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稍顿,容蓉深吸口气,这才接着开口,“您也知,我为贵妃时,北齐使者团中许多大臣皆是见过我真面目的,仅仅这一点便足以让人起疑心。若是就此与靖元成亲,不但我有危险,就连靖元亦会被我拖累。因此,他便前往西楚,将云鹤带了回来,让云鹤作证,证明我是容家从小被家奴拐走的二小姐。如此一来,即便众人心中有疑惑,在没根没据的状况下,也断不敢在此事上大作文章。于我、于靖元,皆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天下相象之人何其多,齐靖元又何必千里迢迢前往西楚将容云鹤接过来说明此事?只怕……”说到这里,云千梦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随即促狭道:“只怕是太子心疼您的思乡心切,这才特意借口此事将容公子接了过来。”
听云千梦此一言,容蓉表稍稍一怔,却如湖灌顶,顿时明白了齐靖元对自己的苦心。
是啊,天下相象之人何其多,知晓太子府对外宣称将来的太子妃与西楚曾经的容贵妃相似,加之容贵妃如今已化成了一堆白骨,世人自然不会紧揪着此事不放。又何必冒着漫天的大雪前往远在千万里之外的西楚接来容云鹤呢?
一时间,容蓉面红如霞,心中更是充满感动,久久不曾开口……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太子妃好福气!”见惯了容蓉清冷的表,却在今几次见到她羞赧的模样,让云千梦忍不住地想逗弄于她。
被云千梦调笑,容蓉脸色更红,嘟嘟哝哝地反击道:“王妃与王爷亦是鹣鲽深,又何必作弄我?”
一时间,客院中盈盈笑声响起,十分悦耳动听,直到乔影领着药包回来,容蓉这才起离开。
“姐姐怎么又过来了?”男宾的客院中,容云鹤静坐于窗边欣赏着庭院内的落雪,见容蓉踏进内室,便起问道。
“怕你忧心王妃的子,特来告知你一番。”见洗漱完毕后的弟弟玉树临风,容蓉眼底露出欣慰之色,出口的话却又打趣着容云鹤。
一抹无奈的笑容浮在容云鹤的唇边,只见他单手为容蓉倒了一杯茶,笑道:“姐姐快请坐,咱们似乎许久不曾这般品茶赏雪了。”
望着茶几上那一杯冒着袅袅气的清茶,往在容府的点点滴滴瞬间袭上容蓉的心头,只见她慢慢地点了下头,姿轻盈地走到窗边坐下,与容云鹤同赏这庭院内的雪景。
“王妃子较弱,这段时必须静养。不过,只要静养得宜便不会有大碍,姐姐自会好生照顾王妃,你放心吧。如今你也需要好好的休息,莫要再撞到手臂。”见容云鹤始终不曾出声询问云千梦的况,容蓉径自开口说道,纤纤玉手端起面前的茶盏,借着喝茶的机会观察着容云鹤的表。
容云鹤的注意力虽然始终放在庭院内的落雪上,可在听完自己的话后,神色间却稍稍有了一丝的松动,表虽未有大的波动,却逃不过容蓉的双眼。
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容蓉将茶盏搁在茶几上,正要开口,耳边却响起容云鹤低沉中不失清澈的声音,“姐姐,来时的路上,齐靖元曾嘲讽于我。”
一句话,让容蓉原本平静的眸子中闪过诧异的眼神,心中却明白齐靖元是因为何事而嘲笑自己的弟弟。只是,这个向来只将私事藏于心中的弟弟却在此时对自己告状,这让容蓉顿时明白了容云鹤的想法。
有些感,不是旁人说放弃便能够放弃的;有些事,是需要时间去沉淀的;有些人,是已经刻在心上再也不愿剜去的……
明白了容云鹤的意思,容蓉紧接着便转换话题,“靖元呢?回来这么久,为何不曾见到他?”
见容蓉转化话题,容云鹤眼中浮现一抹感激之,顺着她的话回答,“车队刚踏入北齐帝都的地界,便有内官将他请去皇宫。”
闻言,容蓉含笑地点了下头,随即唤过外间的婢女,命她们准备晚膳,姐弟二人一同用过晚膳,才见容蓉离开客院。
“我等你半了!”却不想,还未踏入自己的屋子,里面便传来一道含怒的声音。
容蓉挥手让后的众人退下,这才伸手推开面前的雕花木门,果真见齐靖元满面委屈地坐在外间的正中间,脸上一片寒霜。
“我若是早些回来,怕也不知西楚竟发生了那般大的事。更不会知晓,远在京城的容家此时更是危险至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弟弟曾被人奚落嘲笑过!”容蓉佯奴道,竟是看也不看齐靖元一眼,径自走进内室。
“容云鹤,他居然告状?”不可置信的音调自齐靖元的口中喊出,原本还想就此事与容蓉理论一番,却发现眼前的绝色佳人竟是连眼角余光也吝啬给予,这让齐靖元心头一沉,忙自动熄灭心口的熊熊怒火,紧跟在容蓉的后走进内室。
只是容蓉却斜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拒绝与齐靖元交流。
忆起容家姐弟感深厚,齐靖元这才大感事不妙,自己怎么这般倒霉地得罪了心眼比针眼还细小的容云鹤呢?
