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扩张,城内也要肃清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蔡明沉声道。
那青年文士点了点头,道:“师兄放心好了!以桃源城如今的规模,想要稳住它,不过是举手之间!”
蔡明似乎也认同这句明显自夸的话,“你在这方面的才能还在我之上,交给你我也放心!”
说罢,看向北方帝都的方向,悠悠道:“我能感觉到那里汇集的气运越来越重,时间不多了啊!”
青年惊道:“师兄,你能够察觉到气运的存在了?”
蔡明微微点头,道:“是这段时间觉醒的!”
青年微微低下头。
这种能察觉到气运存在的,都是当世中能推波助澜的大人物。
就如同当初他们的老师一样。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陈千万的缘故?
青年心中暗道。
每到气运混乱,乱世降临的时候,不仅是魑魅魍魉出世,那些隐居深山老林的智者也会踏入世间,选择明主。
为的并不全是名利荣誉,还有就是激活隐藏在血脉中的天赋。
而蔡明正是这种人!
140章 那些往昔,那些尊严()
“只能放嘴炮的废物!”
王利狠狠地摔倒在地,后脑被坚硬的地面磕出了殷红鲜血。
在其面前,站着一队战士,以一名校尉为首。
王利身为上仕,在级别上是和对方等同的,然而文人无力,武人猖獗,再则他的上仕职位也是通过关系和嘴巴弄来的,在上层的圈子中自是饱受冷视。
以往他傍上了一位都尉,倒也能令其他的将领忌惮,不敢过于放肆,但不久前,他因为陈千万之事受到牵连,他背后的都尉毫不犹豫地将他踢到人前,让他承担一切后果。
他的日子顷刻间从天上掉到地狱。
将领充满讥讽、嘲笑的眼神看着王利,“只是嘴巴厉害的只会让人觉得你是一条摇着尾巴乞怜的野狗!”
将领扬起脚踹在了王利的腹部。
王利身躯情不自禁地拱起,宛若被烫熟的龙虾。
“王上仕啊!职位还蛮高的,我会不会被抓进地牢,腌泡个三天三夜啊!”肆意的狂笑响起。
一个个战士骂骂咧咧地在王利身上招呼,大坨大坨的唾沫飞落在他身上,那夹带着浓痰的液体令人作呕!
啪!
一只脚狠狠地印在王利的脸上,紧接而来的是大量的口水。
这些战士们总归是留了脚。
王利虽然失事了,但上仕的职位还没撤去,只是羞辱的话,上面的人倒也乐得看见,但要是出了人命,那影响就不好了。
至少他们这些人免不了被推到台前,承受处罚。
为了一个废物受罚自然不值得!
王利脸色灰白,浑身发颤,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发痢疾一般。
感觉着四周带着可怜、嘲笑、幸灾乐祸的目光,他似乎被刺激到了什么,发了狂似的往远处逃去,最后一个绰不及防,撞在了一颗大树上。
鲜血顺着额头留下,染红了他的眼和脸。
隐约间,他似穿过了空间和时间,看到了一间低矮的茅屋下,一位身材纤瘦的少年正低着头认真看着桌前油灯下的书籍。
“利儿,夜深了,去休息吧!”一名被生活和岁月折磨得体无完肤的妇人走了进来。
“母亲,孩儿饿了!”少年抬头望向妇人,目中充斥了期待和渴望。
对于一个年岁不过七八的孩子而言,他们想得最多的是玩耍和好吃的东西。
但在他这里,却都没有!
每天他的时间都花费在了读书写字上,而因为家境不好的原因,他的家庭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无法给他提供。
妇人慈爱地看着他,转身离去,不多时,端了一万冒着热气的汤水。
破旧的瓷碗盛着的汤没有任何富含营养的东西,有的只是前夜留下的一些**的菜叶。
但少年却喝得很是开心。
上床盖好被子,妇人吹息了桌上的油灯。等她转身离去后,少年再度爬起来床,偷偷地溜出屋外,借着夜晚的模糊星光,一字一字地温习着。
······
阳光明媚。
少年蹲在地上,看着一只昆虫正迈着坚定的步伐摇摇晃晃地走向远处。
昆虫的四肢很是纤细,犹如四根弯曲的线一样,所以走起来也一摇一摆,十分的有趣。
他的书丢到了一边,目光明亮地盯着昆虫。
就在他心中好笑之际,一根木条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背上。
“啪!”
