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上下五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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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上下五千年-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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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羹尧字亮工,号双峰,汉军镶黄旗人。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任内阁学士,后擢四川巡抚。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噶尔丹之侄策妄阿拉布坦遣军进攻西藏。四川提督康泰等官不能将兵御敌,年羹尧自请驻松藩办事督军;授四川总督。康熙五十九年(1720年),随平逆将军宗室延信入藏,因军功受皇帝赐弓箭,再授川陕总督。康熙帝病危之际,谕召贝子、抚远大将军允禵回京,以年羹尧代管抚远大将军印务,主持西北用兵。

    年羹尧年羹尧的胞妹是雍正帝的贵妃。胤禛为和硕雍亲王时,为在诸皇子中夺得皇太子的地位,官至封疆大吏的年羹尧即为拉拢对象之一。年羹尧虽然久任在外,却经常与雍正书信往来,置康熙帝谕大臣不得私自结交皇子的禁令于不顾。如果有一段时间不来信,胤禛就去信责怪年羹尧:“六七个月无一问安启字,视本门之主已成陌生人矣。”年羹尧在川陕总督任上,随抚远大将军,十四阿哥允禵左右,多少起到了为胤禛通风报信、牵制政敌的作用。

    年羹尧的官运是在康熙帝在世的时候,他“实心用事”、“治事明敏”,用兵颇有韬略,故而十几年间,从词臣升任一品封疆大吏。雍正帝即位之后,朝中依靠的主要力量是“舅舅”隆科多,因为他掌握着京城卫戍部队两万人;地方上依靠的便是年羹尧。雍正帝让他统率着西北数十万雄兵,使政敌不得不有所顾忌。嗣皇帝登极之初,对年羹尧倍加赏识重用,几乎到了炽热颠狂的程度。首先命其接替允禵管理抚远大将军印务,寻实授。以后几年,年羹尧一直在西北前线为朝廷效力。因平定西藏时运粮及守隘功,封三等公爵,世袭罔替,加太保衔,因平郭罗克功,晋二等公;叙平青海功,进一等公,给一子爵令其子袭,外加太傅衔。雍正二年(1724年)八月,年羹尧入觐时,御赐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辔及金币,恩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但年的亲属倍受恩宠,连家仆也有通过保荐,官做到道员、副将者。皇帝对羹尧的奏章皆批“如所请”,甚至标榜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千古君臣之遇的榜样”。

    就在年羹尧红得发紫的同时,雍正帝却偷偷开始收罗年羹尧的种种不法行径,费尽心机地寻找治其于死地的借口。所以,后人多认为,与其说雍正帝是对年羹尧宠爱,不如说是纵容。雍正三年(1725年)三月,机会终于来了。是月,受年羹尧迫害的四川巡抚蔡珽跑到京城状告年羹尧,年羹尧也有弹劾蔡的奏章到京。皇上就此谕曰:“蔡珽系年羹尧参奏,若置之于法,人必谓朕听年羹尧之言杀之矣!朝廷威福之柄,臣下得而操之,有是理乎?”一改对年言听计从的态度。年羹尧保荐的庸才胡期恒来京述职,皇上对胡评价说:“人甚卑鄙,奏对荒谬,岂特不胜巡抚,即道员亦属所玷”,下吏部议,革职。四月,上谕曰:“年羹尧曾妄举胡期恒,妄劾金南瑛等又是青海蒙古饥馑匿上不闻。年羹尧从前不至于此,或自恃己功,故为怠职;或诛戮太过,致此昏愦。岂可仍居总督之任,念其尚能操兵丁,可补授杭州将军。”

    雍正帝指责年羹尧变了,实际上翻脸的正是他自己。年羹尧早有喜怒无常,杀戳任性的脾气,受到雍正帝宠用后更加骄横。在西宁时,曾霸占了蒙古贝勒七信之女,还曾军前斩杀提督、参将多人。雍正二年(1724年)十月,他进京面圣,到京时令直隶总督李维均、巡抚范时捷跪迎跪送。到京师后,王公大臣于郊外迎候,他旁若无人,傲然策马。在边疆时,蒙古王公见年羹尧必须先跪,额驸也不例外。雍正帝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迟迟不加治裁,以待其走向反面。

