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经过方才的危险,所有人均意识到云千梦的边不可缺人,早有原本被云千梦勒令藏在暗处的暗卫冲了出来,将庙宇团团围住,即便是燕子也是插翅难飞。
“回禀王妃,受惊的马已经安抚了下来,元德太妃、慕与迎夏也被救了下来。只是元德太妃受了些轻伤。”侍卫上前禀报方才打斗的结果,“偷袭慕等人的并非这些盗匪。那些人手敏捷、下手又快又狠,且行动和服饰均是一致,想必定是东羽偷偷潜入西楚边境的大军。”
听着侍卫的禀报,云千梦的视线却是向黑夜中,此时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除去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与依旧绵绵不断的夜雨外,一切又归于平静。
“可有活口逃离的?”过了半晌,众人才听到云千梦清冷微寒的声音在雨夜中响起。
听到王妃面色凛然、语气更是夹杂着少有的肃穆,乔影不由得将注意力尽数放在云千梦的上。经过一夜的争斗,王妃虽怀有孕,可眉间却尽是凌厉之色,半点倦意也不曾显现。此时问起那些趁夜袭击他们的敌人来,口气中更是带着杀气。这让乔影心头一紧,突然意识到今夜此事的重要,心头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王妃放心,卑职们早已按照王妃的计划将盗匪尽数歼灭。幸而王妃神机妙算,派了暗卫护在元德太妃的边,连同那些东羽士兵也尽数伏诛,没有让任何活口逃离此处。”侍卫口气坚定地回答着云千梦的询问,眼中神色始终如一。
让听完禀报的云千梦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放下一半的心来。
目光骤然从树林的方向转向另一边,云千梦看着他们之前进来的那条道路,继而沉声问道:“派出去的暗卫,都回来了吗?那边状况如何?”
语毕,云千梦的心中却已是盘算起此处距离江南、朝城分别需要几的脚程,而如今自己怀有孕自然要以腹中胎儿为主,万不能玩命地驾车前往北方。
正问着,不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踏步声……
听到这阵脚步声,立于庙宇外的暗卫们并未露出戒备的表,云千梦则神色从容地等着来人现。
“卑职参见王妃。”来人正是暗卫的头领,待他出现在云千梦的面前时,方才那阵脚步声已经消失无踪,想来定是纷纷藏于暗处了。
云千梦微颌首,淡然地出声问道:“可有人伤亡?那边状况如何?”
“回王妃,卑职等人趁夜而去,打得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尽数歼灭。我们伤亡极小。”回答的言简意赅,十分符合他的份。
听完,云千梦这才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整个人也终于稍稍放松了些,仿若一直憋在心口的一口气终于散了出来,让云千梦此时的神看上去也轻松了不少。
“尸首呢?”只是,松了一口气后,心头又浮上其他的思虑,云千梦想着这么多的盗匪与东羽士兵,处理尸首也是极其棘手的事。更何况,云易杰的尸体此刻还躺在庙里。
“王妃放心,卑职已经带人清理干净,不会留下一点线索。”那暗卫依旧是挑着重点回答云千梦的话。
“既如此,辛苦大家了。将里面的人抬出去埋了,我们即刻启程。”抬头看了看屋檐外的天色,见远处一片灰蒙蒙的光线已有了天亮的迹象,云千梦果断地开口,随即抬腿跨出门槛,往外面走去。
乔影见状,立即拿过门口放着的雨伞,撑开挡在云千梦的头顶,护着她朝马车走去。
“王妃,您一夜未睡,还是休息一会再启程吧。此时咱们歼灭了这些盗匪,想必能够安生一些时了。”想着云千梦这一路上的盘算与担心,虽然前几均是歇在别院,但心中的一根弦却始终紧绷着,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乔影自然希望主子能够歇息一会。
可始终注视着前方的云千梦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继而淡然道:“今夜这么大的动静,岂会瞒得过去?更何况,辰王海王东羽可都紧盯着咱们,这边动静这么大,方才我又开了枪,只怕早已暴露了行踪。此地更是久留不得。”
自己之所以不留活口,也只是希望能够争取些时间而已。只是,以辰王海王强大的关系网,只怕自己的行踪也隐瞒不了多久了。
乔影见王妃言之有理,不由得重重点了点头,抬头看向面前的马车时,才发现这是元德太妃所乘坐的马车。
只是云千梦不等乔影开口阻拦,已经是踩着侍卫搬过来的凳子登上了马车。
“奴婢见过王妃。”尽管经过方才那生死一线的惊心动魄,可慕与迎夏依旧听从王妃之前的嘱咐,始终呆在元德太妃的边。
云千梦仔细地打量了两个丫头,见二人除去脸色稍显苍白之外,神色尚好,这才放下心来,将注意力集中在元德太妃的上。
但见元德太妃此时面色铁青、发钗稍显凌乱,只是在看到云千梦到来后,却是直腰杆坐在马车内,脸上端着居高临下的倨傲,让人望之一眼便萌生退避三尺的念头。
“太妃子如何?”云千梦转目看向慕,并未将元德太妃如临大敌的神态放在心中。
“回王妃,太妃只是手掌擦伤了些许皮,仔细养着便无大碍,王妃放心。”慕半垂着脸蛋,细细地回答着云千梦的问话。
“既然太妃无事,乔影,立即吩咐下去,咱们立刻启程。”语毕,云千梦却没有再回自己的那车,而是微微往马车内走近一步,靠着临窗的座位缓缓坐了下来。
“是。”乔影深知在元德太妃面前不可多话,朝云千梦行完礼便快速离开马车。
见云千梦没有离开的打算,元德太妃强装镇定的眼神下闪过一丝懊恼,有些沉不住地开口,“楚王妃今好雅兴,居然过来与本宫同坐一车。难不成楚王妃的人手已经不足以对付外敌,想要讨好本宫,以期皇上能够出手援助?”