他薄薄的衣物裂开一道口子,赤红的痕迹在他的背上浮现开来。
“叫你玩!叫你玩!不好好读书!以后如何出人头地!如何养活自己!”
“母亲没有尊严地活着,你也想一样么!”
妇人的眼睛赤红,大滴大滴的泪水从浑浊的眼眶内涌出。
少年低着头,抓着书籍,默不作声。
眼中同样有着泪水留下。
生活艰苦但充实。
少年没有练武的资质,只能通过读书学到本事,无论是去镇上的大家大户谋份差事,还是留在村里教书,都能让他和他的母亲生活得更好。
可惜,在他踌躇满志的时候,一队风尘仆仆的战士却在他不在的时候闯进了他的家里。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躺在床上一片狼藉的母亲。
她已然没了气息!
那一夜,他烧掉了房子和母亲的尸体,还有他得来不易的书籍,孤身离开了村庄。
他曾在满是猛兽的林中留过夜,曾当过流民,也曾为了钱,而杀过人。
他还很年轻,很年轻!
他离开的时候只有九岁。
而等他辗转到浚河城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岁了。
二十多年的时光足以让人忘却了许多事、许多人。许多当初誓言要做到的执着。
他不可避免地变得油嘴滑舌,变得趋炎附势···
这是所有人厌恶的东西,但有时候却不得不去学习怎么拥有它,怎么得到它!
因为都是为了生存!
然而当那一脚脚印在脸庞耻辱和一大口大口的唾液将他淹没的时候,王利忽然记起了许多。
记得许多事、许多人······
他摸了摸背后,似乎能看到那里存在着一条赤红的木条印子,恍惚间,妇人的面容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忍不住痛声啼哭!
许久,他擦掉眼泪,目中露出毅然。
“这是你们逼我的!”
······
城主府。
守卫森严。
一匹战马急冲冲而来,眼看着就要闯进城主府前的大街,城主府守卫目中掠过冷色,正要有所动作,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战马上的人一个不慎,跌落在地,这时众人才看到其身上插着一支箭矢,只差一点就是穿透了他的心脏。
其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气息也飞速地下降着。
城主府守卫冷眼旁观。今时不同往日,连几大少将都叛变了,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的呢?只要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他们也懒得理会。
然而当那人说出一句话后,城主府守卫顿时脸色一变。
“我···我要告密···是城防···军——”
那人虽然由于大量的失血导致了说话也有气无力,但显然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再多说几句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城主府守卫中的一名将领却是突然掠出,二话不说,对着他就是一刀!
那人眼中瞳孔猛地一下收缩起来。
141章 颈上铁骨()
“住手!”
一声暴喝传来。
然则这名将领并没有任何的犹豫,目中凶芒一闪,就要将眼前奄奄一息之人斩做两半,下一刻,一道强有力的箭矢后来居上,穿透了他身上的甲胄,没入了体内。
哐啷一声,大刀无力地掉落。
一群骑兵踩着隆隆的步伐而来。
为首之人手中握着一张精铁胎弓,如刀一般的眉毛下是一双鹰鹫般犀利的眼神。
“马将军!”
“马将军!”
······
城主府守卫一个个心中大惊,连忙叫道。
眼前这将军乃是城主赵权的亲信,掌管着三万骑兵,拥有着极大地权力。
只是上次扈封城和浚河城大战,扈封城大军溃逃,从那时起,他就率领三万骑兵四处追剿扈封城战士,此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名细心的守卫发现了马容的骑兵队伍中有几个身上的甲胄似乎显得有些破旧,这些原本并不起眼的问题,却让他心中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不要多问!你们只需要知道被我击杀之人已经叛变了就可。等会我面见城主,自会顺便提起此事!”马容目光一扫众多守卫,沉声道。
“还有此人,既然是来报信的,就将他安置好!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有利的消息!“
骑兵队伍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进入了城主府。
而重伤倒在地上的人也迅速地被送进了府中,治疗伤势。
半日后,几名将领匆匆地出现在病房中,看到了躺在床上之人。
“你叫做什么名字?”
“小人叫王利!”
王利?
