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顾静姝一口茶全喷地上了,这神经病官二代撒谎也不撒个圆乎,他温书?狗都能上树。
“我说小美人,看着点,喷我身上了。”杭玉清还是很诚实的,上次看顾静姝假小子的装扮要多丑有多丑,今日倒是让了开了眼,的确——很漂亮,跟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的,如果没遇到毒妇,而是见到她,没准他会把她纳回家当小妾,可是在见识了毒妇之后,暂时他对任何美的事物都产生了恐惧感,敬谢不敏。
顾琼玖回家就各种忙活晚饭,不出半个时辰就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端上了桌。
贵妃那一两银子不得不说解决了很大问题,他们家也能想吃点儿啥做点儿啥了。
“我就不吃了吧,我要回家,咱们有点儿效率——”
贵妃一筷子递到他嘴边,好像杭玉清再说就直接插进去,于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先吃饭。”
“招娣啊,这样不太好吧?”吴青云颤巍巍地反驳,话音还未落就听杭玉清忍不住笑喷了:
“你叫——招娣啊?”
“招娣……”他捧着肚子就笑开了,忍也忍不住,连肠子都笑拧劲了。“招娣!”
满桌子没一个人理他,闷不吭声吃饭,等杭玉清笑够了,抬眼再一看桌子,风卷残云已经就剩菜汤了,偏这时他肚子饿了,咕噜噜起了反应。
贵妃看看他,“要吃就泡点菜汤,要是不吃,你现在就和陆铁牛回他家,和陆家二老打声招呼,就说借他家驴车送你一趟。”
杭玉清呆了,“就……这么简单?”
早说啊,这么容易的事他之前的誓死抗争又算什么?!
“得嘞,师娘你就擎好吧!”说着饭也顾不上吃了,拽着陆铁牛就往他家奔,一路上欢天喜地就跟坐了两百年牢终于得见天日了一般,年画娃娃似的脸上满是喜庆,到了陆铁牛家也是喜笑颜开地打了招呼,把贵妃交待他的话说了,还白送了几句好听话,看也不看目瞪口呆的陆家二老一眼,乐颠地尥着蹶子就直接跳上了停在门外没进来的驴车上。
“我说师娘他妹夫,你快点儿,我急着呢。”
陆家二老一把扯住陆铁牛:“这这这这这、这怎么回事?什么师娘——怎么这祖宗又和你们凑一块儿了?”
陆铁牛把贵妃交待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道:“我们去城里又遇上这祖宗了,他是瞅柴榕身手好,功夫高,非说什么不打不相识,缠着他要认师父让他教给他功夫,这不都跟回家里来了,不答应他人家就不走了。”
“那——就这么认了师父?”陆老爷子五十来岁,满是皱纹的手哆哆嗦嗦。
“那可不,不答应他就不走,谁能和他耗的起——”陆铁牛听杭玉清在外面直催,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便趁机脱身:“我先给他送回去吧,不然几里路他得自己走回去——”
“快去!快去!快去!”
陆家老太太不拉着陆铁走了,反而往外推他:“可不能让县令大人的宝贝儿子走回去,再累坏了,你慢慢的驾车,咱那驴车不稳,路上石子又多,可委屈了人家了……”
陆家二老跟出门外直接送到村口,看着远远驶去的驴车总算松了口长气。
这算怎么回事?
堂堂一个县令的儿子认个傻子做师父,官家的处事作风果然不是他们小老百姓能够看得懂想的通的。
“他爹……”陆老太太深沉地叫了一声。“咱这算不算和县令也攀上了亲戚?”
(未完待续。)
103 憋屈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甚至远远超乎贵妃的想像,几天一个太阳下去又上来的时间,整个桂花村就吹起了八卦的小风。
对于‘县令大人家的公子’的热度持续加持,简直成为村里但凡你不知道就落伍了的标志,经过无数次的添油加醋整件事已经变得越发出奇,无数个版本四面八方地传播开来,没几天就席卷了十里八村的餐桌地头,成为孝昌三年以来最热点事件。
贵妃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论传播速度舆论规模以及花样翻新的技能,那都是宫里不能比的。
不过,事情虽然脱离了她的控制,却一直在向她希望的方向行进,这就像丢了芝麻捡了个芝麻饼,谁知还附赠了个西瓜,贵妃乐见其成。
唯一令她不爽的就只是某一些人的故事里把她当做了桃色女主角,和年画娃娃形容的心领神会暧昧不清的,完全偏离了认师父这个主题。要知道她一向视名声如命,就和她便宜儿子视钱如命一样,那是打碎了骨头渣都不能丢掉的东西,现在……她居然也只能默默地忍了。
问题是她不忍又有什么办法,这是她一手炮制出来的。
舆论从来都是把双刃剑,你在享受利益的同时,必定要承受损失一些东西——比如她最珍爱的名声!
