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听完江沐辰的话,宁锋震惊地抬起头来,正要开口,却见江沐辰举起手让他闭嘴。
江沐辰闭上双目,用力地深吸几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半晌才对宁锋开口,“宁锋,朕心中明白,你所做的一切,均是为了朕好。只是,朕提起云千梦的事,也并非完全是为了她。宣武将军已命人前去那山谷查探,并未发现太妃的踪迹,且整座山谷中,唯有一处的房子是被尽数烧毁的,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事,只怕只有逃出山谷的人才知晓。而偏偏这时候发现一辆逃走的马车,若朕的猜测没错,云千梦定是带着太妃一同离开的。太妃为了朕吃了这么多的苦,你以为朕不担心吗?”
“皇上……是微臣错怪了皇上啊……”宁锋没想到这里面竟还有这些的事,一时间脸上红白相交,只觉自己误会了皇上,竟将皇上想成那种贪图女色的男子,心中对德夕帝亦是越发的愧疚了。
“你且起来吧。”江沐辰自是明白宁锋的忠心耿耿,方才盛怒的口气也渐渐缓和了下来,轻声让宁锋起。
“皇上……谁在外面?”宁锋正要开口说起元德太妃的事,神色却突然一凛,迅速转朝着帐外走去,手中长剑已出鞘,猛地挑开营帐的帐帘,却看到曲炎捂着臀部龇牙咧嘴地立于营帐外。
“曲大人,行刑已经结束了?”宁锋冷目盯着曲炎,对于此人则没有半点好感。明明是曲家人,但为了与曲凌傲争夺辅国公府侯爷的位置而投靠皇上,这种背叛祖宗之人,最是让宁锋反感厌恶。
宁锋的突然出现,让曲炎吓了一大跳,看着指向自己的剑尖,曲炎忍住上的疼痛,讨好地问着宁峰,“宁侍卫,微臣已经受完刑,正要向皇上禀报呢。”
见曲炎一脸扭曲的笑意,宁锋的眼底瞬间划过一丝厌恶,语气冰冷道:“我自会告知皇上,曲大人受了伤,还是回自己的营帐歇息吧。莫要再呆在这里,否则我手上的剑可是不认人的。”
“是是是,微臣知道了。”曲炎却仿若看不到宁锋对他的冷淡,依旧是笑得灿烂,随即才扶着自己的腰背一瘸一拐地离开。
宁锋盯着曲炎的背影,直至他走远,才放心地收起长剑重回营帐。
“外面出了何事?”此时的江沐辰已是放下了云千梦的事,再次立于帐内悬挂着的羊皮地图前,研究着作战的方案。
“曲尚书的十军棍已经行刑结束。”简明扼要地提了下曲炎,宁锋并未多说外面的事。
见德夕帝此时正专心地研究着地图,宁锋想了片刻,还是低声开口道:“皇上,曲炎一心一意想将曲景清送入宫中为妃,皇上为何总是推脱?曲尚书今那番话虽带有私心,但仔细细想,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当初玉乾帝不也是为了维持朝中势力的平衡,从而拉拢各大士族,更是将容蓉那种商贾之家的女子纳入后宫为妃。皇上何不趁机拉拢京中权贵,也能让跟随皇上出生入死的将领们更加忠心于皇上?也免得曲炎总是惦记着宫妃的位置。”
“朕现在没有纳妃的心。江山破碎,二王作乱,太妃又捏在楚飞扬的手中,朕岂能在这种时候纳妃?如此一来,天下百姓只怕均会认为朕是个只顾自己贪图享乐的昏君,竟连自己母妃的生死也不管不问,只怕是适得其反。”江沐辰摇了摇头,半点犹豫也没有便出言拒绝了宁峰的建议。只是那双紧盯着地图的双目中,却似乎幻化出一张清丽脱俗的容颜,让人挥之不去,久久驻在心间……
宁峰见德夕帝心意已决,也知多说无益,便换了话题,不再就纳妃一事紧揪着不放,“微臣不明白,十下军棍并不重,皇上既然无心纳妃,何不严惩曲尚书,让他再也不敢打这样的主意?”
“曲炎的小心思虽说多了些,但他这个户部尚书却是当的不错。这几个月我军后放存储的军粮充足,账册上银两也十分的丰厚,足见他有理财的本事。朕既然已经明确回绝了他的要求,掐断了曲景清入宫的希望,若是再下狠手将他打的半死不活,只怕将来曲炎也未必会真心替朕管理户部。如今西楚天下三分,就连朝中的官员也是一分为三。朕手下的谋士中虽也有精通理财之人,可唯有曲炎是最为清楚国库银两以及朝中一系列规矩的,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朕也不愿在这样的事上与自己的臣子之间产生太大的隔阂。今那十大军棍,就当是让曲炎长个记,免得他总是惦记着不属于他的东西。”说到此处时,江沐辰已是拿起方才曲炎呈上来的户部折子细看了起来,只见折子里面银两走向清楚明白,各项费用均是罗列在其中,让人一目了然,只见江沐辰挑剔的双目中也浮上一抹赞赏之色。
“皇上英明。”见德夕帝在看完曲炎的账册折子后眼露满意之色,宁峰立即符合着开口。
只是,江沐辰的眉头却始终紧锁,眉间依旧萦绕着一抹担忧之色。
宁峰望之,心头隐隐知晓皇帝为何烦恼,心中合计片刻,这才低声开口询问道“皇上,既然如今已经有了楚王妃的踪迹,不如让微臣前去营救太妃?”
