一状告到巡抚那儿——这幸亏巡抚是咱爹的旧友,不然万一真信了你们,不得把阿美抓去坐牢啊!”柴二嫂憋不住了。
她嘴是不好,可好赖人还是分得清的。
贵妃好,大家都好;柴银杏好,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要说柴银杏发家可十来年,比贵妃时间久的多,家里人可没沾上半点儿光。还是阿美人美心好,自己好不是真的好,钱要大家一起赚,柴家这儿媳妇可比大姑娘要强得多。
“你们现在扯什么高抬贵手,当初你们想什么了?那可是往死里坑人家啊——”
“行了,大过年的。”柴二哥在桌下直拉她,没看娘的脸都黑了吗?就不会少说几句?
“我说错了吗?”柴二嫂一甩手,可不管他家老二。
她现在可不怕柴银杏,憋了这么多年她还嫌她说的少了呢。“干的事儿多缺德啊,现在又跑来说三道四。大过年的,我知道大过年的啊,他们怕是不知道,来家里就让人不痛快,说话竟往人心窝子里杵,到底是来过节的,还是来胳应人的?”
世界上没有人是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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