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云千梦,她的恬儿又岂会远嫁北齐,如今身边更没有一个伺候的人,这一切,都是云千梦的错!
“楚王妃怎么只顾着笑?不会真被本妃说中了吧!”心头掀起一股怒意,海王妃再次开口,咄咄逼人的口气下是满腔的怒意。
云千梦右手捏着碗盖轻挂着碗沿,缓缓开口,“海王妃是海郡王的嫡母,如今海郡王还未娶亲,海王妃想必是十分操心吧!虽然海郡王是庶出,可他却是海王爷的心头肉,想必这个亲事定是十分难拿捏吧!”
云千梦要么不开口,一开口便轻而易举的转移了海王妃投注在她身上的怒意。
只见海王妃执着酒杯的手顿时收紧,眼底瞬间划过一丝阴鸷,脸上的笑容早已是淡的看不出是在笑,声音透着一抹冷意地接话,“难道楚王妃有好人选?”说话间,海王妃的眼神瞥了曲妃卿一眼,心头却是微微庆幸,幸亏这海沉溪没有与曲家联姻。
云千梦正要开口,船却在此时启动,漂浮在水面上始终没有路面平稳,船身不禁摇晃了几下,云千梦只觉胸口有些闷气,便搁下手中的茶盏,待心口的不适消失后,才笑道:“海王妃才是海郡王的嫡母,这样的问题岂能问本妃?今儿个的天色可真好,本妃先失陪了!”
语毕,云千梦便站起身,与夏侯安儿、曲妃卿一起走向三楼透气。
“哥哥?”只是,却在三楼看到曲长卿与寒澈。
曲长卿对云千梦点了点头,双方心中均是明白,自从上次云千梦落水后,她的身边总有人保护着。而今在海王府,楚飞扬要应对海王辰王等人,这个责任自然就落在曲长卿的肩上。
“曲姐姐,顶层的景色可真是一绝啊!”而随同她们一同上来的,竟还有寒玉。
曲长卿在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后,神色瞬间警惕了起来,但落入他眼底的却是一双亮如星辰的明眸……
☆二百六十六章
“曲大人!”寒玉岂会料到会在此处看到曲长卿,想起上次在长街上与曲长卿的接触,寒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脑袋。
尤其这曲长卿目光直亮,望之一眼便仿若能够看透他整个人,但细细接触过却不难发现,这男子的心思亦是锐敏异常,想要一眼便看穿他只怕是极难的。
曲长卿早已注意到这个总是围绕在自己两个妹妹身边的小丫头,加上方才发现寒澈的异常后,对于寒玉,曲长卿便更加留心注意。
此时见寒玉率先开口,倒是有些出乎曲长卿的意料,脑中亦是忆起上一次的事情,那个咄咄逼人的小丫头如今看来却也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只是这般接近王妃和妃卿,这心思却值得让曲长卿盯紧点。
“王妃!”寒澈自是看到云千梦走上船板,放开扶着栏杆的手,对云千梦拱手。
云千梦目光从曲长卿身上收回,看眼始终与曲长卿呆在一起的寒澈,微微一笑,点头道:“寒相怎么不呆在一楼船舱?”
“酒味有些重,便上来透透气!”寒澈退至一旁,始终与云千梦等女子保持着距离,平淡的目光中隐藏着极深的激动,却很好的克制住,倒叫人看不出分毫来。
云千梦心中自是明白寒澈为何如此,表哥自是会担心自己与表姐,自然会把精力放在她们的身上,如此一来接触她们的机会便会多些,寒澈便是看准了这一点。至于这寒玉,只怕也是过来牵线拉桥的,至少不能让表姐厌恶寒澈。
这对兄妹啊,可真是用心良苦,只是这样隐晦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按照表姐如今凡事看开的心思,只怕这辈子都悟不出他们的用意吧。
寒玉上了最后一节木梯,正要朝曲妃卿走去,可曲长卿竟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她的面前不让步,让寒玉柳眉轻拧了起来,看了看远处的景致,这只能开口问道:“曲大人,您也是上来看风景的?”
“不然呢?”却不想,这曲长卿果真如记忆中一般这般无趣,你不说,我又怎会知晓?开口询问吧,这人竟是来一句反问,别人又不是他腹中的蛔虫,又岂会知道他的心思?
裙摆下的双脚微微跺了下,寒玉突然举起右手指着远处的天空高呼,“瞧,大雁!”
