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洁鄙视了看了眼左芸萱,讥道:“公子,您这是在做梦吧?这沈从文可是宫里沈贵妃的亲侄子,他可是四皇子党的,您却是太子党的,您说他能把兵权给您么?他这不是拆自家的后台么?”
冰清慢慢悠悠地抬了抬头,看了看天,面无表情道:“天黑了,可以做梦了。”
左芸萱也不羞也不恼,附和道:“你们说得对,我也觉得他不可能把兵权送给我!”
玉洁冰清露出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表情。
这时左芸萱突然话锋一转,眼眨巴眨巴道:“你说如果我给沈从文下了毒,控制了他,是不是就能控制了十万兵马了?”
玉洁道:“公子,您别忘了,沈从文的要是中毒了,他的兵权一定会被沈家收回给别人的,您别赶走了狼迎来了虎。”
“这么说这招不行了?”左芸萱露出婉惜之色。
冰清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不再理她。
左芸萱轻叹了口气,有些哀怨道:“好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还是先看会戏,等沈从文快死时出手!”
玉洁的唇狠狠的抽了抽,小姐真是越来越黑了,两年前只是心思毒,手段毒,现在学会了毒术就更毒了!谁被她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这时两方人马正斗得天黑地暗,杀得是血雨腥风,整个林中就是人间炼狱。
此时的沈从文更是修罗再世,眼底一片杀机,原本暗沉的眸底渲染了惊人的血腥。
与他对决的中年男子心惊胆战地率众退开了数步,心里却对沈从文忌惮不已,没想到他们率了数百人追杀仅仅五人的沈从文,居然到最后还没杀得了沈从文!
眼看着自己这方的人越来越少,他更忐忑不已。
总觉得似乎暗中有更强大的力量在窥视着他。
他暗中对众人作了个停止的手势,沉声道:“沈从文,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可以承诺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沈从文大笑,笑声直破云宵,穿透了方圆百里的夜空,震得远处飞鸟惊翅。
笑罢,他冷然讥道:“你真是痴人说梦!废话少说,拿命来!”
那中年男子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行,地狱无路你偏闯!那么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儿郎们,布绝杀阵”
“是!”余下了十几个黑衣人露出了绝决的狠戾之色。
顿时变换了阵形,衣风阵阵,如鬼如魅,在夜色中穿梭出一条条快如闪电的残影。
“公子,什么是绝杀阵?比咱们的万径人踪灭怎么样?”
左芸萱勾了勾唇,讥道:“这天下有什么阵法能跟咱们的万径人踪灭比么?想来是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其实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不用急,看下去再说。那沈从文本公子不想他死,谁也杀不了!”
玉洁嘟了嘟嘴,腹诽,那是,死了您救谁去?!
而那边瞬间,数十人手中甩出了一条条的软鞭,那软鞭上竟然全泛着蓝幽幽的暗芒,在月光下更是诡异不已,阴森不已。
这些软鞭互相补足,互相配合,将沈从文所能躲避之处都算得恰如其分,让沈从文躲无可躲。
左芸萱眼一深,勾唇一笑:“这绝杀阵有些意思,弥补了阵法上的空门之位,倒是配合的天衣无缝,要是对付一般人倒定然手到擒来,可是对付沈从文却差了点火候。”
玉洁道:“不过是带勾子的鞭子,削断了便是,我可没看出有什么威力。”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些鞭子通过阵法的传输,每条鞭子挥向沈从文里其实都集合了他们十几人的功力,你说厉害不厉害?”
冰清脸色一变:“这么说等于是沈从文以一敌十了?”
“差不多是这样,这沈从文倒是名不虚传,这沈家到底是有底蕴的。”左芸萱点了点头后,懒懒道:“冰清,我口渴了,剥个葡萄。”
冰清额头一阵黑线,手却十分快速的剥了个葡萄放入了左芸萱的唇间,道:“您还有心吃葡萄,再不出手这沈从文就真死透透了,以一敌十,而且这十人都是高手,他能打得过么?”
左芸萱细嚼慢咽地嚼着葡萄,神情惬意道:“你放心,沈从文这么容易死就不叫沈从文了,看着吧,最多受些伤,这些黑衣人却就要死翘翘了,等他受了重伤,中了毒,嘿嘿……”
她淡淡一笑,却让冰清玉洁浑身一阵的冷。
心里替沈从文默哀,这沈从文真是让谁感兴趣不好,偏生引起了这无良主子的兴趣,这下好了,不被玩死也会玩残了。
可怜的沈从文正在浴血奋战,作着殊死搏斗,哪知道暗中还有这么个腹黑的主在算计着他?
