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没有了感情,即使早就将他忘却,即使是成了陌路,即使是过了千年,可是当听到他这么无情的话,左芸萱的心还是狠狠的抽痛!
眼猛得如刀尖般刺向了宗政澈,冰冷如千年玄冰。
她长吸了一口气,轻嗤:“太子,你有什么权力决定我的生命?难道就凭圣上的旨意么?莫忘了,自从上几代帝王就下旨过,左家堡的继承人婚姻自主,皇上又有什么权力决定我的婚姻?如果实在要说有,也是决定你与司马千鸾的婚姻!难道说您想将司马千鸾的人皮贡献出来?”
宗政澈一阵狼狈,要知道他刚说完那番话他就后悔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碰到左芸萱的事,他仿佛就失了理智般,他痛恨这种感觉。
他曾想如果她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所以他顺着鸾儿的话说出了那番让他自己都感觉可耻的话!
可是真正想到她死去,他的心就莫名的痛了起来,痛得让他窒息了。
他后悔了!
可是还未等他来得及说出后悔的话,她却这么咄咄逼人的注视着他,用一种轻忽的语气蔑视着他,这让他情何以堪?他的面子又往哪里放?
他是堂堂的太子,可是在这里不但要看父皇的眼色,还得被司马焱煌这个男宠踩在脚下,现在连一个区区左家堡的大小姐也敢这么轻慢他,他如何受得了?!
当下,他冷笑道:“君无戏言,这可是昭告天下的,岂是你说作废就作废的?只要本宫说你是本宫的妃子,你就得是本宫的妃子,就得为本宫去死!”
“是么?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他毫不犹豫地宣告。
她微凝的眼直直的射向了他,仿佛要剖开他的血肉,剥开他的心脏,剖析他血底的阴暗,让他无以遁形!
他狼狈,懊恼,羞愤,阴霾,想逃避她眼底的冷寒讥嘲,又不甘示弱,强驽着与她对视。
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浑身发冷!
特别是看到她眼睛时,总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仿佛镌刻到骨血深处,已然融合入他的灵魂里。
“呃……”他突然想开口时,她却收回了那冷到极致的目光,汹涌出另一种让他无法捉摸的色彩。
“如果你坚持,那好吧。”她的声音突然变低变轻,低得仿佛地心深处发出震动,轻得仿佛羽毛在空中袅袅缈缈,让他的心里凭白泛出永远失去的恐惧。
“这是最后一次,如你所愿,从此你我对面不相识,黄泉路上永不见……”
心,突然抽空般的痛,痛得他卷缩起来,脑袋里似乎有东西要喷薄而出,胀得他无法忍受。
“啊……”他倒在了地上,使劲的抱住了头,拼命的打着滚。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司马千鸾惊恐地叫了起来。
宗御天也一惊,急道:“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左芸萱绝决而去,慢步轻盈地走向了司马焱煌。
宗政澈忍着痛苦睁开了眼,越过司马千鸾的身体看到她越走越远,那模糊的身影让他似乎看到樱花树下她永远的离开……
他突然痛不欲生地大叫:“不要,不要去,本宫后悔了!不,不要……求求你……”
脚下微顿,她依然坚定地往前走去。
司马千鸾一惊,连忙抓住了宗政澈的手,大叫道:“快叫御医,太子说起胡话了,快传御医啊!”
“不,不要去!”宗政澈拼命的挥开司马千鸾,怎知司马千鸾却正好握住了他的腕脉,让他根本无法使出力气,他目送着左芸萱渐渐缩小的身影,痛,瞬间弥散开来……
“扑”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昏死了过去。
司马千鸾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道恶毒的杀意,左芸萱,你,死定了!居然勾引得太子哥哥为你吐血!
那边左芸萱已经走到了司马焱煌的面前,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洁莹冰霜,恰如冷梅,凌寒独自开,透了一股孤绝高傲这气息。
“啧啧啧,这皮肤……”司马焱煌露出一副品评的模样,让左芸萱直觉他很欠揍。
如果可能她真想一巴掌挥过去,不过她不敢,因为她打不过他,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她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走到了那屏风前,指,柔若无骨,就这么轻轻地抚上了屏风,赞道:“果然是好皮肤!有张有弛,入手温凉,如果所料不错,这是第二层皮肤吧?”
司马焱煌眼睛一闪。
众千金则惊恐地看向了左芸萱,仿佛见了鬼般!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这么气定神闲的摸着人皮还品头论足的!还第二层皮肤?一个人能剥下两层皮肤么?
