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适宜久违进食的人,不会刺激到肠胃。
桌子的角落,放了一旁绿油油的小青菜,码放的很整齐,用胡萝卜雕的花装饰着,显得很精致。
凤七笙看了半天,忘了移开眼。
“不是饿了吗?开膳吧。”
凤七笙似乎没有听到一样,眸光依旧盯着那盘青菜,脑海中回忆汹涌,先前那些强忍住的情绪,一下子都倾泄而出,凤七笙眼眶蓦地一热,死死的低下头。
看到青菜,她的脑海中此刻只有一个人。
她的口中,传出一阵低低的,呜咽一般的声音,“斯年”
“你混蛋”
她心底难受的厉害,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斯年打的什么算盘,她是懂的。
因为懂,所以就更加难以释怀,他怎么可以就这样骗了她?怎么可以就这般替她做了如此重大的决定?
从头到尾,他有问过她的意愿吗?
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让她败的彻底。
“七笙。”见她这般模样,荣悦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眸色顿时冷了几分,挥手,让人把桌上所有的青菜都收下去。
凤七笙低垂着眸子,咬着唇不知在想什么,并未阻拦。
荣悦看着她,面上笑着,只是那笑意有些凉,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感,“为什么大哥可以,斯年可以,我不可以?”
听着荣悦的质问,凤七笙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她并不是滥情的人,感情这种事,给了一个人,便不容易收回来了。
不论是荣盛也好,斯年也罢,都是玉虚一个人的转世。
犹豫了一下,凤七笙开口,似是而非的吐出三个字,“你不懂。”
“不懂的是你,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却从来不肯正面迎对。凤七笙,我自认不比任何人差,旁人能为你做到的我都能做到,旁人不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到我?”荣悦冷了脸,站在桌旁,怒视着她。
谈及感情之事,他也失了帝王分寸,鲁莽的像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你做不到。”凤七笙淡淡看他一眼,一字一句的纠正,“我想做的事情,你绝做不到。”
“你说。”荣悦挥袖,重新落做在桌前。
这事间,能有多少他绝对做不到的事?
凤七笙嘴角扯起一抹讥笑,蓦然开口,声音透彻响亮,“我要长宁的历史从史书上就此抹去,我要颠覆长宁的万里江山,我要你们荣氏一脉都给荣盛斯年陪葬!”
“就这些,你做的到吗?!”
她这段话,大不敬至极,放在别人身上,抄家灭门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屋内伺候的宫女内侍吓白了脸色,跪了一地。
这般刺激的皇族秘辛,他们哪里有命听?恐怕如今都是命不久矣。
史书有载,君主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到这宫里来,他们只是想图个荣华富贵安身立命,不想命丧黄泉,所以,他们此刻的内心是无比惊恐的。
凤七笙说了这般忤逆之言,面上却没有多么慌张,她的脸上甚至还恶意的勾出了一抹讥讽的笑,用一种看戏的心态,瞧着荣悦。
她就是故意的,她吃准了,荣悦做不到。
四周一片寂静,宫女内侍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等着帝王之怒,荣悦却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一双眼睛径直看着凤七笙。
“七笙,你醉了。”半晌,荣悦淡淡的扫视所有人,轻描淡写的挽回了凤七笙的失态。
“凤小姐不过说个笑话,你们都跪着做什么,还不起来,给朕下去。”
一众人慌忙起身,谢了恩,扶着发软的膝盖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谢陛下。”
凤七笙看着所有人都离开,扬了扬苍白的唇,懒洋洋道,“你我都知,我没有喝酒。”
更不可能醉。
“慎言笃行。”荣悦面色微沉,眸光复杂的低斥了一句,“一言兴邦,一言丧邦,凤七笙,你喝醉了!”
凤七笙抱着臂,似笑非笑的,像一个冷眼旁观者,“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慎言笃行是怎么写的。”
荣悦盯着她,眸色一沉,似乎是想发火。
凤七笙倔强的直视着他。
两人对视半天,还是荣悦收了目光,“凤七笙,你未免也太不识好歹。”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刚那一席话,被有心人听到,就能叁死你上百上千次!”
凤七笙闻言笑了起来。
“我既然敢说,你以为我会怕死?”
不是她大放厥词,这世上能要她命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你不怕,我怕。”荣悦脸色一凝,突然伸出手,牢牢的勾住凤七笙,把她娇软的身子往怀里狠狠一带。
他的手臂用了很大的力气,紧的两个人都喘不过气,那力道就像是恨不得把她融入到骨子里去。
凤七笙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震惊一下,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拥在怀中,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凤七笙顿生恼怒,抬手推拒着他,“荣悦,你这是做甚!”