云千梦却是询问起慕与迎夏,“为何不开枪?”
此言一出,便见慕与迎夏的脸上纷纷露出惭愧的表,慕立于云千梦与元德太妃之间,这才低声回道:“都是奴婢们大意了,本想开枪的,只是当时马儿已经狂奔起来,奴婢与迎夏刚拿出火枪便被灌进马车的大雨给淋湿了,请王妃责罚。”
说着,慕与迎夏便纷纷要跪下……
云千梦则是伸手将二人扶起,面带浅笑道:“你们没事便好。”
慕与迎夏只是内院的婢女,并非征战沙场的将士,并不会骑马涉猎,自然不能在摇摆不定的马车内击。三人能够安然无恙,也算是有惊无险,云千梦自是不会多说责备的话来。
车辕开始转动,马车奔跑起来,离开一片黑森的树林,朝着平整的路上驶去……
德夕帝军营中。
“皇上,卑职有急事禀报。”江南大雨不止,连着几的大雨将各方都困在军营中,几方在江南的军队暂时皆处于休战调整的状态,此时宁峰大步跨入营帐内,对正在批阅奏折的江沐辰行礼。
见宁峰行色匆匆,江沐辰联想起近几军营中并无大事发生,心中顿时有数,挥手让所有的大臣退下,随即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中略带着激动的音色问道:“事是不是有进展了?”
宁峰见德夕帝神色间皆是喜色,心知此事定是瞒不过去,只能低声如实说了出来。
而此时的海王西北大营中,海全正针对楚王近不断的进攻作出战略的调整,所有的将士围着地图,纷纷开口提议,与海全进行商讨。
正说着,原本守在营帐外的侍卫走了进来,对海王行礼禀报道:“参见王爷,大营外有一男子吵着要见王爷。”
众人听到那侍卫竟然因为这样的事冒冒失失冲进来禀报海王,纷纷皱了下眉头。
袁耀更是出声呵斥道:“没看到王爷正在筹谋大事吗?谁许你这般毫无军纪地闯进来的?更何况,咱们王爷是什么人,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那侍卫被袁耀一阵指责,原本低着的头压得更低,却还是禀报道:“回袁将军,那人自称是从德夕帝军营过来的,吵着要见王爷。卑职深怕真有重要的事,这才进来禀报的。”
☆三百六十七 泄密
听到此处,营帐内顿时寂静一片,所有将领面色均是一怔,随后极有默契地看向海王,似是在等着海王最后的定论。
这样紧张的时刻,德夕帝竟是私下派人前来海王军营,用意到底如何,无人能够揣测。
所有将领均不敢在此刻胡乱开口,若是因为自己的言论让王爷做出错误的判断,只怕会连累整个海王军全军覆没。
思及此,所有人均是打起全副精神,紧张地注视着海全的一举一动……
海全一双鹰目在听到‘德夕帝’三字后半眯了起来,原本平展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眼底神色略微闪过不悦,心中亦是与众人所想一样,思索着江沐辰怎会派人前来自己的军营?
如今三军势力相当,就连抢占的城池数目也极其相近,且自己也从未派人前去辰王军营劝降,江沐辰自然不可能在此刻向自己归降。
一时间,老谋深算的海全陷入沉思中,心中极快速地分析如今的时局,又不断思索到底有何事能够让江沐辰派人前来此处。
见海王沉默不语,其他将领只觉营帐内气氛凝重,不由得纷纷转目看向袁耀。
袁耀接到众人的视线,心知定要有一人率先开口,沉吟了片刻,这才冷静地分析道:“王爷,还是小心为上。辰王素来诡计多端,他臣服于玉乾帝这么多年,却是趁着咱们起兵不备之时率先占领了皇宫。此人能够忍常人所不能忍,更能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混乱中取得优势,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那男子万一是辰王派来的刺客……”
“让他进来吧。”海全却突然出声,打断了袁耀的分析,直接命令侍卫将人带进来,“除了袁耀,其他人都退下吧!”
