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出头的就够她打的了,贵妃生生就放过了这位永昌侯世子夫人。
“凭什么要告我?我和大嫂同心同德,你不告大嫂,也不应当告我啊?”闻言,徐氏先不干了,没道理一同出来,锅只她一个人背,那回永昌侯府还有她的好吗?
徐氏的话一说完,连赵平都忍不住侧目了。
为啥告你,就冲你这尿性,没你还闹不大呢!
“为什么告你,我以为你知道呢。”贵妃笑,她身负污名,若是一直隐忍,强作不知,不但于事无补,落在有心人眼里她就是默认。
与其她自己憋屈,柴榕跟着他也憋屈,武进伯府名声受累,还不如干脆闹大了。
他们不是往她身上泼脏水吗?
好!
她脏,谁也别想干净,一个个都洗干净等着吧!
不得不说环境改变人,如果是前世遇到这样的事,她一死以证清白的决心都有的。可是在桂花村住那么长的时间,接触的都是柴二嫂、柴银杏以及朱家、杭玉清等一干……画风清奇的人物,于被人诬陷甚至被黑,她都看开了。
她不好,谁特么也别想好!
重活一回,她不是憋屈大的!
“柴夫人,”王秀娘一看贵妃铁了心要闹大,心里直道不好,武进伯家的村妇不要脸面闹的沸沸扬扬,她可是跟着丢不起这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没有说你什么”
徐氏震惊了,赶情王秀娘是把所有锅都推她身上啊,她不要脸的啊?
“二姐姐,这话不是这么说,我也没说什么啊?”
贵妃止不住冷笑,前世她就见识了,这些个官家贵女明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真正遇到事儿还不是各顾各?
背地里合起伙来说她的时候都想什么呢,现在谁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是狗在吠吗?
“柴夫人,没必要闹这么大……”永昌侯夫人在一旁劝。
赵平看向贵妃,见她不为所动,显然不是嘴上说说就算了,便伸手往银楼外一送:
“几位夫人,请吧。”
至于请到哪儿他特么也不知道。
他才上任当了几天的锦衣卫,以往都是和他家老爷义父东跑西跑,哪里知道在京城里要去哪里告状?
604 不归我管
这回算是把徐氏彻底给吓着了,几个女人扭扭捏捏说什么也不愿意挪动脚步。武进伯的夫人是乡下泥腿子出身,不顾名声也要闹的人尽皆知,可她们不一样,自小在京里长大,王秀娘和徐氏出身不同,可是都还好面子,再者家族名声她们也丢不起。
此时王秀娘也摸不准贵妃到底是真有心闹大,还是纯吓唬人。
“柴夫人,我们都道歉了……我们再道歉好吧……”她撑着一口气,低三下四地道,满面屈辱。
若不是她已嫁为人妇,事事关联夫家,若她还只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定国公府的嫡出二姑娘,这口气她说什么也咽不下。宁可撕破脸,和她闹的人尽皆知,倒是瞧瞧是她在背后嚼人舌根丢人,还是那柴夫人勾三搭四,一个有夫之妇和叛王之子的丑闻更丢人!
只是,一切没有如果。
徐氏就是个墙头草,一看平日自己眼中高高在上的二姐姐都怂的低声下气求情,她也没的矜持,跟在王秀娘身后点头如捣蒜。
“是啊是啊,是我们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王秀娘听了好悬没把舌头咬掉,她认怂好歹还端着些,这徐氏简直要跪下了。有这能屈能伸的劲儿,刚才和人家孩子逞什么威风?早早跪了不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三人各怀心思,赵平只是看向贵妃,唯她马首是瞻。
如果有心吓唬人,现在也正是可以收网的时候了,可是贵妃却打定主意,借这俩人祭刀。
她心里明白,哪怕现在她就坡下驴得到的也不过是嘴上几句言不由衷的道歉。和她们的仇算是结下了。
如此她还不如一条道走到黑,给京里这些官家贵妇们好好上一课,将来若再有什么闲话传到她的耳朵里,她们也得掂量掂量够不够份量和她走一遍公堂。
朝廷法度是干嘛的,自然是伸张正义的。
她受到了冤屈,受到了侮辱,她就要找律法给自己撑腰。左右死过一回了,她不害别人,别人也甭想害她!
贵妃深知众口烁金,积毁销骨,丑闻传出来,堵是堵不住的,不如她挺身而出,要死也站着死!