而更加超乎贵妃想像力之外的,此件事的效应持续加热,大有农村包围城市之势。经过人民群众的口耳相传,透过各家丰富的关系网呈辐射状就向各县镇城市蔓延。
半个月之后,杭县令就在妻子的口中听到了不下五个版本的事情经过。长年审案,他最习以为常的就是听原被告双方截然不同的说辞,他并不惊讶这种很可能是天差地别的差异,不等杭夫人抱怨完,他就叫老家丁把杭玉清给叫到了跟前。
大晌午,杭玉清从书院回来正趴床上晒屁股,熏熏然正欲来个午睡。让家丁简单粗暴地叫起来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再听杭大人的转述,顿时怒从心头起。都没等杭大人把话给说完,他就炸了,跳着脚隔空把贵妃就是一顿臭骂。
“我看上她,想和她套近乎才认的那傻子做师父。想欺师灭祖?我呸!我这辈子就是打光棍。世界上就剩她一个女人我也不带找她的!不过就是个村妇,一肚子坏水,就知道使用暴力,我眼睛瞎了也不挑她!”
从来就没看过自家儿子气性这么大,脸红脖子粗,分分钟都要爆血管的节奏,可把杭夫人给心疼坏了,上前又是给他****顺气又是跟着他一块儿骂:
“老爷。你看我就说不是这么回事,外面就乱传我们家宝宝。以后咱宝宝是要考状元进仕途的,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名声毁了,你得为宝宝作主!”
杭大人扯着胡子,头才叫一个疼,问题是她家宝宝就不是她眼里省心的那货,不知多少次他暗自庆幸自己这官小在他们家倒是一家小事,就杭玉清那事头不过是个县令的儿子就作威作福,成天勾搭良家以及非良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他官儿再大点儿还不直接开抢啊?
“你跟爹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捕风捉影也得有风有影,你什么都没做,我就不信舆论能传成这样。”
他刚才也叫衙役去外面打听了,结果根本不用打听,一堆一伙的衙役就没有没听过的,不过是顾忌着他县令的面子,并不在衙门里东家长西家短,讲县令家这些事儿。
由此可知,这事儿的传播速度之快,辐射范围之广,已经远超乎他的想像。
杭玉清这才气呼呼地把事情原原本本给学了一遍,“——我不是打不过那傻子吗?我要是能打过他,我说什么也不会被他们给威胁了!”
杭大人听完好悬没把肺气炸了,巴掌狠狠拍到桌案上,把自己的手给拍的生疼,怒道:“你还有脸说?!我叫你老实在家趴着,你居然几次三番地找帮手要打人,你把你爹我的话当耳旁风!”
“宝宝,你怎么能不听你爹的话,拿你爹的话当耳旁风?!”杭夫人一见自家夫君气成这熊样,立马倒戈:“你太让为娘的失望了!”
杭玉清:“……”他娘这是落井下石?
“你做错了,不仅不只悔改,还敢挺着腰板在我面前告黑状!你真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杭县令越说越气,“这是那村妇聪明,知道借力打力,替自家妹妹出头,要真是因为你而毁了一门亲——我告诉你,你就损了阴德了!”
“是啊,宝宝,你没听人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嘛。”杭夫人见缝插针地道。
“娘,你到底哪边儿的?”
“娘站在正义这一边,”杭夫人补充道:“就是你爹这一边!”
“你现在还觉得你对?!”杭大人扬起手就往杭玉清身上抽,“站哪边也不是你那边儿的,仗势欺人,欺男霸女,当初要不是你先撩扯人家,人家会算计你?算计你都是活该,你是自找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文不成武不就,还尽一嘴歪理,滚滚滚!滚回你房里,把孝经抄一百遍,没抄完不许出去和你那帮狐朋狗友瞎混!”
“爹——”杭玉清一阵哀嚎,还没等跪地求情就被杭夫人一把给推出来了,冲他直眨眼睛:
“你爹在气头上,你赶紧消失。”
……
杭玉清这叫一个气,不只清清白白的名声就这么让毒妇给毁了,还让他凭白地被他爹抽了好几巴掌。
而这些也都敌不过全世界都知道他拜了个傻子做师父这件事给他的打击更大。
杭玉清哪里还能沉下心来抄孝经,甩袖子就出了后宅,坐着自家简约型驴车直奔明阳城外三十里的守备军,又找上了上两次替他找士兵做打手的一个小百户。
百户听他说明了来意,那张老长驴脸直接就给抽抽短了:“不是我不帮你,上次那几个就是我手下一等一的好手了,都给我们打的鼻青脸肿回来,我再找还不如他们呢……小老弟啊,做人哪有不吃亏的,打不过就撤得了,别置这闲气了。”
“你再找找,再找找,我出双倍的钱还不行?”杭玉清这口气咽不下去,从认识毒妇那一家子,他就是一路处于下风,任打任骂还任讲究,他憋屈啊。
“你就是三倍也不行啊。”百户伸出食指往天上指了指,“最近……不太平,可不敢惹事。”
杭玉清愣眉愣眼,瞅瞅他指着的帐篷顶儿,这是想修修帐篷让他出钱?
