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库房最里面,严守的两名侄子移开一个陈列满兵器的大铁架,铁架下面露出一块大铁板。掀开铁板,露出一个黑黑的入口。循着石阶走下去,里面一个几十米见方的洁净地库,四、五十个大木柜整齐摆放着,掀开盖,里面尽是满满当当的血玉。
千洛一见之下,双眼放光,过于激动之下,浑身直打哆嗦,连声道:“发财了,发财了,妈的,这下可发财了。”
也怨不得千洛激动,没有法子啊,过惯了苦日子,往常连金角子都没有见过几次,而今看到这十几万之多、价值无算的血玉,又那里能不激动?
吕不韦也比他好不到那儿去,想象这一击得中,彻底拿到严守的罪证,可以将之一棒子打死,并且贡税上缴,接下来所得到的地位稳固、上峰看重,甚至升职都有可能的种种好处,圆胖的身躯也是不住哆嗦,一双小眼精光直射:“发达了,发达了,妈的,这下可发达了。”
千洛二话不说,大手一挥,将所有木柜全部收进了“天命宫”。
看到这一幕,吕不韦眨巴着小眼,讶异道:“你、你的天命宫有那么大?”
千洛瞪眼道:“是啊,五门九重,快赶上一座小城了,区区几十个柜子,还放不下?”
吕不韦咽了口唾沫,半响道:“寻常‘天命师’,天命宫不过就是一个小茅屋,或者一个小亭子,像我,也不过一个几十立方米的厅堂而已。”
“哦,怪不得严守还要将这些东西东藏西藏,而不是放在他的天命宫内,那多保险,感情他的天命宫太小。”千洛一笑,顺带鄙视了严守一番。关键他一边鄙视严守,一边还斜眼看着吕不韦,什么意思简直鬼都知道。
吕不韦老脸不由一红,扭头装作没有看到,心下再次狠狠骂了一句:变态!
得手后,千洛让方牧野、要离将所有甲士,连同搜罗到的全部匠人,统统押进了地库,怕他们跑出来,又让吕不韦用“金光罩”将地库完全罩住,还不放心,在外面又封上口,上面又压上大铁架,千洛才满意拍了拍手道:“这个地库有良好的通风口,关他们里面也闷不死,而一天两天也饿不死,今夜咱们事情都解决后,再来释放他们。”
而严度居然没有死,还有一口气,方牧野如法炮制,打断他的双腿,用铁丝穿了他的锁骨、盆骨、踝骨,将他四蹄倒攒捆成一团,吊在大铁架上。
对于千洛这个处置,吕不韦也很是满意,点头同意。
离开库房时,看着慢慢一库房精良锻造、闪耀寒光的上等甲胄、兵器,千洛咂了咂嘴,再次一挥手,将之一个架子一个架子统统搬进了天命宫,嘴里喃喃道:“入宝山不能空回,这也算是杀富济贫吧。”
接下来,按照来路一干人出了院落,最后还小心将大门关闭,就此返回千洛院落。
回到院落,千洛见在家中休息的纤雪不但无恙,并且由于服下了“赤心莲子”、“焰心根”混合他心口精血的药浆,煦阳之气越发充足,寒毒更加减轻,彻底放下心,而方牧野则立时将吊在厨房的林清廷,给拎出了院来……
第二十六章 事情没有完()
“很眼熟是吧?这就是你藏在自己私人店铺地下密室内的、今年全城开采出产的血玉啊。”院里,吕不韦好心好意地帮着严守回忆记忆。
“你、你个老贼,你竟然敢攻击我的私宅,强抢我族的财宝?天命天殿律条怎么说,攻击天命师私宅,罪无可赦!”严守像是落水的人抓着一根稻草,厉声道。
“严城主,对于天命天殿的律条我比你清楚,眼下你还是想想,怎么解释这巨额血玉来历不明的罪过吧。你可真够胆大包天啊,你想谈天命天殿的律条,我就与你谈谈天命天殿的律条,天命天殿的第一律条是怎么说的,无论一城、一领、一域,每年产出,一半要作为贡税缴纳到当地天命殿,然后输送到天命天殿。呵呵,咱们这座白沙亭城,可是有数条远近闻名、人尽皆知、储量丰富的血玉矿脉,可我就奇怪了,自我担任殿主以来,每年城主府那边缴纳来的贡税,居然年年降低。你给我的答复是什么?血玉矿脉储量将竭,因此出产数量锐减。可眼前这大批血玉又怎么说?每年产出十七、八万枚血玉,上缴天命殿仅仅三万余,不过六分之一,严守城主,此事汇报到天命天殿去,你以为你还有活路?不但你,连同你的家族,也休想继续存在。”吕不韦可算是出了这口憋了几年的恶气,挥着拳头对严守咆哮道。
吕不韦说一句,严守身躯颤一下,到最后,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他自然清楚,对于私自克扣贡税之人“天命天殿”是什么态度,那叫一个铁血无情,毕竟如果所有城主都克扣,“天命天殿”还靠什么维持?而直到眼下,严守才彻底明白,吕不韦一开始就通盘盘算好了,不但要扳倒自己,更要让自己、连同自己整个家族都死绝。
“你好狠。”严守死死逼视着吕不韦道。
