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暄话中有话,暗指齐靖元残暴!
听完齐靖暄的发难,齐靖元几乎是下一刻便反驳道“父皇才是我北齐的圣上,能够担上‘仁君’的,唯有父皇一人而已!大皇子这般说,难道是想陷本太子于不义的境地?更何况,本太子府邸的事情,就连父皇也不曾提及,大皇子这是在教训本宫吗?还是说大皇子想怜花惜花,本宫倒是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大皇子!”
齐靖元语气冷然,面色阴沉,目色更比北齐天寒地冻的气候还要冷上几分,一时间让齐靖暄与那骠骑将军语塞!
半晌,齐靖暄这才在齐靖元的冷笑中缓过气来,满面阴霾的开口“太子美意,可本宫消受不起!”
尽管那海恬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可若是让父皇知晓自己夺了太子的女人,尤其海恬此时名义上还是太子妃的身份,只怕自己这个大皇子也不用做了!
因此,齐靖暄想也没想,便拒绝了齐靖元的提议,语毕便拉着仍旧心有不甘的骠骑将军先行离开!
看着那两人狼狈的身影,齐靖寒则是仰头爽朗大笑起来!
“一群缩头乌龟!”心情瞬间大好,齐靖寒朝着那两人的背影给予最中肯的评价!
“走吧!”而齐靖元则早已收回冰冷的视线,一群手下败将,还不具备让他动脑子去对付的资格!
“太子!”两人正走到宫门口,便见齐靖元的贴身侍卫立即上前,在齐靖元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齐靖元面色骤然冷沉了下来,结冰的眸子冷视着前方白茫茫的雪地,沉声问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这是方才传来的消息!”那侍卫被齐靖元的眼神吓得,立即出声回道!
“该死的!”只见齐靖元顿时从那侍卫的手中夺过缰绳,一个飞身便上了马背,直直的朝着太子府奔去……
“出了何事?”看着齐靖元突然变了脸色,齐靖寒下意识的便是与西楚的容贵妃有关,急忙拉住那想跟上前的侍卫问道!
那侍卫看着齐靖元越来越远的身影,心头着急,只能在齐靖寒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跳上马背,紧追着齐靖元而去……
听完那侍卫的禀报,齐靖寒原本舒展的双眉顿时紧皱了起来,二话不说,亦是快速的坐上马背,带着自己的侍卫,紧跟在齐靖元的身后!
幽暗的废殿中,在四季均是寒冬的北齐,殿内一片冰冷,森森寒气自门角窗缝中渗透进来,冷寒了人的身体,冻僵了人的心!
“哥,你冷静点!”齐靖寒好不容易追上齐靖元,便立即出声劝慰着!
“本宫很冷静!”语毕,手中的马鞭再次抽打在马身上,齐靖元的坐骑再次领先齐靖寒一个身体的距离!
“驾……”齐靖寒则只能猛力抽着身下的马儿,紧跟在齐靖元的身后,迎着寒风开口“哥,你可知他们这般做的原因?”
得到的,却是齐靖元的加速,眨眼间便把所有人的人抛在身后!
“见过太子!”一个飞身下了马背,手中的长鞭准确的丢在管家的手中,齐靖元大步流行的踏进自己的府邸!
而身后则是陆续的跟上险险追上的众人,齐靖寒看着齐靖元落寂的身影,心头没来由的一疼!
只是,看着齐靖元前去的方向,齐靖寒心头顿时一紧,急急喊道“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海恬身披貂皮大氅,仪态万千的坐在废殿中央,双目满是冷笑的看着手中捏着的纸条在火花中一点一滴的烧为灰烬……
☆二百二十四章
// “你不会是要去见海恬那个毒妇吧?”齐靖寒跑上前猛地拽住齐靖元的衣袖,满面焦急的问着,不稳的气绪说明他方才追上齐靖元是如何的不容易!
“那又如何?”被自己弟弟问起,齐靖元却也毫不回避,径自抱胸冷笑着,阴鸷的目光却已是射向了废殿的方向!
“哥,那海恬明显没安好心!你可千万不能跳进她的圈套!”见齐靖元满面异常的冷静,齐靖寒两道浓眉顿时紧皱了起来,心中更是为齐靖元的举动担心起来!
距离上次齐靖元说出要与海王府联手一事已过去两月左右,这段日子齐靖元忙于国事,从未踏足过废殿,更没有召见过海恬,自己还以为他已是忘记太子府中还有海恬此人,却不想他今日竟又要去见那蛇蝎心肠的女人,当真是让齐靖寒十分不解!
“十弟,你何时见我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更何况,若非海恬留着还有用处,你以为我这太子府会留下吃白饭的人?”面对齐靖寒的担忧焦急,齐靖元却是冷然的开口,眼底的目光已是结成了一层冰,比之这外面的寒冷更加让人心神俱颤!
闻言,齐靖寒立即点头,却又急着开口“哥,你忘记上次海恬帮着齐靖暄逼你的事情了?或许他们两人早已结盟?就等着咱们跳进来,看似是与你联手,没准齐靖暄会在后面捅咱们一刀!你难道没看到他今日那小人得志的模样?”
