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堂堂七尺男儿岂能随意让人搜身,这才百般推却。却不想王爷在被发现自己所做的事情后竟恼羞成怒,打算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本王的身上,真是可笑至极!本王倒想问问王爷与张统领,本王的玉牌为何会在二位的身上?难不成二位争夺这玉牌不成便将御赐之物毁坏至此?”对于江沐辰的指责,楚飞扬一声嗤笑,毫不犹豫地反问,用词犀利、却句句有理,让辰王脸色越发难看,而张岚则更加紧张担忧。
“楚飞扬,东西在你的身上,以你的武功岂会这般容易就被人偷走?若非是你故意陷害我们二人,这东西又岂会被搜出来?做贼的喊捉贼,楚飞扬,你也太卑鄙了!”江沐辰瞪向楚飞扬,眼底尽是怒意,若非在大殿之上,只怕早已与楚飞扬交手。
楚飞扬随之直起身子,平静的目光触及辰王满面的怒意,却丝毫不见畏惧之色,只是平淡地回答着辰王一连串的问题,“既然王爷这般扭曲事实抹黑本王,那么王爷倒是说说,本王是什么时候将东西放在二位身上的?两位都是一位是禁卫军副统领,一位是当朝辰王,武功自是不弱,本王又是如何躲过二位的眼睛将东西藏在你们身上的?更何况,今日事出突然,本王即便神机妙算,只怕也算不到面圣时会发生何种事情,又岂会知晓二位今日竟这般齐心想要搜本王的身,而提前将东西藏于二位的身上。”
“楚飞扬,你……”江沐辰早已领会过楚飞扬的口舌之利,却不想楚飞扬不但巧舌如簧,更是个无赖,竟将一切的事情都推到自己与张岚的身上,而他自己竟是摘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残渣,一时间江沐辰被气得满面通红,低吼道:“明明就是你自己要求被搜身,如今竟将事情全部推到本王的头上,楚飞扬你是何居心?”
“哼,本王是何居心?本王还想请问辰王与张统领,你们二位是何居心?一位统领城防军,一位率领禁卫军,在自家百姓遭受危险时,二位不但不出手相救,反倒落井下石恨不能置我楚家于死地,本王倒想问问,二位的居心到底是什么?难不成就这般见不得我楚家?”说着,楚飞扬瞬间面向玉乾帝,无视玉乾帝已经极其难看黑沉的面色,不卑不亢却又带着一丝悲恸道:“皇上,微臣自知势单力薄无法与辰王张统领相抗衡,这才应下搜身一事。可如今事实如此,朝中大臣眼见为实,辰王却这般诬陷微臣,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江沐辰见楚飞扬开始演戏,心头大怒,随之也看向玉乾帝,急忙道:“皇上……”
“够了!你们二人闹够说够了吗?这是金銮殿,不是市井,你们二人是亲封的亲王,却如同市井无知妇人般大吵大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想让外邦看西楚的笑话?”却不想玉乾帝心中早已憋着几口气,见最不得他心的辰王还想开口造次,玉乾帝大声吼道,面色铁青地直盯着江沐辰与楚飞扬,恨不能让禁卫军将二人拖出去重打几十大板,打到二人闭嘴为止。
被玉乾帝强硬打断,江沐辰脸色十分难看,却又不得不闭上嘴。
楚飞扬则是挺直身子跪在大殿上,目光淡漠地扫了身旁的江沐辰一眼,却也没有再开口。
玉乾帝紧绷的脸上隐隐散出一抹戾气,眼底更是浮上极大的不耐,手指用力地瞧着面前的桌面,一声声如此时众人的心跳声,重重地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弦上,让人紧张害怕。
玉乾帝极其不耐地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二王,心中有恨却不能当众表现出来,而龙案上隔着的玉牌却又仅仅只是玉牌,让玉乾帝心头更加的郁闷失望,只能皱眉寒声开口,“楚王,纵使东西在张岚与辰王的身上搜到,但的确不能代表就是他们二人将东西偷走,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借机打击对手。更何况,这玉牌是先祖帝赐给楚家的,楚家却没有保护好御赐之物,此乃楚家的失责。”
“微臣领罪,请皇上责罚!”殊不知,楚飞扬竟毫不为自己争辩,居然极其干脆地应下了自己的失误。
众人心中均是一怔,连玉乾帝脸上的表情亦是微微一愣。
只是一个转瞬,玉乾帝便明白了楚飞扬此举的用意。
楚飞扬应下这个罪名,无非就是想坐实辰王与张岚偷窃一事,自己一个不察,竟被楚飞扬钻了这样的空子。
一时间,玉乾帝心头大为恼火,可帝王一言如九鼎,岂能出尔反尔?这让玉乾帝极其的气恼,阴沉的双目直视着楚飞扬,恨不能用眼神剜下楚飞扬的心,看看他的心到底怎样长的!
