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白氏的体力已经不支,最是缺人,断断不是再推辞的时候。白逸云能够把全部的人脉全都想到已经是极其不易,贺长安给她鞠了一躬:“多谢小姨母这个时候肯帮我一把,小姨母今日也是陪着母亲操劳了一天,现在外甥女却还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求小姨母,只盼着小姨母能有空多帮我照看一下我的荣泰。现在事起紧急,我已经无暇眷顾她。”
白逸云点点头:“这是自然。”
心下却是五味杂陈。
这样的场面,身为女子能够这样镇定自若的又能有几个人呢?她这个外甥女儿当真不是寻常人。也难怪自己的那个傻儿子对她心心念念,只可惜造化弄人,这两个孩子当初本来也是有可能被自己母亲凑成一对儿的吧,偏偏贺长安又被圣上指了婚。
贺长安又让巩昌伯府的二管事,也就是杨嬷嬷的儿子赶去□□一趟,只告诉朱云佳,今夜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王府都紧闭大门,现在只是有人拿了靳家母女,王府这边应该还不会有人敢轻举妄动,等熬过了今夜,明天之后的打算,就可以从长计议了。
而且,若是今天晚上或者是明天一早有人来□□的话,必然是打探风声的,她不见来人,却可以从来人口中探听到一些其他地方探听不到的风声。
整个巩昌伯府的人,凡是能调动起来的,都被贺长安给用起来了,三更时分,终于收到了许林彻亲自送过来的消息。
带走靳家母女的确实是官兵,而且是圣上身边的御林军,罪名现在还没有公开,只是隐约的听说是通敌叛国之罪?
贺长安哑然失笑。
通敌叛国?这个罪名也太好笑了一些吧,靳忠确实是通敌叛国了,可是那是对于南安而言啊,吉利堡一役,靳忠弃暗投明,选择了陆城这一边,那无异于就是斩断了南安的一条手臂一样,若不是靳忠,吉利堡一役也不至于赢得这么漂亮。
史琪是跟着许林彻一块儿来的,许林彻跟贺长安亲口说了这些事情之后就让身边得用的人继续去打探消息了,把史琪留在这边陪着贺长安,生怕贺长安撑不住。
史琪拿起茶壶添了水,倒了一杯递到贺长安嘴边:“妹妹不要急,有些事情你就是急却也没有办法,先喝点水,若是急坏了可就真的塌了天了。”
贺长安接过茶杯,也顾不得寻常时候的那些宫廷礼仪了,只是觉得喉咙里面却是火烧火燎得厉害,直接把一杯茶一饮而尽道:“表姐,我只是想不通,这通敌叛国的罪名从何而来?”
史琪面色有些躲躲闪闪,却被贺长安发觉了,心中一急道:“表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可不要再瞒着我了!”
史琪闻听此言,叹了一口气:“也罢,既然你这样问,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同样的疑问我也问过我们家那位,他只是说,现在朝廷里面得到的消息是,靳忠确实是那通敌叛国之人,只因为他当时降了大宣,实际上却是诈降,南安虽然损失了吉利堡一役,可是却成功的让靳忠打入了我们的内部,甚至还得到了重要的官职,跟这些比起来,吉利堡的损失都算不得什么了。现在朝中还有人怀疑,是你们家王爷和南安互通有无,串联在一起,之位让大宣国力空虚,借助南安的力量逼皇上退位,自己继位。”
听到时期这些话,贺长安仿佛觉得晴空之中打响了一个炸雷,她深信陆城不可能做出通敌卖国而让自己坐上皇位的事情,反倒这样的事情若是说陆垣做得出来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可是如果靳忠真的如史琪所说是通敌卖国的细作,即使陆城没有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情,可是当初接纳靳忠毕竟是他的决定,他的罪责便也是逃不掉了的。
贺长安仔细得又想了想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会议了一下陆城临行前和她说的那些话,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不对,靳忠将军一定不会是通敌叛国之人。表姐你想一想,如果靳忠真的是通敌叛国之人,那么为什么他在帝都的时候没有被带走?反倒是他刚刚走出帝都不久,他的家眷就在巩昌伯府门口被抓?”
还有一条就是如果靳忠真的有通敌叛国之举,那么为了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他根本就不会离开帝都,就留在帝都舒舒服服地做个闲差,岂不是更好?
