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身而立,自处一隅,清冷风起掀起她衣袂飘飘,愈加孤单,与那些坐着的众人格格不入。
淡淡一笑,唇角微翘起一抹讥嘲,这就是左家堡,一群鸠占鹊巢的人总是会用各种方法来把她排除在外,只是为了打击她,让她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人。
眸光扫过那巍然坐于太师椅之上的老夫人,正眼观鼻,鼻观心的正襟危坐,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左芸萱,身边坐着的两个打扮娇巧富贵的少女是左芸萱二叔与三叔家的嫡女,司马茹,司马柔,而坐在老夫人身下两个满头珠翠的妇人是老夫人嫡亲的两个儿媳罗氏与方氏,再下面坐着的两个妹妹分别是两个叔叔家的嫡次女司马婉,司马韵。
她们一个个就这么不说话地看着她,嘴边虽然带着笑,眼里却闪烁着讥嘲。
是啊,能对左家堡嫡女无所顾忌的蔑视,对她们来说非常满足了她们的变态心理,可是她们却忘了,自己吃的用的享受的却全是左家堡提供的!
真是人至贱而天下无敌!
这几个极品一方面放纵的享受着属于左家堡的荣耀,一方面却憎恨着她这个给她们享受的人,无时无刻不通过各种手段来践踏左芸萱来满足她们变态的心理。
“呀,姐姐,您可来了,刚才我还与祖母说起你呢。”
二婶婶家的堂妹司马茹捂着嘴轻轻的笑了起来,眼珠子却不怀好意地骨碌碌的转着。
这是在等她接话呢,不论她接什么话,相信司马茹一定有话在那里等着她。
对于这种小伎俩,左芸萱根本懒得对付,她眉眼不动,笑容浅浅地对上了老夫人挑剔的目光,柔声道:“老夫人,前几天就听说您胃口不是太好,吃什么都感觉不得劲,听说福记的糕点不错,于是我一早买了些回来,现在还热着呢,不如祖母您尝尝?”
这是赤裸裸的忽视,司马茹眼中闪过了一道羞恼阴冷的光芒。
老夫人许氏冷冷地看了眼糕点,对陈嬷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陈嬷嬷因着李大夫的事不忍心左芸萱被忽视,于是打着圆场道:“呵呵,都说福记的糕点要排队才能买上呢,老夫人,您瞧这糕点还热着呢,四小姐真是孝顺。”
说话间接过了糕点递向了老夫人,老夫人有些不高兴的看了眼陈嬷嬷,这婆子今天是吃错药了么?居然当着她的面夸起左芸萱这个小贱人来了?
陈嬷嬷服侍老夫人这么久自然看出老夫人的不乐意了,于是低低道:“老夫人,这一路上四小姐拿着糕点来许多人都看见了。”
老夫人心头一凛,这小贱人真是会做戏,买了些破糕点却要一路宣扬,要是她还不待见的话,岂不是告诉他人她这个当祖母的不慈么?
果然是人小心毒,居然在这里等她呢!
亏得陈嬷嬷明白,点醒了她。
当下挤出一丝笑容道:“四丫头真是有心了,这阵子确实没有什么胃口,拿个尝尝也好。”
说罢示意陈嬷嬷取过一块来。
陈嬷嬷立刻取过一块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尝了尝眉眼顿时一动,不得不说,小贱人虽然用心不良,但这糕点还真开了她的胃呢。
遂笑道:“味道确实不错,再来一块吧。”
左芸萱笑了笑,这大热天的,老夫人也是个不消停的,偏要显示自己多么高人一等,平日里更是大鱼大肉的吃,也不怕吃坏了身子骨,这不,吃了几天吃得有些不舒服了,偏生二姨娘为了讨好老夫人,还是不停的拿鱼翅鲍鱼燕窝这些能显示身份的东西拼命填塞老夫人,老夫人能有胃口才怪呢。
这次她买的小点心,大多是用绿豆面,山楂类的食材做的,主要就是消食清凉的效果,夏天吃自然是好的。
“祖母,瞧您吃得这么香,我都馋了呢。”司马茹见左芸萱不答理她的话,却径自讨好起老夫人,更是让老夫人吃得开心,心里嫉妒不已,脸上却堆着笑作出撒娇的样子。
“你这皮猴子,想吃就说,偏生还拐着弯的,得,陈嬷嬷,把点心拿去,让姑娘们一起尝尝。”
老夫人看着司马茹,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司马茹调皮了伸了伸舌头:“还是祖母心疼我。”
说罢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左芸萱,左芸萱眼眯了眯,这是什么意思?指责她这个当堂姐的不照顾她们么?哈哈,真是好笑,她们吃她的用她的还仗着左家堡的名誉在京城中胡作非为,难道还想她这个左家堡嫡出的千金给她们当丫环使么?
