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说你们亥州的人物名字起得够诗意的。得,就冲你说这么多有诗意的名字,在你这儿买得了。”罗杰听到这些大盗名字,真心不想在讨价还价。
光听名字就知道不好惹,还是快点离开亥州算了。这个亥州简直就是大盗的故乡,就这样的名字,估计长相和行为都不怎么样。
三人骑了马,备足干粮和酒水,扬鞭驰往东面。
日行夜歇,这日天色将晚来到土陵镇。本想打尖住店,没想到恰巧有支镖队先到,把客房都占满。
小二倒是好心,说镇南有座荒宅。如果不害怕,可去那里过夜。看三位也是江湖侠客,应该不会怕。
三人称谢后往镇南去,寻了不久果然看到一处破旧府邸。荒芜中尽显沧桑,落日斜照之下,诉说曾经的富贵荣华。
荒草衬残垣,老树住孤鸦。夕照入破瓦,枯井晒蛤蟆。
罗杰看着残破的大院,倒塌的围墙,不由心有所感诗兴大发。念出一首破诗后,还摇头晃脑自己夸自己说:“好诗,好诗。”
一个六岁小孩忽然从半边破门后探出小脑袋,两只乌黑的眼睛看着马背上的罗杰问:“你怎么知道这枯井里面有只大蛤蟆?莫非你来过?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三人相互看看,哈哈笑起来。
罗杰问那小孩:“那老树上有乌鸦吗?”
小孩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乌鸦,倒有几窝麻雀。难道乌鸦打不过麻雀,被赶走了?”
三人再笑的时候,一个男子挑着担子从镇上过来,扫了眼马上的三人,对孩子叫道:“你弟呢?”
小孩忙答:“在里面。”
“喊他来,回家吃饭。”说完只是对沙秋三人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挑着担子走向对面的一户人家。
他挑着担,侧身开门再挑担进去。对屋里说道:“娘子,我回来了。”
里面脆脆地应了一声,声音柔柔的倒是好听,就是看不到人。
罗杰伸长脖子等着人出来,始终没有人出来。
那男子放下担子开始收拾。刚才小孩已经拉着一个小一点的孩子,从荒宅中跑出来。两个男孩欢快地叫着爹、爹的,冲进院子。
那个弟弟撒娇地要男子抱。男子乐呵呵地将他抱起来亲,把男孩逗得直笑。小哥哥看着着急,不停跳着听嚷着也要抱。
男子嘴里说着好好好,都抱都抱。弯腰把那小哥哥也抱起,左顶顶小儿子的下巴,右顶顶大儿子的下巴。
小孩们的欢笑声随着屋顶的炊烟升到空中,夕阳下洋溢着一家人的欢乐。与对面的荒草废宅形成鲜明对比,让人唏嘘不已。
第165章 总捕头()
男子对代陌生人的态度不友好,这是正常。三人也不以为意。牵马从断墙处进入,放任马匹自己吃草。
沙秋让璎姑姑去对面问能不能打点水来喂马,不行只能再牵去客栈喂了。这个土陵镇平常过往的商旅不多,只有一家客栈已经足够。平时根本住不满,没想到今天会客满。三人只能吧运气不佳,跑来这荒宅过夜。
沙秋和罗杰选了间没那么破的房间,摘草扎成草扫打扫地面,拿布铺地上晚上睡觉。又找了枯枝生火。此时璎姑姑回来,说已经给马喂过水。对面那家人不错。
“附近就对面那家人,估计镇里的人忌讳这座破落的荒宅吧。”罗杰感叹。
沙秋说:“有可能。大家讲究风水,所谓趋吉避凶,怕离得近了沾上霉运。”
三人吃喝闲聊,最后入睡。只有罗杰睡前还唠叨没能看那家女主人长得啥样,听声音应该是个美人。
鸡叫,鸟鸣,旭日起。
夜里没发生什么事,三人起来看到马还在,安心。各自寻了处地方开始练武。练完武又聚在老树的石凳吃食,打算吃完到镇上补充立即赶路。
对面两个小孩许是吃完早食,开始跑出来玩。看到三人还在,眼盯着三人手里的干粮一动不动。小孩子就是这样,虽然自己已经吃过东西,但看到别人吃,还是要流口水想吃。
璎姑姑是个女人,看不得这个。拿出一个馍饼撕开两半,给这小哥俩一人一半。两个孩子没接,说爹娘不让吃别人的东西。
那璎姑姑也会哄,说:“我可不是外人。你们不记得了吗?昨天我还借你们家的水喂马呢。所以呀,我借了你们的东西,现在给你们吃的,这是应该的,对吗?”
