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獒- 第74部分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到我们大金国来的。今晚就是一个仪式。哲哲大福晋和布木布泰侧福晋不喜欢哈日珠拉觊觎我父汗。就说雅图格格中了邪，还说这几日，宫外的人频繁入宫，可能带来了些不知道的脏东西，侵扰了格格，哲哲大福晋就建议，最近，就不要让宫外的人入宫了。我父汗不能说什么，只得依了她们，还请萨满法师给格格做法，算是给足了哲哲大福晋和布木布泰侧福晋的面子。这事儿应该是过去了，这两个萨满法师本就是大金国民间的法师，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你也就不用再看见她们了。”

第四十八回，慕容军师

皇太极很快回来了，还带来了代善贝勒。他招呼豪格和慕容痞一同坐下，斟酒，同饮。

没有任何的客套，皇太极直奔主题，他问在座，关于大明的关宁防线，有什么好办法吗？

豪格气盖世地说：“面对敌人，我们不能太害怕了，有些时候，你把他想象的过分强大，那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关宁防线再强大，也是暂时的不是？我还就不相信了，他能强大一辈子？”

皇太极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知道他勇猛有余，谋略不足。就问自己二哥代善贝勒：“二哥，你看呢？”

“这个关宁防线的核心人物是袁崇焕，要是能把这个人给除掉的话，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这谁都知道，关键是大明的小皇帝很信任他，怎么消除这种信任呢？”

“这个汉人的皇帝，最大的疑心不是敌人，而是身边最近的人，比如兄弟手足，权臣，猛将。因为这些人离最高权利，皇帝的位置太近了，汉人的皇帝，大部分的心血都用在了这些人上面。相比较之下，外族的入侵还显得不那么迫切。”

“二哥的意思是……”

“离间计。”

“哦，你说的让我想起了汉人的岳飞。”

“是这个意思。”

“那怎么样才能离间这个大明的皇帝和袁崇焕呢？”

“诽谤。再诽谤。”

“二哥的意思是不是三人成虎？”

“是的。”

“可是，那需要一个过程，不是短时间一蹴而就的。你们都知道的，我们大金国今年的年成不好，迫在眉睫要到大明去抢一些口粮回来。怎么办？”

“喔，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慕容痞听到他们的议论，感到很是受宠若惊，这些人在商讨的是大金国的核心机密啊，这些人却一点儿也不背着自己，怎么会这么信任我啊？我凭什么啊？我在大明军队里也没有人这么信任我啊！哦，不对，信任我的有曹文诏大人，对了对了，我是间谍，我是间谍，我不能被敌人给忽悠了。

豪格对于二伯伯的话有些不认同：“代善贝勒，你说的离间计只能是纸上谈兵的计划，真正实施起来有很大的难度的。如今这个大明的皇帝和以前大宋的皇帝是不同的，那个大宋的皇帝就是一个草包，现在的这个崇祯皇帝跟大宋皇帝有很大的不同，崇祯刚上来，就不动声色，除了那个九千岁魏忠贤，而且除的很漂亮。这样的皇帝能是好忽悠的吗？”

代善看到侄子否定自己，有些不服气：“豪格，在兵法上，兵不厌诈，你还没做呢，怎么就知道不行？”

“我想知道你怎么做？怎么做？我豪格拼得是自己一身本事，自己的勇气，我是最看不上那些阴谋诡计的了。”

代善看到这个莽夫，知道跟这样的人多说无益，就对皇太极说：“我们现在有多艰难？”

“还能撑一阵子，但是肯定过不了今年冬天。”

“那就是说，最迟，在秋天的时候，我们就要对大明有些动作了。”

“是的。”

慕容痞听到这一段，心里不停地打鼓，想着怎么把这个消息送到大明去。

“慕容额真。”

慕容痞还停留在自己的思考中，加上他对于自己的额真身份没有习惯，所以他没反应过来皇太极是在叫自己。

“慕容额真。”

慕容痞还是没反应，豪格碰了一下慕容痞，慕容痞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说：“什么？”

“我父汗叫你呢？”

“嗯？你父汗叫我干什么？”

“慕容额真，你在想什么呢？”皇太极很有兴趣地问慕容痞。

“回汗王，我没有听见您叫我，我对于我是额真这个身份还不是太习惯，您要是叫我慕容痞，我可能就会反应过来。”

“我是问你，你刚才在想什么？”

“哦，我是在想你们的问题。”

“喔？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在想啊，这个关宁防线简直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从官兵到将领都团结一致。硬攻，强攻，明显都是不合适的。我刚才就在想啊，我们是不是可以绕过关宁防线去？”

“嗯！说下去。”

