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路上有只猫- 第21部分

夏莲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我，不置信一样的说：“将军，您这是干什么？拿着瓶子对着奴婢。”

我低头一看，原来紧张之下，用手指夏莲的时候，居然手里是牢牢的抓住那个瓶子的。赶紧回身，将手中的瓶子往架子上放。

脚步声传来，夏莲在说：“御医说了，将军要好好将养。奴婢扶将军回牀上好好歇着吧。”

“不用了。”我放好瓶子，松了一口气。

再回过头时，夏莲已经到了我的身边。这丫鬟探头探脑的看着架子上的瓶子，问我：“将军对这些瓶啊罐啊的似乎特别感兴趣。刚才将军所拿的这个，是老爷给夫人的陪嫁之一呢，据说是很难烧制出来的。几万个里面才能烧出来这样的一个。所以，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呢。”

“是吗？”我又回过头仔细的看那个瓶子，瓶子在透窗而入的光线下，更显得精致异常。却一眼看到夏莲伸过手就要去拿那个瓶子。不由吓的肝胆俱裂，大喊一声：“住手！”

“啊——！”夏莲一失手，瓶子在我的注视下，从我面前跌落到地上，然后一声清脆的“啪”的一声，这只大的瓶子，再次在我的面前被摔的粉粉碎。夏莲捂住胸口，嗔怪的说：“将军，您没事大喊大叫什么？吓死奴婢了。”

我捂住胸口看着地上无数的碎片，欲哭无泪。刚才大喊了一声住手，那一声喊，是憋足了所有的力气，喊完之后震的自己胸口都疼。结果再看看地上原本完好如艺术品一样的一件以后的国宝级古董就这样被摔的粉碎，顿时感觉心肝脾肺胃，内脏苦胆肠都在疼。咬着牙对夏莲说：“不是让你住手吗？这样一件好东西，生生让你给摔碎了。”

夏莲不服气的反驳：“将军您不能就怨奴婢吧？如果不是您大叫一声，也不会吓的奴婢撒手。这个瓶子也还好好的没有被摔碎。”

“那你拿它干什么？”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这话。

“不干什么呀。这个瓶子老爷以前也很喜欢，每次都是奴婢擦拭。刚才看到瓶子上有点灰，奴婢就想拿起来把它擦干净，结果刚拿起来，就被将军您大叫一声给吓的扔到了地上。”夏莲一副无辜的样子说完，然后控诉一般的鼓了一下嘴，以此证明她的不高兴。

我听到夏莲说到最后，用的是吓的扔到地上的词，再看到这一地的粉粉碎，不由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是一阵心疼。明明知道在我的世界里。这些东西并不是属于我，我也带不走一件半片，但是，完好无缺明明知道是以后的国宝级古董，却因为自己摔碎在面前，还是会心疼不已。叹了口气，说：“夏莲，以后这架子上的瓶瓶罐罐，让我自己来擦，行吗？”

夏莲摇头：“不行，这是奴婢分内的事情，如果让夫人知道奴婢不干而让将军干这事，夫人一定会骂奴婢的。”

“你放心，夫人那边，我来说，以后这个架子上的东西，你就不用管了，听到没有？”我想起碎掉的两个瓶子，加起来，在以后的以后，买一架飞机估计都没有问题。我怎么着也要为后人造福，留下这些完美无缺看来精彩绝伦的东西。

谁知夏莲还是在摇头。

我不耐的皱了一下眉头，问她：“怎么了？我跟夫人说，你又不会挨骂了，这样还不行吗？”

夏莲说：“将军，奴婢知道，您跟夫人说了，夫人一定会答应您，可是，您征战沙场，拿剑御敌还可以，让您天天细心的擦拭这些瓶啊罐啊的，您肯定不会那么有耐心，万一一个不小心拿不稳，岂不是可惜了这些好东西？”

第五十章　猫猫狗仔的猫碗

我俯下身，准备用手去捡起地上最大的一片碎片。夏莲惊叫：“将军您别动，还是奴婢来打扫吧。小心伤了您的手。”旋即想起来一件事，恍然说：“对了，还没告诉夫人，这是老爷最爱的东西，所以将军昏迷不醒时，夫人用了好几件陪嫁的物件送给那老太监却独独留下了这一件。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不行，奴婢要告诉夫人这件事。”说完转身，一溜烟的走了。

我摇摇头，蹲下身子，捡起那块最大的碎片。一件本来完美无瑕的艺术品，如今却摔成了一文不值的一堆碎片。我举起手中的碎片，迎着光线眯起眼去看，碎片上竟然有一种晶莹剔透的亮光。当然，以前我还是我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接触瓷器。不过那种表层的亮都是现代工业化机器生产出来的结果。跟现在我做了这劳什子龙虎将军看到的这满架子瓶瓶罐罐上面所散发出来的这种温柔如玉，自然中又恍惚有晶莹剔透的感觉不可相提并论。难怪这些东西会在后世为世人所推崇并收藏。