可当她收回视线时,却发现曲长卿连头都没有回地紧盯着自己,而自己方才的计谋显然没有成功。
“曲大人,能不能请您让一步?”直到此时,寒玉总算是看出来了,对于曲长卿,唯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否则这人定会与你耗到底,而他偏偏就有这样的耐心。
只是,更让寒玉气结的,这曲长卿的确是让了,可当真是按照寒玉的话让了一步,修长的身子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仅留半米的空隙让寒玉通过。
这一次,寒玉的眉头不再是轻拧,而是紧皱了起来,这男女之别曲长卿应当是知晓的吧。自己若是走过去,只怕非得与曲长卿擦身而过。
云千梦早已听到寒玉的声音,可等了半天却不见她过来,站在栏杆处侧身往出口处看去,却见曲长卿与寒玉两人两两相视,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凝重,倒是带着一丝较劲的意味在里面。
寒澈顺着云千梦的目光看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玉儿到底在忙些什么?让她跟着曲妃卿,她倒是跑去与人家的哥哥相互瞪眼。
“玉儿!”轻呼一声,寒澈打破了两人间的对峙,招手让寒玉过来。
寒玉听到哥哥的声音,眼底神色一亮,曲长卿则是避嫌的立即往后退了三大步,隔开自己与寒玉之间的距离,随后装作没事般走到曲妃卿的身旁,守着云千梦三人。
“王妃、曲姐姐,你们不冷吗?”寒玉走到曲妃卿身边,双手搭在栏杆上,乘着山上清凉的微风,却突然煞风景的问出这句话来。
闻言,云千梦抿嘴一笑,原本放在远处的视线渐渐收回,眼角余光则是扫了眼曲长卿,见他果真面无表情的立于不远处,还真是像一座冰雕。
“寒小姐若是觉得冷,就回船内吧!”只是,云千梦心中却是向着自家人的,一句话便回复了寒玉。
只见小丫头立即偷偷吐了吐舌头,雪白的小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转目看向天边的云彩,不再开口。
曲长卿始终注意着寒玉,倒是有些稀奇这丫头也有安静害羞的时候,还是王妃有法子,一句话便让小丫头闭了嘴。
“咱们上次看时,天色早已黑透,今日这一看,这船外的景致竟是另一番海阔天空!”曲妃卿想起上一次在海王府遭遇的一切,若非有梦儿替她挡着,只怕当时的她当真是应付不来海王府的牛马蛇神。
云千梦却是注意着身边每一个人的表情,见曲妃卿提及这句‘海阔天空’,便跟着说道:“是啊,什么事情,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
闻言,曲妃卿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转目看向云千梦,见她正对自己善意的笑着,曲妃卿也不由得展颜一笑,朝云千梦点了点头。
而此时,夏侯安儿放松的神态不禁戒备了起来,只见她转过身,眼中带着警惕的盯着出口处。
与此同时,曲长卿与寒澈同时转向出口处,两人眼底同样染上点点戒备。
“想不到大家都出来赏景了!”一道略带阴郁的声音传来,海沉溪独自一人走上甲板,满面浅笑地走近众人。
“海郡王怎么也上来了?”曲长卿上前一步,挡住了海沉溪继续靠近女眷的身影,口气冰冷、神色肃穆,带着不容他欺进的凛然。
海沉溪却也不勉强,径自走到另一边,靠在栏杆上,目光含着丝丝冷笑地看着面前的众人,突然对寒澈开口,“寒相今日怎么总与曲尚书在一起?难道是觉得海王府招待不周?方才太子还提及寒相,说皇上总在太子的面前盛赞寒相的学识,而寒相当初还是从辰王府出来的学子,今日竟又与曲尚书这般好的交情,当真是让人羡慕!”
海沉溪好生厉害的一张嘴,把寒澈说成了墙头草,亦是有意让云千梦等人看清寒澈的本质。
只听着他这般往自己身上泼污水,寒澈投向日光的眸光微闪,脸上神情却淡然从容,冷淡道:“太子谬赞了!寒某只是凡人,只希望与众位共事融洽,倒没有其他的心思!”
这样的话,辰王早就已经指责过他,寒澈岂会被海沉溪这外人激怒?
只是,他面上虽淡然,心中终究是有些在意曲妃卿的看法,目光转向海沉溪时,却是悄悄地扫过曲妃卿,见她表情平静,心头划过的却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原来你在这里啊!”一道清朗的声音却在此时传来,只见楚飞扬满面浅笑地登上甲板,朝着云千梦走了过来,手上竟还拿着一件披风。
而楚飞扬的身后,居然还跟着甩不掉的江沐辰,看着楚飞扬走近云千梦,为她披上披风,江沐辰脸上的神情便更冷了。
虽是一件轻薄的披风,可披在云千梦的身上,却让她觉得心头有些难受,便轻蹙了眉头,对楚飞扬摇了摇头,轻声道:“这山风吹着十分舒心,倒不见冷,一会在用披风吧!”