江沐辰游走在地图山脉上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转看向宁锋,眼底却是一片冰霜……
“爹,你这是怎么了?”曲炎刚回到营帐内,便见儒生打扮的曲景清迎了上来。
见曲炎满头大汗、脸上隐隐透着一抹痛苦之色,曲景清忙不迭地在椅子上加了一个软垫,这才小心地扶着曲炎坐下,一双美眸中透着浓浓地不解,语带焦急地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去了一趟皇上的营帐,竟是负伤而回?”
“哎呦,我的腰啊……”不小心碰到了坚硬的椅子,曲炎一声大叫,一张脸顿时痛苦地皱成了一团,口中不停地吸着冷气,好半晌才平静了下来。
看着面前女扮男装的曲景清,曲炎上的痛还未退去,心中的痛却又浮了上来。若不是想让景清入宫为妃,他又岂会让女儿跟着自己前来军营吃苦?可如今几个月过去了,皇上的心思竟是扑在战事上,半点男女之也不曾表露。自己方才刚开了个头,便被警告了一顿板子,实在是让人心中焦急。
想起方才在营帐外听到的一切,曲炎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开口,“还不是为了规劝皇上纳妃一事,竟触怒了皇上,罚了我十军棍。原本以为皇上与楚王势不两立,皇上对云千梦也就没有了那样的心思。可是啊,唉,景清啊,爹明就送你回京城外的别院。你一个大家小姐岂能总是窝在这满是男子的军营中?若是你的份被人发现,不但你一生的清誉可就全毁了,只怕咱们一家都要被皇上问罪。你是没有看到皇上方才的脸色,十足地想吃人的模样啊!”
言尽于此,曲炎脸上已是浮现一层灰败之色,显然是对曲景清入宫为妃的事死了心。还不如趁着如今尚未有人发现景清之前将她送走,再为她相看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曲景清听着曲炎的规劝,精致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讥讽,“爹爹,女儿此生非皇上不嫁。况且当初的辰王已经登基为德夕帝,女儿盼了这么久,难不成您想让女儿将后宫的位置腾出来让给别人?女儿不管皇上对云千梦那个人是怎样的心思,但他江沐辰是我看中的男人,我定不会让别的女子霸占了他。爹爹,你且好好的歇息吧,女儿自有主张。”
语毕,曲景清便领着自己后的小书童跑出了营帐,曲炎想要开口叫住她,可刚一站起,背后的疼痛便让他说不出半个字来。
☆三百六十章
“小……公子,咱们还是赶紧回营帐吧,万一被人发现可就糟糕了!”跟着曲景清跑出营帐的小书童看着原本攻城的德夕大军渐渐回营,又见自家小姐立于树下痴望着皇上所住的营帐,心中焦急万分,忙不迭地走上前挡在曲景清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劝着。
‘啪!’却不想,曲景清此时正是怒火烧心中,见不仅自己的父亲显露放弃将她送入宫中的念头,就连这小婢女也敢拦住自己青云直上的道路,不由分说便举起右手打向那书童的脸颊。
同时,只见曲景清修长白皙的手指着书童委屈的脸庞低吼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捧高踩地,见你家小姐做不成宫中的娘娘,你也跟着瞧不起我了,是不是?”
小书童捂着自己发疼发烫的脸颊,低垂的双眸紧紧包着眼中的泪水,贝齿轻咬着红唇,满面委屈地立于曲景清的面前,害怕地为自己小声地辩解道:“公子息怒,奴婢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皇上之前下命,命所有攻城的将士回营休战一,眼看着营区的人越来越多,万一被人瞧出了公子的真实份,定会有损公子的清誉呀。更何况,咱们老爷今被皇上杖责,万一公子再出事,只怕更会惹怒皇上。”
小书童将心中的担忧一一道来,分析地头头是道,倒是让曲景清脸上原本的怒意渐渐散去了些。
只见曲景清再次抬头往远处被侍卫层层保护起来的营帐,眼底闪过一抹不甘,雪白贝齿轻咬着粉唇,心中却是下定了决心。
拽过面前的小书童,曲景清在她的耳边低声交代着事……
夜幕降临,十月深秋已是渐渐与初冬接轨,清凉的晚风中带着丝丝寒气,即便是处南方,亦能够感受到季节的变化。
此时的军营中,则早已升起了篝火,众将士围坐篝火谈天说地,欢声笑语一时间传遍整座军营。
尽管现下还没有将白无痕拿下,可是能够在战乱中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安祥,将士们均是满心喜欢,众人不由得聊起自己家中的妻儿,脸上均是浮现一抹深深地思念。
“皇上……”不知从何时起,江沐辰领着宁峰等人来到校场上,立于高处看着下面欢愉的场面,一名执勤的士兵见状,立即下跪行礼,“参见皇上!”