“王爷……”所有人面现紧张与担忧,异口同声道:“卑职定要保护王爷左右。”
局势紧张,海王一人系海王军上百万将士的命,这样重要的关口,他们岂能让王爷陷入半点危险中?更何况,一如方才袁将军所言,辰王此人素来沉冷漠,今所举实在是让人担心不已,更不能让王爷边只留一人守护。
“王爷……”相较于其他人,袁耀的担心更加严重些,万一王爷在自己的保护下被刺伤,那自己即便是万死也不能谢罪,只见袁耀忙不迭地出声劝阻着海王,“王爷,兹事体大,卑职等不能看着王爷涉险。王爷若是不将卑职等留在营中,卑职等便长跪不起。”
说着,便见袁耀已是领着所有武将朝着海王跪拜了下来。
海王的动作却是更快了一步,只见他快速地伸出右手,极快地将还未跪下的袁耀用力提了起来,随即沉声道:“大家不必担心,对方既然是单枪匹马前来,难道他一个人能胜过本王手中几十万大军?只怕是有人想送消息给本王吧。”
海全老谋深算,瞬间便已看穿了一切,径自开口对袁耀分析着。
袁耀听海王笃定的语气,又见海王说得有理,顿时与帐内其他的将领交换了下眼神。又见海王神色坚定,袁耀等人只能为叹口气,勉强地点了点头,众人纷纷退出了营帐。
袁耀则是将所有的担忧暗藏在心中,双目如炬盯着营帐外,待一会人进来后见机行事。
不一会,侍卫便领着那名男子走进营帐。
看着面前弱不风的男子,袁耀眼底不浮上一层疑惑,心中则是划过一丝轻藐。
若辰王边都是这样不堪一用的人,只怕辰王这自行登基的皇位也坐不了多久。
“就是你吵着要见本王?”海全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后悬挂着一张极大的地图,面前是一张极长极宽的木桌,上面摆放了西楚的地形图。地形图中重要的城池均用各色的小旗帜标注着,当真是十分详细。
那男子看着面前的一切,眼底划过一抹震惊,一时有些闹不明白海王为何将自己带来军中重地,难道海王不担心自己将在此处看到听到的事传出去?
如此暗暗一寻思,男子竟忘了开口说出自己的来意。
“你聋了还是哑了?没听见我们王爷的问话吗?”袁耀看着男子竟只顾着观察帐内的一切而无视海王的问话,顿时怒上心头,朝着男子大喝一声。
尤其这男子双眼极其灵活,进入营帐后便将注意力放在打量帐内布景的事上,袁耀自是担心泄漏海王军的任何讯息出去,不由得出声喝止男子无止尽地打量动作。
被袁耀一阵大吼,男子并未动怒,而是拱手朝海全作了个揖,口气温和地说道:“参见海王爷。”
见男子只对自己作揖而并非行跪拜之礼,海全冷笑一声,开口问道:“你有何事,吵着要见本王?难不成辰王兵败,派你来做使者?”
男子岂会听不出海全话中的讥讽?只是他却丝毫没有动怒,面色依旧平和地回道:“小人知道楚王妃的下落,不知王爷有没有兴趣想知道?”
此言一出,袁耀的眉头再次皱起,一双虎目紧盯着面前的男子,似是想知道他此言的真假。直到此刻,袁耀不开始怀疑面前男子的真实份。以辰王对楚王妃的态度,想必这世上除去楚王,便属辰王最不愿楚王妃的行踪暴露在海王军的面前。既如此,辰王又岂会派人前来将此事告知海王?只怕这其中还有他们所不知的秘密吧。
而自己能够想到的事,王爷定也早已想到了,只是不知王爷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思及此,袁耀不由得转目看了看海全的神色。
只是海全却是面如常色,并未因为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而泄漏心中的绪。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中,始终散发着极淡地光芒,似是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
男子也并未在意袁耀的神色,那双暗藏精明的眸子,始终是盯着海全,注意着海全的一举一动。
只是,等了半晌,海全依旧是沉默不语,男子原本得意的心渐渐转化为忐忑不安,双眼目光微微闪烁了下,随即率先开口问道:“王爷难道不想知道?楚王妃可是楚王此生挚,相信王爷也明白,一个楚王妃可抵千军万马,让楚王成为马前走卒也不是没有可能。如今西楚各地战乱不断,各方势力又是势均力敌,您与德夕帝均有一统天下的野心,而楚王却只是替玉乾帝卖命。奈何玉乾帝时运不济,竟被人围杀在京郊附近,让楚王成了无主之人。此时,若是能够拉拢楚王,对王爷而言可是如虎添翼之举。王爷心中难道就没有半点盘算与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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