“有劳大人。”
得,赵平知道了,大摇大摆地走出银楼,出门隔间酒楼就将两个一起出来午饭的同僚给叫出来了。如果不是走到银楼外听到里面贵妃一行人吵架的声音,他连忙进来给掌掌眼,怕被京城人给欺负了,他现在正阳楼吃的正欢呢。
同样是千户,这二位年纪可比赵平大多了,都三十郎当岁,有家有业,都是萌荫袭的千户职,一听几家贵妇闹腾起来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有心不管这闲事,可是又有赵平在中间,不好撒手不管。可是鬼知道这种事要去哪个衙门口,大齐开朝就没这例子
“玉关县衙太小,估摸着管不了这几位家大势大的夫人;大理寺又忒大,这等闲事也是不管的,不若就送去顺天府得了。”
两人一拍即合。
于是赵平三人便护送一干女眷直奔顺天府,王秀娘和徐氏有心不想去,可是对着锦衣卫也发怵。传言这些人六亲不认,她们还真怕动起真格的让人家押走,到时脸面尽失,于是只得憋着一口气随他们去了。
身后一干丫环大眼瞪小眼,不知是该跟去,还是留下。
永昌侯世子夫人周氏此时也顾不得仪态,提着裙子叫上丫环,就要回府报信。临上车吩咐王秀娘的贴身大丫环道:“我这边回侯府,知会一声。你们也赶紧快回府定国公府和户部尚书府都知会一声,快!”
“可是,可是他们这是要去哪?”大丫环急了,她这辈子没遇过这样的事,居然因为背后说人坏话,几个大家夫人就闹上公堂,真是开了眼了。
周氏一琢磨也是,便吩咐自己身边得力的婆子道:“你带几个人去远远跟着,等知道地儿了,立马遣几个人挨家告诉一声。”
“是。”
众人做鸟兽散,周氏坐上车匆忙间拢拢微乱的秀发,冒了一鼻尖的汗。
“快!”
¥¥¥¥¥¥
顺天府共领五州十九县,直隶中央,管理京师附近州县,主理府政,是正三品的官职。
按说,打打嘴仗这等芝麻绿豆的小事是到不了他跟前的……
可是锦衣卫亲自送来的,顺天府府尹孙彪不敢怠慢,再一细听这几位夫人的身份,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正三品是不假,可是这几位夫人背后不是国公府就是侯府,品级最低的就是伯府,可是这武进伯却正是承平帝跟前的大红人……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孙彪愁云惨淡,几个夫人上得堂来分别搬上椅子就座,哪里有打官司的架式,倒像是顺天府到此一游……
“这事儿不归我管啊。”孙彪牙疼状,直托腮。“皇后统率内外命妇,按说……这事儿应当报与皇后,请皇后娘娘定夺吧……”
三个锦衣卫千户如醍醐灌顶。
“要不……去皇后娘娘那里?”赵平试探地问,眼神却是扫向贵妃。
贵妃自然一早就知道,可是赵平等几个锦衣卫稀里糊涂将她们带到顺天府,她也错有错着,正中了她的下怀。后宫前朝,她就是要闹的人尽皆知!
王秀娘未必就不清楚,可她也顺势而为,分明是担心这事儿闹到宫里,传到圣上面前。
贵妃冷笑,以为她是乡下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偏她上辈子是住在宫里那个,别的不清楚,内外命妇的事儿她却是门儿清。
王秀娘想事情到此为止,她也就是想想吧,之后的事儿可就由不得她。
“去哪里我都可以。”贵妃道。
王秀娘暗恨,面上却再不敢露出行迹。
“按我的意思,事情真的没有这么必要闹僵到这地步。之前我们也是道听途说,的确说了几句不大中听的话,可是我们也都认错了。到现在,我仍可以向柴夫人您认错……杀人不过头点地,您还想怎么样”眼瞅着这话越说火气越大,王秀娘连忙压住了火气,放柔了语气:
“您想我们怎么样,您可以明说,我们照办就是。大家的夫君都是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
“是啊,没必要的。”徐氏此时连声附和,到了顺天府大堂吓的她脸色煞白,气势全无。
605 修炼不到位
贵妃想笑,是啊,她们说她有必要,她追究起来就没必要了,这俩女人还真是一张纸画一个鼻子,好大一张脸。
定国公府的二姑娘、户部尚书的二儿媳,用得着摆出一张屈辱脸,低声下气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吗?
修炼不到位啊。
想要服软就给她摆正姿态,别一副‘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原谅我就是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样子好么?不是天下皆你娘,你道歉别人就得原谅。
特么,辣眼睛。
唯一令贵妃遗憾的就是公堂重地,她那亲亲老儿子没跟上来,否则不用她张嘴,他一个人就战他们一屋子的是非精!
