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这玉乾帝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病倒,还一时也好不了!若照此下去,那玉乾帝岂不是要长时间不上早朝?
这对于辰王等人而言,自然是一则好消息!
只是在云玄之与管大人心中,怕是一则坏消息,尤其如今楚王楚相均不在京都,朝中辰王一人独大,玉乾帝此时病倒,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既然你们来了,本宫便把早上皇上嘱咐的事情告知你们!”太后见他们几人面色各异,便知玉乾帝的病情让他们心中产生了不同的想法,只不过,既然瞒不住,倒不如把实情说出来,以静制动才是上上之策!
“请太后明示!”既然是玉乾帝的口谕,几人自然是不敢怠慢!
“此次瘟疫严重,已让我西楚损失十几万的百姓,皇上反复思索,决定让春闱提前!这样朝廷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瘟疫一事上,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太后皱眉说出这段话!
几人听到这样的决定,心中又是掀起大波!
云玄之则是抬眼看了看太后,心中不明白为何玉乾帝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虽说为百姓着想是皇上圣明,只是提前结束科举考试,曲长卿便不能明目张胆的跟在辰王身边,届时若楚飞扬还没有回京,京中的形势只怕是要危险了!
尤其此时玉乾帝身子到底如何,除了太后以及伺候玉乾帝的人,怕是无人知晓,万一日后辰王逼宫,那宫中朝中怕是要死伤一片!
难道玉乾帝为了百姓就要赌上这么多权贵的性命吗?这实在是不是一件公平的买卖!
而太后的话同样引起辰王的警惕,若说玉乾帝生病,辰王倒是能够信上一两分,毕竟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可太后明明知道,科举考试是玉乾帝在楚飞扬不在朝中这段时日牵制自己的武器,为何却要在此时决定缩短时间?这于情于理均是说不通的?亦或是,玉乾帝已经想到其他对付自己的办法了?这才故意称病,让太后来当这个幌子?毕竟,这两人母子连心这么久,不排除共同做戏的成分!
太后细细的把云玄之与辰王眼底那细微的表情收于心中,便再次开口“既如此,此次会试便定于下月初一举行!各位大人还是赶紧回去准备,莫要被人钻了作弊的空子!”
“太后,臣有一事想请奏!”可苏源却还是不死心,即便是冒着以下犯上的罪名也要开口!
“苏大人今日的话似乎特别的多!你也知,后宫不得干政,本宫方才也只是传达皇上的旨意!”太后目光冷冷的射向苏源,似是在责备他的无礼!
“请太后替微臣向皇上转交这本奏折!”而苏源却是从袖中掏出一本早已写好的奏折,随即交给了随行的余公公,这才与其他人共同退了出来!
“王爷,您看,这太后与皇上在玩什么阴谋?”马车内,苏源紧张的看着辰王!
方才从太后口中听到玉乾帝病重的消息时,苏源有一瞬间,心情是十分喜悦的!
只是,后来偷看了辰王一眼,却见他面色不改,神色依旧,便知这里头怕是大有文章,苏源这才在太后的责备下沉默了下来!
“苏大人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江沐辰则是淡淡的扫了苏源一眼,心知这次苏源没有在秋闱淘汰掉云家兄弟,怕是并不满足于只单单毁掉云易珩云易杰两兄弟吧!
只消苏源不要碰及他的底线,对于苏源的举动,辰王便可当作默认!
苏源见辰王对自己方才的擅作主张并未出言责备,一颗悬着的心便微微放了下来!
十月二十八日晚间,云玄之在家中接到圣旨,钦点云玄之为这次会试的主考官!
老太太听到这则圣旨后,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前几日因为云易珩没有成为解元的怒气终于是消散了大半!
即便是面对柳姨娘与云嫣时,亦是满面笑容,更是立即派人出了云相府前去别院报喜!
只是,云玄之却在收起圣旨后便返身回了书房,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当晚,习凛来到绮罗园,把刚刚收到的信件交给云千梦!
遣散所有的人,云千梦坐在书桌后打开那蜡封的信件,展开宣纸,满页大气磅礴、苍劲有力的草书顿时印入眼帘!
而此时云千梦却是无心欣赏楚飞扬的毛笔字,此刻的她正全神贯注的阅读着信中的内容,心中本纳闷为何信件比预期的晚了三天,读完整封信,才知楚飞扬花了两天时间观察疾病的症状,这才事无巨细的把所有的症状下了下来!
云千梦再次看向那疫病的症状,只见楚飞扬细细的写着:寒战、高热、乏力、头痛、四肢及腰背部酸痛,体温急剧升高时可出现惊厥、昏迷、皮肤成批出现斑疹、丘疹、疱疹、脓疱,百姓感染后15至20天内便会死亡!
读完这一段,云千梦便已确定,此次的瘟疫便是天花!
