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杭玉清那急性子,如果不在意那店,根本不会一天一封信催命似的往桂花村送。知道的是催她开店的信,不知道的还当他玩儿十里情书的把戏要把柴家后院的火给点火了呢。
杭玉清哪怕家里看的再紧,也能跟老鼠似的挖门盗洞跑出来拎着她去明阳城,而他没有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当、下、见、不、得、人。
贵妃坐上驴车,拍了拍柴榕的后背。
“走,去明阳城!”说完,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满目神采飞扬。
她的时代,将至。
(未完待续。)
201 争竞
蒋周是个老掌柜的,处理各种事物得心应手,更不要说只是选伙计这样的手到擒来的小事,其实一打眼基本上就能定下来,更不要说牙子是自家老想好,挑来的人全都知根知底,贵妃给了她五天时间,其实他第二天就把人选全在心里给列出来了,直到第三天才终于把人给定下来。
点心铺子已经明确收到不会续租的答复,心里就憋着股火,朱家三公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办事不靠谱,点心铺子租了他家三年的房,基本上每年找他续租的时候都是差不多这样,成天在外边胡吃海塞,有一年过了期才找到他,也到底还是把租给续下来,所以今年他们也只当是这样,却没想到人家临门一脚把他们给踢了。
但又碍于朱家的势力也不敢闹大,这些天眼瞅着期限就到了,点心铺子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放出去四处撒欢地去各家牙行找闲铺子,店里也因为搬家急成一团,整个都乱了,四下里还不忘打探那铺子让哪家给撬了去。
好死不死这事儿还真打听到贺牙子这里,她碍于老情人自然是一推六二五推说不知,谁知道点心铺子气疯了,背地里搞出什么破烂事?
只等蒋周走马上任,烧烤店开起来,贵妃坐阵把她明里暗里的关系往立起来估摸着点心铺子也不敢作妖,做生意也就图个和气生财,真要和背后有权有势的争竞,开一家店就得气死一家啊。
现在只有她家老相好在明阳城,人单力孤,还是老实猫在后面。
打打杀杀什么的,还是交给东家正主儿去拼吧。
贺牙子在贵妃如约而至的当时就把扫听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给她说了一遍,只不过隐下心里那点儿私心,只说没得东家的话,她嘴里绝不敢往外吐露半个字,她是有职业道德的。
贵妃笑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用说,一想也就透了。
“怎么没说呢,咱们光明正大租来的,不偷不抢怕什么?”她淡淡地扫了眼蒋周住的这间小院落,在胡同里倒是清幽雅致,屋子面南朝北,光线充足,只有简单的几件家具,简单却干净。
“我想是有人打听到你这儿来了,你不妨卖个人情给他,反正或迟或早别人都会知道是你经手,你若说不知只怕也会得罪人。咱们那位小爷和朱三公子是亲戚,这样的关系还怕他们胡乱传言吗?把铺子租给自家表弟,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吧?”
贺牙子是个人精,一听这话就听出了重点,这位东家的意思是把和朱三公子亲戚关系给浓墨重彩地张扬了出去,直接就来个打草惊蛇。
她原意也是这样,在明阳城生活的人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或许跟朱家没有任何往来,可是就没有一个不知道朱家的。把这招牌打出去,哪个不给几分薄面?
只不过她是没得了贵妃的话,心里对这位发怵,不敢随意漏了底,她自己倒还好,就只怕因此牵连了蒋周,把这么好的一个工作给丢了。
如今贵妃直白的话儿一下来,正中她的心思,她哪里还有半点儿犹豫:“既得了夫人的话,那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您尽管放心。”
把这话说完,蒋周便将等在院外的四个伙计给带了进来,贵妃微微一怔,疑惑地看向她家掌柜。
她记得她是说过找三个伙计的……吧?
蒋周一看那眼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记得东家让我找三个伙计,不过经过层层挑选,我便觉得这四个年轻小伙子还都不错,又能干又谦和,挑出来哪个都有些可惜,便将人都带给东家瞧瞧,您亲自再筛选筛选?”
贵妃扫了一眼四个人,这里面便有贺牙子推荐的那个实心眼儿的二胖,那人黑乎乎的,一看便是忠厚老实样儿,看着不甚机灵。
“你们都叫什么?”
贵妃一一问了清楚,也都有个大体的了解,听着话看着相儿还真不是女干滑的,底层最普通的小老百姓,其中尤其那个眉眼清秀的最机灵,长的也讨喜,嘴角微微上翘,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笑面。
“那就都留下来吧。”
此话一出,四个人脸上明显带了喜色,笑面伙计连连道谢:“多谢东家,我们四个一定好好干活,不耍女干。”
贵妃指着他,冲蒋周道:“刘大柱子一定放到前面招呼客人,这脸这嘴要是放后面可就埋没了。”
蒋周笑着直点头,显然和他预想的是一样的。
“东家可还有别的吩咐?”
