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她师父居然略有所指问她:“早膳吃了什么?”
“没。。。。。。没吃什么。”陆落吓一跳,支支吾吾道。
这个时候,她就像个偷吃糖又怕被家长责骂的孩子。
千衍微微笑了笑。
上午,陆落做了两个时辰的吐纳,腿还是又酸又麻,中途抽筋了一次,疼得她差点痉挛。
吐纳完毕,师父则问她的功课:“书看完了吗?”
陆落点头。
“那今天将它背熟。”师父说,“我明日考。”
这对陆落不算什么难事,她很擅长背诵。
陆落回房之后,千衍喊了那个负责隔三差五去山下挑米和菜蔬的道人:“拿些银子去庄子上,把他们的鸡蛋都买过来;再给些钱,让他们豢养些可以吃肉的家禽、家畜。”
山上不吃荤的,道人不解,却又不敢质疑老祖,道是。
晚膳的时候,陆落不再是米粥,而是一碗白米饭,一碗素菜,加一碗鸡蛋羹。
“老祖特意给你加的。”柏兮道,“吃吧!”
师父和柏兮、道人们仍是一天三顿白米粥配简单的素菜,陆落则吃饭和鸡蛋羹。
“你跟师父说了?”陆落问。
柏兮又翻了个白眼。
这点小事,还能瞒得住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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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生辰(第五更求月票)
关于饮食问题,千衍一开始没说什么,后来才慎重和陆落谈了谈。
“肉以后尽量少吃。”千衍道。
千衍和柏兮的观点相似,术士最好戒掉荤腥。
术士需要神志澄澈,双目精锐,肉带着的死气,会浑浊她。
平常人不需要开天眼,也无需感知天地间的造化,肉类不会给他们带来太多的坏处,甚至会让他们健康强壮。
这种健康强壮,却是术士决不能有的。
“慢慢改吧,这一年你都是打基础,慢慢改掉你的饮食。”千衍道,“一下子就让你改了,你也痛苦。”
“多谢师父。”陆落道。
就这样,陆落早晚可以吃一碗鸡蛋羹,半个月可以吃一次肉。
如此的饮食,就跟陆落在家里差不多了。
陆落每天都要背书、打坐。
转眼间,就过了一个月。
山上的岁月,一开始很寂寞难捱,陆落夜里会望着对面空旷的山崖愣神。
可渐渐的就成了习惯。
等习惯了,日子就飞快。
她二月底上山的,转瞬就是四月初了。
陆落是四月初六生辰,这天千衍特意让人去山下买了寿桃和面,以及各种美味佳肴。
“今天休息吧。”千衍道。
陆落道是。
她想休息的时候,把这山顶各处都看看的。
柏兮做了顿美食。
他做什么都特别好吃,和从前一样。他的手艺没有遗落。
柏兮煮好了长寿面,千衍让道人们都吃,恭贺陆落的芳诞。
吃完之后,陆落就出门了。
“给你!”柏兮来找陆落,给了她一只风筝。
这是只金黄色的蝴蝶风筝,做得惟妙惟肖,是柏兮自己做、自己画的,从前颜浧也送过她。
陆落心念回转,笑道:“我要风筝做什么?”
“放啊。”柏兮理所当然道。
反正也没什么趣事,除了打坐就是背书。连放风筝。都成了乐事。
陆落就接过了柏兮的风筝,寻了块空地,借助风势慢慢放。
可惜她掌控不好,半晌都没有放起来。
“笨死了。我来!”柏兮在旁边看得火冒三丈。就没见过这么笨手笨脚的。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风筝放起来了。
放好之后,风筝慢慢飞高,他微微收了线。塞到陆落手里:“拿去玩!”
我是小孩子吗还拿去玩!
陆落一边腹诽着,一边开开心心拿去玩了,果然太无聊了,她一点骨气也没有。
玩了半天的风筝,一回头发现柏兮不见了。
他肯定见陆落这么幼稚,实在看不下去了。
差不多玩好了,陆落将风筝的线一放,那风筝就晃晃悠悠的,越飞越高,逐渐成了天际的小黑点。
从前三月踏青,都要放风筝。
世俗的习俗,离她越来越远了。
陆落折身回房,收拾衣物准备去泡澡。
山上有温泉,是陆落上山后第十天才知道。
刚上山,陆落既要快速背书看书,又要打坐、内功吐纳,她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去应付她不熟悉的东西。
天气又凉,陆落就没顾上洗澡。
到了第十天,柏兮问陆落:“你多久没换衣裳了?”
