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娘娘是饶不了奴婢的。”
贺平安点了点头:“这个本王妃自然明白的,若是宋氏敢出什么幺蛾子,本王妃也只会说她刚刚小产身体还虚着,还是仔细调养的好,与你自然是什么关系也没有的。你心里面向着本王妃,这份心本王妃记下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九月末,贺长安从八月十五就开始,每天都在自家院子里面看着桂花,巩昌伯府有一个小跨院名字叫做桂园,是当时大姑太太贺珣玉还没有出嫁的时候住过的,现在她重生在了贺府,因为喜欢桂花,所以自从上一年发现了桂园的桂花开得很好之后,这一年也就日日都要去了。
想着桂花开败的时候,差不多也要十月初了,那个时候陆城就要回来了,今年的她就一点都不盼着桂花开的茂盛,只盼着桂花早点凋零殆尽才好了。
九月末的天,天气已经微微有一点凉了,但是天却还是湛蓝湛蓝的颜色,贺长安就穿着一件和天一样的蓝色的绣着浅浅的祥云纹的薄夹袄,望着树上面还剩下半树的桂花犯愁。
身后跟着的是花楠,上次大公主来,除了给她讲禹王府的那些事儿之外,另外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把花楠给送了过来,大公主在皇后那边的话儿是那次诗会上面,她自己觉得和贺家二姑娘很是有缘分,见贺家二姑娘身子骨不是很好,便想在皇后娘娘那儿借一个人送给贺家二姑娘,专门帮她补补身子用,本来还想着要好好的费一番口舌才能把花楠借过来,结果没想到皇后刚刚听明白大公主的来意,就道:“我记得上次郑嬷嬷去教导许家大少夫人的时候就是带着花楠这丫头住在巩昌伯府的吧?既然如此那这次便还是花楠去吧。”
花楠看着贺长安连着一个多月总是日日来看这桂花,笑道:“姑娘只怕有所不知,这九月底的桂花,趁着现在采下来,泡在酒里面,把酒坛子封好了埋到桂花树下面,等到来年桂花开的时候再启出来,那上好的桂花酒最适合女子益气养身了。”
这段时间贺长安也越发的觉得,真的是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叶槿已经不在了,花楠真的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跟在叶槿身后叫着“叶槿姐姐,叶槿姐姐”的小姑娘了,原本她还以为大公主所谓的借一个女官来给她养生只是一个托词而已,却没有想到在这方面花楠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贺长安点了点头:“恩,我现在没有心思做这些事情,若是你也觉得这桂花好,就用这桂花泡酒吧。我现在只盼着这些桂花快快落下才好。”
花楠也是个再通透不过的人,自然之道贺长安为什么没有心思,又为什么盼着这些桂花赶紧落下,但是心里面却不由得在暗暗叫苦,若是等陆城回来了,知道这段时间贺长安一直是闷闷不乐的,定时会责怪于她的。
毕竟此生她坚定了信念陆城就是自己的主子,绝不能有其他非分之想,那贺长安,就也一定是她的主子了。
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想出来了一个法子:“奴婢知道姑娘为什么心中不痛快,只是姑娘只怕有所不知,殿下虽然在潭州立了大功,可是潭州苦寒之地,殿下又和普通的军士同吃同住,只怕也免不了寒凉侵体,于殿下的筋骨只怕是有损伤的,这桂花酒还有一则妙处,就是可以活血化瘀,长期饮用桂花酒的人,不至于醉,却最是可以通筋活络的了,姑娘不如……”
贺长安猛地回过头,动作太快,松松挽着的丫髻都散了开来:“真的?”
花楠在心中感慨道,若是殿下有机会见到这一刻的贺二姑娘,一定会觉得这一瞬间真的是贺二姑娘最美的一瞬间,从前她也并没有觉得贺二姑娘有多么貌美,但是这一刻,她终于理解了自家主子的选择。
“难不成奴婢还会骗姑娘不成?若是奴婢有那个胆子,只怕是殿下第一个就不会饶了奴婢了。”
从此之后,贺长安果然不再整日呆在桂花树底下伤春悲秋,而是日日拉着花楠挑拣上好的桂花去琢磨怎么酿桂花酒,桂花酒的味道才能够更香醇,通筋活络的功效才能发挥的最好。
花楠道:“姑娘本来就是伯爵府的嫡出小姐,这些事情都不用亲自来做的,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下人帮姑娘来做,姑娘在旁边看着就好。”
贺长安却摇了摇头:“若是我自己喝的,交给下人做也就好了,可是毕竟不是我自己喝,有些事情我还是想亲力亲为。”
花楠值得在一旁陪着贺长安亲力亲为,心里面却叫苦连篇,殿下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啊,您回来了,就不会让咱们贺二姑娘如此亲力亲为了,那奴婢也就能解放了!