老夫人听了立刻脸色一变道:“说到这里,萱丫头,你这些堂姐堂妹们虽然住在左家堡里是客人,但你这个当主人的总是要多关心些,虽然说不是姓一个姓,但事实上都是姐妹,先不说现在,就算是以后嫁了人也是各自的助力,你以后还得多想着点,莫要慢怠了自己的亲姐妹才是。”
真是笑话,客人?她们有把自己当成客人的么?有这么喧宾夺主的客人么?自己进了门后,这些客人有一个站起来见礼了么?有这么当客人的么?
“瞧祖母说的,两个叔叔都在左家堡住了近十年了,怎么还是客人呢?”左芸萱似笑非笑的说了句,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凭什么一家子吃白食的坐在那里,而她这个名正言顺的主子却站在那里?
老夫人眼一沉:“四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弃你两个叔叔了么?”
话音刚落,就听罗氏夸张的哭道:“娘啊,这您还坐在这里呢,四小姐就嫌弃我们两个叔叔要赶我们走了,要是您不在了……呜呜……那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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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反戈一擊
“左芸萱,立刻,马上,给你二婶婶道歉!你看你把你二婶婶气的!你两个叔叔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来左家堡里作客,不过是为了尽一份孝心陪着我这个老不死的,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就驱赶你的两个叔叔,你这是想气死我么?”
左芸萱眨了眨眼,半晌才不解道:“二婶婶您这是哭什么啊?我哪句话说要赶你们走了?再说了老夫人好端端的坐着享福,您没事诅咒老夫人在不在得算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众口烁金,你这么一说要是碰上个不明白的人或听岔的人把这话传出去了,传得不好还以为是爹爹嫌弃上了老夫人,到那时岂不是坏了爹爹的名声?”
老夫人听了有些不喜地瞪了眼罗氏,心里暗怪罗氏不会说话,平白的红口白牙咒她死。
罗氏被说得一噎,连忙避重就轻道:“你刚才说两个叔叔住了十年了,这话里话外的岂不是嫌弃上我们了?我们也不是没皮没脸的人,听话听音难道还听不出里面的玄机么?四丫头,你说话也得凭着良心,你也知道你祖母的年纪大了,身边缺不了人侍候,这服侍婆婆的事本来是该你娘尽孝的,可是偏生你娘去世的早,所以你二叔与三叔才决定不远千里来尽孝,可没想到,我们一番孝义却碍了你的眼,你竟然要赶我们走……呜呜……我们走是没事,可是娘这么大年纪可怎么办啊!”
“是啊,娘,我们只是想尽些孝心啊,哪知道却碍着了四小姐的眼啊,我们也不是白住在左家堡的,每个月还给左家堡交了银子的呢,娘啊,左家堡这是要逼死娘啊!”
方氏见了立刻也抹着泪不甘示弱的哭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屋里哭声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灵堂呢。
“怎么回事?”司马风铁青着脸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个弟妹哭得眼死了娘似的,眼中闪过一道寒意。
这弟弟两家吃喝不愁,却没事尽弄出些妖蛾子来,也不嫌累得慌!她们哭就哭了,没事在老夫人这里哭,要是传出声去,别人还不得猜测他是不是得了富贵薄待了亲兄弟或忤逆了老娘?
老夫人一见司马风,立刻气愤告状:“还不是你的好女儿,竟然要赶你两个弟弟走!风儿,你说说看,你这个当爹的还没说一句话,你这个不孝女竟然越过你赶长辈走,这是什么意思?哎呦,我的心……怎么揪得一片片的疼啊……”
“老夫人,老夫人……”陈嬷嬷惊叫着拿起了救心丸放到了老夫人的嘴边。
司马风听的脸色大变,对着左芸萱怒道:“孽女,是谁让你这么不孝的赶长辈走的?”
“父亲……”左芸萱委曲的看了眼司马风:“女儿根本没有赶两个叔叔走。”
“没有你两个婶婶能哭成这样?你祖母会气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进了门总共说了两句话,一个就是请老夫人尝尝糕点,第二句就说二位叔叔住了十年也不是客人了。也不知道婶婶怎么会误会我的意思,硬说我想赶他们走。难道是府里的下人怠慢了她们才让她们有寄有篱下的感觉,才会这么误会我么?说到这里,父亲还真得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对您的命令阳奉阴违,竟然敢怠慢叔叔们,使得婶婶这么敏感,把我随便一句话都听岔了意思去。要知道叔叔们可是为了尽孝才来的,要是传出去说我们左家堡苛待了叔叔们,岂不是说父亲您不孝么?这事必须严查。”
“呃……”罗氏与方氏手紧紧的握着绢子,张着嘴傻傻的看着左芸萱,这左芸萱是什么意思?这算不算祸引东水?