“其他的工钱,食宿之类的,掌柜的应该早就和他们交待过了吧?我就不多赘言,你们就好好干,听掌柜的话,东家不差钱。要是干的好了,东家赚着了钱,就给你们提工钱。”
说到工钱,贵妃给的本来就已经超过明阳城同样工种的价钱差不多一倍,一听到还有机会再涨,这四个小伙子就更激动了,二胖儿的脸简直从黑色挤成了紫黑色,分分钟憋死过去的架式。
“不过,你们的名字不十分雅。”贵妃手指轻点椅子扶手,“侍琴,侍棋,侍书,侍画,我不管你们私下里怎么称呼,你们的名字始终可以是你们的,我不要求你们一定冠上我给的名字,至少在店里,你们面对客人的时候,这四个名字就是你们的代号。”
她在贵族上层社会活过一世,太了解那些人的禀性习惯,本就没什么德行却偏爱穷讲究。
他们这间烧烤店是面对明阳城的上层或者直白地说是有钱人是他们的消费主体,如果一屋子刘大柱子,二胖,小黑叫出去只怕不雅,让他们付钱的嘴上不爽,心里上就把这档次给降下来了。
四个伙计倒是无所谓,反正名字于他们也就是个代号,没把他们姓给改了就算不错了。
“我们都听东家的。”
反正给钱的是老大。
贵妃该交待的都交待下去,只等接下来的事:“你们去把车上装肉的袋子扛进院子,一会儿我交给你们烤肉串,手艺好的就进后厨,我给他再加一百文的工钱。”
“掌柜的,你先暂且留下。”
贵妃把其他人放了出去,单独留下了蒋周。
(未完待续。)
202 狂暴
四个伙计也是懵了,不知道走了哪门子****运遇上这么个撒钱给撒水似的东家,动不动就涨钱,做个伙计一年赚的钱赶上卖到大门大户做家奴的钱了。
一行人鱼贯而出,轻手轻脚的,像是生怕声音大一点儿就把东家的脑子给震清醒了,把工钱又给降回去。
“改天去上上坟,看看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小黑一脸懵逼地道。
……
柴榕听个真真切切,问贵妃:“什么叫祖坟冒青烟?有人在坟头放火?那是要天打雷劈的吧?”
贵妃一笑,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用钱买下他们的忠心。
“那么说的意思就是运气好。”
“坟上都冒了烟了,还什么运气好?”柴榕一脸的难以置信,继而小声问:“阿美,他们……是傻的吧?”
蒋周好悬一口口水没把自己给呛死,明显可以看出他们这位东家的相公才是真正的傻子,虽然他不明白什么机缘巧合能让东家这么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心机深沉的东家下嫁,但他怎么好意思就说别人是傻子?
啊?
贵妃默默地给了他一记摸头杀,温柔的几乎能捏出水来。
“我和掌柜的说两句话,你和木墩儿玩儿会,好不好?”说完不等柴榕反应,就递给木墩儿一个‘你摆平’的眼神,木墩儿应声迈着小短腿跳下椅子,拉着他爹就往屋外走。
“我看树上有鸟,爹,你跳树上看看到底有没有……”
蒋掌柜的看着这儿子不像儿子,爹不爹,次序完全颠倒的一家,也默默的醉了。
他家东家莫不是天天受这样的刺激,把四处撒钱培养成了兴趣爱好?