荣悦已是成年男子,那力道,哪是没了妖法傍身又极其虚弱的凤七笙可抵抗的?不过一个动作,便将她死死摁在桌沿上,丝毫动弹不得。
第67章 朕还能替她痛着不成()
凤七笙背后正好靠着桌沿,夏装单薄,她后腰被咯的生疼生疼的,想换个位置,却被荣悦卡的丝毫动弹不得。
她拼了命的挣扎,荣悦就用更大的力气扣住她的腰身,单手扳着她的下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流露出了几分狠意,似乎是气急了,“凤七笙,没有人会蠢到拿命开玩笑。”
凤七笙喘着粗气,瞪着一双圆眼,恨不得把他踩在脚下跺几脚。
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如今的荣悦,惹不得。
火上浇油的事,不该是聪明的女人该做的事。
凤七笙强压怒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试图和荣悦讲道理。
“你先放开我!”
“不放。”
“放开我!”
“不放。”
“放开!”
“不放。”
。。。。。。。。。。。。。。
不管凤七笙如何说,荣悦始终还是那个答案,讲了半天理的凤七笙终于恼了,用了女人的绝招。
她张嘴,狠狠咬在荣悦的肩膀上,她用了极大的力气,牙齿直接入肉,鼻息间都闻到了血腥味。
很痛。
荣悦身子颤抖了一下,却还是未放开她。
凤七笙磨牙,“你敢这么对我,会下地狱的!”
荣悦直对上她喷火的视线,微微有些急的气息反倒平坦下来,那只扳着她下巴的手在她唇上浅浅摩擦而过,“就是入地狱,我也认了。”
说完,他松开了凤七笙,顺手把她拉了起来,推在椅子上,“用膳。”
“按道理,我这会儿应该给你一巴掌。”凤七笙拉拢了褶皱了的衣裳,抬头看着他,一开始的怒火隐在眉间,脸色显得晦暗不明。
荣悦微微一愣,才眯起眼,酌定的看着她,“你不会。”
凤七笙掀开唇角,活动着手腕,似笑非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荣悦被她噎了一下,还没想好说什么,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陛下。”
荣悦皱眉,看也不看殿外,“何事?”
“陛下,是芸嫔娘娘说腹痛难忍,派了身边的人来,想请您去看看。”
荣悦眉毛皱的更深了,“腹痛找太医,找朕做什么,朕还能替她痛着不成!”
“”外面静寂了一下,才默默提醒了一句,“陛下,芸嫔娘娘有孕在身。”
经在外头人提醒,荣悦这才想起,芸嫔腹中怀了他的孩子,这会儿说腹痛,难道是孩子有事?
荣悦犹豫了,就算他再不喜欢其他人,可那怀的毕竟是他的骨肉。。。。。。
想到这里,他微一愣神,脸色便紧张起来,不由自主的往殿外走了一步,下一刻又想起什么,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凤七笙,又不动了。
凤七笙眉心跳了跳,有些无奈。
看她做什么,好像她拦着不让他去一样,弄的她挺不是人的,凤七笙挥手催促着,“陛下您快去吧,一条人命呐,在这儿瞎当误什么时间?”
凤七笙毫不在意的态度,最终还是给荣悦填了些堵,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说话,他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脚下微动,“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我明日下了朝再过来。”
虎毒不食子,说完,他脚步迈的极快,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凤七笙的视线中。
凤七笙也不在意,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把桌上的东西都吃了下去,养足了体力,盘腿坐在了床上。
醒了一阵子,她已经不像初醒时那么冲动了。
如今她这副状态还不如个普通凡人,别说回到那个小山村,就是走出皇宫估计都不太容易。
当日,斯年当日做的丝毫不留情面,真的差点把她唬住了。
过后才越想越不对劲,这必定是斯年给她唱的一出戏,目的就是送她离开。既然斯年已经打定主意送她走,必定是筹备周全,不会给她再相见的机会。
恐怕是凶多吉少。
凤七笙垂眸,咬牙。
依斯年那性子,这会儿估计已经死的透透的,阎王那厮如果念及他真身,给他走个后门,那他这会儿重新投胎都说不定。
如此,她似乎只能养好身体,等找个能帮她去了这手镯的人,释放了法力,才能去找下一个“他”算账了。
斯年拖她这么久的时间,到底居心何在?
