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干劲的嘛!
李莞十分满意,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洋洋道:“我再眯一会儿,著儿和卉然那边你们留心着,不要让他们摔着碰着了。”
“是。”寻芳伸手为她掖了掖被角,退了出去。
撷芳迎上来,急切道:“怎么样?小姐怎么说?”
“小姐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咱们小心伺候着,别让三少爷和卉然小姐摔着碰着了。”寻芳道,脸上有几分不解。
“什么意思,难道就让卉然小姐在咱们这儿待着吗?让姑太太知道了指不定又会在背地里说什么难听话!”撷芳脸上露出毫不遮掩的嘲讽。
“行了,既然小姐都没说什么,咱们就把她当寻常亲戚敬着就是。”寻芳说着推了她一下,“快去厨房看看,端些三少爷喜欢的点心来!”
撷芳嘟着嘴走了。
李莞美美地睡了个回笼觉,快午时了才磨磨蹭蹭地起了床。
寻芳把玩得正高兴的李知著俩人请进屋。
此时李莞已经收拾整齐坐在暖炕上喝茶,看到他们进来,露出温柔亲切的笑容。
李知著喊着“姐姐”扑进她怀里撒娇,她疼爱的摸了摸他的头,道:“看你玩得满头大汗的,快去洗脸更衣,小心着了凉。”又着看向陈卉然,“卉然也累了吧?跟你表弟一块儿去梳洗梳洗,准备用午膳了!”
陈卉然站在残荷馆明亮雅致的屋子中央,脸上闪过挣扎之色,最后还是委婉道:“多谢表姐的好意,午饭我就不吃了。我娘临走前给我留了功课,我还没写完呢。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做功课吧,免得我娘回来后生气。”
她年纪还又不用参加科举,所谓的功课不过是几页大字、几句诗词而已,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做完。而陈太太去庙里烧香,少说也要申时才回得来,她就算在残荷馆吃完饭再回去做功课,时间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理由一听就是她不想留下来吃饭而临时找的借口。
李莞脸上的笑容不由淡下来。
她虽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但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下次有空再过来吃饭吧。”李莞淡淡道,吩咐寻芳,“送表小姐回去。”
陈卉然是跟着李知著过来的,身边没带服侍的人。
她并没有注意到李莞的神色,闻言松了口气,给李莞行了礼,由寻芳陪着走了。
李莞不想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影响好心情,笑着吩咐丫鬟摆膳。
李知著本来因为陈卉然不留下来吃饭而失望,但见摆上桌的都是他爱吃的菜,立刻又高兴起来。
姐弟俩亲亲热热地上桌吃饭,寻芳回来了。
撷芳惊讶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把卉然小姐送回去了?”
“没有。”寻芳摇头,脸色有点冷,“卉然小姐说不用麻烦我,刚走到花园口,就让我回来了。”
是真的不想麻烦寻芳,还是怕寻芳送她回去被人瞧见?
撷芳不由愤然,李莞却无所谓道:“那就随便她吧!”
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动怒。
午膳过后,李知著回去歇午觉,李莞精神抖擞地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原本空落落的雪地上多了几个歪歪扭扭的雪人,画风抽象地画着眼睛鼻子嘴,其中有两个雪人脸上还插着胡萝卜鼻子。
李莞指着那两个胡萝卜鼻子的雪人,笑道:“那是著儿堆的吧?”
撷芳笑眯眯地点头:“是啊,这用胡萝卜做鼻子还是您教三少爷的呢!”
李莞就想起前两年她身体还好的时候,每到冬天都会带着李知著打雪仗、堆雪人,以至于她回葵园的时候,李知著都会哭着不让她走。
那个时候的日子真是快活!
李莞忍不住露出怀恋的微笑。
撷芳见状就道:“小姐,说起来您也有好几年没堆过雪人了,今天不如再堆两个玩玩吧,我来帮您打下手!”
李莞闻言意动,打趣道:“你想玩就自己玩去,用不着说什么给我打下手这么可怜!”
“哎呀,我这不是觉得您的雪人堆得好,想偷师嘛,您可不要再拆穿我了!”
李莞哈哈大笑,动力满满地道:“行!我今天就堆点新鲜的东西给你们看!去叫两个小丫鬟过来铲雪!”
她的好兴致影响到了身边的每一个人,一时间大家都高兴起来,铲雪的铲雪,滚雪球的滚雪球,院子里很快就有了几分热火朝天的味道。
等容四进来禀告说董三爷和邺先生来了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像模像样地堆起了大大小小的雪人、雪兔、雪狗、雪房子
李莞正在给她的雪人穿衣服,闻言惊讶地站起身:“他们怎么来了?快请进来!”
