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调了这个事情,其实他不用强调的,但是他心中依旧不放心所以始终再一次强调。
因为他真的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他担心的事情也只能是担心,不能改变什么,所以他只能强调,只能说出口,因为他明白她答应了他便一定会做到。
终究到底这是一种关心,但是无不是一种残忍,情之所起,一往情深,看看那比翼双飞之鸟,若去了其一还叫比翼鸟吗?可能依旧叫比翼鸟只不过那另一只鸟儿却也不会独活。
李逍遥去了柳依依会独活吗?
他们就是比翼鸟,她又如何会眷恋这方尘世?
李逍遥去了她能恨谁?能向谁寻仇?
这一切是李逍遥自己的选择,所以她什么都不能做,失去了他,修炼长生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当年有人说,为求大道,为求长生,必须斩断七情六欲,做一个无情之人才能切合大道之意。
他说的有错吗?大道三千,一条路皆可通道,没有人会说他错或对,只不过他选择的路或方向与其他人的不同罢了。
其实仔细想想,若没有七情六欲那人和石头,和泥土,和砂砾有何区别?
树木修炼成精便是有思想,野兽修炼成妖是心智更成熟,但是当心智成熟了往往便要面对这情一字。
有情便有欲,有欲那么又如何断掉七情六欲,断掉七情六欲你又如何有情?没有情你要这思想又有何用?
是啊,若没有情,要这思想有何用?为长生?你长生不死,没有七情六欲又和没有思想的树木石块有何区别?
人啊,总是有太多的矛盾重重,面对矛盾有太多人选择自认为对的方向,谁也不能说对或错,只有真正走到头他自己心中才明白自己对或错。
只不过走到头?大道在心,长路漫漫,就连书院的先生都不敢说自己走到了头,更何况其他之人?
“你总是要把一切都安排好。”
是的,你总是要把一切安排好,但是你考虑过我是怎么想的吗?你觉得这是好的但是你又不觉得这对我是残忍的吗?
没有人能去质疑李逍遥对柳依依的爱,没有人!但是这一切发生的确是残忍的,但是这世间有太多残忍的事情了,谁又能去一一让这残忍变得欢喜?
李逍遥的双手放在了怀抱在自己腰上那双白净如玉的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因为太过虚弱,也有可能是太过苍老,所以他的声音就好像在北方沙漠中行走三天三夜未尝过一滴水的凡人,沙哑的几乎要破的声音道出了这样一句话,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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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控制不住手上的劲力()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这狂风中显得如此的渺小,也许人和这天比起来的确是那么的渺小吧,上天不会因为她的伤心而显露出丝毫的同情,那风依旧是如此大,天上的云都变得乌黑,笼罩了楼兰山脉。
可能是送行吧,这天地最大的最宏伟的送行便是这天为之送行,风起,云涌,雨来
风来得快,云涌的猛,那自然雨便是顷刻间便来了。
这雨下的大,就好似决堤的天河,又好似顽童在哭泣,一点都不矛盾,决堤的天河堵不住,顽童伤心的哭泣劝不了,这雨堵不住,劝不了,就这样倾盆而下。
“你说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柳依依瘫坐在山巅,望着那化作星光点点朝着漫天乌云飘去的他自顾的苦笑道:“你早就算好了这一切,连个念想都不给我。”
是啊,李逍遥的身体又岂是红尘之毒能分化的,他不想留下自己的躯体,因为躯体就是念想,她肯定会陪在自己的躯体之前,若是让她天天看着岂不是让她日日以泪洗面?
李逍遥觉得自己走的很不负责,自己的大义,心中所想,他就这样走了,对于天启各方来说这恐怕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对于她呢?
这是特妈的什么狗屁选择?李逍遥心里都会骂自己,怨自己,但是总有些事情是需要牺牲一些人的,总有些事情是需要某些最适合去做的人去做。
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这群人中也只有他没有几十年可活了。
短短几十年对于他来说或许也就是多走几遍山,多出几次海,但是对于此时天启的形势来说便是漆黑的酒窖中丢入了一颗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并不是很亮但是在漆黑的酒窖中足够显眼,或许那丝光能透出酒窖让外面的人知道漆黑里的醇香。
那股子醇香真的很香,那股子醇香就是漆黑中的光明传荡了八方之地。
那道光明离得最近的地方应该是魔族,因为离得近,也因为那个书生一直坐在魔都外的十里长亭中。
这长亭没有什么特殊的,很普通,书生今天也意外的穿着一身纯白的长衫,没有点缀,就是纯白的长衫。
冷面脸,跟着哥多学学品味,这样的一身白才能彰显气质,才能让百花楼那些姑娘魂牵梦绕,哈哈哈。
冷面脸,你怎么那么能喝?本少爷都醉了,你却还是那张冷面脸,想把你灌醉看你出丑都无法啊!
