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格格以及王子们都忙谢恩,其实不知道说的都是谁,但是嫡福晋和侧福晋,都是身份极高的了。
按照胤礽一开始的意思,这个舒敏格格本是要给了弘晖对的。
但是,尼楚贺出事之后,他本就觉得对四爷有些愧疚,如今要是再给他的嫡子一个蒙古福晋,总是不大好。
便指给了弘升。
再一想,弘升也合适,虽然都是亲王世子,不过,老五闲的很,老四办实事的,不能叫他寒了心。
“来,干了这一杯酒,明日就要各自回去,朕祝你们一切顺遂。”胤礽举杯。
雅璃也跟着举杯:“本宫也住诸位福晋和格格顺遂。”
众人忙都起身,举杯祝贺皇上和娘娘安康,大家一起喝了一杯酒,这宴会,也就算是到头了。
胤礽和雅璃走了,也没管孩子们,有侍卫和奴才看着,她们想玩个通宵也可以。
等皇上皇后,以及诸位王爷走了之后,这营地上就显得更热闹了。
毕竟有几位重量级人物坐着,大家不自在。
“尼楚贺,我……我明天要走了,你们……你们什时候走?明年,你还来不来?”克木鼓起勇气过来道。
他喝了很多酒,就有了酒味。
尼楚贺永远记得那个雨夜,那个恶心的人喝了很多的酒。
如今虽然不是雨夜,可是也是夜里,又是一个一身酒味的人……
下意识的就往后走。
克木眼神黯淡,却也知道她可能是想到不好的事了,忙叫住她:“你不要走。我………我就站在这里说。”
尼楚贺的手有些抖,眼睛也有些害怕的回头:“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你也不小了,来年,你也该成婚了。忘记我,就当没见过我。”
“尼楚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喜欢你……”克木不知怎么说,他自知出身不好,可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明明很聪明,却又很沉默的女孩子。
“你真傻,你知道么,因为你的样子,和我喜欢的人有点像,所以,我与你说话,与你好,其实,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你怎么还喜欢我?”尼楚贺回头,笑的格外凄凉。
“他永远不会看到我,所以,我当你是他,可你不是啊。”尼楚贺摇头:“你怎么还能喜欢我?”
克木低头,轻轻摇头,又抬头:“是不是我的眼睛长得很像你喜欢的人?”
尼楚贺愣了一下,点点头:“你知道?”
“知道,我愿意,你……我真是愚蠢,就算我愿意,我的出身,也配不上你啊。”枯木很难过。
就算是娶一个大清的格格来,也不会轮到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奴隶之子的。
第984章 离别()
毕竟,娶了大清的格格,身价就会涨,最低也是台吉了。
父王怎么会给他这个殊荣呢?
而他是个替身,他想到了。每一次,尼楚贺都会看着他的眼睛,露出万千的情丝。
那不是对他的,他都知道。
“那不是正好。我们无缘,你回去吧。好好过你的日子。”尼楚贺猛地回头,再也不看他一眼。
对他这样好的少年呢……也有些遗憾。
“尼楚贺……你不要回去就成婚好不好?我会努力,既然你喜欢的人不肯娶你,就不要喜欢了,喜欢也没事,我会想办法,我会的,给我一年,就一年好不好?”克木又往前走了一步,不敢再走。
“你又何苦呢?一年么?好,给你一年。只有一年。”一年而已啊,她无所谓,反正,三年也不会嫁出去了。
“我会来找你,我……我会努力,如果我做不到,你也不要嫁给那个人,他不喜欢你,你却喜欢他,嫁给他,你会不快乐的!”克木道。
“谢谢你。”谢谢你的直接和勇敢。
这一生,其实也是幸运的,遇见这样一个诚实的男孩子,即便,她不喜欢他。
克木站在原地,看着喜欢的姑娘走远。
死死的攥着手,心里默默的想着,一定要去找她!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将阿娘和两个素未谋面的哥哥的尸骨带回大清。
阿娘说过,她出生在江南,两个哥哥的故乡也是江南。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了。
这一头,尼楚贺走着就遇见了站着等她的布尔和。
“大姐姐,他……很喜欢你。”布尔和看了克木一眼,即便不过去,也知道他一定很难过。
“我知道,可是,大姐姐不喜欢他啊。”尼楚贺苦笑。
“那……我们走吧,等回去了,会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他毕竟是蒙古人,要是大姐姐以后嫁给蒙古人,就见不到了。”还是回去好啊。