两小孩认为璎姑姑说得很对,边点头点着急地接过手,张嘴就咬。兄弟俩还呵呵地相对傻笑,说着真好吃。
远处骑马来了个人。黑色劲装嵌蓝绸边,腰部带刀脚穿黑靴。走近看,剑粗眉,虎豹眼。年纪四十六岁左右,双目精光内功高深。
隔着破墙,双方相互打量。
“你们是土陵镇人氏?”来人盘问,一付不容人不回答的样子。
三人开始收拾东西,罗杰反问:“你又是谁?”
“我乃亥州威捕堂巡州总捕头徐九公。现在,回答我的问话。”徐九公傲然坐在马上,威风凛凛地盘问。
他的目光如同老鹰,盯着人看时让人害怕。沙秋三人不要紧,经历过生死坦然对望。那两个孩子就吓得手里吃剩的馍饼都掉在地上而不知,赶紧躲到璎姑姑身后想要藏起来。
捕头,还是总捕头,更是亥州整个州的总捕头。抓得太多人,连目光都能吓住小孩。
三人心里打鼓,难道龙州能发通文通缉他们到亥州?不可能吧。
沙秋回答:“我们不是这里人。客栈人满,小二说可以来此过夜。我们马上就走。”
徐九公微微点头,下马又问;“你们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要去哪里,可有路引?文牒?或者身份符牌?”
沙秋三人听到此话,均暗暗变色。果然是总捕头,上来就公事公办地查身份。
罗杰应对这样的事情有经验,马上呵呵笑道:“徐总捕头秉公办事,敬佩敬佩。在下郑山,这位是王岳,她叫冯霞。”
说着抖出些碎银抓在手里,约有三四两。他稍微弯腰,笑着恭递过去。此时徐九公已经阔步来到他们面前,一手握刀柄警惕地看着三人。
罗杰仍旧笑脸递上碎银,小心说:“总捕头行走劳累,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总捕头不要嫌弃。”
徐九公没有接,目光不停在三人身上锁定。声音更加严厉道:“哪里人氏!”
罗杰连忙回答:“全州甫山人。”他没敢帮沙秋和璎姑姑说,万一问得详细,而徐九公又知道,就无法圆回来。
徐九公目光越过罗杰,停留在沙秋身上,说:“你呢?”
沙秋回答:“虎州,肖山。”沙秋帮楚伯来打虎州时,到过那个地方。
徐九公再看向璎姑姑,见璎姑姑没有回答。刀把上的手指轻微跳了跳,说:“还有你,快说。”
“全州,汕水。”璎姑姑回答。
徐九公并没有满意,声音再次加高:“把帽子拿下来!”声音仿佛带着威压一般扩散开,躲在璎姑姑身后的两个小孩吓得流出眼泪,却不敢哭出声。
璎姑姑感觉到孩子身体在发抖,毫不客气地说:“你吓到孩子了。”说完把帷帽摘下,也不理徐九公,低头安慰两个小孩。
徐九公看了看两个吓得不敢哭出声的小孩,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气势。这才稍微放低声音,说:“我再问一次,你们可有路引?文牒?或者身份符牌?”
罗杰还是堆着笑脸小心回答:“总捕头您也知道,江湖上闯荡谁会带那些东西。丢了让别人捡到冒充,那可是大大的冤枉。”
看到徐九公不接,罗杰装作愁苦的样子说:“总捕头见谅,我们身上银子也不多。”回头对沙秋说:“把你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拿出来。”
沙秋同样也和罗杰一样,银票、银锭、碎银并不放在一起。于是将身上碎银全部拿出来,罗杰过去抢过来,再次笑着递给徐九公。
徐九公不情愿地接过这些碎银,掂了掂转身走向自己的马旁。大家心里骂着徐九公,以为他拿了钱就会离开。谁知徐九公将碎银放进马背侧面的皮袋时,又开口询问:
“你们可曾见过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三人听到刀疤男人这些字,心里咯噔一跳,莫非真是要找璎姑姑化装的那个刀疤男吴雨?
徐九公没听到他们回答,转头看向他们,嘴里哼道:“嗯?”
罗杰连忙说:“没有,没见到过。”
徐九公从袋里拿出一张海捕榜文,抖开让三人,问:“看清楚此人,见没见过?不要隐瞒,对你们没好处。此凶犯杀人不眨眼,老人小孩都不放过。言而无信,翻脸不认人。你们若是包庇他,被他杀了可没有人可怜你们。”
三人仔细看那海捕公文,连两个小孩也含着泪水,但出小脑袋观看。
上面通缉的人叫歪七,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画像上的人右脸上有一道伤疤,把右嘴角往上扯,形成歪嘴的样子。
这次三人同时摇头说没见过。徐九公看着他们的眼睛,再次确认没有后才收起。他把画像放回袋子时,看到有个男子正挑着担子回来。
原来是对门那个男子出去了又回来。他也看到徐九公,走近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也在哪里,立即让他俩回家,不许出来玩。
徐九公也没有放过他,盘问道:“你是谁,是这里人吗?”