片刻后,董临之和邺子琤就联袂进来,站在屋檐下目光惊奇地看着院子里的热闹场面。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董临之瞪着头上缠着方巾面色彤红的李莞道。
李莞脱下手套,擦了擦鬓角的薄汗,道:“堆雪人啊!这你都看不出来?”
说着白了他一眼,转而朝邺子琤笑道:“你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这还是第一次来吧?稀客稀客!”
邺子琤的目光从她神采奕奕的脸上扫过,落到旁边的雪房子上,惊讶道:“你要堆城堡吗?”。
第157章 来由()
听到邺子琤的疑问,李莞眼睛一亮,道:“你看出来了?我还没堆完呢,你竟然就看出来了!”
邺子琤笑道:“我也是猜的,感觉轮廓有点像。”
李莞本来觉得自己这个城堡堆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十分高兴。
“小姐,您忙活了两三个时辰了,不如进屋歇会儿吧!”寻芳在一旁道。
李莞这才想起请邺子琤和董临之进屋坐。
坐下来喝了两口茶,她才问道:“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找我有事?”
董临之看了邺子琤一眼,邺子琤笑道:“没什么事,就是路过这儿,顺便进来看看你。我还没来过你这儿呢。”
他们是去哪儿,竟然会路过她这里?
李莞一看董临之躲躲闪闪的眼神就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不过既然邺子琤替他打掩护,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晚饭吧。我小厨房的厨娘手艺特意好,不但京菜和江南菜做得好,川菜更是一绝!”
邺子琤闲适地靠在椅背上,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莞就问董临之:“你呢?”
董临之看起来有点紧张,咳了声,道:“那我也留下来吃饭吧让荟娘给我蒸条鱼。”
还知道惦记着吃,看来没有什么大事。
李莞撇撇嘴:“就知道鱼鱼鱼,你上辈子是跟鱼有仇吗?”
董临之有点委屈:“我倒是想吃点别的,结果每次菜端上桌,都是红彤彤一片,你让我吃什么?”
怪我咯?
李莞没有理他,径直吩咐寻芳:“告诉荟娘晚上有客,让她把绝活都拿出来,也给我长长脸!”
寻芳听着她孩子气的话笑了笑,蹲身应是,亲自去了厨房。
门外有喧哗声,李知著由丫鬟婆子簇拥着兴奋地跑进来,高声道:“姐姐,姐姐,院子里好多雪人!”
李莞笑起来,伸手搂了他,道:“好好走路,小心跌跤。有客人在,还不跟客人问个好!”
李知著这才看到董临之和邺子琤。
董临之是残荷馆的常客,李知著过来找姐姐常碰到他。俩人虽然年纪差距大,但都是孩子心性,玩过几次后就变得十分熟悉,李知著很喜欢他,高声喊了声“三哥”。
董临之笑眯眯应了。
李知著又看向邺子琤,这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知怎么称呼,就看向李莞。
“这位是邺先生。”
邺子琤看起来并不像董临之那样亲切,李知著站直了,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李莞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
李知著就问她:“姐姐,外面的雪人是你堆的吗?你好久没陪我堆过雪人了”说着拽了李莞的衣袖,一副很想让李莞陪他玩的样子。
李莞折腾了一下午,坐下来才觉得身上有点酸,想坐着休息休息,但看李知著央求的小脸,又有点犹豫。
“著儿,你姐姐累了,让她多歇会儿,我陪你去玩!我也很会堆雪人的!”董临之道,起身去拉李知著的手。
李知著也知道姐姐身体不好,而且他也很喜欢跟董临之玩的,闻言立刻乖巧道:“那我让三哥陪我玩,姐姐你歇着!”
李莞松了口气,笑着点头。
董临之就领着他,由一堆服侍的人簇拥着出去了。
李莞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才笑着对邺子琤道:“现在只剩咱们俩了,说吧,你们今天过来干嘛?”
邺子琤知道瞒不过她,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道:“听说你被设计了,临之知道以后惶恐不安,特意找了我做挡箭牌,来你这儿探探情况。”
果然是为这个事!
她一看董临之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猜到了几分。
李莞冷笑一声:“这个时候才涎着脸来讨饶,帮着他表舅引我出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生气呢?马后炮!”