(未完待续。)
104 双管齐下
那百户一看杭玉清有听没有懂的懵逼脸,认命地叹口气,全是对牛弹了琴,人家还不知道这音给听岔到哪里去了。
要不是这主儿和秦王世子爷有着七弯八拐的亲戚,他也是吃饱了撑的才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这屁事不懂的小破孩。光是从他手里调出去的好手就有十几个了,去一批让人揍回来,去两批让人揍个对折,半个没瞎着,鼻青脸肿回来的都是最轻伤,也不知道他是和人打群架去了,还是存心坑他就想拉他的人出去打他的脸。
“你……就没从你表哥——咱那位世子爷那里听到什么风声?”
百户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的坑坑洼洼,凑近了说话嘴里总有种难闻的蒜味儿。
要不是有求于人,杭玉清能捂住鼻子一跳八丈远。
他强忍着作呕的感觉默默后退:“他呀,大忙人一个,八百年难得见一回——你说什么风声?有什么风声?”
……他突然想到这百户刚才指了指帐篷,现在又说风声,意思还是想让他出点儿钱?
“我这最近也紧呐。”他说。“不过,人你尽管帮我找,我出双倍!这口恶气不出,我不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百户觉得只和他说这一会儿的话,都感觉智商被拉低了,效果太特么显著。
“都说了不是钱的事,咱俩谁和谁,是上边!”百户凑到他跟前咬耳朵,越说越真想上去狠狠咬一口给他个疼的。怎么都是人脑袋,就这么不开窍?
“上边,京师啊弟弟!”
杭玉清恍然大悟。“你早说啊,京师怎么了?”
他咋不知道京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天高皇帝远,老百姓怕他爹多过怕皇帝的这么一个穷乡僻壤。
百户默,就这智商就不能和他说的太明了,万一传扬出去,一万个就把他给兜出去。
“你也知道上边什么政策都是一阵风,最近狠抓我们军队打架斗殴。抓住就是一百杖,打一百军棍,严的很呢。”
百户边说边把他往外哄。没几句话,杭玉清没察觉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出了帐篷,外面进进出出的士兵说话便更不方便了。
“你有事想起哥哥,哥哥高兴。不过现在真是非常时期。真是不敢替你强出头,你等过了这阵风的,好吧?”
他信口开河的承诺,至于以后所谓的‘这阵风’,也许他就习惯了憋屈的状态,适应了就不憋屈了呢。
“——以后常来玩儿啊。”
杭玉清稀里糊涂就让人给送出来了,满怀着希望来的,走时全给掏空了。干干净净连根毛都不剩。
杭玉清自然是不甘心的,次日和书院里交好的几个同窗一说。几个当时和他一起见识过柴榕的人都闷不吭声,就有一个转书院过来,急欲和同窗打好关系的小胖子吴桐大包大揽地要给他出气。
新来的人不知道杭玉清持续作死的事迹,其他知情的也不欲事情闹大,便纷纷劝解,以致于听到最后杭玉清听烦了,便和吴桐二人私下里商量。
吴桐家境不好,能进永安书院还靠舅舅的人脉走后门,他自小认识三教九流的人多,不出半日便集结了十二三个或武馆或市井混混——这便见识了吴桐的手段,没他安抚协调这两边儿的人好悬没在见着柴榕之前先掐起来。
众人都曾有幸听闻杭玉清与个傻子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倒不认为柴榕武艺有多了得,只怪这位县令公子太弱鸡。
不过,再弱鸡也是县令公子,若是能交好是只有好处的,以致于众人毫不嫌弃他情商不足智商欠费,纷纷献计献策。
武馆是走正统路线,当面锣对面鼓地对打;那些小混混却不讲究那些道义、脸面,什么阴损坏的招儿层出不穷,这可衬了杭玉清的心,他不管什么脸面,反正他的脸早丢光了,他只要解气就行!
最后杭玉清拍板,双管齐下!
什么阴谋阳谋他才不在乎,他就要见到柴榕跪在地上给他唱征服!
经吴桐认得的小混混打探,柴榕基本上每天都上他家村后的山上,山鸡野兔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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