所幸在陆城回来之前,安顺侯府的帖子先到了,说是许大少夫人请贺二姑娘到安顺侯府去做客。
贺长安本来是一门心思就放在那桂花酒上的,可是想想,自己跟史琪的关系也还算是不错,自从上次她回门那一次过后,她还不曾见过史琪,不去总不是道理,叹了一口气,放下了酒坛子,一边让碧螺给自己收拾,一边道:“银针,去帮我回了安顺侯府送帖子来的管事,让他先回安顺侯府上去吧,我过会儿就坐自家马车过去。”
等到贺长安由安顺侯府的婆子引着到了史琪住的小跨院的时候,刚进跨院儿的门儿,贺长安就看到穿着一身浅粉色绣小朵花儿夹袄的史琪站在门槛后面手扶着门张望呢,俨然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看到贺长安出现了,若不是身后的红杏拦着,几乎就想跑出去了。
等到贺长安进了屋儿,史琪拉着贺长安的手就往榻边儿坐:“好妹妹,你如今架子可是真大,若不是姐姐下帖子请妹妹,难道妹妹就不打算来看姐姐了不成?”
贺长安一脸求饶的表情:“姐姐,妹妹不是想着姐姐和姐夫新婚燕尔,不好来打扰吗?”
史琪戳了一下贺长安的鼻子:“就你会说话,你还不知道?我那夫君和你家的甲青表兄也算得上是同僚了,只是甲青表兄如今依旧只是四皇子的贴身侍卫,我婆婆却给我家夫君谋了一个从九品的户部军储仓大使的职位,别看这职位不算太高,可是因为他之前只是给皇子当伴读,初到户部有很多事情都是从头开始的,整日忙的昏天黑地的,哪有时间顾我?”
贺长安就去挠史琪的痒:“那姐姐可是一个人呆的无聊了才找妹妹来呢?”
红杏急忙在一旁拦着:“表姑娘可轻着点儿,夫人现在是双身子呢,经不起表姑娘折腾。”
贺长安一愣,瞬即眼神中流出了喜色:“真的?”
史琪羞涩的点了点头:“其实原本也没想着可以这样快的,只是前几日跟着婆婆那边一起用晚饭的时候,婆婆念着我打南边来的,向来爱吃鱼,让厨房给多做了一道鱼池藏玉,结果我一问那鱼汤的味道就吐了,婆婆赶紧让人请了太医来瞧,才知道是已经有喜两个多月了。”
上辈子贺长安也是有过身孕的,那种为人母的喜悦她是真真实实体会过的,所以后来失去的时候,才会那样的痛彻心扉,现在看到史琪怀孕了,就想到了自己那个本来就没有可能最后也终究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满眼羡慕的道:“姐姐马上也要为人母了,真好。”
第一一四章 老夫人失策()
第一一四章老夫人失策
等到贺长安终于把辛辛苦苦酿的几坛子桂花酒封了坛口,埋在了桂园的桂花树下面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初八了,不知不觉间,时间竟然比她日日在桂花树下伤春悲秋过的快了好多,原想着再有个几日陆城也该回来了吧,谁知道就在这一日傍晚,巩昌侯府上面突然来了传旨的太监,圣旨的内容大概就是潭州大营将士得胜回朝,今日傍晚已经到达了京郊安营扎寨,明日一早进京,巩昌伯阖府家眷也属于潭州大营将士家眷之列,因此允许巩昌伯夫人携世子贺甲青,嫡女贺长安和贺望安入宫领宴。
这道圣旨一下来,巩昌伯府的人就热闹了,先是老太太院子里面,说是老太太这段时间一直满心欢喜的等着巩昌伯回来的时候,自己可以以老封君的身份入宫接受封赏,得一个更好一点的诰命什么的,却没有想到圣旨上却没有她出席的份儿,娇莺巴巴的去打听了,得到的结果却是因为巩昌伯并非柳氏的亲生子,所以这一次领宴也就没有老夫人的份儿,传旨的小太监还一脸趾高气昂得道:“等什么时候贺二老爷立了大功,自然会有圣旨下达请老夫人前去领宴的。”
老太太上一次见大公主的时候,自觉地一大把年纪,长公主都是她儿媳妇呢,却受到了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公主的气,一下子就病倒了,这会儿还缠绵病榻呢,一听到传旨太监这个说法,又气的昏倒在了床上。
白氏简直对这个婆婆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不让柳氏进宫,多半原因也是因为柳氏身体不好,怕入宫冲撞了什么贵人罢了,但是传旨太监却是个人精子,早就打听到了贺家的那些弯弯绕,自然也知道贺家异母两兄弟不和,继母却因为亲儿媳妇是个泼辣的长公主只敢赖在继子家不走的事情罢了,不过就是见风使舵,捧高踩地,这个老太太真是白活了半辈子,连这个弯儿都转不过来。
但是这个时候柳氏再一次病倒,白氏不怕别的,只怕有人再兴风作浪,说是巩昌伯府的媳妇不孝顺,才让婆婆气病在床,只能拉着贺长安连夜跪在老夫人院子门口,不停的解释,没有让老夫人去领宴的原因是因为老夫人身体欠安,这样的机会以后还不是没有的,下次等着老夫人身体康泰了,自然可以入宫领宴的。