    年羹尧失宠的消息一传出去,爱好落井下石的人,纷纷弹劾。山西巡抚伊都立劾年羹尧私自占用国家税盐;都统范时捷劾年羹尧捕盗滥杀无辜,并欺罔、贪婪五事。此时,年羹尧正在赴杭州将军任途中,接到圣旨,削太傅衔。到杭州不久,又被追回赏给的补服、黄带、花翎、紫辔等物。一月廿七日,革去杭州将军职,降为闲散章京,之后又连连降职。雍正帝还将发给年羹尧的朱批奏折追回,以掩饰当年同年羹尧的不寻常关系。

    在雍正帝的怂恿下,内阁、詹翰、九卿、科道合词奏言年羹尧的罪恶“罄竹难书”,于是部议尽革年的官职。雍正三年十月,命逮年羹尧来京审讯。十二月,案成。此距发端仅有九个多月。议政王大臣等定年羹尧罪:计有大逆之罪五,欺罔之罪九、僭越之罪十六、狂悖之罪十三、专擅之罪十五、忌刻之罪六、残忍之罪四,共九十二款。从这些条款的内容来看,大半实有其事,未必出于罗织。如虚报军功、仪仗奢华,收取贿赂等很难说不是事实。但皇帝包容官员以权营私是清朝的“国策”,康熙帝就对大臣说过:“为官之人,凡所用之物,若皆取诸其家,其何以济。”这就等于告诉官员,占公家便宜是可以的。又说:“人当秀才时,负笈徒步,及登仕版,从者数十人,乘马肩舆而行,岂得一一问其所来耶?”这就等于说谋私利可以不择手段。其实,雍正帝早就了解年羹尧的所做所为,甚至在一些批示词中令人怀疑他唯恐年不贪婪,不腐化。但转眼之间,这些行为全成了年羹尧的罪名。

    雍正三年十二月,皇帝差步兵统领阿尔图,来到关押年羹尧的囚室传旨说:“历观史书所注,不法之臣有之。然当未败露之先,尚皆为守臣节。如尔公行不法,全无忌惮,古来曾有其人乎?朕待尔之恩如天高地厚,愿以尔实心报国,尽去猜疑,一心任用。尔乃作威作福,植党营私,辜恩负德,于心果忍为之乎?尔悖逆不臣至此,若枉法曲宥,曷以彰宪典而服人心?今宽尔磔死,令尔自裁,尔非草木,虽死亦当感涕也。”年羹尧接旨即自杀。此案涉及年家亲属及友人,其父年遐龄、兄年希尧罢官,其子年富立斩,诸子年十五以上者遣戍极边,子孙未满十五者待至时照例发遣,族中文武官员俱革职。幕宾邹鲁、汪景祺皆斩。

第265章 清朝(19)() 
年羹尧死后,雍正帝生前,社会上便对年案颇多议论,不少人认为年羹尧被处死的原因和“舅舅”隆科多被幽禁死的原因一样,都是他们洞悉雍亲王与诸阿哥谋争储位的隐私,即所谓“怀疑诛忠”。此说是不无道理的。

    隆科多之狱

    雍正六年(1728年),顾命大臣、吏部尚书兼领理藩院事、一等公隆科多死于禁所。

    隆科多,佟佳氏,满洲镶黄旗人,其先人本为汉人,佟姓。他的升官是靠与康熙皇帝的姻亲关系,康熙帝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是隆科多的胞姐,父亲佟国维爵封一等公。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他和许多满洲贵族子弟一样,在宫内充当一等侍卫。三十二年(1693)即做到二品銮仪使的高位。四十四年,因属下因罪被牵连,降为一等侍卫。六年以后,擢任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三营统领,掌握了京城卫戍大权,成为举足轻重的红顶大员。