这等活计还得她撸胳膊撸袖子来,真是杀鸡用了牛刀。
“我是桂花村里出来的,没读过什么书,不懂得什么权衡利弊,什么也都不懂,我就知道你们背地里造谣我不守妇道,当面还要打我家儿子。我与夫君没有根基,没有倚仗,能进到这京城来不过是仗着我家夫君还能打仗,立了功。可是从我们进京以来,不是说造谣我家夫君杀人,就是打人……我知道你们京里有钱有势的老爷们看不上我们家,可是欺负人不带这么欺负的,我再没见识,也知道女人家的名节。你们说不动我家夫君,就拿我的名声打他的脸,侮辱他!”
“你们看不上我们大人也就罢了,我们被你们说被你们骂,我们还能为自己讨回公道,你们连小孩子也不放过,有你们这样做人的?”
这的确……好过份,孙彪托腮。
至于什么什么都不懂,这就更不对了。
要说她不懂,那就只能天赋异禀,天赋撕逼了。
不过是背地里嚼嚼舌根,大概所有女人都会干的事吧,只不过那两位偏生倒霉,让正主儿听到了,而正主儿又不是个软柿子。于是,就悲剧了。
“我可没打你儿子,分明是你家丫头打的我!”徐氏一听不干了,嗷地一嗓子为自己辩白,这脏水她可不能接!
贵妃就知道这货是不带消停的,属兔子,时不时要往外蹦达,秀秀存在感。
“我儿子和丫环都在外面侯着,随时可以上堂来指证。”贵妃冷声道:“分明是你要打我儿子,丫环上前忠心护主,被你伤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谁想赖也赖不掉!”
“反正我没打你儿子,你家丫环没受伤好吧?是我,我被她踹地上了!”徐氏急道:“你这人,怎么不说实话!?”
呸,挨你骂,还要替你做证,脑子进屎了吧?
贵妃作怒极反笑状:“官字两个口,你们要这么颠倒黑白,往我身上扣屎盘子我也没办法。这事关我的名节,我夫君的脸面,总不至于这么就算了的,哪怕闹到御前我也要讨回个公道来!”
王秀娘遇上这么个猪队友,分分钟想一头撞死在公堂之上。而在这之前,先要撞死徐氏!
没那口才,就别显摆往枪口上撞。她都快跪了,就想把这事儿给摆平,别闹太大,以至于回了夫家她不好交待,谁知道徐氏个夯货吓到怂死,嘴却没有把门儿的,横冲直撞,不像求和倒像是挑刺找茬再打一架。
明明是跪,可跪的姿势都令人眼疼,一个坑接一个坑的给自己挖,这种能力也是没谁了。
“柴夫人……”
一听要闹到御前,孙彪也不得不正直了身子,放下托着腮的手,正视起整件事。
武进伯圣眷正浓,万一这位武进伯夫人没有京里这些夫人们的矜持,不管不顾闹到皇帝跟前,那肯定皇帝是要向着武进伯的。内里他不清楚,至少明面听起来这位武进伯夫人除了有些小题大作之外,理还真在人家这边。到那时拔出萝卜带着泥,指不定把他都给牵连到里头,这可是多大的冤枉,和他有一文钱关系?
“夫人这话严重,哪里就用闹到御前。”孙彪面上笑,心里叫,特么好想把这几个难缠的都送到皇后娘娘娘那里去,一屋子女人打嘴仗,他跟在在旁边掺和什么?
“来人,快给几位夫人上茶,润润喉咙。咱们有事儿说事,看看这事儿怎么解决才是正道沈夫人?”
王秀娘夫家姓沈。
孙彪是太祖元康十八年的进士,当时的主考官正是时任户部侍郎的沈大人,他孙彪以后也自称沈大人的门生。官场上便是这样,七弯八拐的也能攀上关系。如今一个官任户部尚书,一个顺天府府尹,直到现在常往来。
孙彪一向与沈家大公子尚算亲近,偶尔彼此坐东宴请,于这位二公子和二夫人倒是没甚往来,见了面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今日遇上这事儿他便想着和稀泥,大事化小,也算给了沈家一个人情,可是若闹到皇帝跟前他凭白无故吃挂落可划不来。
只是他先前就给几家都让人递了消息,顶好是几家主事都来这里,大家都是男人好说话,凭地让他搅进一窝女人堆里,不是伯夫人,就是娘家国公府,要么夹进个永昌侯府,哪个也不是他能掺言决断得了的,真真叫人好生无语。
于是孙彪好话说尽,一会儿叫人递茶一会叫人送水,好好一个公堂倒真成了茶话会。
贵妃如何看不出孙彪的用意,她只笑笑,也不说破,任他施展。
总算孙彪那边有了动静,竟是定国公府最先来了人。
公堂大门关得紧紧实实的,这情景委实让人看了也不好看。
紧接着几个府里陆续来了人,来的都是当家主事的,一时间公堂之上好不热闹,又是户部尚书,又是定国公又是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