夏莲走的匆忙，并没有关上房门。没有片刻的功夫，就带着明门金氏回来了。我听到脚步声响，抬起头看过去，明门金氏已经带着夏莲进来了，看到我蹲在地上，美丽的眉毛很明显皱了一下，讶然说：“夫君在干什么？”

夏莲抢着说：“夫人您不知道，打碎了那个瓶子之后，将军心疼的很。估计是舍不得吧。”

“嗯。”明门金氏答应一声，说：“夏莲你去厨房把我做好的菜端到饭厅。一会我和将军就到。”

“哦。”夏莲答应一声，正准备转身就走，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说：“对了，奴婢刚才给将军端来的粥，将军还没有喝。”

“那一并端到饭厅去吧。”明门金氏淡淡的说。

“是，夫人。”夏莲走过去木几那儿，端着托盘里的粥出去了。

等夏莲出去了，明门金氏走近我，在我面前蹲了下来，然后看着我。并没有说话。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千言万语。伸出纤纤玉手，从我手中拿走了那片碎片，然后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碎片，低声说：“妾身刚才进来，看到夫君迎着光线举着这碎片。那一刻，妾身见到了不一样的夫君。在柔和的光晕中，夫君举着一片碎片，满脸的怅然，一身的孤寂。那一刻，妾身突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感觉夫君仿佛离妾身有万千的距离。直到夫君抬起头，妾身才感觉夫君其实是在妾身的身边。”

说完这话，明门金氏举起手中的碎片，然后学我一般迎着光线眯着眼去看。然后轻声说：“夫君刚才举着这片碎片看到了什么？不知妾身能否看到夫君所看到的世界呢？”

我低声说：“只是刚才发呆了一下，并没有想什么。听夏莲说这瓶子本来是你父亲送给你做陪嫁的，也是他的最心爱之物，如今打碎成这样，我也过意不去。”

“夫君何须过意不去？”明门金氏放下手中举着的碎片，转头来看着我说：“那本就是陪嫁之物，碎又如何不碎又如何。妾身拿出来，本就是摆在这里好看而已。”

“呵呵。”我干笑了一下，知道明门金氏是在安慰我，于是就说：“你可知道，在我和苏苏生活的年代，像现在架子上这样的东西可算是无价之宝了。”

明门金氏嫣然一笑：“妾身想起来了，上次夫君还曾说过，要让妾身送一件给你。妾身这就去拿。”

“我只是说笑而已。”我一愣，暗忖就算你给我，我也拿不回梦醒后那另外的世界里。

明门金氏笑着说：“无论夫君是不是说笑，妾身可都是答应了的。妾身这就去拿了送给夫君，以免在妾身名下，哪一日说不定就不见了。送给夫君，是送是摔碎了，那跟妾身可就无关了。”说完起身，婷婷袅袅的去了。

我呆了一会，才醒悟原来明门金氏居然是在跟我说笑。暗忖她现在跟我亲近了不少，不再怕我，而且现在还有闲情逸致跟我玩笑，只是这对她和我而言，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吗？我又想起了苏苏，想起她哼哼着躺在我怀里，想起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深夜里，她在我耳边呢喃着说我爱你。我不想伤害明门金氏，但是，更不会伤害苏苏。而在梦里的这个世界，明门金氏偏偏就是我这龙虎将军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夫人。将来我跟她结果如何，让人惆怅。

我将手中的碎片扔到那一堆的碎片当中，捂住胸口站起身来。看看满架子的瓶瓶罐罐。突然想如果我一个站不稳，靠到这个架子上，架子晃动，会不会所有的宝贝都会掉落到地上摔的粉粉碎。然后我瞬间又被自己的这个无厘头的念头给逗笑了。摇了摇头。忍住了想伸手去再拿一个瓶子看一眼的冲动。

“夫君。”明门金氏双手拿了一个瓷碗走了进来，见到我笑着说：“妾身答应送夫君的这个碗，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夫君是否喜欢。”说完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碗递了过来。

我伸手接过来。然后低头仔细看，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突然心头狂震，想起来我手中拿的这碗，不就是猫猫狗仔用的猫碗吗？那内里暗刻的花纹，跟狗仔的猫碗并无二致。为什么梦里梦外的世界里，会出现同样的一只碗？我目瞪口呆的抓个手里的猫碗，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明门金氏担忧的看着我，轻声说：“夫君，夫君你怎么了？不喜欢这只碗吗？这只碗是不是不好看？妾身其实挺喜欢这只碗的，所以才认为夫君其实也会喜欢，却不知道夫君跟妾身，本就不是一样的人，男人和女人喜欢的东西是不一样的。那妾身去拿另外的一件来送给夫君吧。”说完伸手过来，打算拿回那只碗。

第五十一章　次碗？彼碗？

“不。”我拦住明门金氏，手指因为攥住那只碗太过用力而僵硬颤抖。有一种想要带着这只碗，回到苏苏身边跟猫猫狗仔的那只猫碗对比一下的冲动。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并不可行。我无法确定这就是同一只碗，仰或仅仅是相似而已。是巧合？仰或是别有内情？