“不是我们狠,严城主,是你太过火了,苍蝇不抱没缝的蛋,呸!你要自己不犯罪,你说的没有错,你身为一城之主,谁岂敢动你?至于眼下,却是说什么都晚了。”旁边千洛走过来,一脸惋惜地道。
“不错,严守城主,你就放心去吧,你的身后事我们会为你办理的亭亭当当,保证让你葬得风风光光。”方牧野也接上了话茬,揶揄地对严守奚落道。
“咯咯,你以为我会乖乖束手就擒不成?告诉你们,事情还没有完,本城主还有翻本的后手呢。本城主算无遗策,你们区区跳梁小丑就想扳倒我?做梦去吧。”金光罩内,严守慢慢站直身子,像是自打击中稳住了,恨恨道。
“哦,你还有什么后手?”吕不韦道。
严守忽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刷、刷、刷”过了半响,千洛居住院落的四周,忽然一阵沉重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就见一队队身披甲胄、手持长矛的精锐甲士军队,像是浮出水面的凶残海兽,缓缓自漆黑的令人心寒的黑暗中步了出来,直形成一个巨大包围圈,将千洛院落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甲士足有数百之众,最低也是三甲修为,在夜空星光照耀下,长矛、甲胄寒光闪烁,精悍之气弥漫,似乎足以撕碎任何挡在他们身前的东西。
看着这突然冲出的甲士,千洛、方牧野等齐齐倒抽了口凉气,一脸惊骇。
“你居然与守卫军队勾结在一起了?”方牧野大声叫道。
看着他们的脸色,严守就觉无比快意,“哈哈”发出一阵疯狂笑声:“知道怕了吧?你们知道怕了吧?你们没有想到,拱卫白沙亭城的军队居然已经暗中投向了我们严家了吧?还有你,吕胖子,你跟我玩?还嫩得很!本城主底蕴之深厚,势力之庞大,超乎你那灌满肥油的脑袋的想象。”
就在这时,院落外点起了几十个火把,照耀的一片通明,在十几名心腹甲士的簇拥下,身材高壮极具威严的白沙亭城兵马营司马长吴渊,大步走了进来。吴渊连同周围的护卫甲士,尽皆身上沾满鲜血,杀气四溢,好像刚刚在那儿进行了一场激烈战斗。
一直静静站在千洛身后的要离,一见到吴渊,脸色虽然冷漠坚毅依旧,双眼瞳孔却陡然收缩如针,握着大铁枪的双手手背也条条青筋暴起,不住跳动。
千洛忽然侧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双手。
要离看了千洛一眼,长吸一口,双手暴起的青筋就慢慢平复下去。
大感快意的严守并没有察觉到吴渊的异样,对吴渊狞声道:“紧要关头,还是吴老弟靠得住,马上下令,将院内这所有人统统砍成肉酱,还有这死胖子,也千万不能放过。我被困在这金光罩内出不去,就看着吾弟大展神威,为我严家一干二郎报仇雪恨。”
吴渊点头,闷声道:“这是自然。”说着,他一挥手,院落外忽然一阵凄惨叫声传来,又有几十名甲士涌了进来,两人押着一名五花大绑的罪犯走进来,那些罪犯有一半是甲士,其余的就有些离奇了,有白发苍苍的老头,有衣衫碎裂的中年,有身穿奴仆衣服的仆役,还有穿着严府防卫甲胄的护卫
“这是些什么人?我让你灭杀院子里的人,你这是干什”严守不耐烦道,然而忽然发现被押进来的人,每一名他都无比熟悉,话语戛然而止,脸色“刷”的变得惨白,像是不认识般呆呆看着自己的好弟兄,一颗心就飘啊飘的,像飘向了无地地狱,永远落不到底。
“砍。”吴渊二话不说,一张脸在火把的照耀下明暗不定,挥手发出一声冷漠的命令。
那群甲士二话不说,高举砍刀,血光喷溅间,将一干人犯统统砍下了脑袋。
“不!”脸色呆滞的严守,陡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嚎。
“你认识他们吧?他们有刚才从这个院子里跑出去的甲士,有自你那鬼工店铺逃跑的甲士,其余的,却就是你的府邸中的顽抗守卫甲士、以及你们周氏家族的族人了。”千洛凑了过来,好心为他解释道。
“你、你竟然背叛了我?”任谁手中最大的底牌,翻开后却狠狠倒捅了自己一刀子,心里都不会好过,严守眼角有鲜红鲜血流出,死死盯着吴渊,嘶声道。
“我说过,对于敌人我就喜欢先给他希望,然后再一脚将之踹进深渊,那时候他们的脸色别提多么让人爽快了。”端详着严守的脸色,千洛颇为满意地道。
“怎么样,老大,我刚才的表演如何?你看,严守都被我蒙住了,还以为他的这张底牌咱们真不知道呢,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你给算死了。”方牧野走过来表功道。