    皇太子允礽被废除后,隆科多与作阿哥允禛一党的尚书阿灵阿、左都御史揆叙过往甚密,他的两个儿子岳兴阿、玉柱直接是允禛的党羽。隆科多老谋深算,城府很深,在诸皇子激烈的谋争嗣后的争斗中,一直未表现明显的倾向,因此受到康熙帝的赏识。康熙帝病危时,令隆科多在宫中侍奉。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十一月十三日,隆科多和几位皇子在御榻前聆听康熙帝口谕,受顾命。

    嗣皇帝胤禛即位,是为雍正皇帝。为了要坐稳东山,打击觊觎皇位的允禛、允禵诸皇子,雍正帝极力拢络掌握着京城内卫部队万余人的隆科多。首先任命隆科多为六部之首——吏部的尚书,任命他为总理大臣之一,并谕内阁:“嗣后启奏处书写‘舅舅隆科多’”。与另一位宠臣——川陕总督年羹尧一样,加太保衔,使之成为当朝正一品官。

    青玉人物带佩年羹尧是雍正帝的姻亲,在藩邸时即为雍亲王心腹。因而特别受到雍正帝的器重。隆科多则不同,他是在受康熙帝遗诏顾命之时,才坚定了依附新皇帝的决心。当时,胤禛即位不但康熙诸皇子多有不满情绪,朝臣在思想感情上转弯子也需要一段时间,在这关键时刻,本来首鼠两端的隆科多,一下子变成了新皇帝的死党,甚至带着匕首侍卫在雍正帝左右,正急需用人的胤禛自然要对隆科多恩宠有加,因而形成了年羹尧在外,隆科多在内的内外夹辅局面。

    雍正元年(1723年),隆科多的官运如日行中天,不但承袭了从前已被革除的一等公爵位,还担任了一些很体面的荣誉性职衔,如修圣祖实录、大清会典、明史的总裁官等。御赏四团龙补服、黄带、鞍马和紫辔,这和年羹尧的待遇一样。但隆科多显得比年羹尧老辣一些,他深知雍正帝的脾气,在烈火油煎似的权势之中看到了危机,曾说过:“白帝城受命之日,即死期将至之时。”他的行为比较谨慎,以致后来给他定罪的条款多很牵强。

    正如隆科多所虑的那样,雍正帝的政权一旦稳固,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雍正三年(1725年),年羹尧开始倒台,隆科多以与年羹尧结交,削太保,解颇有实权的步军统领之职。在奉旨办理年羹尧案中,隆科多所定的处分意见被雍正帝认为是时而畸轻,时而畸重,“确意扰乱”。不久,他被逐出朝,往阿兰善等处修理城池、开垦荒地。雍正帝谕九卿,遣责隆科多说:“朕御极这初,隆科多、年羹尧皆寄以心膂,毫无猜防,所以作其公忠,期其报效。孰知朕视如一德,伊竟有二心朕岂能姑息养奸耶?”杀机从此透露。

    雍正皇帝最先是集中力量对付年羹尧,所以只令隆科多戴罪效力,以示仁至义尽。而隆科多却很清醒地知道下场,知道皇帝有抄家的“爱好”,故尔事先把财产藏匿在亲友家和寺庙里。雍正帝治隆科多之罪与对年羹尧有所不同,并没有直接了当地从其本身下手。雍正四年(1726年),隆科多家恶仆牛伦挟势索贿被斩,隆科多坐“徇私容留”罪,被打发去料理阿尔泰等地边疆事务,并勘议与俄罗斯的边界。在这段时间里,雍正帝先后与隆科多一党的阿灵阿、揆叙等治罪,又把隆科多推荐的礼部侍郎查嗣庭以“纪载悖逆”罪斩首,还将隆科多的亲信,提供玉牒给他收存的辅国公阿布兰革爵囚禁。至此,隆科多的党羽大部分被翦除。