他猛得咬破了唇,幽黑的眼中射出了妖异的红光,那红光越来越旺,竟然有燎原之势。
“灭!”随着他一声决裂的嘶吼,一道火光从他的掌中喷射而出。
随着那火光,翻滚出来的是烟波浩瀚的雄厚内力,滔滔之雄壮如破竹之势,直逼所有的人。
杀戳!
残暴!
血色!
漫天!
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一道道绝望的凄惨叫声响彻的夜空,那些围攻沈从文的黑衣人一个个如破旧的布袋,被他这股强大的力量下接二连三的飞了出去。
坠落!
筋骨寸断!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皮鞭,一条条已然成了粉末,坠了一地的蓝色幽光,那是皮鞭上了毒!
皮鞭已然不复存在了。
这是怎样的强大?
这是什么样的功力?
这又是多么妖怪的武功?
那中年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变故,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他本以为最多是损伤几个心腹大将,最终终是能将这沈从文千刀万剐,没想到这一切就在须臾之间发生了质的改变。
数百人的袭击居然毫无一点收获,甚至全军覆没!
他一个人孤伶伶的站在那里,看着如修罗般一步步向他走来的沈从文,心惊胆战!
怪不得江湖人传言,宁惹阎王,不惹杀神!这沈从文简直是强大的有些变态!
他眼露惧色地看着沈从文,此时的沈从文须发皆竖,整个人仿佛从死人堆里刚爬出来,眼中充斥着死气,浑身上下更是刀伤剑伤不下一百处。
什么叫狠,这就叫狠,连对自己都狠的人对敌人能不狠么?
什么叫毒?看着一众心腹都骨头寸断,活生生的痿缩成了肉团,中年男人目眦俱裂。
这就叫毒啊!非但功夫毒,连手段也毒!
“受死吧!”沈从文如修罗般的阴森,带着浓厚的血腥终于走到了中年男子的对面,与中年男子隔着十步之遥,威压!
是的,就算是离了十步,中年男子依然能感觉到从沈从文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那是一种长期积累的霸主气息,能令天下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强者之威仪!
伸手!
翻掌!
掌风推出!
一气呵成,动作更是行云流水透着无限的美感,即使他这般血迹斑斑,即使他这般狼狈不堪,即使他全身千疮百敢,可是却依然不掩他绝世风姿,倾国妖娆。
血,漫画天的血,如雾雨般喷薄而出,中年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沈从文,手捂着胸口断续道:“九……呃……掌……你是……是……谷……的人?”
沈从文目色深沉,面具更是遮住了他脸部所有的表情,唯有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昭示着他的薄情。
“啊!”随着中年男子一声痛苦不堪的凄厉叫声,男子的身体就这么爆炸了开来,顿时无数的血肉四射而去,空中飞射的全是男子被炸后分崩离析各个器官。
“骨碌碌”中年男子的头落到了沈从文的脚边,一对痛不欲生的眼张得铜铃般的大,诡异而憎恨的瞪着沈从文。
“将军!”身后的一个侍卫直觉不好,欲挡到沈从文的面前,可是实在是力不从心,身全根本没有半分内力。
而沈从文也感觉到了不妙,脚下轻点就要离开时,那人头竟然诡异地无比的飞了起来。
一道暗黑色的光芒从口中疾射而出,直直的射入了沈从文的胸口。
瞬间沈从文的脸变得漆黑一片。
“哈哈哈……”那头颅发出一声桀骜的大笑,就在笑声中,喷的一声爆炸了开去,流一地的脑浆。
两个侍卫连忙爬向了沈从文,却沈从文趴在那里,顿时伤痛欲绝,仰天长嘶:“将军!”
这声音是悲伤不已,痛苦不已,自责不已。
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但这见者自然不包括左芸萱。
左芸萱却脸露喜色庆幸道:“还好,那杀手居然还留了这一招,不然我就没有机会救沈从文了。”
玉洁取笑道:“谁让您不早点出手的?差点您就失之交臂了呢。”
左芸萱大笑道:“现在出手也不晚,真是天助我也!”
她的笑声空灵而悠远,清渺而妖娆,如果是白天,自然是人间最美好的声音,可是此时此地,却凭白添出了许多的诡谲莫名。
两侍卫大惊失色,连忙将受伤中毒的沈从文围在了当中,警戒道:“什么人?”
暗中,左芸萱踏凌波微步款款而至,足尖在空中轻点时,点出点点金莲!那金莲稍纵即逝,却闪烁出金光一片。
“步步惊莲!”两侍卫心头一惊,更是面面相觑。
这人是敌是友?
要是敌人的话,他们根本无法抵御,难道将军真要命丧于此?
可是是友的话,又怎么可能?
谁不知道步步惊莲是毒公子的成名绝技?