而天花来势凶猛,发展迅速,人群一旦感染便会急速的死亡,而古代医学落后,没有先进的设备与技术,因此才把天花定性为瘟疫,因为一旦蔓延开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古代死于天花的人成千上万,但均是没有找到能够抑制天花的良策!
云千梦闭上双目,脑中细细的回想着以前看到过有关天花的治疗,半饷,才缓缓睁开双目,立即打开砚台的盖子,快速的磨墨,随即取出一张干净的宣纸,把自己想起的治疗方法尽数的写了下来,随即进行删选,最后确定把牛痘法的方子告知楚飞扬!
重新换了一张宣纸,把牛痘法的所有步骤以及各个阶段的过渡的时间、会出现的状况一一标明,随后再次的检阅了一遍,又重新抄写了几份,这才吹干墨汁把信放进几个信封中交给外面候着的习凛!
“尽快送去洛城,定要交到他的手上!”隔着木棉窗子,云千梦低声吩咐道!
只是,习凛看着手上的五六封信件,眼中不由得露出不解,不明白这云小姐为何不封在一封信中!
“多派几人分别送去,小心被人劫走!这里面是救人的药方,万万不能出错了!”而云千梦仿若是知晓了习凛的不解,缓缓开口解释道!
“小姐放心!”习凛朝着里面的人影微点头,朝暗处保护着的暗卫点了点头,随即翻身出了绮罗园!
这时云千梦才返回书桌旁,拿起那桌上的信纸,虽有些舍不得,却不得不烧毁,把那信纸靠近烛火,却发现信纸左下端竟用墨绿的墨汁花了一颗小小的四叶草,让云千梦不由得会心一笑,心中不禁暗想,不知楚飞扬见了自己的字会作何感想?
而此时,住着众多寒门考生的客栈竟无故发生了火灾,由于夜深人静无人察觉,众多住在三楼四楼已经歇息的考生均没有逃出客栈,活活的被烧死在里头!
仅有那一楼二楼的考生险险的逃了出来,只是,此时京都客栈均已满员,加上这些考生均是外地之人,在畏惧瘟疫传染之下,所有客栈均是拒绝收留这些考生!
人情冷暖,顿时让这些满怀抱负的寒门考生第一次有了心灰意冷的感觉!
而此时,闻讯赶来的辰王则是指挥着城防军灭火,看着这些空有抱负却没有机会施展的考生,辰王竟下命让他们暂住辰王府,直至科举考试结束为止!
一时间,辰王所举赢得了众位寒门学子的好感,唯有那立于街角的寒澈,目色清明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一百一十六章
整整一夜,街道上均是一片吵杂的声响,各种救火声、呼救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荣善堂的大夫则是纷纷赶来,为受伤的学子包扎治伤,容云鹤立于客栈对面的酒楼下,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眉头却是不由得皱了起来,只觉今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
直到下半夜,大火被城防军扑灭后,众人的喊叫声这才渐渐的小了下来,只是,辰王突然的决定,却让这群寒门学子心头由方才的彷徨恐惧转为惊喜万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场要人命的大火,竟会引来这让的百年不遇的机遇!
他们平日里别说见到王爷宰相,即便是府衙中的官爷也是甚少见到,如今因祸得福得以住进辰王府,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心中对于雪中送炭的辰王不禁有了一抹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献身精神,每个人均是满面喜色的跟在辰王的坐骑之后,心情澎湃的朝着辰王府走去,时不时的还要交头接耳几句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江沐辰骑在马背上,听着身后窃窃私语之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目光不由得往前看去,却见幽暗的街角转弯处立着一道暗蓝的身影,而那片黑暗之中竟闪烁着两道极其耀眼的目光,竟如上好的黑曜石般让人只觉寻到了宝藏!
只是那两道目光中却是含着浓浓的讥讽与不屑,让江沐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好奇,低声唤过身后的宁锋,让他领着这群学子前去辰王府,自己则是调转马头,策马奔到那蓝色身影前,居高临下目色冰冷的俯视着那立于黑暗之中的少年!
只见这少年身上的长袍虽有些破损污垢,面色更显得有些苍白,但神色却是镇定自若,不若其他学子那般惊慌失色,尤其眼底的那抹冷静,更是让江沐辰心中不由得对面前的少年刮目相看!
再细看那少年的眉目与神情,让江沐辰不由得想起二十几日前在贡院门口见到的那名考生,两者神态体态几乎一致,只怕是同一人!
看着面前少年略显狼狈的样子,江沐辰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也是住在那客栈的考生?”
“草民寒澈见过王爷,草民的确是那客栈的考生!”寒澈听着辰王的询问,亦是冷静的回答着!
听到少年报出名字,江沐辰双瞳微微一紧,难怪见这少年神情与旁人不同,原来是这次秋闱的文举解元,果真是有与众不同之处!