我草,冷面!不对!冷面脸!给我揍死他!不知道我们天启三英?竟然敢惹老子!
你特么的给老子滚!再不滚你被那些狗日的围杀老子才不会帮你报仇!
书生握酒杯的手有些抖,竟是放了下来,并不是握不住而是那杯沿处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劲,至少在今日这酒杯绝对不能碎,因为他只带了这一个酒杯。
十里长亭,不过十里之距,他随手便可取来一个酒杯,但是他不愿,因为今日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如同一个平凡之人,痛饮一夜。
雷声响彻,这魔都的天竟也是不安份起来,狂躁的乌云,比箭还要迅的雨顷刻间便落满大地。
雨实在是太大了,太密集了,抬头一看就好似那一层层的轻薄细纱,因为太多了所以前方的路倒是真的有些看不清了。
也就是在这看不清的其中那道身影倒是如此的显眼,穿过细纱,跨过泥泞,他来了。
来的如此突然,带来了本不属于十里亭的水滴与冷风。
他浑身都湿透了,湿发下那鬓角处的白色倒是被贴在侧脸的黑色发丝遮住,但是就算遮住鬓角的斑白他的面色依旧是那么苍老。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霸气无边,一柄刀斩杀天下高手的狂人,但是今日这狂人真心状态,那桀骜无边的气息变得有些伤感,但是他伤感的也是如此霸道,竟是坐下直接抄起石桌上的酒壶便是痛饮几大口。
“魔都的月下伤,多久没有尝到了。”
这酒的名字就叫月下伤,是一个女人酿造的,那个女人迟迟等不到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又是那么喜欢她酿的酒所以她一直相信那个男人会回来的。
那个男人是入夜后月当空之时走的,所以她每到夜晚都会拿着一壶酒,慢慢饮尽,等到日出又淡然离去。
终究她还是没有等到他,这酒也因她之事名月下伤,这股子伤感与那略带伤心之意的酒也流传下来,经久传颂,成为魔都最为伤心动人的酒。
一种酒能用伤心动人来形容自然是传颂着一种至极的情,这个情真的如此让人敬佩。
她死去自然有人觉得不值,自然想道出这前因后果,其实她等的人早已死在人魔二族的战争之中,真是一对伤心人,这酒名为月下伤,也只有这月下伤能配上其名。
今日没有月,因为被乌云而遮,被细雨所盖,虽然没有月,但是那丝悲情就好似雨夜中的冷风,吹满了这片天空,随着雨滴又侵蚀了这片大地。
“你想尝,随时都可以尝。”
这是邀请?邀请与其同饮?这样的邀请书生并没有对那二人之外的人说过,此刻这句话到让李霸天有些意外。
“无需惊讶,因为从你的身上还能找到他一些影子,虽然你二人性格极其不像。”
性格极其不像那么能从李霸天身上找出来的影子也只有那容貌二字,的确,若他再瘦些,风度再高些,文艺些,柔弱些,倒是真有李逍遥的三分样子。
李霸天愣了片刻,却是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是笑但是眉头是皱着的,怎么看上去都有那三分忧愁之样,这笑是不折不扣的苦笑,因为此刻他心中真的苦,也真的伤,就如同吹着的寒风,飘着的冷雨,怎么看去,怎么感觉,都有那一丝伤感在其中。
咔嚓
手中的酒壶裂开了一道缝,看起来如白玉般的酒壶多出了一道裂缝竟是如此的显眼,就算这十里长亭内有些暗。李霸天都有些诧异,没想到没想到他竟也是控制不住手上的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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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这顿酒()
“我们该如何进行对话?”这是书生问的,因为李霸天真的去学了那些说话的道道他此时很不喜欢与他交流。
李霸天也是认真思考了书生的问题,自己真的有那么讨人厌?或者自己说的话真的让他有些纠结?
让堂堂魔君纠结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想起今日为何会到此他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所以举起了酒壶道:“当年如何交流现在就如何交流。”
“当年?”