“要不,”贺牙子瞧了瞧贵妃的眼色,也兴起了退意,一屋子人都散了,她既不算外人又算不得内人,留下来好生的尴尬。“这边也没我的事了,我就先走了……夫人以后有任何吩咐,只管交待下来,我贺牙子只有做不到,没有不尽心的。”
贵妃笑笑地点头,“有劳贺大嫂,以后只怕还有需要您之处。”
一句话算是送客,贺牙子和蒋周都是多年的相好,也不必来那套假客套还送送,她自己溜溜的就贴墙边走了。
“东家,您有何吩咐?”蒋掌柜问道。
贵妃坐在椅子上,明明他是站着的,可她望过来的眼神却分明却是居高临下,上位者俯视的眼神,掌柜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听贵妃开门见山地道:
“我没有做过生意,对这里面不是很了解,如果以后你觉得我哪样儿说的不对,或者你有任何意见,不妨与我直说。”
“实不必像今天这样……那么委婉。”
蒋掌柜一愣,立马就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四个伙计的事。
其实他倒不是觉得一定不够人手,可是万一有个病有个灾的,相互间有个替换便省去他不少麻烦。加之工钱是东家给的,多出个把人手来,其实他也就是存个试探的意思,却不想人家不只一眼就看出来,还真给他脸面,当下就把人全留下来。
到现在又关起门来,把看出来的事摆桌面上明着和他交待,他摆弄人这么些年,不得不给他家东家竖起大拇指点赞。
处事敞亮,给了对方台阶也给的明明白白。
“东家说的是,以后蒋某绝不敢藏着掖着,和东家有一说一。”说完,他也不忘解释一下。“一直以来明阳城伙计的流动性其实还挺大,这几个孩子是不错,但以防万一,总有个备用的。”
他道:“再者,东家这买卖是要往大了做的,人少了摆在前面也不好看。前几天和东家分开后,我自己琢磨了两天,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理,可是东家远在桂花村,我又不好冒冒然跑去,便擅自作主留了四个,只想着东家您今天来了,若是同意蒋某的想法就留下四个,若是觉得三个就够,留三个也未尝不可。”
“不过,既然东家有了吩咐,我以后一定先和东家打过招呼再行决定。”
贵妃要的只是他最后一句话,她要招的是替自己分忧解劳的掌柜,如果她一直还要和他斗智斗勇,各种费心劳力,她不就是花钱给自己找事儿吗?
“如此甚好。”
她交待下去,“这家店全有劳你,我近期内不会搬来明阳城,你们收拾收拾住在后宅便可。等一下把兔子肉搬进来——”话才说到一半,就听隔壁嗷地一声尖叫——
“yin贼!”一个粗犷的中年妇人的声音吼个震天响:“快来人啊,贼人偷看女人换衣裳啦!来人哪!”
“我不是,我没偷看。”
紧接着是柴榕急赤白脸的解释。
贵妃头疼地抚额。
“木墩儿!”她失控地尖叫,怎么让他跟着还能惹出这么个事儿?
他就是这么做人儿子的?!
蒋掌柜何时见贵妃不是一副优雅端庄样儿,一身的粗布衣裳也挡不住她周身气度,就没见过她这么失控抓狂的模样,吓的他个小心肝儿直颤颤,连忙安慰:
“是邻居郑大家媳妇,没事儿的,都是邻居好说话。”
他一边安慰贵妃边往外就走,“交给我了,东家……您别担心。”
事实上,天知道那个郑大媳妇五大三粗嗓门粗犷,最最得理不饶人的,每次看见她,他都发怵,不过再发怵也敌不过好端端一个贵妇般的东家狂暴起来吓人。
贵妃紧随其后,才迈出房门,就见木墩儿撇着小短腿拉着柴榕的手就往她这边跑。
“娘娘、娘——这事儿真不赖我们,”木墩儿急着解释,就忘了他这小孩儿的身份,话说的那叫一个溜道:“我爹上树去掏鸟,那鸟就飞到隔壁去了,他就往那鸟那儿瞅了一眼,谁知道——隔壁换衣裳呢,就给他瞅着了……”
“没事儿没事儿,有我有我。”蒋掌柜这回也没了一派悠然,连忙推门出去敲隔壁门亲自解释去了。
四个伙计东西搬完了,就遇上这么一回事,跟四只受惊的小家雀似的,也不知道是该跟掌柜的出去一同表现同进同出的精神,还是人多势众在这里给东家一个精神上的支持……
(未完待续。)
203 深藏不露的高手
柴榕可怜巴巴地眼神瞅着贵妃,呐呐地迈着小碎步上前。
他似乎,又闯祸了?
阿美的鼻孔都撑大了,看他的眼神儿就跟要吃了他似的,他的阿美又狂暴了。
“阿美,我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到底哪里错了,反正每次他惹贵妃生气都是固定的这么一句,他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存心的!
贵妃狠狠剜了柴榕一眼,这位就是上天派上来的活祖宗,苦她心智,劳她筋骨,是想把她坚强的意志生生给磨没了啊。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一碰上他,就立马房倒屋塌,砸她个半死。
“木墩儿,以后不许你起妖蛾子,让你爹上什么树!?”
木墩儿认命,谁让他是两个人中唯一的正常人,有锅他背这都成了定律了。
说什么上他上树,好像在屋里他说这话她没听到似的,现在惹出祸事来就全推他身上了……虐|待儿童,各种精神虐|待!
“我真没偷看她,”柴榕气,“那老太太那么丑——”
贵妃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压低了声音吼道:“你给我闭嘴,不许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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