慕容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的，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今天完全是为了回答皇太极的话，而临时编出来的，现在，皇太极这么感兴趣，自己还要继续编下去。

“这个关宁防线再强，咱不从那儿走不就行了吗？”

“说具体点。”

“我们不走山海关和宁远城，我们可以从蒙古那边绕到大明去啊！”

“对啊！好主意，从蒙古绕过去，可以直逼大明的北京。哎呀！这是个好办法啊！”

豪格马上反对：“从蒙古绕路，理论上是行得通的，但是实际实施起来有很大的难度，这个方法是可以让我们来到北京的城门脚下，但是，由于这个路途过于遥远，粮草军需都会消耗很大，我们本来军需就不那么充足，加上将士们也会很疲乏，这根本不利于我们攻城，这样的话，我们就是到了北京城脚下又怎么样呢？”

代善因为刚才豪格不同意自己的观点，他现在也要否定豪格的观点：“我觉得慕容额真话很有道理，从蒙古绕路，我们可以把蒙古也拉到我们的阵营中来，这样我们就不独不孤了，可以得到蒙古的支援，我们会如虎添翼的。”

豪格今天就是不同意他二伯的建议了：“好吧，就算是我们能和蒙古联手，这样的话，我们能否攻下北京还两说。就是攻下了，那我们和蒙古又如何分享大明这块肥肉呢？我听说大明的好多地方匪患很多，他们又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造反呢？到时候，我们怎么再和蒙古联手，剿灭这些匪徒呢？”

皇太极手心向下，摆了两下，示意豪格不要激动。

“你们都说的太大了，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到大明去抢一些吃的用的回来，抢完了就走，不是要去吞并大明，我们现在没有剿灭大明的能力。大明太庞大了，不是一口能吃得了的。当然了，我们迟早是要吞并大明的，不过不是现在，最快也要十年以后。”

第四十九回，女真人的理想

豪格一听，觉得父汗对大金没有信心，就嚷嚷着说：“什么十年以后啊，父汗，只要你现在把全部的兵力交给我，我豁出去了，我还就不信了，这个关宁防线还就攻不破了还？”

皇太极没有搭理儿子的豪迈，继续问慕容痞：“慕容额真，你看我们大金和你们的大明，孰优孰劣？”

“我们大明的疆域比你们大金大得多了，土地也比你们的肥沃，人也比你们大金多……”

没等慕容痞说完，豪格不服气了：“怎么了？你们大明哪哪都比我们强了？你什么意思啊？”

皇太极按住内心的不满，说：“你让慕容额真把话说完嘛！”

慕容痞接着说：“我们大明就是爱讲废话的人太多了，做事情的人少，很多事情都是囫囵着做。”

听到这里，皇太极呵呵大笑了一下，一抬手，示意慕容痞说下去。

“你们女真人人很壮，马很肥，很团结。所以，你们虽然人没有我们大明多，但你们是一个整体，也很强大。”

这话皇太极听着很舒服，又问：“那么你看，我们女真人能打败你们大明吗？”

“这个，不好说。”

“但说无妨。”

“大明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女真人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奈何不了我们。但是，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的话，就不好说了。”

“怎么个不好说法？”

“嗯，如果，我们没有了关宁防线，没有了袁崇焕，地方上的旱情等自然灾害再大一些，我们大明还真是有点悬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女真人取代大明是早晚的事情了。”

慕容痞知道这时候不能逆着皇太极说话，就敷衍道：“我们老百姓不在乎是谁当皇帝，只要日子越过越好就行了。我们一直都盼着有一个清正廉明的朝廷，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

“清正廉明！好！好！我将来就会建立一个清正廉明的朝廷，让大家都有饭吃。”

“好极。”

“呵呵，我将来，建立的朝代就叫‘大清’。”

“大清？你们不是叫大金吗？”

“那是我父汗延续以前女真人的朝代名称，我早就不喜欢了。今儿你说到清正廉明，我就觉得很好，这也是我的理想，所以，将来，我的朝代就叫大清，意味着清正廉明，千秋万代。”

代善听到这里，心里一紧，因为，皇太极这话里有着丰富的内容。首先，这个皇太极不甘心只做汗王，他想当天下的天子。第二，他当了天子之后，还会像以前一样，是四大贝勒共同商议事情吗？那是不可能的了。肯定是他一个人独尊了。第三，他独尊以后，这个皇帝之位就会是世袭的了，就不会像以前一样是贵族公推的了。还有，皇太极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他是不是想让我推举他做皇帝？如果是？我是不是对其他两位大贝勒有出卖之嫌。等等，等等，代善觉得这个队伍强大起来以后，事情没有先前刚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简单了。先前多简单啊，就是一味的向前冲。现在的问题是，谁带着大家向前冲？我是不是认可皇太极当皇帝？还是推举其他什么人当汗王？到底那样好呢？今晚，我回去要好好想一想。