陆落才想起她很久没洗澡了。
实在是太累了,每天背完书脑子就浑浑噩噩的,很难想起去洗澡。
“你烧一桶热水吧,我今晚要洗澡。”陆落道。
柏兮道:“有温泉,你要不要泡?等泡好了,再洗澡。”
陆落双目放光问:“还有温泉?”
他就把陆落领到了温泉池子。
八坨山山顶有两个温泉眼,水温太高了,所以老祖很早之前就修了两个池子。
那时候,一个池子是落落专用的。
老祖用简单的木牛流马做了水车,将冰凉的山泉水和温泉水,同时灌入池子里,这样就不烫了。
陆落大喜。
从此之后,她每天吃完晚饭,就拿着书去温泉池里,一边泡澡一边背书。
有天她不知不觉睡着了,差点呛死在池子里,是柏兮将她捞了出来。
陆落泡温泉都是穿着中衣裤的,她的衣裳几乎透明贴在身上,肌肤被温泉水泡得微红,湿漉漉被柏兮抱在怀里,陆落清醒过来时,失声低呼,捂住了自己的胸。
“你偷看我洗澡!”
柏兮一向不姑息她的自恋,立马义正言辞道:“我就在隔壁,你洗澡的时候嘟嘟囔囔的背书。现在都快一刻钟没了声音,然后哐当一声掉水里,我是聋子吗?”
还用偷看?
柏兮想想就知道,陆落睡着了掉水里了。
他把陆落捞起来,等于救了她一命,她还误会他,柏兮更是不能容忍,人身攻击道:“就你这小身板,有什么可偷看,送给我,我都不要!”
总之,那天过后,陆落该洗澡就洗澡,该背书就背书,绝不将两者混在一起做。
她收拾好衣裳去洗澡的时候,柏兮突然进来了。
他手里捧了满满一把花,各种颜色凑在一起,煞是好看。
他从前和陆落在草原上,春天温暖的时候,就放马逐风。累了停下来,柏兮躺在草地上,陆落会摘一大把花回去。
她喜欢屋子里放着花,真是个矫情的小姑娘。
“来,玄女,给你上供。”柏兮道。
鲜花作为祭品,早就是习俗了,佛前献花是一种;民俗也有,比如清明扫墓的时候,会用到鲜花和牲祭,给祖宗上供。
陆落又好笑又好气,一把夺了过来:“你祖宗收到了,孙子!”
这把花,陆落一直摆在屋子里,直到它凋零枯萎。
等它彻底枯了,陆落上午去修习,中午回房时,就换了把崭新的。
是柏兮换的。
柏兮摘的花,颜色好看,香味却不浓,因为陆落不喜欢太浓郁的。
山顶的春夏秋三季,不是特别的明显,温度一直舒爽宜人。
陆落一开始还记日子,慢慢就懒得留心了。
她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打坐,也学会了吐纳,整整一箱子古籍她也背完了。
不仅如此,陆落对饮食也不再苛求,她身体里充满了生吉灵气,就无需再火急火燎觅食。
等她适应之后,老祖就断了她的鸡蛋羹和肉,她没有再问过。
偶尔柏兮还是会偷鸟蛋给她吃,直到后来大雪封山,啥也找不到了。
下雪时,陆落才知道,一年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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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考验
山上岁月静谧,陆落的生活却不单调,因为师父教她的术法,足够让她忙得喘不过气。
这半年,她学了很多东西,她才知道从前自己的术法是多么单薄。
她能做得那么好,用她师父的话说,是因为她这个人天赋极高。
“你全靠天赋撑着,从前学的术法,不过是皮毛。”师父评价她。
柏兮正巧听到了,在旁边补刀:“所以她用术法赚钱,相得益彰!”