一时间,校场上的高谈大笑声瞬间隐去,所有人均是扭头看向江沐辰,见果真是德夕帝亲临此处,不约而同地起行大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沐辰见众将士神尚好,并未因为之前的挫折而显出挫败的表,冷酷的眼神中划过一抹浅笑与赞赏,沉声道:“大家辛苦了,今暂休一,大可尽放松。来人,传朕指令,今晚军中将士每人赏一碗酒助兴!”
跟在江沐辰后的将领们见皇上下命,可负责此事的曲炎却在白被皇上责令杖责,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由谁接下这差事。
“是,卑职这就去办!”宁峰见众人犹豫不决不敢随意上前领旨,只能站出来,恭敬地回答江沐辰的圣旨。遂见宁峰转低声对立于自己后的几名侍卫吩咐着此事。
“谢皇上赏赐!”士兵中顿时发出一阵震天的谢恩声,气势直云霄,直破天破,气势在一瞬间高涨。
仅仅是一盏茶的时间,则见方才被宁峰派去执行任务的侍卫领着伙房的伙夫,推着十几辆板车来到校场。
“给朕也来一碗。”江沐辰见将士们绪高涨,素严谨冰冷的脸上也隐隐可见破冰的迹象,不由分说便对宁峰吩咐道。
“是。”见德夕帝神坚定,宁峰快步走下台阶,拿过一只大瓷碗,率先为江沐辰盛满一碗香气扑鼻的酒水,继而转回到江沐辰边,将手中端着的海碗恭敬地递到江沐辰的面前,“皇上。”
江沐辰微点头,伸手接过海碗,从而高举手中的海碗,朗声道:“朕敬各位将士一杯,愿我西楚将士能够再杀叛贼平定内乱,换百姓一个清平的西楚!”
语毕,江沐辰率先仰头喝干碗中的美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将士双手捧住海碗,高举过头顶高呼万岁,继而动作整齐地喝掉了碗中的酒。
一时间,校场上酒香扑鼻醉人,可经过此举,德夕大军的气势却是空前高涨,所有将士面现忠勇之色,实在是可喜可贺。
江沐辰将碗交给侍卫,将校场留给将士们,自己则带着宁峰返回营帐。
“皇上英明,今这一休战,不但让大家得到了休整,更能激起将士们保家卫国的国之心。”看着不远处的场上尽是一片谈论欢笑声,宁锋放下帐帘返回江沐辰的边低声说道。
“让外面的侍卫全部下去休息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也回营帐休息吧。”江沐辰脱下上的披风,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许是方才刚饮下一大碗的酒,只见他剑眉微微皱起似是十分疲倦。
宁锋岂会看不出真正困扰皇上的事?见皇上似是还在困扰着楚王妃的事,可宁峰到嘴边的劝阻之语却又咽进了肚中,恭敬地回了声,“是。”随即悄声离开了营帐。
只是,宁锋离去却没有回自己的营帐休息,而是趁着这段时间,将各营检查了一遍,随后又带着侍卫来到站岗的地方看着不远处的通州城。
只见通州城楼上烛火通明,即便是隔着极远的距离,依旧能够看到重重叠叠的人影穿梭在城楼上,看来白无痕对于防备一刻也不曾松懈过。
江沐辰只觉此时心疲惫,谋划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如愿将玉乾帝赶下了皇位,自己登基为帝。
可他的心中却没有半丝喜悦之感。只觉这皇位如一把枷锁将他牢牢地困住,让他连自己最本真的心思也不能坦然地面对。
原本他登基时最应该站在他旁的两个女子,却双双缺席。母妃被云千梦把持在手中,自己却无力救出。而对于云千梦的感,却也在她一而再地拒绝他后,渐渐转化成了深。
多么可笑的深,居然出现在素来以冷酷著称的他上。
可他却抑制不了对她的感,她本应就是他的王妃、他的皇后,如今却成了天下人皆知的楚王妃,这怎能不让他懊悔?
看着楚飞扬与云千梦在一起鹣鲽深的模样,江沐辰心头犹如烧着一把怒火,恨不能取代楚飞扬站在云千梦的边,这样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子,只怕比当皇帝还要让人向往吧。
营帐内的烛火肆意跳动着,却让江沐辰心烦意乱,抬起手臂挡在眼皮上,遮去那让人心神不宁的明亮,江沐辰将自己丢进无尽地深渊中……
这时,帐帘被人掀起,一股寒气顺着被掀起的一角侵袭了进来,让江沐辰的眉头再次紧拧,却并未睁开双目,声音略带着不悦地开口,“不是让你下去休息吗?怎么又进来了?”
只是,回答他的却不是宁锋的声音,一阵属于女子的馨香扑鼻而来,温酥软地双臂突然环上江沐辰的脖子,耳旁传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