她优雅无比的低下了头,小巧的鼻尖轻嗅了嗅人皮,眸间露出惋惜之色,叹道:“可惜啊,可惜。”
司马焱煌峰眉一挑,挑出千般风流万般妖魅之色,笑,“哪里可惜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刀功,这么好的皮肤,这么密致的肌理却被水银破坏了,败笔啊,败笔!”
“小青子,你听到没?你被左小姐嫌弃了,还不去向左小姐好好请教剥人皮的技术?”司马焱煌似笑非笑的倚在了软榻之上,慵懒如猫,尤其是说到剥人皮的技术这六个字时,更是透着一股邪恶的妖娆,暗沉的冶艳!
此时的他就如通往黄泉路上了徘徊花,美,艳,毒!
“是,王爷。”那个叫小青子的太监跨上了一步,恭敬地对左芸萱行了个礼:“左大小姐,还望不吝赐教。”
眼慢慢地落在了小青子的手,在他食指与中指尖厚实的茧痕上停顿了下,从他指茧能判断出此人精通刀法,尤其是小型类匕首!
看来这人皮应该就是此人所剥。
她淡淡地笑了笑:“不敢,公公好手艺,能将一张薄薄的人皮切成了两层,这手法我是望尘莫及的。”
“大小姐过奖了。”小青子嘴里说着过奖,神情并不谦虚,看来他对自己的刀法是相当的自信。
不过,左芸萱可不会傻傻的认为这小青子只会剥人皮,那一身横练的功夫也瞒不过她的眼睛,这小青子一定是暗器高手!尤其是擅长飞刀。
善刀者心极狠!刀,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可见使短刀者更危险,也更容易受伤,甚至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只为了快,狠,准地给敌人致命一击!
一个能对自己残忍的人定然是一个极为隐忍,狠毒的人。
看这小青子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象是心狠手辣之辈,不禁对司马焱煌更是好奇了,司马焱煌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妙目不自觉地看向了司马焱煌,司马焱煌正好亦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他突然对她展颜一笑,仿佛水波荡漾轻击着她的心,竟然荡漾出色与魂授之感。
她的脸一红,忙低下了头,敛住了心神,暗骂一声妖孽,真是狐狸精转世,一个笑就轻易的左右了她的情绪。
而且,这个男子总是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挥之不去。
耳边传来司马焱煌调侃的声音,“怎么?左大小姐是不愿意教小青子么?”
语调一转,对小青子淡淡道“小青子,看来你的拜师诚意不够。”
“是。”小青子倒头就要拜师,左芸萱连忙阻止了他,对着司马焱煌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死妖孽分明是有意的,亏他想得出来,让一个公公拜她为师!何况看这公公年纪还比她大!这不是有意捉弄她么?
“哈哈哈…”司马焱煌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朗朗如九天龙鸣,那笑容美艳似春兰秋菊。
所有的千金小姐顿时忘了他的危险,他的阴毒,他的手段,一个个口水直流地盯着他,仿佛看到了绝世美味。
笑戛然而止,他眉宇间闪过一道厌恶之色,冷声冷气道:“左大小姐,快说说这人皮是怎么剥的不好了!要是说不清楚,就让小青子把这里的人一个个剥过去,做个示范!”
人皮!
剥人皮!
还一个个剥过去!
众千金一下从美色中清醒过来,一个个面露惨白之色,吓得浑身发抖。
左芸萱轻嗤,这司马焱煌最忌恨的就是别人垂涎他的美色,偏偏这帮子千金色令智昏竟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露出花痴之状,司马焱煌不生气才怪呢。
不过她倒并不可怜这些千金小姐,因为她自身都难保,她可不认为司马焱煌会对她另眼相待,司马焱煌只不过是在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只是她这只老鼠绝不会让司马焱煌如愿的,而且……
眼阴冷地扫过了司马千鸾,这个女人竟然敢害她,那么就准备承受她的报复吧!
指漫不经心的划过了人皮,侃侃而谈如数家珍:“此人皮是用水银灌注法从人体身上活剥,所谓水银灌注之法,就是将人埋在土中,只露出一头,而后在百汇穴上划开一道口子往其中灌注水银,人受到水银的刺激,疼痛异常,就会拼命的从破处往外窜,随着人体的蠕动,水银顺着皮肤与血肉之间的组织往下渗入,渐渐的将皮肉分离,于是当整个人从头顶破皮处钻了出来时,就留下一张完整的人皮在土里,不知道我说的对是不对?”
“恶……”
“恶……”
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子的酸臭味,原来是几个千金小姐听得受不了在大吐特吐。
司马焱煌皱了皱眉,桀桀道:“谁再吐,就让她尝尝水银剥皮的滋味!”