“嗯,好,我们走吧。”纵然,还想回头看一眼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男孩子,终究也是不敢的。
克木喝了一夜的酒,等到人都要散了的时候,才开始唱歌。
唱着自己都听不清的情歌。
他十几年来,从未这样快活过。
阿娘还在的时候,他总是偷偷的跑出帐篷,帮着阿娘干活。
也和阿娘说话。
可是十一岁那一年,阿娘因为得罪了二哥的母亲,便被打死了。
他赶到的时候,只见美丽的额娘睁着眼,却永远也看不到他了。
他想要杀了那个女人,可惜……她身边很多人。
父王到了之后,只是踢了他一脚,骂他卑贱的东西,怎么敢和母亲动手。
对他死去的阿娘,更是不屑一顾,只叫人拉出去。
他哭着求,终究是叫父王赏赐了一副棺材。
蒙古人死去,不用棺材,所以这一副棺材,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的。
是他不顾被踢死的危险,才叫那个男人松口。
却也说出果然是贱人奴婢的孩子这样的话。
只是,他记得阿娘说过,她死后,想要入土为安,想要回到江南……他也见过,阿娘祭拜两个哥哥的时候,那两个小小的坟头。
而他除了叫她入土为安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下葬的时候,他拖着病体,看着阿娘被几个人放在挖好的墓坑里。
其实,阿娘说过下葬有讲究的,也不是随意挖坑就可以。
可是……他都做不到。
阿娘从来就不愿意伺候父王,可是……她只是个奴隶。就如同,她本也不是奴隶,她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妻子,一朝因为灾难被人连着孩子一起贩卖去了蒙古。
为了孩子,她不肯自尽,可是孩子却熬不过毒打和饥饿死在了他乡。她怀着克木,依旧不忍心死去。却到了后来,还是死不瞑目。
克木唱着唱着就哭了,不知是为自己如今遇见了心爱的姑娘却无力娶她,还是因为阿娘的仇也不能报。
更或者,是因为阿娘的尸骨还在她不喜欢的地方腐烂。
反正,所有的事,都是伤心的。
这一夜,尼楚贺也没睡着。
她再是淡然,到底还是个孩子。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事,都叫她心累。
与克木在一处的时候,其实是有快乐的。
可是,她不想尝试,她心里有人。
次日一早,克木就随着部落里的人走了,这一走,就是无可预计,以后能不能见着那个女孩子,还是未知。
就算是他在部落里不起眼,可是终究还是王爷的儿子……想要就这样离开,也不容易。
蒙古人陆陆续续的走了之后,营地里安静了很多。
留下的几个格格都是要进京的,所以也住在了专门搭建的帐子里。
舒敏格格自打知道婚配了五爷家的红升之后,就成日里巴着布尔和问,红升的性子啊,喜好啊什么的。
布尔和就郁闷了,她还真没留心这位堂兄的喜好啊……
反正两个小姑娘每天有话说。
尼楚贺一个人,会带着奴才出来走走,深秋了,天气冷,她披着斗篷站在小山丘上,看着看不清的远处。
并没有想谁,只是发呆。
似乎,人在受过伤害之后,总是会用这种方式疗伤,似乎呆呆的什么都不想,就会好的多。
雅璃心疼她,时时刻刻叫着她一起用膳或者说话。
起程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初五了。
慢慢的回去,也要到了月中。
比之来的时候,多了几个蒙古人和她们的奴才,也不算什么。
只是,雅璃心里叹气,去的时候,是担心丰生额和布尔和。
回来的时候,倒是尼楚贺出事了,今年,真是不顺啊!
尼楚贺也没有就沉默寡言,她一路,也和布尔和说话,或者与别人也玩耍。
只是到底不一样了。
有时候,雅璃看着她强颜欢笑,更是心疼不已。
到了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二十了。
路上走得慢,所以过了半个月了。
众人都在接驾,弘昙和弘昌带头在前,诸位皇子和侄子们都跪着迎接。
圣驾也不回宫,直接就回了院子里,将尼楚贺也带着去了。
四爷倒是也不以为意,以前也是常叫尼楚贺去陪着二公主的,不算什么。
第985章 郡主()
回京之后,胤礽就下旨,将尼楚贺封了一个郡主爵位,嘉安郡主。
郡主不算什么,亲王家里总有个郡主的。
可是这封号,就耐人寻味了。
谁人不知,只有宫里的两位公主,才是嘉怡和嘉和公主,这尼楚贺作为一个郡主,也从了这个嘉字,就叫人觉得不一般。
难道是,皇上要她去和亲了?