不想让她去找他吗?还是瞒了她什么?
“凤小姐,呜。”
一声推门声伴随着一声轻唤,带着鼻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回头看去,见是老熟人,只是已不复当年模样,那眼角已经生了细纹。
“真的是你,凤小姐。”来人惊喜着,看着凤七笙一边哭一边笑。
凤七笙同样惊喜的在床上站起身,“怎么是你?”
当年,皇子府的人尽数被杀,她还以为
环儿看着她,行了个礼,咬着唇抽抽噎噎的,“是陛下偷偷救出了奴婢,说不能真的让皇子府一人不存,当年出了那么大的事,奴婢本该与大皇子共存亡,只是”
“说什么傻话。”凤七笙从塌上下去,打断她。
人命都是自己的,哪有什么共存亡。
“呜凤小姐奴婢真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再见到你,如今也是死而无憾了。”
“傻丫头。”凤七笙轻笑一声,坐在塌边,拍了拍床榻,“来,坐我身边,我们好好叙叙旧。”
两人从当年的事径直聊到现在,几乎无话不谈。
环儿说的无外乎是荣盛死后那几年天下大乱,荣盛背了叛国的骂名,还被直接从皇家除名,若不是念起功劳在身,恐怕连尸首都难全。
世间百姓半信半疑,有相信荣盛造反的,也有说是老皇帝怕自己儿子居功自傲,所以找了机会痛下杀手,总之,众说纷坛,也没个确切结果。
后来,便是荣悦登基,关于此事的风向突然大转。几乎全国一多半人都认为是当今的君主荣悦容不下血亲兄弟,暗下了杀手,又控制其父,发了圣旨污蔑其兄造反。
虽然没人敢明着说,可野史上也不乏这样记载的。
不管如何,荣悦那罔顾人伦,弑兄弑父的骂名是背定了。
凤七笙也是到今天才知道,还有这一出。
关于此事,荣悦夹在父兄之间,确实为难。
为了保全两个人的好名声,还不惜拿自己的名声为代价,将一切污水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以为荣悦变了,可如今看来,荣悦未变,至少他良善的本性一如当年。
凤七笙正发呆那,就听到一旁环儿在耳边缠着她发问,“凤小姐,凤小姐?您在想什么呢?您还没说,您当年怎么就突然失踪了?”
第68章 后宫的妃子坐不住了()
凤七笙转过身,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当年的事一言难尽,过去的,就不必在提了。”
见凤七笙不想多提,环儿收了话题,叽叽喳喳的给凤七笙讲临安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
凤七笙坐在一旁安静的聆听着,半晌,才轻轻开口,“环儿,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环儿闻言瞪大了眼,一脸惊奇,“奴婢还能帮上凤小姐的忙?”
凤七笙半开玩笑,“说不定只有你能做到。”
环儿闻言重重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一样,整个人都兴奋了,“凤小姐说,奴婢一定为凤小姐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倒不必。”凤七笙看她笑的开心,也跟着失笑,拉了宽敞的衣袖,露出洁白的手腕与那只清透玛瑙镯子,“你看到这只镯子了吗?”
“看到了。”环儿点头。
凤七笙点头,把手伸过去,“你试试能不能帮我把它取下去?”
“啊?”环儿张大了嘴,眼中有些失望,“就只有这事吗?”
去个镯子还说的这么神秘,凤小姐确定不是闲着无聊逗她的?
“你可别小看它。”凤七笙晃了晃手腕,“这镯子古怪的很,我去了很久都没去掉,你如果能去了,也算帮了我大忙。”
环儿自然不信,这世上哪有去不掉的镯子?
凤小姐肯定是逗她的。
她扁着嘴巴,闷闷不乐的捧着凤七笙的手腕去取镯子。
下一刻,她皱起了眉,欸了一声,看着这么宽敞,怎么去不下来?
环儿心里纳闷,又试了套着滑面绸缎,或者用丝线缠,用皂荚涂抹的种种方法,结果都不管用。
那镯子就和生在凤七笙手腕上一样,一到手的部分就卡在那里,不大不小。
环儿丧了气,“凤小姐,取不下来。”
凤七笙也没打算一举成功,取这镯子,若是靠凡人来取,只能靠机缘。
“没事。”凤七笙笑了笑,挽了环儿的手,“反正我也取不下来,戴着也不碍事,等以后有法子了再取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又有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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