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法器。钟夫人却是一清二楚。
这些年,她家里不知请了多少法器,平安符、玉佩等,每一件都要花大价钱,可是没什么用。
钟夫人苦笑,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哪家的,怎么也用法器。
难道,她的身体也不好吗?
“多谢姑娘。”钟夫人道,然后她又问陆落,“姑娘贵姓?明儿一早我派人送回给姑娘,姑娘是哪府的?”
陆落就说了自己的姓氏和府邸:“我姓陆,家父乃吏部主事陆其钧。”
钟夫人微微怔了下。
她知道陆落是谁了,就是忠武侯的未婚妻子,陆家五娘。
钟夫人想起了方家老夫人举荐过陆落,说她的道行很深;上次成阳大长公主府,好像听说也是陆落布阵的。
“陆姑娘,多谢了。”钟夫人笑道,有所保留。
钟夫人想看看陆落这个法器,到底有什么作用。
钟家的孩子是八字轻,从小撞鬼,而女人能否改八字,钟夫人不知道,反正她是没见过厉害的女道士。
真正有本事的,都是男人。
陆落把法器取给了孩子戴上,可是那孩子仍不放手,可怜巴巴望着陆落。
钟夫人无可奈何,又不忍心呵斥。
钟琻从小就懂事,一般说一句他就能听进去的。今天这么固执,自然是个原因,钟夫人不好硬逼迫他。
“钟夫人,筵席不是还没有散吗?”闻氏开口,给了钟夫人一个台阶下,“您若是不介意,将您的碗筷挪到咱们这里。等会儿筵席散了,咱们一块儿走。”
“是啊,钟夫人,着急回去做什么呢,难得出来,酒不喝,戏听完再走啊,我记得您很喜欢听戏的。”旁边有个妇人,帮衬着道。
众人看得出钟琻不会放手,又见闻氏挽留,怕钟夫人下不来台,纷纷劝说。
钟夫人心里一暖,就道:“那就麻烦陆姑娘了。。。。。。”
“不妨事的。”陆落笑道。
钟琻就从头到尾,牵着陆落的手。
她牵着的是陆落的左手,陆落就腾出右手,喂了他一筷子菜。他摇摇头,不肯吃。
陆落又端起茶水喂他,他这才想着喝一口。他很渴,不怎么饿。
“三嫂子,钟琻没事吧?”洀洀凑到了陆落身边,好奇看着钟琻,又看着陆落。
陆落笑了笑:“应该没事。。。。。。。”
钟琻低垂了眼帘,不答话。
他之前在远处的时候,胃里闹腾,特别想吐。到了陆落身边,他感觉有清凉的风,吹进了脑子里,难得的神清气爽,人很舒服。
这种舒服,对他是不常见的,所以他格外贪恋,死也不肯离开陆落。
“钟琻,你为何拉着我嫂子?”洀洀问他,“你哪里不舒服吗?”
很多人嘀咕,说钟琻可能要死了,洀洀听说过。当着陆落的面,洀洀口不择言,却不会在钟琻面前乱说话。
钟琻低垂了头,半晌才说:“没有不舒服。。。。。。”
筵席结束之后,钟琻恢复了几分理性。
陆落牵着他的手,送他到垂花门口的时候,他犹豫着,终于松开了。
到底还是很懂事的。
钟夫人暗暗舒了口气,让丫鬟搀扶钟琻上了马车。
“陆姑娘,您的玉佩,我斗胆多留几天,过几日再送给您,可好?”钟夫人道。
钟夫人想看看陆落这玉佩有用没有。
假如这法器管用,钟夫人就问陆落是哪里请的,她也要去请一个来。
钟琻突然奔向不认识的陆落,然后又很反常的不懂事,拉着陆落不放手,钟夫人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这玉佩的缘故。
也许,这块法器真的对钟琻有效呢?
“好,您多留几天吧。”陆落笑道,“只不过,小少爷容易撞煞,还是八字太轻了,应该要五行调和一下。”
“多谢您指点。”钟夫人道。陆落这话,钟夫人何尝不知道?
请人调和一下很容易,可是谁又会呢?