“你的这好弟兄,不但背叛了你,刚才还杀进你们周府,将你们家男人都杀干净了,仅剩妇女、孩子,也将都会卖到外地为奴。”千洛继续好心为严守解释道,“也不用太难过,你担任城主这么多年,这种事儿也没少干,只不过今天轮到自己头上而已,咱们成王败寇,想开点儿吧。”
“吴渊,你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严守犹自不死心,怎么也想不明白,每年自己花费大量血玉供养,与自己天天称兄道弟的家伙,居然会在这等要命的关头真正要了自己的命。
吴渊面色冷漠,眼角一阵抽搐,却依旧默不作声。
“这个,我能够给你答案。”还是千洛,孜孜不休地在旁边继续试图搭话。
第二十七章 窝囊废一个()
这次时间拉回到黄昏前,千洛指派着方牧野将林清廷吊在厨房,然后一行人离了院落。
同一时间,白沙亭城中最为繁华的东西大街上的“宝仁堂”内,一间铺着松木地板、四壁悬挂字画陈设古玩的极为雅致的雅阁内,少主吴春用一只红泥火炉烧煮着陈年雪水,正在悠闲烹茶。身侧一名颇具姿色的侍女,双手不轻不重给他小心揉捏着肩膀。
大掌柜刘元恭谨站在门边,汇报近日来“宝仁堂”的收益。
“少主,这两日自从千洛那小子走后,咱们宝仁堂顾客明显减少,许多顾客进门,听说千洛不在,扭头就走了。”刘元汇报完收益后,看着吴春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
“嗯,自从父亲将宝仁堂交给我打理,由于业绩突出,收益暴增,父亲可是夸奖了好多次,而今收益下滑,倒是一个大问题。”吴春端起薄如蝉翼的半透明玉杯,喝了一口茶水,皱眉道,“那小子,今日还没有来告饶?”
刘元摇了摇头,忍不住再次道:“少主,要不我前去”
“不用!我就看看那小子能忍到什么时候,反正偶尔一个月、两个月收益降低一些,也没有什么。”吴春断然拒绝,颇为玩味儿地道,“总要让他主动来求我,事情才好玩儿吗。想一想,那极为高傲的小子,跑到我跟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将婢女双手送给我,然后甘愿给我们宝仁堂做一辈子走狗,那是多么令人心怡的一件事儿?不过,到时候,我一定当着他的面,将他那婢女给玩弄的快活无比,让他明白敢于违逆我的意愿有什么后果。”说到最后,吴春手中玉杯一下捏的粉碎,滚烫茶水四溅,溅到那揉肩的侍女身上,侍女痛得浑身颤抖,却紧咬下唇,死死忍耐,一声不敢吭。
“大少爷,我来求你了,求求你,给我几株火纹草吧?”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响起,接着千洛背着手,悠悠然走了进来。
“哈、哈,你小子果真来求我了?很好、很好,给我跪下!”一见千洛,吴春大喜,脸颊一抹儿亢奋的红润泛起,癫狂的指着千洛叫道。
刘元身为见多识广的大掌柜,却感觉事情有些古怪,对千洛断喝道:“你小子怎么能走到这个地方?外面守卫的甲士呢?”
吴春这时才感觉到不对头,是啊,自己这处雅阁,可是在“宝仁堂”的最里面,外面还有好几道警戒呢,这小子怎么进来的?
“你、你成为天命师了?”这时,刘元终于看清千洛的装束,瞪大眼,难以置信叫道。
“那些守卫的甲士啊,他们听说我要来哀求吴春少爷,二话不说,就放行让我进来了。”千洛耸了耸肩道。
这话刘元那里会信,断喝道:“你胡说八道,他们是不是都死了?不要以为你成为天命师,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小小的一名新晋天命师,敢如此放肆,信不信吴家将你给”对于吴家家族甲士的忠诚,刘元可无比清楚,如非已死,绝对不会让千洛走到这儿。
“你的话真多。”千洛时间紧迫,特意前来与吴春进行一番友好商谈的,那里有耐心与刘元这个掌柜啰嗦,一皱眉,手一挥,“点星笔”激射而出,“嗤”的一声洞穿了刘元肩膀,在他惨叫声中,将他狠狠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刘元也是一名五甲甲士,然而那怕是九甲甲士,在天命师跟前,也不过鸡犬而已。
“我与你主子说话,你老老实实闭嘴,这儿没有走狗说话的余地。再多说一个字,就死。”千洛双眉挑起,眼神冷厉如冰刀雪剑,透着彻骨的寒气,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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