悄声移步到软榻前,齐靖元小心翼翼地蹲下,看着斜躺在软榻上的女子,纵使心中有天大的怒意,也在这张绝色容颜中消散无踪。
修长的大手不自地浮上近在咫尺的颜,感受着掌心中不可思议地细腻之感,齐靖元周的暴戾之气顿时消弭在空气中。
美容颜上的秀眉淡淡一拢,长而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几分,容蓉随之缓缓睁开了双眼,而印入眼帘的则是齐靖元那张早已柔似水的俊颜。
“蓉儿,你在气什么?是怪我没有照顾好容云鹤,还是怪我没有将西楚的事告诉你?我可以解释的,但是容云鹤先行告状,他此番行为却令我不齿!”口中说着道歉解释的话,却还想着将容云鹤拖下水。齐靖元不愧是一国的储君。
只是,容蓉看着素来威风八面、冷酷无的齐靖元在她的面前,竟能够将姿态放得这般低,心中早已没有了责怪之意。
尤其在听完齐靖元的最后一句话后,竟有些忍俊不。
这不明显的表顿时被始终凝视着她的齐靖元发现,似是得到宽恕般,齐靖元双膝微微用力,待容蓉回过神时,齐靖元已经与她一同落座在软榻上,此时正将她搂在怀中,动作之快让人咋舌。
懊恼自己的气弱,容蓉捏着粉拳轻捶齐靖元口,却依偎在他的怀中,低声道:“你早该将西楚的事告知我。我最重要的亲人均在西楚,你这样瞒着不说,至我于何地?若非你故意嘲笑云鹤,以他的个又岂会对我说起此事?你竟还想着将过错推到他的上!”
见容蓉态度有所软化,齐靖元立即捉住她的拳头抵在唇边亲了又亲,直到缓解了这些子以来的相思之,这才没好气的开口,“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只是见不惯那小子总是围着云千梦那丫头转,这才出言不逊,得罪了尊贵的小舅子!”
容蓉听之,顿时又直起子,却被齐靖元紧紧地搂在怀中,耳边响起他轻柔地声音,“蓉儿,你听我说……”
细细地将此时西楚的状况分析了一遍,又将临行前楚飞扬的托付告知容蓉,齐靖元这才缓缓闭口。
“如此说来,楚王此时的况也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那两军反扑?”容蓉听得心惊胆战,想起白见到云千梦时对方虚弱的模样,容蓉心头隐隐犯疼,有些不忍道:“万一楚王出了事,王妃可如何是好?”
“走一步算一步吧!你若得空,便多去陪陪她,免得她无事总是询问楚飞扬的消息。”轻叹一声,齐靖元只能如此说道。自己明明不愿卷进西楚的事中,却还是被楚飞扬那只狐狸给拉了进来。若楚飞扬出事,海王辰王定会派兵攻打北齐,想到这个可能,齐靖元便对楚飞扬恨得牙根痒痒。
“放心,我会多去陪伴她的!她如今子虚弱,我又没有解闷之人,正好凑成一对。”容蓉点头应下此事。更何况,云千梦冰雪聪明,与她聊天总是十分愉悦的,更能够从云千梦口中得到许多提示,让容蓉受益匪浅,这也是容蓉乐意接近云千梦的原因之一。
“既如此,你歇下吧!过几,我便带容云鹤进宫面见父皇!”说着,齐靖元站起,将打算送他出门的容蓉按坐在软榻上,径自转离开了院落。
西楚朝城外。
夜半无声,一群着黑色紧夜行衣的侍卫自楚王西北军营中悄然无声地奔跑出来。
几百人沿着一条小径快速地往朝城的方向靠近……
而此时朝城的城楼上则是烛火通明,海王军夜轮番在城楼上巡逻守夜,不让城外的楚王军有半丝夜袭的机会。
“全部给本将军打起精神来,若是被本将发现有偷懒打瞌睡者,就地正法!”锦城海王军失利的消息已经在西楚各地传开,而随着海王军的失利,海王失踪的消息亦是如疯长的野草般传遍了西楚的大江南北。
而被海全留下守城的袁耀也只能死守朝城,同时四下派人出去打听海全的消息,只希望海全能够活着回来,否则海王军将一败涂地。
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袁耀的大声吼叫,方才还有些瞌睡的士兵们再也不敢放松警惕,纷纷打起精神紧盯着漆黑一片的城楼下……
而此时,那几百人则已来到城楼下,藏好马匹之后,所有人立即分成几队,分别从不同的小径悄悄地潜入城内……
“主子,朝城的地牢建造在城楼下,定是戒备森严,不如您在此等候,由卑职前去救人。”在其余人均潜入朝城后,寒敬猛地拉住正要往前奔的寒澈,极小声地对寒澈开口。
对于寒澈亲自前来朝城营救人质一事,寒敬嘴上不说,但心中却始终是不赞同的。好不容易两人能够单独说话,寒敬自是希望能够尽最大地努力劝说寒澈。
“事既然是我提出的,我岂能打退堂鼓?此话莫要再说,还是趁着天黑赶紧进城救人要紧。”寒澈却将胳膊抽离寒敬的手掌,声音低沉却带着严肃地开口。随即朝着后的死士招手,让所有人跟在他的后潜入朝城。
寒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寒澈的影消失在转角处,心底惋惜不已,却也是立即跟上,忠心地护在寒澈旁,不让危险靠近寒澈。