慕容痞听到了皇太极的宏伟目标，顿时感到身上的担子很重，看来，眼前的这位壮汉，是我大明朝最大敌人。

豪格听了父汗的理想，立刻叫好：“父汗，我相信，在您的带领下，我们女真人定能荡平大明朝，到时候，父汗您就是天子了。那我不就是……”

豪格想说的是“那我不就是太子了吗？”但是，话到了嘴边，豪格忍住了，知道这样说不对，就把话给改成了“那我这个贝勒爷不就是王爷了吗？”

皇太极饶有兴趣地问慕容痞：“慕容额真，你看我将来能当上你们的皇帝吗？”

“照现在的情形看，很有可能，就是您这个汗王做不到，您的子孙也迟早会做到的。”

皇太极指着慕容痞对豪格说：“豪格，你看看人家慕容额真，说话前是经过大脑深思熟虑的，在这一点上，你应该多向他学习学习。”

豪格听到这里，心里满是不服气，但他没有发作，毕竟，他觉得慕容额真也是自己的人。

宴罢归来，敷衍过吴克善和哈日珠拉，慕容痞向苟小七和盘托出了皇太极的计划。苟小七说：“这个绕道的主意是谁出的？”

“是，是我。”

苟小七惊愕地看着慕容痞，上下打量了一下，“哎呦，我还真没看出来啊？你慕容痞都能当军师了。”

“哎呦，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哪能当什么军师啊？这还不是皇太极问我对关宁防线有什么办法，我哪知道有什么办法啊？就胡乱说了一个绕道的法子，没想到皇太极还真的采信了，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说点什么了，不然，人家如何信得过我啊？”

“我知道你当时的处境，我就是这么一说罢了，不是真的想笑话你。”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把这个消息给送到大明去？”

“这是个问题。我看，我回大明去送信比较合适。一来，我就是一个无名小卒，走了也就走了。你就不同了，你现在是大金国的额真了，是不能随便消失的。二来，我们在这里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也没有什么可靠的途径，只有我们其中的一个人亲自去送信。所以，只有我回去送信了。”

慕容痞点点头，说：“可是，你现在也是正蓝旗中的一员了，也不是说走就走的了呀。”

“嗨！那还不简单吗？你就说我暴病而亡，或是当了什么逃兵，抑或是犯了什么错误，总之，以你现在的身份，赶走一个小兵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也是啊，不过，说你什么好呢？”

“这么着，我哪天去偷其他士兵的钱，故意被什么人给逮住，交到你那里，你来个大义灭亲，把我赶出正蓝旗就是了。”

“嗯，好主意，就这么办吧。你看，什么时候开始呢？”

“这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主意打定以后，苟小七观察了一下自己这个牛录里面，谁是最好的对象，看来看去，发现，这个尼玛哈·尼玛，对慕容痞和自己有些看不顺眼，就决定从他身上下手。

苟小七看到这个尼玛哈·尼玛最宝贵一个玉佩，就故意找机会把玉佩给偷了来，还故意跑到茶馆去找买家。事情很容易就败露了，苟小七被抓了个现行。尼玛哈·尼玛很是生气，打了苟小七几下，骂了苟小七几句，但是并没有要把苟小七送到上级那去法办的意思。

原来，这个尼玛哈·尼玛，因为慕容痞曾经笑话过自己，有些记仇，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慕容痞是豪格贝勒的心腹，他忌惮豪格贝勒，所以并没有要追究苟小七的意思。

这下，苟小七不干了。这个尼玛哈·尼玛不追究自己，自己还怎么回大明送信啊？就对着尼玛哈·尼玛说：“你个臭尼玛，你敢打老子，看老子将来不收拾你？”

这句话，刺激到了尼玛哈·尼玛，他突然感到，这个苟小七已经和自己结下梁子了，如果此时不把苟小七治理到位的话，恐将来后患无穷。所以，尼玛哈·尼玛又走了回来，一鼓作气，把苟小七扭送到了贝勒爷那里。

豪格贝勒知道这是慕容额真的仆人，还是慕容额真那个牛录的人，处理这样一个人，自然要把慕容额真找来了。

慕容痞一脸惊讶地赶来，看到了这一幕，没有敢先表态。

豪格贝勒说：“慕容额真，我们都知道，这是你的人，现在人赃俱获，你看怎么处理吧？”

慕容痞不敢吱声。

尼玛哈·尼玛以为慕容痞不吱声是舍不得处罚苟小七，要包庇苟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