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三房当年的风光是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主宅那边,真的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老爷子高兴,是真的不吝惜银钱啊!
那也只是老爷子高兴,习氏是否也跟着高兴呢?
更有甚者,三房是否也跟着高兴呢?
一家出了个状元,一家父子俩俱都被撸官,可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颜十七就想到了一句话,害人者终害己!
颜家三房若不是存了害颜家四房的心,又怎么会反把自己折进去呢?
也不知午夜梦回的时候,那深居浅出的范氏会不会生出悔意来。
原来,人生最好的报复,就是他们步步生锦的时候,而对方却在泥淖里越陷越深。
于对方来说,肯定是生不如死吧!
不管三房的愁云惨淡,四房这边却正忙着热火朝天的搬家。
对于颜十七能从状元府里出嫁,高氏是非常赞同的。
娘家的荣光,多少也是女儿出嫁后在婆家的依仗。
定亲宴当时搬的那么仓促,虽然最后不至于寒碜,但她总是觉得有所亏欠。
所以,女儿出嫁的时候,自然就不能有丝毫的将就了。
好在皇上赏赐的状元府是个好的,稍微布置一下就能住。
高氏雷厉风行,收拾一下,全家就都搬了进去。
颜十七又有了自己的小院子,不用挤在主屋那边的厢房里。
说起来,状元府比帝师府还要大。
主线上的屋子是五进五出。
附带着后花园,亭台楼阁都是不缺的。
如今春回大地,花园里也是处处春意盎然。
明明是景色正好,诸事顺遂,颜十七却是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她好像许久没有收到赵翀的信了。
如今,镇海候和太子都被罚在家,看着是他们处于了劣势,但他们就真的甘心被剪除羽翼吗?
颜十七却总觉得有种隐隐的不安。
依着太子的为人,应该不是那种束手待毙的人啊!
京城越是风平浪静,是不是代表着江南越是腥风血雨呢?
颜十七胡思乱想的时候,附带着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
总觉得周围人好像有些表情肃穆忧心忡忡似的。
猛的一回头,还会觉得那背后看她的人带着深深的同情。
她有什么值得人悲悯的?
颜十七定定的盯着报晓看,“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报晓摇摇头,“没有啊!”
“罗跟还没有南边的消息吗?”
报晓叹气,“姑娘,这句话,您今天都问了八遍了。”
不止是今天,而是每天都问。
不止是问她,还会使人去问五味。
颜十七揉揉眉心,“好吧!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先下去吧!”
没多会儿,沙暖进来禀告,“十八小姐和清雅小姐到了。”
颜十七怔楞了一下,“她们来做什么?”
沙暖道:“说是来参观状元府的园子。”
“没空!不见!”颜十七到了贵妃榻上一趟,拿帕子盖在脸上。
沙暖没有立即离去,“姑娘不见,太太正好又外出了,也不知道肯不肯走。”
第五百六十八章 遇刺传言()
第五百六十八章 遇刺传言
颜十七扯了帕子,“烦死了!跟苍蝇似的,恐怕是赶都赶不走呢!”
心里恨恨,颜十八来就来了吧,那颜清雅居然也好意思来。都赶着去给人做妾的命数了,还四处蹦跶,那脸皮得有多厚啊!
报晓道:“要不,奴婢去把人扔出去吧!”
颜十七无力的摆摆手,“算了!直接带去后花园吧!”
再怎么不耐烦,却也得强打起精神去应付。
若是把人直接扔出去,丢的可是新科状元的脸面。
颜如松刚被皇上点了入翰林院,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扯他后腿。
想到了颜家那边的人,颜十七就想到了一种恶心的动物——跗骨之蛆。
状元府越是美轮美奂,那俩逛的越是索然无味。
后花园中有一不大的池塘,荷花和睡莲各占去了一半。
赏荷,显然没到时候。
好在,池边垂柳依依,诉说着别样的柔情。
颜十七带了俩人到池边喂鱼。
“十七姐姐,好像看着心情不太好啊?”颜十八浅笑着问。
颜十七淡淡的道:“有些累!”
算是变相的逐客令了,不过也没指望这俩脸皮厚的能体会了。
经过定亲宴,她也算是了解了。
这俩都是满肚子坏心眼的。
所以,今日明知道看到状元府的气派会受刺激,却还是来了,那肯定是又存了不可告人的坏心思。
这会儿,怕是要开始了呢!