    雍正五年(1727年)十月初五,顺承郡王锡保等尊旨具隆科多狱词:大不敬之罪五、欺罔之罪四、紊乱朝政之罪三、奸党之罪六、不法之罪七、贪婪之罪十六,共四十一款。从所拟罪恶内容看,大多数都大可推敲,一些明显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其中最多的贪婪罪十六款,历数隆科多收受贿赂银五十余万两。从当时的情况看,无官不贪,作为超品大员多年,收若干银两的贿赂本不足为奇。其它罪名更是勉强,如大不敬二:“将圣祖仁皇帝御书贴在厢房”,很难说是“不敬”;欺罔罪之二:“搜查坛庙桌下”,本来是步军统领持职权所在;紊乱朝政罪一:“妄奏诸王心变”,正是隆科多忠于雍正帝的表现;不法罪一:“任吏部尚书时,所视的是欺罔罪第一款:“圣祖仁皇帝升遐之日,隆科多并未在御前,亦未派出侍御之人,乃诡称他身带匕首,以防不测。”而另一份定隆科多罪的上谕中却说:“但皇考升遐之日,大臣承旨者,惟隆科多一人”,显然是自相矛盾的。

    “舅舅”隆科多的下场比内兄年羹尧好得多,雍正五年十月,雍正帝命于畅春园外造屋三间,将隆科多永远禁锢,家产籍没,长子岳兴阿革职,次子玉柱发往黑龙江当差。翌年六月,隆科多死后,雍正帝不但赦免了他的儿子,还将其公爵让他的弟弟承袭。

    中俄的恰克图条约

    清初,沙俄政府在不断侵扰我国东北黑龙江流域的同时,也将侵略矛头指向蒙古地区。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沙俄支持准噶尔部噶尔丹叛乱势力大举入侵喀尔喀蒙古,使喀尔喀各部遭到巨大失败,数十万人被迫南迁。俄军趁火打劫,向南入侵,侵占了楚库伯兴以南大片地区。中俄尼布楚条约签订后,两国贸易迅速发展,俄国商队频繁地前来北京,销售大量毛皮,然后购进大批丝织品、布匹、药材等运回俄国。与此同时,俄国侵略军仍不断深入侵中国蒙古地区。掠夺人口,劫掠牛羊,在中国土地上设立侵略据点,使中俄中段边界形势日趋紧张。清政府不断向俄国提出抗议,要求迅速划定两国中段边界,但沙俄政府却置若罔闻。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清政府决定暂停中俄贸易。康熙五十九年(1720年),沙俄政府派特使伊兹玛依洛夫停留了三个多月,康熙帝先后接见十余次,再三向其表明中国方面的和平诚意,希望尽快划定中俄两国中段边界,以保持边界地区的安定。但伊兹玛依洛夫却始终采取回避态度,使划界问题未能解决。伊兹玛依洛夫使团回国时,清政府允许使团秘书郎克继续留在北京。郎克勾结俄国东正教驻北京布道团在京进行了大量间谍活动。同时,俄国还在中国西北地区从事侵略颠覆活动,企图诱使准噶尔部策妄阿拉布坦叛乱势力归顺俄国。清政府闻知,立刻于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再次宣布停止中俄贸易,将郎克逐出北京,中俄关系再度紧张。

    雍正三年(1725年)沙皇彼得一世病逝,其妻叶卡捷琳娜一世根据彼得一世生前意愿,派萨瓦符拉迪斯拉维奇为全权代表来中国进行贸易和边界谈判。行前,沙皇政府训令萨瓦,一定要中国让出“外贝加尔区、乌丁斯克、色楞格斯克以及尼布楚等地”。雍正四年(1726年),萨瓦一行到达中国边境地区。随同前来的,包括大批测绘技术人员、东正教传教士,以及由曾在准噶尔部活动多年的巴赫尔兹上校率领的1500多武装部队。当年十一月,萨瓦等人到北京祝贺雍正帝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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