可能是因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她对董临之并没有太大的怒意。
邺子琤也看出她并不很生气,笑道:“这你可冤枉临之了!孟家那件事他事先并不知情,只是巧合而已。”
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李莞才不信,道:“做都做了,我也没跟他计较,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
董临之跟俞奉尧是表亲,他一向对俞奉尧言听计从,十分尊崇,而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朋友而已,关键时刻他站在俞奉尧那边也算是情有可原。
她虽然有些介怀,但并不生气。
她平静的语气让邺子琤有点意外,他道:“我没有替他说好话,他是真的不知道申国公挖坑让孟家跳的事,是昨天他在元臻那儿听到江秉笙提起这事才知道的。他听说这事以后也是又急又气,当场就朝他小舅发脾气,被他小舅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哦,对了,这事元臻也不知道的,你可不要连他也迁怒进去!”
司空元臻是谁啊?她敢迁怒他?
李莞摸了摸鼻子,道:“你倒是对常山王很信任江秉笙是他的人,这次的事江秉笙可是帮凶,他会不知道?”
“这种事他不会瞒着我的!”邺子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想了想,道:“其实申国公事先跟元臻提过这事,不然江秉笙也不会为他做事。只是他当时只说与你有点过节,想趁着这个机会给孟家一点好处,就当是对你的补偿。元臻觉得这么做也好,缓和缓和你们的关系,省得你一见到申国公就没有好脸色,徒增尴尬申国公这人虽然冷厉了些,但他有愧于你在先,你和我又交好,他就算是看在元臻的面子上,也不会存心陷你于不易的这次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莞沉默了一下,道:“赈灾这种事可不是普通买卖,事关山东几十万灾民的生计,无数双眼睛都看着呢。利用赈灾谋取暴利的事一旦被发现了,俞奉尧是位高权重的申国公,又有秦玉等人为他遮掩,自然能轻易脱身,但我孟家虽然号称大康四大商贾之一,但毕竟只是无职无权的老百姓,到时候就只能乖乖地当那替罪羊,任人宰割了”。。。
第158章 追问()
听到李莞的话,邺子琤却是一愣,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申国公既然拉上孟家合作,孟家与他自然荣辱一体,就算日后事发,他也断然没有弃卒保车的道理,更何况孟家背后是你,他怎么可能冷眼旁观呢?”
“你这话就说错了!”李莞冷然道,“孟家与他根本不可能荣辱与共,于他而言,孟家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你有听说过谁会为了一颗棋子殚精竭虑吗?还有,正是因为孟家背后是我,他才更不会把孟家看在眼里。我跟他之间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何德何能能被他堂堂申国公放在眼里?”
她满是嘲弄的语气实在出乎邺子琤的预料,他沉默半晌,才感慨道:“原来你对申国公竟然如此不信任”
“不然呢?我难道还要对他推心置腹不成?”李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信任不信任的我们暂且搁到一边。”邺子琤无奈道。
他很想提醒李莞,可能一直以来她对俞奉尧都带有偏见,所以才会对他这么忌惮。
可是他也知道李莞性子拧,认定的事很难轻易改变,他现在帮俞奉尧说话,只会让她更不高兴。
所以他决定换个角度入手。
“水至清则无鱼,孟家能在京城和江南均有一席之地,必定与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么些年,孟家难道就没做过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别的不说,扬州知府柳文涛已有六年没挪地方,这固然与他的政绩有关,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自己舍不得走。孟家能在他掌管的地界里混得风生水起,旁边还有江家这条地头蛇从中作梗,我想孟家许给他的好处肯定不少吧?”
李莞眉梢一挑,理直气壮道:“那是自然!你也说了水至清则无鱼,孟家要想在扬州立足,自然得与何文涛打交道。柳文涛也是个精明圆滑之人,虽然算不上奸佞之臣,但也不是什么端方君子。我也不怕让你知道,孟家私底下确实跟他有交易,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既没有搜刮民脂民膏,也没有祸乱民生,跟金家和江家比起来,孟家已经算很干净了!”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到邺子琤与司空元臻的关系,又补了句:“当然,我并没有攻讦江家的意思。凡是称得上巨贾的,有哪家是干净的?”
邺子琤笑了笑,并不介怀,道:“既然你心里明白,那为何不与申国公合作呢?你说你不信任申国公,难道信任柳文涛吗?”
李莞一怔,反驳道:“我与柳文涛谋事,手里自然有能拿捏他的把柄,可是俞奉尧呢?我除了能甩点脸色给他看,我还能把他怎么样?”
“不对,你这话说得牵强。”邺子琤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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