云玄之曲凌傲等人见楚飞扬已是应对自如,心中不免松了口气,便不再开口,免得惹得玉乾帝雷霆大怒不好收场,届时局面倒是不容易控制。
辰王岂会听不出楚飞扬给玉乾帝下的套子?只是这个绊子却极有可能使得自己被张岚这个蠢货牵连,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紧握起来,辰王心中寻思着如何将罪名尽数推在张岚的身上。
“张岚,楚王所说一事,你有何辩解的?”玉乾帝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偏袒于自己的人。不给江沐辰楚飞扬解释的机会,却独独给张岚开口申辩的机会。
只是,众人心中即便有不忿,可对方是帝王,岂是他们能够置啄的?
张岚见玉乾帝还愿意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忙不迭地开口,“回皇上的话,微臣绝对不会盗取楚王的玉牌。且当时京郊树林中光线黯淡,只怕是有人趁乱陷害微臣,皇上明鉴,为微臣做主啊!”
“既然京郊树林光线黯淡,张统领竟能够看到楚轻扬的动作,可见张统领火眼金睛,岂会因为这点困难而疏忽了其他方面?还是说张统领本就想陷害楚家而故意说出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楚飞扬又岂是随意让人糊弄摆布的?只见他面带讥讽,顺着张岚的话便提出自己的疑问。
让张岚面色微微一愣,随即明白楚飞扬这是在指责自己诬陷当朝亲王,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梗着脖子朗声道:“王爷,张某人绝非那等宵小之辈,岂会干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张岚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王爷何必咄咄逼人?”
“本王也只是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张统领何必气急败坏?一切自有皇上论断,咱们只需说出心中的疑惑便可,是不是,张统领?”楚飞扬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声音极淡地开口,随即不再开口。
张岚心头气急,目光中带着求救地转向玉乾帝,却见玉乾帝面色阴沉,周身散发着阴鸷之气,望之让人心生畏惧,让张岚到口的话也不由得吞进了腹中。
“你们双方争执不下,却又都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竟又在大殿上喧嚣争吵,实则有失京官礼仪!辰王、楚王、张岚三人罚半年俸禄,楚培楚轻扬楚洁等人维持原判,都跪安吧。”语毕,玉乾帝站起身,不再理会殿下的众臣,径自领着余公公等人走回上书房。
“微臣领旨!”张岚高呼一声,应下玉乾帝的惩罚。心中在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暗恼不已,心知皇上若非为了护着他,只怕今日定能够重罚辰王楚王,奈何楚王狡诈竟将自己搅和进了楚家的事情中,皇上若想要满朝文武百官信服,只能三人同罚。
江沐辰满面寒霜地站起身,紧抿着唇,星目若冰直视着玉乾帝远去的身影,暗藏衣袖中的双手早已青筋暴出,二话不说,猛地一甩衣袖,带着一身的寒气转身大步离开大殿。
“王爷!”一名小太监将玉牌与穗子交还给楚飞扬。
楚飞扬伸手接过两样东西,拿在手中轻轻地掂量了下,思绪已不在今晚的事情上,反倒是玉乾帝方才的行为引起了楚飞扬的注意,指腹轻按玉牌的图案,沿着上面的飞龙缓缓滑至尾端,楚飞扬脸上浮现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不走……”楚轻扬闹腾了起来,折腾了一个晚上,不但没有减轻罪行,反倒弄丢了手中的金牌,楚轻扬心头大怒,恨不能扑上前揪住楚飞扬的衣襟。
楚培看着闹腾的楚轻扬,寒声道:“你还嫌不够丢人?若非是你,你大哥何故会被无缘无故被罚半年俸禄?”
“出去再说!”楚飞扬一扫大殿内打扫的小太监,淡然地对楚培开口,随即率先走出大殿。
曲长卿则是亲自押着楚培楚轻扬等人出了皇宫,让几人一同上了辅国公府的马车,先行送回刑部大牢,待明日一早再命人送他们出城。
“楚飞扬,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偷走了我的金牌,是不是?”马车内,楚轻扬被两名侍卫压坐着,面色却极其狰狞地瞪着楚飞扬,恨不能将楚飞扬吃掉。
“是这个吗?”楚飞扬勾唇一笑,翻手间已是拿出一整块金灿灿地金牌,把玩在指尖,修长地手指轻翻着沉甸甸地金牌,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出这金牌所代表的权势。
楚轻扬见楚飞扬竟不但拼凑出了一整块的金牌,更是不当一回事的把玩着他视若珍宝的金牌,一双星目早已是急红了眼,猛地要站起来扑上前,从楚飞扬的手中夺走金牌。
奈何他的旁边坐着两名侍卫,岂会让他这般轻易地碰触到楚飞扬?
气红了眼,楚轻扬扯着嗓子对楚飞扬乱吼道:“小人!楚飞扬,你这个小人,这个金牌是我的,你这个小人有何资格碰触它?还给我,这是我的,快还给我!”