如今的齐靖寒在紧张的局势中快速的成长,尤其啊发生齐靖元受伤的事情后,齐靖寒更是褪去了稚气,渐渐变得稳重可靠,只是维护齐靖元的心意却依旧没有改变!
听见齐靖寒这样的言论与分析,齐靖元眼底渐渐浮现一抹极淡的浅笑,虽没有开口,但脸上的冷意消散了些!
“十弟,你脸上若是能够藏住心中所想的事情,定会有所作为的!”抬手拍了拍齐靖寒的臂膀,齐靖元朝他点了点头,随即抬起方才停下的脚步,继续往废殿的方向走去!
齐靖寒脸上泛起一抹古怪的表情,他们本是在讨论海恬的事情,为何会牵扯到他的身上?
不敢有所疏忽,见齐靖元又是走远,齐靖寒立即收起脸上的不解赶紧跟上!
‘轰’!
废殿的正门被人用力的踹开,寒气随着门开瞬间扑进这本就不温暖的大殿中!
一缕阳光顺着打开的正门投射进昏暗的大殿中,几人见海恬一身雍容华贵的端坐在铺了老虎皮的太师椅上,正满面冷笑的看着齐靖元走进来!
“今儿个也没有起风,怎么把太子殿下给吹过来了?莫非是本宫看花了眼?”无惧滚滚涌进来的冷气,海恬端庄的拢了拢身上的貂皮大氅,声音冷淡讥讽的开口,射向齐靖元的目光中充满狠辣恨意!
“海恬,见到太子还不快行礼?居然还这般出言不逊,当真以为这太子府是西楚海王府?”看出海恬眼底的冷嘲,齐靖寒心头大怒,指着海恬便吼道!
“哼!”却不想,海恬竟只是冷哼一声,冰冷的双目十分不屑的扫了齐靖寒一眼,随即讥讽道“十弟,本宫乃是太子妃,怎不见你行礼?这就是你们北齐的教养?”
“太子可有承认你这个太子妃?海恬,少拿你糊弄旁人的那一套来吓唬我!当真以为自己和亲是来享受荣华富贵的?”却不想,齐靖寒如今早已脱胎换骨,在保护齐靖元的那些日子中,他的口才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三两下便反驳了海恬!
只是,海恬却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加之这些日子被齐靖元这般对待,早让她心头窝着一团火,此时见齐靖寒这般不尊重她,脸上的冷笑瞬间撤下,阴沉着脸色讥讽道“怎么,十皇子不打算认本宫这个嫂子?难道是等着容蓉来做这太子妃?可是,容蓉与本宫一样均是西楚人,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低贱的商人之女,她有何资格与本宫相提并论?况且,如今她还是玉乾帝的‘容贵妃’,只怕早已不是处子之身,这样的荡妇,你们居然还想抬举她做太子……”
‘啪’!
可惜,海恬的话还未说完,右边脸颊便被齐靖元隔空用气甩了一巴掌,那雪白细嫩的脸上瞬间红肿了起来,一道鲜红的血迹缓缓自她的唇角流了下来……
“齐靖元,你这个疯子!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连女子也打!”双手猛地抚上发痛发烫的脸颊,海恬满目含恨歇斯底里的朝着齐靖元怒吼道,若非两旁的侍卫拦着,只怕她早已是扑上前厮打齐靖元了!
“本宫可从来没说过不打女人!”一个跨步上前,齐靖元一手掐住海恬尖细的下颚,满目阴霾的盯着面色涨红的海恬,残忍的开口“何况,你在本宫的眼中,尚且连蝼蚁也不配!想要活命,就乖乖的闭上你的嘴巴,否则本宫怕自己一时忍不住掐死你!”
见齐靖元一见面这般对待自己,海恬拼命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想要摆脱齐靖元的挟制,可惜,她反抗的越激烈,齐靖元手上的力道也越发的加重,直到海恬迫于无奈的张开了嘴,她这才立即清醒过来,自己怎能忘记齐靖元的阴狠,他对自己的兄弟尚且不会手下留情,又岂会对她怜香惜玉?两个月前齐靖元对待她的残暴顿时浮现在海恬的脑海中,一时间,海恬渐渐停止了挣扎,只是那双直视着齐靖元的美目中却是喷射着源源不断的怒意!
“看样子,你有点脑子!”见海恬明白了,齐靖元冷笑的用力丢开她,任由海恬站不稳的跌坐在地上,自己则是从衣袖中掏出丝帕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似是十分的嫌弃方才碰触了海恬!
见他这般,海恬却破天荒的没有开口嘲讽,只是冷漠的开口“既然太子这般厌恶本宫,又何必过来?太子难道不怕惹怒了本宫,让整个西楚北齐均知道太子的心意?到时候,莫说容贵妃只能以死表清白,只怕太子亦是逃不过悠悠众口的讨伐吧!届时,这太子之位可就要易主了?依本宫看,十皇子这样冲动的个性可是做不得太子!”