颜清雅道:“看十七姑姑这样子,倒不像是累的,而是夜里没睡好呢!如此说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了?”
“传言?”颜十七眯了眼睛,“什么传言?”
询问的看向沙暖。
她最近一直被拘在府里,一来是因为马上要嫁人了,赶着绣嫁衣;二来则是,因为上次锦祥坊的事情,高氏再也不放心她出门了。
所以,外面现在刮什么风,她还真就不知道。
如果丫鬟刻意隐瞒的话,那就更无从得知了。
沙暖皱了眉头,“莫不是当日锦祥坊的事情还在为人津津乐道?当日的首饰匣子虽说摔了,但锦祥坊的牛掌柜也是亲自把首饰送来了。奴婢都检查过了,一件都没少,也没有损坏的。”
颜十七袖中的手便悄悄的攥起了拳头,面上却是无波无澜,淡淡的哦了一声。
颜十八故作惊讶道:“怎么十七姐姐竟是全然不知晓的样子啊?”
颜十七道:“哦?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报晓急匆匆而来,高声道:“姑娘累了,先回去吧!想必太太那边从绸缎店快回来了呢!”
颜十七瞪着她,这丫头竟像是跑来刻意阻止什么的?
报晓的脸上是有着慌乱的。
颜十七心中便有了不好的猜测,“有客人呢!”
算是拒绝了报晓的提议。
这俩明显是为了给她添堵而来,报晓又有事情瞒着她,那么,她也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报晓就贝齿咬唇。
颜清雅翘了唇角,“十七姑姑何必强撑着!都是自己人,就算是在我们面前哭,我们又不会笑话于你。我们毕竟是你的亲人啊!”
“哭?”颜十七微微一笑,“我为何要哭?”
颜十八道:“赵大人遇刺了,十七姐姐竟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颜十七的心里咯噔一下,眼神凌厉的看向报晓。
报晓道:“不过是些市井传闻,当不得真的!”
颜清雅道:“帝师府那边没传来确切的信吗?听说今日皇上都没有早朝呢!呀!四叔已经入朝了,他回来就没有提及吗?”
颜十七冷冷的看着她,“清雅又是听谁说的呢?据我所知,三伯父和二堂兄都是没有资格上早朝的吧?”
颜清雅黑脸,“颜十七,你这样子踩踏我们三房,会让你觉得好受点儿吗?赵大人遇刺这件事,全京城都已经传遍了。皇上没上早朝这件事,全京城也都传遍了呢!我们好心来慰问你,你就是不领情,也不该踩踏人吧?”
“好心?”颜十七冷笑,“你们会有好心?只怕是巴巴的来看我的热闹的吧?”
颜十八翘了唇角,“十七姐姐还真是不识好人心啊!赵大人遇刺这件事,我们也是不希望成真的。但无风不起浪!若无其事,又怎么会传的有鼻子有眼呢?听闻,卫国公老夫人、卫国公夫人都齐齐的病倒了呢!”
颜十七道:“说到遇刺,我也曾遇刺过呢!不还是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吗?呀!我遇刺那会儿可是牵扯了三房和范姨娘的。十八妹妹,范姨娘已经伏诛了呢!你可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颜十八面色一变,“颜十七,你这样子顾左右而言他,有意思吗?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颜清雅也道:“十七姑姑不要血口喷人,你在悲悯寺遇刺,可是你们四房之间的内斗,与我们三房没有关系的。”
颜十七道:“有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回去问问你的祖父祖母就知道了。你们倒是说说,外面的传言里,是如何说太子府的?”
双拳紧紧握起,她当初跟太子妃在锦祥坊前开战,为的就是警告太子府,不要对赵翀轻举妄动。
否则,赵翀在江南一旦有个什么,那就是太子府所为,毕竟有太子妃的诅咒在前。
没想到,太子还是顶风作案的出手了吗?
当真是可恶至极!
颜清雅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十七姑姑真会牵强附会!赵大人遇刺,肯定是在江南得罪了什么人呗!怎么能扯上太子府?你可别忘了,拜你所赐,太子和太子妃可都在家闭门思过呢!既然他们的行动不得自由,又如何派人行那刺杀之事?”