我紧紧拿着手中的碗，如同攥住了一枚打开梦里梦外的钥匙。心头思绪烦乱，看看名门金氏，她正一脸探询的看着我。等着我的答复。

“哦，这个瓷碗挺好的，我挺喜欢。”我晃了晃手中的碗，对明门金氏说。

明门金氏嫣然一笑，说：“夫君喜欢就好。对了，夫君，妾身想请师傅给打造一把小刀，不知夫君是否同意？”

“小刀？什么小刀？”我压下心头的惊疑不定，问明门金氏。

“哦，就是上次夫君曾经说过的故事。夫君曾说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公爹做的小刀，还曾为了小刀受损而感觉遗憾，所以妾身就想找了师傅给打造一把小一点的刀。不知夫君是否同意？”

“打造小刀？”我皱了一下眉，说：“兵器架上，我看兵器挺多，你不是还送了我一把宝刀吗？怎么想起要打造一把小的刀呢？”一眼看到明门金氏眼中霎时间闪现出的失望，心有不忍，改口说：“不过，打造一把小的也挺好。大刀锋芒太利，不适合把玩。弄把小刀，总不会割伤了自己。”

明门金氏高兴了起来，笑着说：“妾身会叮嘱师傅，小刀打造时，不要开刃也就是了。三五日应该便能打成。”

我点点头，看了一下手中的碗，回过身，身后的架子上，刚刚打碎的那个大瓶子位置空了出来。我将手中的碗，顺手放在了那个空格子里。

明门金氏担心的问：“夫君的身体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妾身扶您到床上去休息一下，饭菜端进来吃也一样。”

“不用了，我自己去。走吧。”我拒绝了明门金氏的搀扶。她也没有多做坚持，带路在头前走。

去了饭厅，我才知道将军府的排场有多大，偌大的一个饭厅，不过我和明门金氏两个人吃饭，伺候的人却有四五个之多。原本饥饿的感觉，因为突然看到的那只类似猫猫狗仔的猫碗的碗而心绪烦乱，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勉强吃了一些，就推说不舒服，明门金氏担心我，搀着我送我回了内室。

内室里地上的瓷瓶碎片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的痕迹。架子上，那只疑似像猫猫狗仔的猫碗的瓷碗静静的摆在那儿，莫名的透着一股让我说不清道不明却又为之深深皱眉的情绪。

明门金氏显然很担心我的身体，估计她是怕一个不小心我的身体就会报废掉。毕竟在她的心里，御医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我努力的说服了她我只是想躺在床上睡上一觉，而不是身体不适，强撑着溜达一圈躺下之后就不再醒来。明门金氏显然是心有疑虑，所以对我的话半信半疑，但是终究还是顺从了我的意思，留下我独自在房间里，她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要睡着。我甚至想，会不会我一觉醒来，在我和苏苏的世界里，那只猫猫狗仔专用的猫碗会踪影皆无，而同一时间的不同世界，那只碗还静静的放在将军府内宅屋里摆放的架子上面。不管是我见到两次的碗是不是同一个，也不管这碗为何在我和苏苏的世界里出现，又为何在梦里龙虎将军的世界里出现。我能做到的，唯有赶紧睡着，期盼醒来时是在苏苏的身边，那么，我会到小阳台上，去看看那只猫猫狗仔的猫碗是不是还在那里。

幸好，龙虎将军的这副臭皮囊确实挺虚弱，我撑着起来活动了一圈，也有些累。躺在牀上过了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迷糊中，耳边还有人轻声的叫着：“将军——将军——”

我费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眼皮沉重，努力了一下，眼皮睁开少许，才看到牀边站着夏莲。这丫鬟看到我睁开眼，嘿嘿笑了一下说：“没事，奴婢只是叫叫将军，看看将军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将军继续睡吧。”说完人从我眼前一晃就不见了。

我刚想训斥她一句，困意却涌上心头，终于再次睡了过去。睡眠中，我终于做了真正意义上的一个梦，我一会梦到猫猫狗仔在阳台上用猫碗吃饭，一会梦到将军府内宅的屋里架子上，瓷碗静静的立在那儿透出的温润光泽。两只碗反复重叠，终于在最后合为一体。猫猫狗仔蹲着碗的旁边，朝着我“喵呜——”的叫了一声。

“喵呜——”猫猫狗仔再次叫了一声。我悠悠的叹了口气，暗忖梦中梦到的碗，终究还是属于猫猫狗仔的猫碗。也不知它在我梦中的叫声，是不是宣示对那碗的主权所有。猛然我又想到，最后一次的猫叫，似乎就在耳边，并不像是在梦里。霎时间迷糊的头脑一下清醒过来，倏地睁开眼睛。

“喵呜——”猫猫狗仔在我的臂弯里半蹲着，小脑袋歪着看着我，正在呲着牙朝着我叫，森森的白牙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