上百人的队伍悄无声息地从跃上一面城墙上,随后滑入墙内,众人随即紧贴在墙面,沿着墙面摸索着往城楼的方向快速小跑着……
四处皆是一片寂静,脚步稍重便会立即被四处巡查的海王军发现,越是接近城楼,海王军的巡查便越加严密,几乎是没走十步路便会遇到一纵队的海王军。
寒澈见状,便知再这么耗下去,只怕天亮他们也到不了牢房,反而会因为人数过多而被海王军发现。抬头往四面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寒澈的脑子极快地分析着此地的状况,随即对后的死士们做着事先商量好的手势,上百人的队伍瞬间化整为零,分为十人一小队行事。
如此一来,队伍的前进速度比之方才瞬间快速了许多,仅仅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寒澈等人便已顺着地图上的之路来到了地牢前。
而相较于方才路上遇到的敌人,地牢前的海王军人数更多,且监视地更加严密。
鉴于这一点,寒澈似乎已认定曲妃卿等人定是被关押在此,只见他忙领着后的十人藏于一根木柱之后,随即从腰间掏出一支极其细小的信号,瞬间点燃信号向天空发去……
迅速地做完这一切,寒澈领着众人迅速地顺着墙体走向地牢的入口处……
“什么人?”却不想,海王军极其静静,尽管寒澈等人已经将脚步声放到最轻,却依旧被耳尖的海王军发现。
在对方一声厉喝之下,原本隐藏在暗处的寒澈等人瞬间抽出手中的佩剑,以迅雷不解掩耳之势朝着海王军杀去。
这一突发状况的出现,让原本没有准备的海王军一瞬间被砍倒了一大半,而寒澈等人却是越杀越勇,没人手中的剑挥舞地便更快了。
加之方才得到信号赶来的其他死士的加入,地牢前的海王军在眨眼间便被杀光了……
趁着援军还未来到之际,寒澈快速地领着一部分的死士冲进地牢内……
地牢内一片寂静之声,寒澈的影在烛光中留下无数的影子,落在地牢内暗潮湿的地上,只是待寒澈等人将地牢尽数搜查了一遍之后,竟未找到曲妃卿等人的影……
“主子!”寒敬心头猛然一跳,只觉事定不会这般简单?
看押人质的地牢,岂会这般容易让人突破防线?他们尚未靠近地牢入口处便已被海王军发现,可双方打斗半天却也不见半个援军前来,这完全像是对方设下的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快走!”寒敬心头大急,忙伸出大手拽住寒澈的臂膀,带着他快速地往入口处奔去……
“小心!”眼看着入口处近在眼前,一道低喝传来,寒澈二人尚未回头循声望去,一道滚烫的鲜血已经溅在二人的脸上,寒敬与寒澈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地牢内的机关已经启动,四处的墙面瞬间出无数支短箭,幸而护在周围的死士反应极快,用体为二人挡去了部分短箭,否则此时的寒敬与寒澈只怕早已中箭亡。
周围的死士一个接着一个倒在石阶上,触目惊心的鲜血顺着石阶快速地往下流去,如一条蜿蜒不断的河流,却扎疼了寒澈的心。
只见寒澈立即举起手中的长剑,与边的死士一同挥剑打掉急速朝着他们的体过来的短箭。
‘噹噹噹……’地牢内一时间充斥满了抵御短箭的声响……
而这时,众人子猛地摇晃了片刻,只觉脚下对石阶震动了起来,一阵震天的‘轰隆’声瞬间取代了箭矢破空而来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间显得十分恐怖。
“不好,入口处快要被封住了……”寒敬大惊,不由得大喊出声,二话不说以子作为盾牌将寒澈护在前,拽着寒澈拼命往入口处奔去……
“父亲!”寒澈心头一紧,不由得回头看向后倒在血泊中的死士,心如刀割,却又无能为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这般渺小,竟连死士的命也救不了。
“来不及了,快走!”而寒敬的心中却唯有寒澈一人,拉扯着寒澈快速地来到入口处,在石门落地之前,两人狼狈地从里面滚了出来……
“放箭!”却不想,等在外面的却是早已摆好阵势的袁耀,见有人居然能从机关遍布的地牢内逃出来,袁耀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但随之便又被一抹嗜血的光芒取代,寒澈二人刚刚逃出地牢尚未站直子之际便下命杀。
“放枪!”而出乎袁耀意外的是,寒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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