结果也不知怎么的,这一天还没到掌灯的时候,帝都里面的留言就传开了,巩昌伯老夫人重病在床,巩昌伯夫人带着贺二姑娘跪在老夫人院子里面伺候,本已经孝心可嘉,可是巩昌伯老夫人似乎是得了什么癔症,竟然对如此孝媳贤孙都没有睁眼看一看,晚上的时候,宫里面就已经来了太医为柳氏医治了。
那太医来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登门就自报名帖说是大公主殿下让他过来的,还说是上次自己有眼无珠冲撞了巩昌伯老夫人,以至于巩昌伯老夫人发了癔症,心中过意不去,不过虽然说发了癔症,却不能不医治,自己不方便出宫,就请了太医来略微尽一尽心意。
老太太迷迷糊糊中就听说是公主请来的太医,一门心思以为是兆兴长公主请来的,也没有怎么推拒就乐乐呵呵的让那太医给号脉了,太医号完脉之后起身,对白氏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氏也没想那么多,看着这位年轻的太医的神情就觉得是不是自家婆婆有什么不好?赶紧道:“自然是可以的,细蕊繁枝,带着江太医去正厅说话。”
柳氏满心欢喜的等着娇莺打听消息回来告诉她说太医说了自己没病,是可以进宫领宴的,谁知道娇莺却哭丧着脸回来的:“老夫人,那江太医说了,老夫人您这癔症已经入脑了,仅仅通过施针和按摩短时间内是很难恢复的,需得先静养半年之后在做观察,而且说您这院子的位置似乎不大好,湿气比较重,围着您的身体着想,还是挪到东面去的好。”
巩昌伯府的东面可是整个府上最偏的一处小跨院,柳氏住惯了后头的堂屋,哪里能受得了东面荒僻的小跨院儿,可是这次却由不得她了,她就算是不想去小跨院儿,可是太医的话都说出来了,这都是为她的身体考虑,她再怎么哭闹,白氏也可以用一句“老太太的癔症又加重了,还是赶紧挪过去让老太太静养吧”来驳回去。
京郊的潭州大营暂时驻扎的地方,帐子里面的陆城穿着一身浅蓝色不带花纹的圆领常服。在潭州的时候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厚重的铠甲,可是想到马上又能见到长安了,还是别让那厚重的铠甲吓到了她,所以又找出了几套常服换着。
毛峰跟在陆城的身边帮他把冷了的茶换掉,陆城刚到潭州的时候,虽然能带着毛峰和毛尖两个人同去,但是陆城要求自己与普通的军士无异,又怎么肯用人伺候?所以毛峰和毛尖就一直跟在潭州做一些大军的后勤琐事,直到班师回朝的时候,毛峰和毛尖才又回到陆城身边伺候。
陆城接过茶,喝了一口,在口中品味了一会,恩,怎么都觉得这个热茶甚至都没有那天晚上在长安闺房长安给他的凉茶好喝啊!
挑眉看了一眼毛峰:“本宫让你去做的事情,你都已经办妥了?”
“是的殿下,奴才接到花楠姑娘的飞鸽传书,就着手去办这件事情了。奴才先是去找了原来殿下的人在帝都散播留言,接着又传信给了大公主殿下,请大公主殿下出手相帮,大公主殿下就以自己的名义请了太医院的江太医,去巩昌伯府给巩昌伯老夫人瞧病去了。这会儿,估计这巩昌伯夫人已经开始琢磨该什么时候给老夫人挪院子了。”
陆城点点头:“这个江明这事儿办得还算不错,也不枉费了当初本宫找人举荐他进太医院,还有可儿,这次的事情倒还办的不糊涂,总算是长大点了啊!”
毛峰在一边笑道:“殿下总说咱们大公主殿下长不大,其实奴才倒是觉得,咱们大公主殿下心里面其实有数的很呢,只不过不轻易显山露水罢了,不然就那个巩昌伯老夫人,就算是老巩昌伯的继妻,好歹也有一个当了驸马的儿子的,哪能那么容易就被大公主殿下气病了的?”
陆城不耐烦地看了毛峰一眼:“怎么?又为你大公主殿下主子说好话了?”
毛峰心里面一哆嗦:“奴才不敢,奴才的主子可是殿下您啊。奴才只是觉得……”
毛峰毛尖都是从小就开始伺候陆城的,大公主小的时候经常来缠着陆城带她玩儿,只是陆城又要去上书房又要习武的,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陪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妹妹胡闹?时间久了,大公主就让毛尖和毛峰陪自己玩儿,毛峰毛尖和陆可意,也是有一点主仆之情的。
陆城摆了摆手:“你想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现在也在想,究竟得是什么男子才配得上可儿,才能真的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