她领着钟琻回家,钟琻则紧紧捂住那块玉佩,谁也不给。
阴煞入体,除了产生幻觉,人的五脏六腑也是不太舒服的。有了这块法器,钟琻觉得神清目明。
“大郎,你很喜欢这块玉?”钟夫人试探着问孩子。
钟琻点点头。
看这个样子,这玉是挺管用的。
“这法器是谁做的呢,应该去问问陆姑娘。若是高人不肯再做第二块,求陆姑娘卖给我们,不知她是否肯?”钟夫人心想,“绝不是陆姑娘自己做的吧,她那么年轻,还是个女人。。。。。。。”
钟夫人想着,马车会慢慢悠悠回到了钟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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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偷香
方家长孙的洗三礼,除了新生的幼儿,还有陆落和钟琻也成为了谈资。
洀洀绘声绘色把此事,告诉了颜浧。
方家的洗三礼,颜浧也去了。他在外院,筵席和内院不相干,事后他才知晓。
“。。。。。。。没吓到你吧?”颜浧问陆落,“钟家那孩子还是挺懂事的,这回着实反常。”
陆落摇摇头。
“你的玉器给了那孩子,你用什么防身?”颜浧将自己的玉佩取下来,递给了陆落,“你先用我的。你不是说,我这个人凶气重,一般阴煞很难入体吗?”
颜浧征战疆场的武将,他手沾人血,凶煞是很重的,阴煞几乎很难靠近他。陆落的确说过,他是最天然的法器,带着他可以防身。
陆落笑了笑,道:“无需操心,我家里还有好几块玉器。除了这批法器,我还有其他的,你戴好了,别取下来。”
颜浧沉吟,到底是陆落送的,他舍不得还回去,果然就没有取。
送陆落回府之后,颜浧也折身回家了,他最近很忙,既有公务,也是私事。
公务仍是那些事,兵部职方司从来就没有空闲的时候,而他还要教小皇帝兵法和武艺;至于私事,就是安排如何处置了晋王府的那位宗室女,又不至于露出破绽。
想要杀淳宁郡主,还是得小心翼翼。
若是成功了,就不能留下半点口实。晋王府要是捕风捉影说是颜浧动手的。那么谋害宗室子嗣,都能给他扣顶“谋逆”的大帽子。
朝臣不是正担心人主年幼,老将功高盖主吗?
正因为如此,颜浧才刻意谨慎,没有轻举妄动。
替陆落报仇是应该的,但是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值得了,他这条命还要留着跟陆落过一辈子呢。
颜浧想着,回了颜家。
他回来的时候,正巧他祖母和二婶等女眷也刚刚到家,在坊门口遇到了。
“三郎。。。。。。”颜家老夫人喊了颜浧。
颜浧停住脚步:“祖母。您还有吩咐?”
“今儿宴席的事。你听说了吗?”老夫人问颜浧。
颜浧点点头:“我刚送五娘和我岳母回府,路上说起来,洀洀也告诉我了。”
老夫人略微沉吟,对颜浧道:“我瞧着。五娘那孩子福运的确不错。看来法器还是有用的。对吧?”
淳宁郡主的事刚去不远。那件事前后联系起来,“好运气”是这三个字是起了极大的作用。
陆落当场给钟家孩子法器,大家事后议论纷纷。猜测法器的用处,颜家老夫人却觉得陆落福运极好,估计是起了效用的。
“祖母,您也想要一块?”颜浧笑道,“不知五娘身上可还有。一块法器,都是要润养几十年的,她身上都是她师父所赠,可遇不可求。”
颜浧知道陆落还有,上次他不是说了她八块古玉吗?
那些古玉,陆落都养出来了。
但说得那么轻易,老祖母会以为这东西跟买首饰似的,打发几百两银子就去讨要。
那陆落还不吐血?
国师养出来的法器,很普通的就要五千两银子。照这个算法,陆落的法器至少要十万两银子了。
当然,陆落也不会高昂的天价。
“我要来做什么?”老夫人笑道,当即没说什么。
当着众多媳妇和孙媳妇的面,颜家老夫人不好说将法器要来送给谁,这么会不公平,引得孩子们说老祖母偏心。
做长辈的,最忌讳偏心了。
而后,老夫人偷偷找了颜浧,说:“你二嫂福运太薄了,总是多灾多难的。这一家子儿孙,我独独放不下你二哥房里的。
我不好多管,你二婶自己又是个多病的,也没法子管。若是五娘的法器管用,你去讨一块来,给你二嫂戴着。虽然祸福都由己,能增添几分,我也安心不是?”
“讨?白要啊?”颜浧反问。
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孩子,祖母什么时候白要你们的东西了?我知道法器要请的,‘财禄不受,福吉难至’,放心,我会给钱的!”
颜浧这才笑了:“那我就放心了,祖母素来大方,不会少给的。”
老夫人轻轻敲下了颜浧的额头:“你呀!”