毒公子这一年中新出的人物,人如其名,其心更是狠毒,为人也是亦正亦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传说,只要他对上眼的,哪怕是乞丐,他都会以礼相待,传说,只要得罪最他的,就算是皇孙贵族,他都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传说,只要毒公子出现的地方,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传说……
无数的传说都说明这个毒公子人非善类!
今天他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时随着毒公子的到来,无数的花竞相开放,只见他举手投足之间,花瓣纷飞于天地之间,将他的身影盈绕其中。
旷野中到处弥漫着沁人的花香,迷醉!
而他,飘然而来,广袖飞舞,仿佛踏浪逐波的嫡仙。
两侍卫屏住了呼吸看着毒公子,这时他们已然忽略了毒公子的性别,忽略的毒公子的相貌,全然的沉浸入毒公子优雅的气势之中。
玉洁冰清对看了一眼,相视一笑,只有小姐才能这么华丽丽的出现。
她们每见左芸萱一次,就庆幸多一分,庆幸自己跟了左芸萱,否则她们还是那唯唯诺诺的丫环,而不会如此自信,如此高雅,更不会活得这般的肆意。
她们与小姐虽是主仆又是亲人,一辈子的良友。
此时的左芸萱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明明很近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她慢慢地走向了沈从文,长袍翻飞出雾浪激流,身姿更是优雅如嫡仙。
直到她走到了沈从文的十步之遥,才站定在那里。
两侍卫这才长吁出一口气,这个距离让他们感觉比较舒服。
他们抬起头看向了左芸萱,一见之下,不禁叹了口气,传闻毒公子惊才艳艳,与主子素有南公子北杀神的美称,没想到长得却如此平凡,唯一可取的就是那一对琉璃般的眼睛,仿佛囊括了世上万物。
左芸萱定定地看了侍卫数分钟,突然展颜一笑,声音更是如泉水叮咚,悦耳不已:“要不要帮忙?”
就这么一笑,让这平凡的脸顿时显出了绝世的风情,如春兰秋菊,更是天边明,划亮了整个夜空。
尤其是这声音,美妙如天籁之声,绕梁三日余音袅袅。
侍卫大喜过望,没想到毒公子主动要求医治主子,这真是天降喜讯啊。
当下狠狠的点了点头道“好,好,多谢公子仗义出手,他日有用得到我们沈家的地方,我们一定不遗余力。”
“好!”左芸萱干脆利落的答道。
侍卫微微一愣,按正常的情况,毒公子不是该说几句客套话么?怎么这么干脆利落?仿佛等着他们似的?
心中不禁升腾起怪异之感,可是什么也没有主子的命重要,当下也不多想,只求左芸萱快点出手。
左芸萱微微一笑,漫步走向了沈从文。
只见沈从文此时已然全身泛黑,连手都跟乌骨鸡似的发出暗沉之色,再加上满身的伤口,流出的全是黑色的血液,真是又恐怖又狼狈。
不过输人不输气势,就算是这么不堪入目的伤势,他却依然保持着凌厉的威仪。
尤其是唇更是抿成了刀刃般的弧度,彰显着清冷的高贵。
就在她走到他的边上,慢慢地蹲下来时,他紧闭的双目突然张了开来,光芒四射。
凌厉,嗜血,防备!
她却如早就意料到般,不闪不避,不惊不慌,镇定自如的与之对上。
四目相撞,在空中交汇出激烈的火花,刀光剑影,更是无声的较量!
“毒公子!”
“沈从文!”
“幸会!”
左芸萱眉一挑,笑得悠然:“你的确应该说幸会,因为碰到了我,你才能获救!”
两侍卫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毒公子真是狂啊,竟然敢这么跟主子说话!
他们不禁担心地看了眼沈从文,又看向了左芸萱,来回打量着两人的神色。
既怕左芸萱不救主子,又怕主子不要左芸萱救。
“是么?”微顿后,他笑得莫测高深。
他的嗓音有受伤后的低沉,又有力竭后的嘶哑,却形成了他独特的音域,声声都敲击在左芸萱的心头。
左芸萱不禁歪了歪头,打量着他,沈家出品,果然女的美丽,男的英俊,不然沈贵妃也不被宠冠后宫了。
看到左芸萱微带审视的眼神,让沈从文有种被剥光了的感觉,他的眉轻轻地皱了皱。
以前要是有人敢用这种眼光看他,他一定会让这人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对于左芸萱,他竟然没有这种嫌弃感,甚至多了份期待。
他猛得摇了摇头,他真是被毒毒傻了么?居然会有这种感觉。
这时左芸萱戏谑道:“你再不解毒的话,估计得去阎王殿跟阎王喝茶聊天去了,这还原之毒,可是快发作了。”
两侍卫大惊失色,本以为主子是中了巨毒,却没想到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