史琪顺着贺长安的思路想下去也忍不住点了头,暗道贺长安想的确实是周全。
贺长安前世有过被一道圣旨下狱的经历,心里面很清楚一点,若是这犯人是圣旨亲自拿人的话,必然不会很快就审的,定是要先关在天牢之中熬上一个多月,等到人已经被磨得没有什么心智了,反倒是会招人的快一些。上辈子她就经受过那段时间的煎熬,可是她满心以为陆垣会救她脱离苦海,所以愣是给熬了过去,临死也没有吐露真相半个字。
想到这里不由得镇定了一些:“靳家母女是被圣旨带走的,一个月之内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若是能想个法子见到她们母女一面就好了,只是天牢却不是咱们轻易就能进得去的地方。尤其是现在,无数双眼睛盯着咱们,咱们可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史琪也没有心思问贺长安是如何得知天牢的那些事情的,只是不住点头道:“你决定就好。”
好容易挨到天亮,等到贺甲青来接替贺长安的时候,她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只说了一句:“兄长,这里和荣泰,都交给你了……”
就昏了过去。
因为贺长安之前不让人把消息告诉贺甲青,所以贺甲青整整一夜都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本来还等着带着刘氏一起给白氏敬茶,才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心中一面感慨于妹妹的坚强,一面又满是自责,若是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只怕陆城第一个会崩溃。
刘雁翎看着被贺长安管的如铁桶一般严实的巩昌伯府,心中对于她不去打扰她们的新婚之夜也满是感激,看着自己夫君铁青的面色,心中也明白事态的严重,赶紧叫身边的陪房管事:“你去送一封信给我母亲,请她入宫探望皇后,顺便帮我打探一下究竟出了什么事。”
第二零七章 掌掴()
第二零七章掌掴
贺长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晚上,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眼,只觉得床榻边上点着的蜡烛火苗都是在乱窜的,有些时候甚至就像烧在自己手边似的,拼命的晃了晃头才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一些。
银针正趴在自己的床边,显然是困极了,眼睛微微闭着,一点一点的打着盹,被贺长安猛地摇头惊醒,抬起头来看到主子已经醒了,忙不迭地磕头:“主子恕罪,主子恕罪。”
贺长安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弱弱地摇了摇头:“我这是怎么了?”
银针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主子自从两日前的早上昏迷了过去之后,这一昏就是两天,可是吓死奴婢了。”
听了银针的话,贺长安嘴角牵起了一抹苦涩,竟然是是昏过去了么?上一次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自己在这具身体里面了。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上苍,没有把她从这具身体里面驱逐出来?在这具身体里面呆了也有这么多年了,你让她如何能够舍得身边的一切?
不是荣华富贵,而是父母女儿,亲朋故旧,还有他……
看着贺长安的神色有些飘忽,似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银针又开始打哭腔:“主子您别吓唬奴婢啊!”
这个时候就看到穿着一件淡蓝色素袄,头发已经挽成了妇人发式的刘雁翎怀中抱着一个襁褓走了进来,看着银针笑言道:“你这丫头也真是的,整日里面自己吓唬自己。妹妹不过是累得很了,刚刚醒过来人有一些怔罢了。等到荣泰送到她怀里,她立马就有了精神了。”
说话之间就把襁褓递给了贺长安:“你昏迷的时候,江太医来看过你,说若是你能想得开的话,适当的奶一下荣泰,也是好的。我只是觉得,咱们大宣,咱们这样的人家,从来都是请奶娘的,只有穷人家才自己奶孩子。也不知你那哥哥一个大男人,不知道为何,对江太医的这个理论很是赞同。”
看到刘雁翎面色并没有很紧张,贺长安心知,应该现在的的局势,定是没有那天晚上想的那样的严重,也松了一口气,接过荣泰熟练的抱在怀里:“那哥哥有没有说,为什么赞同江太医的这个说法?”
刘雁翎翻了个白眼:“他么,只说咱们大户人家或者宫里,一年得夭折多少个孩子?反倒是穷人家,夭折的倒是少,都长大了养不起的才多。而且还有什么母子本是连心,偶尔亲自哺乳必然是有好处的。”
贺长安想了一下,还真的解开衣服亲自奶了一次荣泰,看荣泰鼓着嘴巴,用力的吮吸的样子,她也觉得一颗心都像要融化了一般,就是靳家母女被带走的事情似乎都没有那么烦心了。
不过那件事情她却还是要问的:“靳夫人和靳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刘雁翎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你忍不住,必定是要问的。我让我娘进宫去拜见皇后娘娘了,现在得到的消息是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问题。据说庆妃曾经去过天牢一次,但是却是无功而返,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想来庆妃出面,那么这件事情圣上可能是想,交代给禹王来办了。若真的是这样,只怕对我们大大不利。”
贺长安点了点头,刘雁翎说的这些,她如何不明白?靳家母女是草原上来的,和大宣人不一样,最是认死理,没有做过的事情是断断不会承认的,但是天牢里面不痛不痒的审讯只怕也有个期限,一旦过了那一个多月,只怕就真的要对那母女俩动刑了,若是她们真的受不住,该如何是好?