颜浧当天不得空,隔了两天,才去找陆落,把颜家老夫人想请一块玉佩的事,都告诉了陆落。
按说,玉器都是颜浧送给陆落的,自然不需要再问颜家要钱。可是这玉器,没有陆落的师父润养,也是起不了作用的。
画龙点睛,这点睛的学问就大了,不是靠时间来算钱的。
“。。。。。。那你等着,我编一块你带回去。”陆落道,“要二千两银子吧。”
若是外人,陆落是要二万两的。
上次替颜家看祖坟的风水,效果甚好,祖坟一修复,颜家的怪事立马没有再发生了,颜家的老祖母很痛快给了银子,而且额外送了两套昂贵的点翠头面。
就那两套头面,也值几万两银子,这次的法器,陆落就不好多要钱了。
“行。”颜浧答应了。
那些古玉,都是扇坠儿。陆落可以随意挂在脖子上,颜家的人却未必肯这么戴。所以,陆落仍把古玉编织在络子里,然后将络子坠在玉佩的下面。
她编织的时候,颜浧坐在旁边看。
但见她纤嫩的十指,压着鲜红的线,似玉蝶蹁跹,快速穿梭在线丛里,格外的秾丽好看。
陆落低垂着眉眼,认真打络子,她浓密羽睫就投下了一把小扇子似的阴影,将她的情绪遮掩住。
颜浧越看越喜欢,心里软软的,趁丫鬟去倒茶的功夫,他快速起身,在陆落脸颊上亲了下。
陆落被他吓了一跳,随及又道:“出去!”
声音虽然严厉,却没什么威慑力,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颜浧听得明白,道:“我不闹了,你编你的。”
陆落恨恨瞪了他一眼。
剐了颜浧一眼之后,她又低垂了眼帘,开始编络子,竟真的没有强行赶走他。她的面颊,莫名染了几分红潮。
颜浧的心,也乱跳了几下。
有点暧昧在空气里缓缓荡开,颜浧心里甜滋滋的,跟吃了蜜一样。
“姑娘,钟夫人求见您。”陆落的络子还没有打好,二门上的丫鬟进来禀道,说钟夫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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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轻视(月票1680+)
时隔两日,钟夫人就登门拜访了,可见陆落的法器很管用。
“要不,你先走吧,等我把这块玉佩的络子打好了,我派人送到永熹侯府去。”陆落告诉颜浧。
颜浧依依不舍,难得的好机会,可以和陆落独处一处。
颜浧刚进门的时候,陆落和她母亲要出去,很着急的样子。见颜浧来了,岳母才留下陆落照应,自己带着丫鬟婆子们去了。
如今,只有陆落和颜浧在正院,陆落怕人说闲话,也是情理之中。
“我从后门走吧。你别派人送去颜家,我晚夕再来取。祖母让我拿回去的,还是只经我的手比较好。”颜浧道。
然后,颜浧又告诉陆落,“祖母不想太多的人知道此事。那边府里人多口杂,凡事少些人知情,比较稳妥。”
这些都是借口,他最终目的还是想自己跑一趟,如此又能见到陆落。
陆落心里明白,脑子里却只想着钟家的事,没有心情和颜浧胡扯,就微微颔首,让倚竹送颜浧出门去。
颜浧出门片刻,倚竹折身回来,陆落才起身,去二门上迎接了钟夫人。
钟夫人神色喜中带急。她能耐得住,含笑和陆落见礼。
陆落把她迎到了正院的东次间,跟她解释说:“我母亲去了亲戚家,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您今天来,怠慢了。”
钟夫人笑道:“是我不请自来,失礼在前。。。。。。”
几句寒暄。钟夫人端起了茶盏,用杯盖轻轻撩拨了下浮叶,茗香袅袅,徐徐喝了一口茶。
“陆姑娘,您之前借给大郎的法器,今日还是不能还给您,多有得罪。大郎他抱着不撒手,我今天前来,也是斗胆再问您借几日。”钟夫人道。
钟琻戴了陆落的法器回去,钟夫人一开始没觉着他怎样。钟琻今年七岁了。比一般的小孩子懂事百倍。也不爱说话。
晚夕回府,钟琻喝了盏燕窝粥,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次日,钟琻醒过来。坐在院子里晒晨光。这是高僧教的方法。说可以祛除一夜的阴气。晒了没什么大用处,若是碰到阴天不晒,孩子的确更萎靡。
所以。晒日光的方法很鸡肋,钟琻还是几年如一日的坚持着,寥胜于无。
丫鬟怕他渴了,端了杯茶给他,他就问丫鬟:“换茶叶了吗?”
小丫鬟一头雾水,说:“没有换,还是从前的。”
“换水了吗?”钟琻又问。
小丫鬟也说没有换,还是井里的水。
钟琻就不说话了。
用早膳的时候,他又问丫鬟:“粥用的是什么米?”
“冬笋玉兰片是哪里来的?”
“花香藕换了谁做?”
其实,他的吃喝全部没有换,还是从前的,连煮茶的小丫鬟,都是昨日的。
但是他都要问一遍,估计是觉得味道不对劲。
服侍他的乳娘很害怕,把这件事告诉了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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