又是当年,魔君不想去回忆但是当年却又是他这一生抹不去的回忆,也不想抹去。
当年李逍遥想灌醉他但是他酒量真的很好于是他便找来了兄长。
这二位的酒量可真的不简单,就算是京都天香楼的佳酿都禁不起这二人的摧残。
年轻有很多热血的事情,这拼酒就是其一,两人酒量相当,最后也只能双双醉倒。
所以啊,提到当年如何交流,似乎也只有喝酒二字,不过这酒却不是现在这个喝法,不是自顾自的喝,虽然只是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是那动作却让独饮变成了共饮孤独变得不是那么孤独,这当然是好事。
“差个杯子。”
“简单。”李霸天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酒杯,白玉做的,非常衬书生的那身白衫。
可是这酒现在却喝不得,为何喝不得?只因那雨夜中的那道黑影。
黑影来的很快,来了自然也坐在了一旁,她先拿出了一个酒壶,再拿出了一个杯子,也是白玉做的,通透的白,所以将酒倒入其中甚至还能通过杯身见到那摇晃的酒水。
喝个酒都要用如此讲究的杯子之人,又是他们二人认识的,也只有那人。
但是那人已经逝去,这黑夜,这风,这雨,也是为他而来。
能用他的杯子,应该说能当着他们二人的面用他的杯子的也只有一人。
她穿的是白袍,将整个身子都罩了起来,她将脸藏到白袍的连衣帽中,藏得很深所以就连他们二人也看不清她的样子了。
这是故意为之,只因他不想让眼前二人见到自己,但是她仔细想想,若是想喝杯酒似乎也只能来此了。
柳依依。
不想再说她的风华绝代,出水芙蓉,因为此时的她真的很忧伤,忧伤到把自己都隐藏到了黑暗之中,不见光明。
她将酒杯举起,然后伸入衣帽,一口饮尽。
二人相视一眼却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声音真的很沙哑,可能也因为这么沙哑所以才要来此饮酒,她道:“不要叹气,我不想听到叹气。”
卡在喉咙处的叹气自然咽了回去,虽然二人真的好不容易才会叹一口气,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显得小心翼翼,甚至连叹气都要咽回去,这让其他人知道是惊讶,但是在他二人看来确是无奈。
谁都明白他们无奈并不是因为叹不了气,因为眼前白罩衣中的女子实在是太过倔强了,就如同那个**公子。
他们三人坐在一桌真的很容易回忆起当年,也不得不去回忆当年,因为这天地满满的都是为他而来又如何不让人回忆他?
二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为自己倒酒。
他二人也为自己倒酒。
这似乎又回到一开始了,喝酒而喝酒,醉而喝酒,只不过一开始的一人,到两人,到准备共饮然后来了第三人,然后三人一起饮酒。
很平静,因为除了涓涓细流的声音便再无其它,若一定要说点其它声音那就是漫天的风雨,那风雨是因为李逍遥而来,那么这漫天的风雨又如何不是他的声音?
他在陪着他们饮酒,只不过也不知道这漫天风雨中究竟有多少喜悲。
一杯,一杯,再一杯,再接着一杯。
没有人打扰,他们三人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话,于是也只能一杯接着一杯。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是真的不知道,因为他们并没有也不想去知道这个时间。
柳依依走了。
她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没有交流,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倒酒,饮尽,再倒酒,再饮尽,然后就走了。
书生与李霸天并没有醉,因为她来了,他们如何醉的了?
她带来了他的杯子陪他们喝酒。
“你说是他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李霸天叹了口气,他终于能叹口气了所以这一次叹气的时间很长,随后才苦涩道:“这些门道本来应该由你解释。”
他真的不适合这些道道,否者他也不会将一生所学总结为两刀,一刀两断。
“其实也不用解释。”
李霸天有些不解书生说道:“既然他了,那么她便代表着他,所以思考是谁的意思又有何用。”
是啊,人都已经了,那么她来不论是为什么而来,只要她来了,一起共饮便可。
其实她来了二人心中都有一丝压抑,因为他们一个是亲兄长,一个是结拜兄长,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只能看着他如此,书生知道阻止不了也便没有阻止。
虽然这件事情瞒不过李逍遥的,但是把苏启送到李逍遥身边却是李霸天也同意的一个决定,他很难下决定,更不能为李逍遥下决定,所以他将苏启送到了李逍遥的面前。
李逍遥愿意这样做,他心中的大义,兄弟之情早死个几十年又会如何?但是他始终对不起一个人,这个人书生也对她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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