说着,楚轻扬不死心地想起身,双手拼命地想勾到楚飞扬的身子夺回金牌……
楚培见楚飞扬不但拿走了轻扬身上藏着的那半块金牌,竟连自己身上的半块金牌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拿走,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失落,只是却也真正见识到楚飞扬的能力。沉默中的楚培,脸上带着一丝落寂与疲倦……
楚飞扬对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只见二人会意地放开挟制住楚轻扬的手,对楚飞扬轻点头,随即快速地出了马车。
“还给我……”没有了旁人的挟制,楚轻扬立即站起身,朝着楚飞扬扑过来,眼中的凶煞之光让人畏惧,脸上的表情已是极度的扭曲,狰狞之色实为丑陋。
楚飞扬一个轻松地侧身,躲过了楚轻扬的进攻,冷笑道:“就凭你,也想与本王争抢一切?”
此话一出,楚轻扬怒上心头,眼眸中尽是凶残之光,一步步地逼近楚飞扬,阴沉道:“用不着你管,把金牌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话间,楚轻扬的目光已是越过楚飞扬的身子,看着翻飞而起的车帘外急速闪过的夜景,若是从疾奔的马车上跌落下去,不死也残了,而此时楚轻扬打的便是这个主意,他不允许楚飞扬死,他要楚飞扬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让楚飞扬看着他登上那遥不可及的宝座,让楚飞扬悔恨跟他作对!
楚培意识到楚轻扬的举动,又见楚飞扬竟只顾着手中的金牌,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忙对楚飞扬提醒道:“飞扬,小心后面。”
楚培的开口倒是让楚飞扬微微愣了一下,目光自楚轻扬的身上转向楚培,淡漠地看着面色紧张的楚培。
楚轻扬见机会到来,一个跨步上前,伸手便想抢回楚飞扬手中的金牌……
不想楚飞扬早已是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手中的金牌瞬间滑入衣袖中,右手快速地抓住车门身子猛地退出马车,整个身子竟已是倒立在车顶!
楚轻扬却是扑了个空,整个身子毫无预警地直直往车外跌去……
☆三百零五章
“轻扬……”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楚培岂能看着楚轻扬丧命于车轮中,想也不想便站起身,朝着车门跑去,及时地拽住了楚轻扬的衣袖一角……
‘撕拉……’一声,却不想,衣袖布料不堪承受两人的拉力,竟在此时断裂,楚轻扬往外前倾的身子在眨眼间便滚落出了车内。
“啊……”车外瞬间响起一道凄惨地尖叫声……
“停车、快停车!”听到这声惨叫声,楚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猛拍着车板对外面驾车的侍卫怒吼道:“停车,听到没有,快停车!”
“吁……”一声轻呼,前方的侍卫勒住了缰绳,马儿渐渐停下了狂奔的脚步。
楚培等不及马车挺稳,一手扶着车篷猛地往地上跳去,随即拼命地往后面跑去……
而此时,楚轻扬则是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地上打滚,满脸痛苦的模样,发丝凌乱、脸色惨白,已完全没了往日翩翩贵公子的俊朗。
楚培心头一紧,脚下的步子竟是一个趔趄,差点瘫坐在地上,定了定心神,这才重新迈开步子跑向楚轻扬。
走近才发现楚轻扬满头大汗,表情极其的痛苦,见他抱着自己的右臂,楚培才知楚轻扬被伤到的是手臂。
“轻扬,轻扬……”蹲下身扶着满地乱滚的楚轻扬坐起身,楚培将楚轻扬的身子固定在自己的怀中,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碰触楚轻扬的右臂。
“啊……爹,你想弄死我吗?你不知道我的手臂被马蹄踩断了吗?”暗夜中顿时响起一阵尖叫怒骂声,楚轻扬喘着粗气、满头冷汗、浑身疼得瑟瑟发抖,只是却眼露恨意地瞪向楚培,恨不能朝着楚培方才碰触他的手咬一口。
楚培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心中更是涌上心疼,对于楚轻扬方才的无礼却也没有在意,更是抬起头来对已经立于马车旁的楚飞扬喊道:“飞扬,快将轻扬抚上马车。”
楚飞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侧身对身后的两名侍卫低语了几句,只见那两名侍卫快步上前,一人一边将楚轻扬扶进了马车。
“楚飞扬,你这个扫把星,若不是你,我岂会变成这般模样?”可楚轻扬刚坐进马车内,便又紧接着开口骂道。殊不知他之所以断臂,全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自私而造成的,现在却将所有的罪名推到楚飞扬的头上,就连向来表情冷肃的曲长卿已是露出不满的神色。
紧闭的车帘顿时被人掀起,楚飞扬颀长的身躯踏了进来,只见他面若寒霜、眼露严厉之色,嘴角却噙着一抹极具讽刺的冷笑,双目不带丝毫感情地盯着极其嚣张的楚轻扬,寒声道:“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足以让你闭嘴。若是再让本王听到一句谩骂的话语,本王立即将你丢出马车。”
“你威胁我?”楚轻扬猛地站起身,左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右臂,忍着身上的剧痛与楚飞扬对峙着。在看到楚培随后踏进马车后,楚轻扬紧接着又开口,“爹,您生的好儿子,竟要将我丢下马车。”
闻言,楚培的眉头猛然一皱,这一细微的动作落在楚轻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