可回答海恬的,却是齐靖元手中的那方帕子,只见齐靖元朝着海恬的脸上扔出那方丝帕,随后才冷笑道“本宫既然不怕你知道,自然也不会在乎别人知晓!一如本宫对于女人向来不会遵守什么君子风度!”
谁知,齐靖元的狂妄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按理出牌的性子更是让海恬心头暗恼,却也知齐靖元的确有这个实力,只能忍下今日所受的屈辱,海恬缓缓站起身,双目冷淡的看向齐靖元,暗咬压根开口“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有何要事?不会是对朝中之事无能,便来奚落我一个女子吧!”
见海恬竟这般侮辱齐靖元,齐靖寒满眼的厌恶嫌弃,却没有在这个时候出言讥讽,只是立于一旁守护着齐靖元!
“既然你知道了本宫的事情,那也应该说说海王府具体的计划吧!相信海全早已把计划告诉你了!”齐靖元却是半点也不拐弯抹角,开口便是指向最为敏感的问题!
闻言,海恬的目光竟是先转向一旁的齐靖寒,却发现如今的齐靖寒面色平淡,让人瞧不出半点的线索,便只能转向齐靖元,细致的眉微微拢起,心中却是评判着齐靖元与自己联手的诚意!
“太子这样的态度,当真是让本宫怀疑你的诚意!又如何能说出海王府的事情?本宫甚至能怀疑太子心怀不轨,想利用海王府再次攻打西楚,这等卖国的行为,太子以为本宫会傻傻的就范?届时江山美人均在太子的手中,本宫与家人只怕成了过街老鼠!”齐靖元的态度太过模棱两可,让海恬心头没有半点把握,尤其这个男人除非对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否则出尔反尔是常有的事情,这让海恬多了一分警惕,眼底的怒意不见,却是增加了一层防备!
见海恬这般谨慎,齐靖元却是一反方才的暴怒,沉静如水却又冰寒如雪的开口“似乎联手一事是和顺公主率先提出的吧!怎么,公主想出尔反尔?本宫倒是无所谓,少一个海王府,本宫亦能找到其他的人,只是,公主的命可就不能留着了!毕竟,本宫不能把一个细作放在自己的太子府中!如今西楚内忧外患,相信即便死了一个和亲公主,玉乾帝亦不会冒然的发兵北齐!”
冷淡的眼眸中映射出千年玄冰,让海恬心头一冷,但却没有齐靖元的紧逼而立即开口,紧皱的细眉显示出她此时的矛盾,双目更是紧盯着面前冷酷无情的齐靖元,心中快速的整理着所有事情的头绪!
想起方才被自己烧毁的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海恬沉思片刻后,缓缓问道“不知太子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公主不是一早便知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轻瞥海恬那试探的表情一眼,齐靖元则是圆滑的回道!
听完齐靖元的回复,海恬脸色猛地一沉,紧跟着开口“既然如此,那太子便再等几日,本宫需要好好思考一番!”
语毕,便见海恬转身打算离开大殿走回寝宫!
“怎么?海王的女儿就是这样的鼠胆与出尔反尔?你那父王知道了,只怕是要羞愤了!这点小事也办不了,难怪乎拿不下楚飞扬!”却不想,齐靖元竟是出言讥讽道,脸上并未因为海恬间接的拒绝而恼怒,阴沉的嗓音嘲讽着海恬的胆小如鼠!
闻言,海恬面色微微泛白,脚步亦是停了下来,满目冷寒的转向齐靖元,冷笑道“太子至少要拿出点诚意吧!既然这般看不得本宫,又为何同意本宫之前的提议?更何况,若是太子带回了容蓉,本宫便成了下堂妇,这似乎于本宫没有半点好处吧!到时候,太子珠玉在侧,而本宫的处境却堪忧,您认为本宫会白白的让出这太子妃的位置?”
一个被江沐辰退婚的云千梦,得到了楚飞扬全身心的爱护,却是阻拦了自己嫁给楚飞扬的步伐!
而商人之女容蓉,竟能够在嫁给玉乾帝后又能得到齐靖元这般挖空心思的抢夺,远在千里之外竟还威胁着自己太子妃的位置!
海恬撇去海王府郡主的身份,亦是一名女子,看着别的女子这般幸福,充斥满她心中的唯有恨意与嫉妒,即便这两个男人一个无心与她,一个是她无意的!
听见海恬这样的说辞,齐靖元竟是邪魅一笑,大手一挥,包括齐靖寒之内的所有人均是瞬间退出废殿,只见齐靖元一个闪身便来到海恬的面前,右手轻挑她的下颚,带着与方才狠辣不同的挑逗,冷嘲道“怎么,才被冷藏了两个月,你就耐不住寂寞了?”
海恬睁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齐靖元,只见他虽然满面含笑,但眼底的寒意却从未褪却过,而那碰触她肌肤的手指更是冰冷无比,让海恬全身立即竖起寒栗,后背不禁渗出一层冷汗,双唇却在齐靖元的直视下无力反驳,只能惊恐的盯着齐靖元脸上的表情……
“看样子,本宫是说对了!”
‘撕拉……’前一句话音还未落地,寂静的大殿上便响起丝帛被撕裂的声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