几名将领面面相觑。
一直跟在身后的一名文官原本低着头在记录什么,闻言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愕然。
随后有关于王利的一切信息都被通过多种渠道流入了几名将领的耳中。
“你说的告密是什么?”
一名地位明显较高的将领询问道。
王利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关于胡校尉之事!”
“统领城防军的胡淼?”
“是的,大人!”
“他怎么了?”几名将领心中一沉,喝声问道。
“前些日子,小的就看到他曾鬼鬼祟祟的和一陌生人会面!那陌生人一副行商打扮,却像是那种常年处于高位之人。小的怀疑胡校尉应该是——”王利急忙道,身上的伤势让他整个人都冒出了冷汗,包扎的伤口重新溢出了鲜血。
“这只能是怀疑,并不能成为理由!”一名将领低沉地道。
王利道:“小人也只是这么认为,所以也没有第一时间上报,但今日小的无意中和旁人提及此事,随后便遭受到了袭击,差点身死,那时我就察觉到了不对!”
“还有呢?”
“这···没了!”王利惶恐地道。
他忽然发现眼前几位将军目中都露出了杀意。
好在这时,一人走了进来,正是先前救下他的马容。
几位将领纷纷行礼,看得出来,马容的地位是在他们之上的。
“怎样?”
马容随口问道。
“他怀疑胡淼叛变了!”
“那就杀了!”
“这···只是怀疑——”一名将领忍不住道。
“怀疑?你们可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么??”
“什么?”几名将领心中一动,出声道。
他们都属于内城的守将,自是很少出征,而外城的情形也不在他们的管辖和掌控之内,因此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呵呵,我是被大军赶进来的!”马容一语惊人。
“西城门已经被破!守门的将领黎球已经叛变!若不是我的三万骑兵正好赶回,堵住了城门,现在你们哪还能这么悠闲地站在这!”马容的目光渐渐变得冷厉。
而诸位将领已经被骇得不知所措了。
“那···我们立即去将胡淼处理了!”
几名将领一脸煞气地道。
如果没有守门将领黎球的反叛,他们也许还会仔细地调查,以免****人心,但此刻却没了这心思。
等几人一走,马容顿时看向了王利,道:“你安心养伤,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是!”
王利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在来之前他就做好了被灭口的准备,不想却因此攀上了一根高枝。
马容,那可是一名实权中郎将啊!
······
对于浚河城的居民而言,战争来得实在太快,而且莫名其妙。
先是几位少将叛变,互相厮杀,在外城和内城卷起了大片的风云。
紧接着在外征战的各路将领纷纷得到消息赶回支援。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权力争夺,下一刻却被突如其来的血战王和秦武候的大军给吓了个半死。
就在城内动荡不安,人人自危之时,城主府的力量终于是彻底显现出来。
中郎将马容的三万骑兵借助城门之力生生守住了西城门,并迅速地掌控了城门楼阁内的龙床弩炮,可惜的是龙床弩炮被叛将黎球破坏,短时间内无法投入战斗中。
而这时,混乱的局势,也渐渐地露出一些端倪出来。
城主赵权亲自派人前往工匠之家,请几大世家出力,维修龙床弩炮,到场的却只有匡、周、袁三家,以及寥寥的十几个工匠世家。而其中的袁家仅有一名匠司到来,完全不符合其大匠司世家的身份,显然是存在着敷衍的心思。
赵权大怒,当即派遣一名干将率三千精锐战士前往工匠世家,欲要拿丘家开刀,可惜却被强大的金属战兽庚皇挡在了石林外。
作为四大世家之一,丘家是有庚皇的一部分控制权的,尽管这些控制权无法让庚皇完全发挥极致的实力,但就算是十之一二,都足以应付赵权的三千名精锐。
经此一战,丘家正式宣布脱离城主赵权的阵营。
而一个大匠司世家的一举一动,必然有其他的次等世家跟随。
浚河城工匠之家中的世家上百个,出现这种现象完全不出意料。
毕竟,危险与机遇同存!
有野心的绝对不仅仅丘家一个!
而赵权尽管信誓旦旦地说要灭掉丘家以及身后的十几个小型工匠世家,但其大多军力都被牵扯在几名少将和城外的血战王、秦武候大军身上,根本难以派出大规模的兵力。
不得已之下,只能让丘家继续逍遥法外。
而这等无奈的纵容被其他三大世家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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