她们只是想踩着左芸萱,享受左家堡这个天子娇女被她们折磨的快感,并不想得罪林氏啊。
要知道林氏对她们目前还是不错的,不少她们吃不少她们喝的,还按月例给份例,该有的荣光没少她们的,虽然她们一直羡慕嫉妒恨着林氏,但她们也知道自己目前不是林氏的对手,只能暗中弄些小把戏外,弄点小财,从来没有明目张胆的跟林氏对着干。
关键是林氏十分的厉害,要是林氏知道她们在她背后给她穿小鞋,她们往后的舒坦日子就少了许多。
所以被左芸萱这么一说,两妯娌顿时就傻眼了,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罗氏立刻急道:“这跟别人没有一点关系,全是因为你的话我才多心的。”
左芸萱微微一笑,哪容得她申辩:“二婶婶我知道您是个知情知趣的人儿,不愿意给我们添麻烦才这么说的,不过现在这已经关系到我们左家堡风气的事了,所以二婶婶就不要为那些刁奴遮掩了。”
司马风脸沉了沉,有些戒备地打量着左芸萱,他自然知道自己老娘与二个弟妹的把戏,无外乎通过打击左芸萱来显摆自己罢了,这种事情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这个女儿他也不喜欢,打击就打击了,也能衬托出他的几分孝道来,所以他从来不管。
不过以往左芸萱在他的暗示下总是吃了哑巴亏的,怎么今日倒反抗起来?这丫头自从摔傻了后行为做事倒与之前不同了,看着说话不显山露水的,却总是能击中软肋,要不是看着还是以前的样子,他还真怀疑这个女儿是不是被调了包了。
这丫头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他的目光定在了左芸萱的脸上,尤其是如鹰隼扫射向左芸萱的眼睛。
左芸萱心中冷笑,比眼神么?那就看看谁比得过谁了!
千年了,演戏对她来说太容易了。
所以当司马风对上左芸萱清澈如水的眼睛时,一如之前的温润,顿时放下了戒备之心,遂斥责道:“即使你说得有些道理,不过你说话的方式确实有些不对,引起了你两个婶婶的误会,去,快跟你两个婶婶道歉。”
“是。”左芸萱讥嘲的勾了勾唇走到了罗氏与方氏的面前:“两位婶婶,让你们在左家堡受委曲了,是侄女这个主人没有尽到地主之谊,没能约束好下人,不过两位婶子放心,这事父亲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罗氏与方氏听了心口一噎,这算哪门子道歉啊?这后宅不宁是林氏的份内之事,这话里话外还是说林氏管理不善,这不是逼着司马风惩罚林氏么?
两人面面相觑后,这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屎么?
罗氏脑子到底快,不再想打压左芸萱,免得被左芸萱弄出些事来,立刻改口了:“说来是我多心了,左家堡待我们一直很好,大伯日理万机,就不麻烦大伯了。”
“那怎么行?”左芸萱正色道:“老夫人也说了,你们是来尽孝的,是为父亲分担的,我们作为左家堡的主人更应该好生招待才是,哪能让一些不长眼的下人亏待了你们?
这事说小了是下人轻慢了两位叔叔,要是往大了说那是忤逆老夫人,这百事孝为先,一个孝字压死人!我爹爹一向讲究的就是孝义,怎么能让一些低贱的下人败坏了他的名声?再说了,哪天来了身份高贵的人,这些下人也这么不开眼,不是给左家堡惹来祸事么?
这事已经不仅仅关于二位叔叔的事了,所以二婶婶也不必多言了,父亲自然会有一个说法的,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不是么?父亲,您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却是对司马风说的,司马风的心咯噔一下,这才一会又把事情上升一个高度了,这不是逼着他惩罚林氏么,可是不得不说左芸萱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左家堡乃是武林中享有盛名之地,每日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要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得罪了谁还真是麻烦,想了想才讪然的点了点头:“正是。”
罗氏与方氏则脸皮臊得通红,这话说的,虽然明里是为她们着想,可暗中却讽刺她们不是什么高贵的人,可偏偏她们抓不住左芸萱的错处,要是她们较真,人左芸萱就会说,她是把她们当家人,自然与别人是有区别的,所以被左芸萱当着面骂下贱,她们也只能认了。
罗氏恨恨地瞪了眼左芸萱,不过见左芸萱一脸亲切真诚,一时间倒又捉摸不定到底左芸萱这话是不是针对她们了。
这时只听左芸萱又道:“父亲,母亲在时,别说是亲戚朋友来左家堡了,就算是武林同道来都是尽心关怀的,这些左家堡历来的老仆都是知道规矩的,从左家堡建立以来还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错呢,所以女儿想这些奴大欺主的下人定然都是后来的,才会这么欺上瞒下没有规矩,依女儿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