说着,云千梦径自取下披风搭在手臂上。
楚飞扬见她似是有些难受,眼中的笑意瞬间褪去,换上一抹担忧,目光转向夏侯安儿,却见小表妹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情。
“走吧,咱们在海王府叨扰了半日,也该回去了!”楚飞扬说到做到,随即便见他扶着云千梦走向楼梯。
“楚王,这晚宴还未开始,您怎能缺席?”海沉溪立即开口,目光亦是带着刺探地看向云千梦。
“多谢海郡王美意,只是本王还有事情,便先行一步了!”说完,楚飞扬便不等海沉溪开口,与云千梦一同走进船舱。
太子见楚飞扬江沐辰离开,便也紧跟着起身,几人与海王闲聊了几句,一众人等便离开了海王府。
坐在马车内,云千梦掀起车帘看眼面前的海王府,只觉今日的宴会当真是透着无数的蹊跷。先不论这海王府众人均是态度可亲,就连方才太子等人先行离开的举动,也没见海王多加挽留,如此平常平静的喜宴中,却透着让人揣测不透的诡异,实在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表嫂,怎么了?”夏侯安儿也凑过来,从车内往外看去,只见从外面看海王府,当真是气势宏伟,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尊贵。
“没什么,坐好吧!”马车渐渐滚动了起来,慕春已听从楚飞扬的吩咐,在云千梦的身后垫上了厚厚的软垫,让她能够坐得舒服些。
皇宫、宗庙内。
容贵妃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静心地转着手上的佛珠,虔诚的模样不带一丝杂质。
一道略显驼背的身影慢慢靠近宗庙,对门外的太监宫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推开宗庙的侧门,从缝隙中观察着容贵妃……
☆二百六十七章
“余公公,你这是打哪来的?”守在上书房的门外,皇后宫中的宫女却看到余公公微驼着背从外面走了过来,眼尖地顺着他方才走过来的方向看去,那宫女眼神微微一沉,心中已是有些明了。
“没什么,这不是快下午了,刚去御膳房给皇上准备了些点心,你不在皇后娘娘的宫中伺候着,怎么跑来这里了?”余公公随便找了个借口这宫女的问题敷衍了过去,随即转移话题,精明的双目已是在宫女身上打量了一圈,心下明白了她前来的目的。
那宫女则是笑了笑,缓缓走进余公公,带着一丝恭维道:“公公辛苦了,准备糕点这样的小事,自有下面的小太监,您吩咐他们即可,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
踏上最后一节台阶,余公公已是满面笑容,只是眼中却因为宫女的话而显出不赞同的神情,“这吃进口中的东西,岂是小事?更何况是给圣上吃的,更是马虎不得!你今儿个过来,可是皇后娘娘那有什么事情?”
见余公公死活不承认自己方才所去的地方,宫女心头冷哼一声,脸上笑颜如花,把余公公拉到上书房前方的花坛旁,小声地问着,“公公,您也知道,自从容贵妃被罚进了宗庙,皇上已经许久没有进皇后娘娘的宫殿了!娘娘派奴婢前来问一问,皇上今儿个可去娘娘宫中坐坐?娘娘知道皇上大病初愈,特命人准备了不少有益身体健康的吃食!这上书房奴婢自是不能进去,可公公您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啊,您的话,相信皇上定能够听一听的!”
说着,那宫女从衣袖中掏出一只荷包,看似扁扁的,可却内藏乾坤。
余公公眼皮微微垂下,眼中的精光一扫宫女手中那只绣工精湛的荷包,眼尖的发现荷包上所用的金线可是千金难求的,眼底的神色不禁和缓了几分,却没有接过荷包,带着一丝为难道:“娘娘的心思,老奴是明白的!只是皇上今日着实忙碌,每日看到净事房捧来绿头牌也不看一眼,你让我怎么办?这样吧,我试着在皇上面前提一下,不过结果如何,可就怨不得我了!”
说完,余公公把那荷包推了回去,面对钱财不是不心动,只是这荷包已是这般昂贵,想必里面银票的数目更是可观,可自己若接下了这荷包,只怕以后就要为皇后卖命了。而玉乾帝这般精明的人,又岂会不会发觉,届时自己有没有命花这个钱,只怕还是未知数。
看了眼那宫女,余公公快步走向上书房,推开侧门走了进去,丝毫不给那宫女强塞荷包的机会。
“皇上!”端过小太监手中奉着的人参茶,余公公走上玉阶,小心地放在玉乾帝的龙案上。
“回来了?怎么样?”玉乾帝快速地在奏折上写下御批,随即换了一本奏折,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贵妃娘娘在宗庙潜心礼佛,为陈老太君祈福!宗庙四周也有禁卫军守着,一切正常!”余公公小声地回答着。
“哼!”可听完余公公的回答,玉乾帝却只是哼出一声,随即便没了下声,想必心头的怒意不会这么容易消散。
“乌统领那边可搜查出什么?”夏吉护送他回了宫,乌统领则是留在普国庵继续搜查,已是过了这么多天,也该给他一个答复了。
“回皇上,乌统领已派人前来禀报,普国庵内尽是道姑与女施主,并未发现可疑之人!”余公公说得极其小心,措辞也极其用心,不让玉乾帝从自己的口中听到忌讳的话语。
听完余公公的禀报,玉乾帝眉目神色一冷,下笔的速度则是更快了。
余公公小心地观察着玉乾帝的表情,见他神色淡漠,但眼神却透着犀利,心头不禁想着那宫女的话,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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