那个男子回答:“是。你又是谁?”说完用严厉的眼神示意两个儿子赶紧回家。
第166章 徐九公()
“我叫徐九公,亥州威捕堂巡州总捕头,奉命追查大盗歪七。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营生,从实说来。”
徐九公这个名头显然吓住了男子,他连忙回答:“小民叫金斋,卖豆腐为生。全镇人都认识我,爱吃我家做的豆腐。不信大人可以随便到镇上去问。”
“家住哪里,家里还有谁?”
“家就住这对门。家里还有娘子杨兮云,还有两个儿子。大的六岁叫金大宝,小的五岁叫金二宝。”
这名字起得,姓金就算了。还大宝二宝的,也不知是谁给起的名字。虽然早知道这两个小孩的名字,可是听孩子的父亲说出来,罗杰总觉得好笑。
徐九公又问:“你这是从哪里回来?”
“小的早上送豆腐给一些预订的店家,现在回来挑第二次出去摆摊卖。”
原来如此。怪不得说没见他出去,怎么这么早就从外面回来,原来天没亮人家已经出去做完一趟生意了。三人心里想,这也是个老实的辛劳人家。
徐九公点头道:“嗯。最近你们要小心点,强盗歪七流窜到此,没事不要外出。看到脸上有疤的陌生人要马上报官。看着点小孩,那个歪七连老人小孩都杀,恶得很。”
金斋连忙回是,谢过总捕头后匆匆回家忙碌起来。那两个小孩早被关在屋里,不许再跑出来。
徐九公没有上马离开,而是看着天边发呆。
罗杰用眼睛示意沙秋,沙秋在璎姑姑耳边轻语,说我们悄悄地走。于是三人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想要离开。
那个徐九公发完呆,看到三人走向马旁想要离开。开口阻止:“你们先不着急走。我一人在此,没有人手用。你们既是江湖侠客,暂且多留两日,帮我跑跑腿。”
他也没问沙秋三人有没有急事要办,也没和他们商量说可不可以帮忙,直接就让他们三人留下,语气不容置疑。仿佛三人是他的手下一般,需要听他的命令。
“总捕头,我们还有要事要办,抽不出时间帮忙。”罗杰连忙推脱。
徐九公有点生气道:“有什么事能够比我的事重要。你们不是帮我办私事,是办官府做事。别人想帮还没这个福分,怎么到你们这里就推三推四。休要啰嗦,否则别怪我拿路引之事关你们。到时候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他从马背皮袋子里取出笔墨纸砚,说道:“我写封信,你们呆会儿帮我送到最近的伏城。等我的人来到,你们就可以走。”
徐九公来到石凳前,摆好纸笔,示意罗杰研墨。根本不怀疑这三人会拒绝,敢拒绝。
沙秋罗杰和璎姑姑三人心里各种不愿意,却都没有好的办法。罗杰边磨墨边想招,却怎么也想不出招。
这个徐九公认为别人帮他做事是理所当然,不仅说话语气不容置疑,连让人开口婉拒的机会都不给。好象天底下的人都要听他的一样,蛮横无理。
除非翻脸动手,否则只能帮徐九公做事。
要不要动手?这是三个人内心纠结的事情。别看现在这个徐九公已经没有刚见面时那么警惕,却仍然戒心重重。
璎姑姑是最不想动手的。虽然徐九公指使他们,说话不客气,可是却还没到见生死的地步。
罗杰和沙秋想过动手,可是两人背过徐九公用眼神交流时,都能从对方眼中知道没有把握。
这个徐九公武功很强,而且没有故意收敛。估计是需要这股气势震慑别人,久而久之在身上形成一股特殊的让人屈服的外放气势。
再说就算能够杀死徐九公,也要考虑杀死徐九公的后果。很可能又要象在全州、龙州那样,四处逃窜。不是每次逃窜都那么幸运的,一而再不可再而三。
徐九公写什么倒没避开三人,也没说不让三人看。三人自然偷看,发觉真是说人手不足,需要更多人手派来协助调查什么的。
写好后,徐九公看看三个人,就把用蜡印封好的信交给沙秋,让沙秋骑马去伏城送到伏城衙门。
沙秋小声和罗杰璎姑姑商量,两人同意沙秋去送信,他俩在这里等沙秋回来。于是沙秋问明路快马加鞭就向伏城方向去。徐九公可精得很,没让三人一起去,怕他们跑咯。
沙秋走后,徐九公带着罗杰和璎姑姑两人开始在镇上查访歪七的线索。路过客栈发现那支走镖的镖队还没出发,徐九公叮嘱他们小心歪七。
沙秋去伏城并不顺利,走错几次路。好在终于平安到达伏城,办牌入城将信交给衙门公差。那公差让沙秋先不要离开,进去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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