旁人均是心花怒放的为能够进入辰王府而高兴,他却是面色平静的立于一旁,脸上没有欣喜若狂、眼中更没有肤浅的得意,只是面如沉水的立于一旁,双目清明、头脑清晰的看着面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这样一个人才,倒是让辰王起了招揽之心,便缓缓开口“寒解元为何立于此地不动?难道没有听到本王刚才的话吗?”
闻言,寒澈双目中浮现点点笑意,随即清声道“多谢王爷美意!只是草民深怕会给王爷带来不便!”
“放肆!岂有你这般与王爷说话的?你以为自己是谁?竟对王爷如此无礼,难道想被治一个目无尊卑的罪名吗?”这时,守在辰王身后的侍卫立即出声呵斥道!
而面对那侍卫的大声责骂,寒澈却丝毫不见畏惧,那看向侍卫的眼神中只是透着丝丝笑意,眼底却是暗藏着让人难以察觉的讥笑,只是还未等他开口,便听见辰王那微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寒解元这是看不起本王,想与辰王府作对了?”
此时辰王声音虽不大,但那淡淡的反问中却是饱含了无上的威严以及与生俱来的凌厉,让方才出口怒斥寒澈的侍卫不由得觉得周身气温越发的冷寒,可当他看向寒澈时,却发现对方依旧面带无畏的浅笑,只是出口的话中,却是带着明显的转变“草民不敢!王爷盛情,草民自然是不敢违背的!”
语毕,寒澈便拱手向辰王行礼,随即抬腿跟上已经走远的队伍!
江沐辰坐在马背上,盯着寒澈身影的双眸却是若有所思的半眯了起来,半饷,才收回视线,随即看向立于不远处的容云鹤!
只见今夜的容云鹤一身白色暗纹锦缎长袍,那一头银色的长发在月色下显得越发的耀眼,只是他身影颀长、后背挺直,独给人一身清风傲骨般的气节,却让辰王不由得微皱了下眉头,只觉今晚进同时见到两名气质相同的人,让人心中着实有些不舒坦!
微微勒紧缰绳,让马儿缓缓走到容云鹤的面前,辰王审视这此时不应出现在此地的容云鹤,随即缓缓开口“最近荣善堂十分的活跃!不但为洛城输送药草,此次更是为学子们包扎疗伤,只是,容家以往似乎从没有涉及药草生意,看来容公子这次是有意把容家发扬光大!”
江沐辰掌管京都城防军,岂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荣善堂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医馆,可此次前往洛城的御医中,便有荣善堂的聂怀远,而此人更是在临行前一晚被玉乾帝赐为八品御医,一个民间的大夫竟有这样的本事,倒是让江沐辰对聂怀远有些好奇!
而近日容云鹤四处修缮街面的店铺又多次出入荣善堂,想来便是有意替容家发展草药生意,这对辰王而言可不算是好事情!
毕竟,容云鹤对云千梦的心思,江沐辰还是能够看出几分来的,虽然他表现的十分的内敛,但身为男人的直觉却告诉江沐辰,云千梦对于向来特立独行的容云鹤而言,怕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而就是这一抹特别,让江沐辰对容云鹤越发的觉得不顺眼!
“容家作为皇商,自然是尽可能为皇上为朝廷多做贡献!云鹤不才,不能前往疫区为百姓做些事情,便只能在后方为他们提供便捷!这只是为人最基本的良心而已!”容云鹤微微抬眸,面沉如水的看向眼含冰雹的江沐辰,语气淡然的说出这番话来!
“是吗?容公子是否忘记,近日本王已是着城防军下命,每晚亥时过后,便禁止百姓出门行走,以防瘟疫传染!而此时已近丑时,看来容公子是把本王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周边的侍卫只觉辰王的声音愈发的阴寒,直直让他们心头打颤,可容云鹤却是一脸镇定自若的表情,眼底更是一副无畏的神色,让他们只觉这容家的公子当真是疯了,竟连辰王也敢得罪!
而容云鹤也的确没有把辰王的话放在心上,听着这明显含有威胁的语句,只见那如谪仙般俊美的脸上只淡淡的露出一抹浅笑,目光隐含讥讽的看向辰王,随即反问道“难道王爷认为那一纸公文竟比救人性命还要重要?这倒是与王爷方才的所作所为有所相悖!既然王爷方才见到那些学子无处可住时心生怜悯,提供辰王府为他们的临时住所,为何此时又自相矛盾的质问容某?”
江沐辰自是没有想到,向来沉默寡言的容云鹤,竟也有口齿伶俐的一刻,便冷笑道“容公子从哪学来的能言善辩,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今夜客栈发生火灾,自有城防军前来救急,又何须容公子多此一举?而你容云鹤却对朝廷颁布的命令置若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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