众千金忙不迭的捂住了自己的唇,露出了惊惶恐惧之色。
小青子则面不改色地点头道:“确实如慕容小姐所言。”
左芸萱微微一笑:“此法虽然能剥得比较无整,但却有一个弊端。”
“什么弊端?”司马焱煌不禁也感兴趣地问。
“那就是皮肤上保留了水银,水银虽然能长久保持这皮肤的弹性,但却会与颜料产生不好的作用,时间长了,会散发出一股比较难闻的味道,所以说用水银处理人皮是一大败笔。”
众千金的眼珠子都突出来了,这左大小姐怎么可能这么神闲气定地谈论着剥皮技术?而且听她的口气好象还深得其中三昧,甚至还技高一筹?
天啊,这是女人么?她们一个个如见鬼般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左芸萱。
司马千鸾也脸色苍白地看着左芸萱,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
太子哥哥……
她害怕地寻找,却突然想到太子哥哥被扶到后面去休息了。
不,她不能呆在这里,呆在这里肯定会被左芸萱这个小贱人设计的。
脚才一移动,耳边传来司马焱煌阴恻恻地声音:“怎么?司马小姐是觉得左大小姐说得很无趣么?怎么本王却听着很好听?”
司马千鸾的心咯噔一下,这司马焱煌说有趣的事,她说无趣,那不是找死么?
她强笑了笑道:“有趣,很是有趣。”
“那本王怎么见你有要走的意思?”
“呃……”她愣了愣,随即脑筋一转,低声道:“臣女内急,所以……”
“噢,原来是内急啊……”司马焱煌的声音拖出很长的尾音,吊得司马千鸾心头一阵阵地慌,正在她心神不定时,听到司马焱煌陡然提高的声音:“来人,把恭桶提上来,司马小姐要解手!”
司马千鸾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那帮子千金小姐刚才还吓得脸如土色,可是听到了司马焱煌的命令后,一个个掩着唇笑了,眼更是不怀好意地看向了司马千鸾。
哼,不知道太子是吃了什么药,明明司马千鸾破了相,还被这么多侍卫羞辱过了,更是在人前赤身裸体的丢了人,居然还死心踏地爱着她。
这司马千鸾怎么就这么好命了?
现在被司马王爷这般对待,真是活该!
众女只觉大快人心,一时间忘了司马焱煌的恐怖,对司马焱煌好感倍增,眼又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司马焱煌。
左芸萱不禁摇了摇头,这美色真是害人啊,刚才还吓得浑身瘫软的小姐们,才一会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眼也看向了司马焱煌,却司马焱煌脸色一冷,口气中充满威胁:“怎么?司马小姐,本王爷亲自吩咐把恭桶拿来了,你还嫌弃不成?”
司马千鸾连死的心都有了,虽然她是江湖儿女,却也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出恭的习惯啊,这不是丢死人了?
她站在那里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傻呆呆地看着那恭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耳边又传来司马焱煌阴恻恻地声音:“司马小姐这是要本王让人帮你么?”
“不,不用”司马千鸾吓得大叫,连忙道:“臣女自己来。”
司马千鸾咬了咬牙,看了看周围看好戏的千金小姐们,终于不敢再挑战司马焱煌的权威,期期艾艾的坐在了恭桶之上。
眼一闭,解下了裤子,屈辱的泪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
左芸萱的唇间勾起了讥嘲的笑,这个司马焱煌真是太恶毒了,司马千鸾这辈子是毁了!一个当众出恭的女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了。
不过就是宗政澈保护了司马千鸾,让他没有剥成司马千鸾的皮,所以他就想了这个损招来出这口恶气,他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象是感觉到左芸萱的腹诽,司马焱煌似笑非笑道:“左大小姐,你也要解手么?”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需要,谢谢王爷的美意了。”
“哈哈哈……”司马焱煌心情大好,也不知道是左芸萱的表情取悦了他还是恶整了司马千鸾的缘故,总之他笑得十分高兴。
看到司马焱煌开心的样子,宗御天的眼中也温暖不已,带着宠溺之色。
左芸萱心头一动,看向宗御天的眼神中不禁有了些许的探究。
司马焱煌见了,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不愉道:“左大小姐,你还不说说你的好办法?”
“呃……”左芸萱微微一愣,正要说时,看到司马千鸾满脸羞愤的站了起来,遂眼底划过一道邪恶的光芒,慢步走到了司马千鸾的面前。
司马千鸾刚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就发现脑门上有一道阴影将她笼罩,她吓了一跳,抬头,入目的是左芸萱笑得阴冷的脸,吓得结巴道:“你……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不过了给司马王爷做个示范而已。”
“示……示……范……”司马千鸾吓得口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