四爷也是咯噔了一下!
他的女儿里,第一个早早的没了,第二个就是尼楚贺,四福晋所出的二哥哥也过世了。最小的三格格还不会走。
如今,尼楚贺大了,他已经看了几家人,都要定下婚事了,怎么舍得她去和亲?
接旨之后,四爷枯坐了很久,往李氏的院子里去了。
李氏也知道了消息,人前要笑着,人后,却哭出来了。
大格格是她第一个孩子,有多疼爱不必说,乍一听孩子可能要去和亲,真是哭的肝肠寸断。
四爷来都没听见。
四爷这些年,从没见李氏这样失态,一时间,站在那竟不敢过去了。
半晌,叹气:“别哭了。未必就是要和亲。她和二公主好,也许只是……”
“爷……”李氏忽然扑过来。
却不敢开口,她看着四爷,想说求您了,叫尼楚贺不要和亲。
可是却说不出来。四爷的性子,她知道,求了也没用。
四爷看着心疼,又是心疼她,又是心疼孩子,一时间也是无语。
四福晋赶来,就听见了哭声,在门口就叹气:“我不进去了,你进去说,就说我去求求皇后娘娘,不要叫尼楚贺去和亲。”
半晌,丫头进去传了话,李氏也终于止住哭声,洗了脸出来。
“都是命。”她默默的坐下,不在说什么了。
四爷见她这样,反倒更是难受了,还不如哭着呢。
“罢了,爷这就进园子去求求皇兄!”这几年,尽职尽责,只求这一件事,不算僭越吧?
“爷……”李氏眼睛里全是希望,求一求,也许就不必去了呢?
四爷看着她,只是说了一声放心。
却不敢说,三格格也是她生的,要是尼楚贺不必和亲的话……只怕是三格格就留不住了。
但是,三格格毕竟还小,如今,还是不要说了。
四爷进了园子,径自见了胤礽就跪下了:“皇兄……”
“猜着你就要来,起来吧。”胤礽挥手。
四爷谢过,起身站着却不知怎么说。
“坐,朕与你有话说。”本来,这事就不该瞒着四爷的,如今他也是为了尼楚贺来的,就一并说了吧。
接着,胤礽便将发生在草原上的事告诉了四爷。
四爷听着,噌的一下就站起来。
青筋都起来了,又一想,这是御前,忙坐下。
“是朕对不住你,所以,只能给她爵位。”胤礽道。
“皇兄说哪里话,能替公主挡了一劫,是尼楚贺的福气……皇兄仁至义尽,臣弟感激不尽!”毕竟,杀了索多里部的事,四爷知道。
但是,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好了,朕没叫你女儿和亲的意思,这件事,你还是装不知道,皇后说了,你要是知道,只怕那孩子心里更难受。”胤礽道。
要不是为了这是因布尔和才发生的,他也没心思对一个侄女这么上心。
可是,人家到底为布尔和挡了灾难的。
“是,臣弟知道,多谢皇兄,不知……不知今儿臣弟可以见见尼楚贺么?”四爷道。
“嗯,这就叫她来吧。”说着,就叫人请了尼楚贺来。
九州清晏的偏殿,父女俩见面。
尼楚贺笑着请安:“阿玛。”
“嗯,长高了不少,你额娘惦记你,知道你要陪着二公主住些时候,阿玛来看看你,住在园子里,缺了什么?”四爷到底不是个孩子,他要是瞒着,装着,就是聪明的尼楚贺,也是看不出来的。
“一切都好,我的用度,皇伯母是比照着布尔和来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尼楚贺笑道。
“那就好,你的性子,不必阿玛吩咐你什么,有时候也别想太多,自己还小。”四爷其实不是不疼爱她,只是这孩子打小懂事,四爷有时候也说的少。
比之几个男孩子,关心更少些。
“多谢阿玛,女儿知道了,阿玛告诉我额娘,就说我好着呢。过几日就回去了。”尼楚贺道。
“嗯,你大哥也在园子里,也能互相关照,没事,阿玛会告诉你额娘你好好的。”四爷伸手,还是摸了摸尼楚贺的头。
可怜的孩子,遭罪了。
“嗯,那……那阿玛回去吧,我就去和布尔和玩儿。”尼楚贺一副天真。
四爷点点头,转身的时候就暗淡了。
这个孩子太懂事,可是也过了,她以前也不是这样天真的样子,为了叫他放心而已。
四爷手紧了紧,是心疼孩子受罪了,可是那些个该死的人也死了。
他不能做什么了,只是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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