陆落被他们挤兑得说不出话。
半年之后,她的术法差不多有了进展,而且她非常刻苦,天赋又好,师父对她的态度很满意。
“明天进阵法,试试你这半年的功力。”师父道。
陆落不明白这话何意。
而后就懂了。
八坨山的漫山遍野被大雪覆盖,师父在半山腰随手布了个阵法,让陆落钻进去,寻到阵法的“纳气”,自己破了阵法再出来。
雪景会给人视线的错觉。
用师父自己的话说,阵法很简单,若是能两天之内出来,就算她大半年的考核过了。
“是,师父。”陆落信心满满道。
她是能开天眼的,曾经还破过柏兮的连环阵法,所以她相信自己能很快出来。
不成想,师父的阵法完全没有痕迹,就好似是苍茫山脉。
陆落每走到阵法的边界,就会自己“鬼打墙”转回来。
陆落的天眼在阵法里显得很无力,她这时候才明白。为何柏兮也怕她师父。
她的本事,甚至她的天赋,在师父面前苍白无力。
陆落转了一整天,用了无数次天眼,直到双目忍不住泪流不止,陆落才停下来。她不敢再用了,怕伤眼睛,更怕伤阳寿。
她依旧没找到阵法的出口。
眼瞧着天就黑了。
一阵寒风凛冽,又开始下雪。
南方的大雪带着潮湿,落身就化水。陆落感觉她的风氅应该全湿了。
伸手一摸。陆落发现风氅里头是干燥的。
“里头加了层狐皮里衬。”陆落仔细看了看。
这件风氅是柏兮拿给她的,沉重又温暖,而且防水防潮。
柏兮和师父都知道,陆落今晚肯定出不来。
他们从来就没高看过她。
陆落苦笑。又饿又冷。独坐在雪地里。眼睁睁看着黑幕笼罩茫茫山脉。
柏兮也一直立在大殿前的雪地里。
他站在高高的丹墀上,望着那个阵法的方向,已经两个时辰没有动。眼眸沉着。
雪浇灌了他满身,肩头一层白,头发已经沁湿了。
他负手而立,背影修长。
千衍坐在大殿里阖眼打坐,没有理会门外的柏兮。
直到柏兮抬脚就往下走。
千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低喝一声:“站住!”他始终没有睁开眼,却能感受道一个人生吉之气的变化。
柏兮咬牙,恨恨立住了脚步。
他折身回头,身上的雪纷纷扬扬洒落。
“天黑了,她要冻死在雪地里!”柏兮愤怒对千衍道,“你做父亲可真够狠心的。”
“这是她的修习。”千衍无动于衷,表情淡然道。
“你分明是折磨她!”柏兮神色狠戾,他想要救陆落。
千衍这才缓缓睁开眼。
看着柏兮的愤怒,千衍慢条斯理道:“学术法是很苦的,你曾跟我学过,知晓其中厉害。我以前也舍不得她吃苦,只让她学了个半调子,我后悔了五百年!”
柏兮倏然沉默。
外头越发冷了,天彻底黑下来,雪还在下着。
他的手指蜷缩起来。
沉默片刻,柏兮豁出去了:“她不用学,我可以保护她!”
“你上辈子保护好了她吗?”千衍道。
柏兮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他的腿似被钉在原地,再也动弹不了。
这个晚上,柏兮一直站在大门口的丹墀上,静静望着远方。
猎猎寒风,吹散了他身上的暖意,人被雪包裹着,像掉入了冰窟窿。
他一动也不动,仍是盯着那个方向,等待陆落。
千衍没理会。
打坐结束,千衍就去睡了。
翌日醒过来,天已经放晴了。万丈金芒,映照着皑皑白雪,屋檐下的冰锥晶莹剔透,像水精。
大殿的门口,站着一个雪人。
柏兮就这么站了一夜,他是真放不下落落,雪满头满肩的浇盖。
千衍从前也这样宠溺他的女儿,经历过盛年丧子,千衍就想通了。
溺爱只会让他失去更多。
“去做饭!”千衍喊柏兮。
柏兮没理会。
他动了动,将满身的雪抖落。
他不吃不喝,静静看着,心中仍是觉得千衍对陆落太狠了。
半下午的时候,陆落终于从阵法里出来了。
她寻到了阵法的“纳气”,是在她自己身上。
人很容易看清楚外界,却看不清自身。
她心情极好,虽然又累又饿,还是兴致勃勃爬上了山顶。
一上来,她就瞧见她师父和柏兮,都立在寒风中。
特别是柏兮,双唇惨白,面无人色。
“怎。。。。。。怎么了?”陆落问。
柏兮哼了声,转身阔步走了。
陆落回来,他就放心了,他不想说多余的话,转身消失。
陆落还以为自己惹恼了他,莫名其妙看着。
千衍则笑了笑。
柏兮直接回房了,千衍吩咐另一个道人煮饭。
对方手艺很糟糕,熬煮的米粥半生不熟。
陆落还是就着那热腾腾的粥,喝了两碗。
“怕不怕?”千衍问,“昨夜冻着了吗?”
“没有,我一直走动着,没停下来就不冷,只是太困了。”陆落道。
千衍又让道人做了驱寒的姜汤,让陆落喝下一大碗,。
陆落喝完之后,想跟师父说说她在阵法中的感受,以及这次的领悟,可惜哈欠连连。
“回去睡吧,睡醒了再说。”千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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