第五百六十九章 撑得住()
第五百六十九章 撑得住
颜十七暗咬牙,手上的指甲嵌进了掌心,也感觉不到疼痛。
却原来,任何事情都是两面的。
她自认为经过锦祥坊那一闹,太子被禁足,那么对于江南的事情怕是就力不从心了。
至少表面上,他会是处处掣足。
却没想到,这禁足也会成为他行那暗杀之事后,将自己摘出来的借口。
颜十七顿时沮丧万千,这算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
颜十八接过颜清雅的话道:“十七姐姐,这个世上不只是你一个聪明人呢!太子那是未来的储君,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困住的。”
“是吗?”颜十七冷淡道。
颜清雅道:“太子跟皇上毕竟是父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太子也是可以找皇上哭诉是有人故意栽赃的呢!”
颜十七瞅着她,“这样的话,不是你能想到的?是三伯父说的吧?”
颜清雅脸上一红,“你------你少目中无人。”
颜十七冷哼,她颜清雅有几斤几两,她还是心中有数的。
颜清雅若真能懂得朝局,那就不是一般的女子眼界,当日在她的定亲宴上,也就不会做出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的。
看来,颜如樟做了太子府的长史,没少受颜秉公的耳提面命啊!
颜十八道:“十七姐姐真是异于常人啊!换做别人,肯定会哭的死去活来的。十七姐姐却跟没事人一样,在这里挤兑我们,究竟是内心强大呢,还是另有打算呢?”
颜十七冷冷的看着她,“倒是要让十八妹妹教教我,另有什么打算呢?”
颜清雅道:“十七姑姑该庆幸,自己还没有嫁过去呢!否则,未来的几十年,该怎么过啊!”
颜十七粲然一笑,“该怎么过,颜清雅你很快就会亲自领略了。到时候,那是个什么滋味,你可一定要亲自告诉我啊!”
“你什么意思?”颜清雅直接跳脚。
颜十七瞪向报晓,“送客!”
报晓一咬牙,一手扯了一个,往外就走。
颜清雅还想挣扎,报晓手上一用力,顿时龇牙咧嘴的老实了。
颜十八倒是乖顺的很,只是看向颜十七的眼神,充满着无尽的嘲讽。
等到人影消失,颜十七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腿软的跪了下去。
出事了!
果然是出事了!
全京城人都知道了,却是独独瞒着她。
“姑娘!”沙暖慌忙上前,试图拉起她。
“别靠近我!”颜十七做了个阻止的动作,“让我静一静!”
“姑娘不可!”沙暖急道,“地上太凉!”
“别说话!让我静一静!”颜十七用尽力气吼,声音落在自己的耳朵里,却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她感觉不到凉,也感觉不到痛。
一时间,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
嘴里如同念经般的叨叨着:“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
他答应过自己会回来的,又怎么会出事?
只是遇刺而已,受伤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槿儿!槿儿------”尖锐的声音终于穿破耳朵而来,然后她就看到了高氏那张满布担忧和着急的脸,“颜如槿,你给我听着!再没有确切信传来之前,你不可以作践自己!你是我高夕卓的女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给我撑住。小赵不会有事的!你必须坚信这一点儿!你不能比别人先倒下!”
颜十七只觉得自己的双肩快被高氏摇散了架了,“娘亲,我撑得住!”
“槿儿!”高氏停止了摇晃的动作,红着眼圈看着她,“你吓死我了!”
颜十七咬唇,咬的唇上血迹斑斑,“娘亲,我撑得住!我没事!我只是太害怕了!”
高氏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好孩子!只是传言!你要相信他!你一定要相信他!”
颜十七从她怀中挣脱出来,“也请娘亲相信我的承受力!所以,不要再瞒我了,将外面的一切都说与我听吧!我要知道全部,以便正确的判断一下,那是真的,还是他故意放出迷惑敌人的。”
高氏叹了口气,“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只是觉得没必要让那些个传言扰乱你的心。”
只是千防万防,没想到她只是外出一会儿,颜家那边会来人。
“我明白!”颜十七拉着高氏从地上起来。
原来不是她在杯弓蛇影,是真的有谣言四起。
所有人都瞒着她,以为她不知道,就可以不为其所伤,就可以安心的做她的新嫁娘。
却不知,她比一般人要更加的警醒,在那样的氛围中只会让她更加的胆战心惊。
回屋后,高氏据实已告。
京城传言肆虐,的确是说赵翀遇刺了。
至于遇刺的结果,却是有很多的版本。
有的说,人当场就死了。
也有的说,是受了很重的伤,怕是救不回来了。
还有的说,他那不是遇刺,是山体滑坡,整个人直接埋在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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