“黄家母女可有什么事情?”贺长安突然想到,靳忠跟着陆城一起去乾佑,是黄程推荐的,若是靳忠的家眷都因为有通敌叛国的嫌疑而被御林军带走,黄家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呢?
果然,从刘雁翎口中得知黄家虽然没有被关起来,但是也被责令,连带着黄大人,一同禁足在府中。
第二天一早,王府那边就传来消息,却是朱云佳的来信,内容是请求她回王府的。
看了信,贺长安这才想起来梁国公老夫人,似乎就是在半个月后,要过六十岁大寿了,她作为外孙女,是无论如何都要去拜寿的。难得朱云佳还替她想着,并且还来信问她,现在的情况下,究竟应该为梁国公老夫人的寿宴做什么准备。
贺长安虽然很舍不得离开巩昌伯府,但是心里却明白,王府的事情,朱云佳纵然能够帮忙打理,但是毕竟不能作主,断断还是不能离开她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告别了母亲兄嫂,只留下女儿荣泰,一个人回了王府。
却没想到她前脚刚回到王府,王府后脚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杜若。
朱云佳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得贺长安忍俊不禁:“她不过是禹王庶妃罢了,论身份,你比她还要高一些,有什么好怕的呢?”
朱云佳连连摇头:“我只是觉得她不是寻常人罢了,若是寻常人,怎么会那么快就被锦瑟宫收为宫婢,有这么快成为了禹王府的人,还那么快生下了皇孙?”
贺长安点点头,她也承认,杜若的城府之深,绝对不是贺平安能够比拟的,可也正是因为她胸有城府,才会被陆垣看中吧?
不过她却不怕,论起来对于陆垣的了解,有谁能比得上曾经痴恋他十年的自己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正在这样想着,就听到正院门口对着的回廊上面穿来一阵极为响亮的笑声,紧接着就看到了一身亮眼的桃红色穿堂而过,飘进了正房,正是杜若。
“妹妹实在是想姐姐想得很,听说姐姐从巩昌伯府回来了,立马等不及登门拜访,这不,没来得及等通传的小厮回话,我就自己先进来了,想来姐姐是不会怪罪的吧?”
贺长安定睛看了一眼杜若,差点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她印象中杜若是一张“清水出芙蓉”一般的脸啊,怎么如今却擦了那么多的粉,化了很浓得妆,说起话来花枝乱颤,让人觉得脸上搽的粉都在跟着往下掉似的。
莫非现在陆垣就喜欢这样的人?那她还真庆幸当年陆垣一杯毒酒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内心里面虽然波涛汹涌,可是贺长安表面上却是非常镇定,似乎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似的:“看来等我们家王爷回来,我可是得请他劝一下禹王再娶一位王妃了。不然这王府里面,真的没有一个女主人的话,只怕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都可以鸡犬升天,至于王府的规矩什么的,都可以视若无物了。”
杜若怔了一下,不过脸上还是保持着非常得体的笑容,往前走了两步:“姐姐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妹妹实在是听不明白呢。”
“你虽然为大哥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是品级却不过是禹王庶妃罢了。在王府规矩里面,有资格称呼王妃为姐姐的,不过是侧妃,至于庶妃,只能口称王妃的。你一进门,不称呼我为王妃,也不请安,直接同我称姐道妹的,这究竟是哪一家的规矩?”
杜若因为生下了一个儿子,还被皇帝留在宫中教养,自觉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平时恭维她的人也多的不得了,哪里能够受得了贺长安这样说她,本来还能勉强维持的笑容可是再也维持不住了,双手叉腰:“你虽然是王妃,可是就比我好贵多少了么?当初在梁国公府的时候,就是那样趾高气昂的嘴脸。到如今,儿子都生不出来,竟然还是这样嚣张。”
到底是谁更嚣张了一点儿?看着这样的杜若,贺长安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她还以为成了母亲的杜若会聪明些,却还是容易被激怒的,她要的就是她这样的反应。
“紫笋!”
紫笋看了一眼贺长安,心知她想干什么,立马应了一声在。
“禹王庶妃以下犯上,目无尊卑,今日是在我这儿也就罢了,若是日后在宫中,冲撞了其他人,可就不好了。为了将来杜庶妃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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