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斩在仙魂上,就好像是斩陨铁,当当作响。仙魂的金光四溅,犹若流星雨,绚烂好看。仙魂呢喃念咒,吐出非凡间可有的语言。
细听,天地间响起悠扬的旋律,那是上界的仙音梵声。人们竖耳倾听,沉侵其中,闭上眼眸,如痴如醉。
灵力灵识都消耗过半,对仙魂毫无用处。林植都已数不清,自己向林家发出过多少求救。然而,他的求救就跟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时候,林植算是明白过来,血缘关系并非靠谱。那种发自内心和灵魂的情感,并非简单的血缘关系可以弥补。
穆家原因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穆清养子,敢于对织女星的人痛下杀手。澜彬,为剑机阁阁主,竟为自己女婿穆武,斩杀一尊地仙。
哪怕这尊地仙刚刚突破桎梏,但是林家在织女星上,可是要胜过澜家一筹。澜家和穆家联合,这才勉强同林家抗衡。
他们就不怕,遭受族老惩戒吗?
带着这个疑问,林植放弃抵抗,只提一个条件,帮他报仇雪恨,一定要将穆武和道牧杀死。
这本就是老人想要做的,林植提出的条件,毫无建设性。
只见仙魂双手张开,身上仙光如大佛功德环绕,霞瑞垂泄地面,浑如真仙下凡。方才认真聆听仙音梵声的好事者们,就跟行尸走肉一般,涌上中心广场。
第二百零六章 无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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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植眼神空洞,走到仙魂身下,不理一地血污脏秽,盘腿而坐。双手纷快结印,口中念诵上界才有的玄妙咒语,与仙魂同步。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
第一个被仙光照耀的人,身体如同冰雪一般,顷刻间消融成一滩血水。一缕青烟自血水中飞出,被仙魂吸入鼻孔之中。
仙魂面无表情,林植沐浴仙魂垂泄而下的七彩霞瑞,跟吸食五石散一样,脸上流露出愉悦的神态。
啊,啊,啊,啊……
惨叫声不断,每一个被仙光照耀的人,没有任何例外,全都如冰雪一般,顷刻间消融成一滩血水,魂魄成了仙魂的食粮。
如此惨绝人寰景象,不仅没有让人们怯步,更像是同伴们热情的召唤,兴奋得涌向仙光,形同飞蛾扑火。
聆听仙音梵声,陷入不深的人,惊恐的后退至,二三十里外观望。无不庆幸自己,道行高深,心理早有防备,否则差点着道。
“呔!”铿锵怒斥,震颤天地。
如同行尸走肉,迷乱自我心魂的人,被当头棒喝,原地驻步。他们耳朵刺痛,嗡鸣不绝,心脏数次骤停,身体摇摇欲倒,差点晕死过去。
所幸都挺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才发觉自己不自觉间,竟来到了中心广场。看着那些清醒过来,却为时已晚,眼睁睁看着自己消融,被折磨死去的人。
或是浑身颤抖无力,失禁的尿液自双脚流淌入一地血水之中。或是不顾一地血污脏秽,原地跪拜磕头,大声求饶。或是怒不可见,拔出刀剑,挥斥强绝剑势,斩向仙魂。
更多人则是回过神来,立马拔腿就跑,哪怕方才惨死的人中,有他的挚爱,挚亲,挚友。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了,何况是为了死人。
“哪里逃!”仙魂怒啸,声浪夹刀,铺天盖地碾过去。
成了大地粉碎器,人肉搅拌机。整个中心广场数千修士,爆碎一团团血雾。凄厉惨叫声冲破天际,荡开厚重黑云。
一柱皎洁月光倾泻,惨绝血腥的修罗场,竟蒙上一层圣洁的面纱。
“桀桀桀……”仙魂对着银月,举起双手。身下的林植,做出同样的姿势。一人一仙魂,异口同声,狂妄猖獗道,“你奈我何!”
啪!仙魂林植,双手同时合十。
本来,直径等同中心广场的月光柱,瞬息收缩等同人身大小。月光近乎实质化,像是用纯银浇铸而成。若写上定海神针,怕是也有人以为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金箍棒。
仙魂猛然下坠,林植唯有时间,吐出一段怨恨诅咒,接着就魂飞魄散。
众人惊骇的颤抖,惶恐不安的后退,害怕仙魂以整个机剑镇来献祭。
咻,利器破风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恁地,方才那干脆利落的霸道劲,哪儿去了?”林植抿嘴冷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脸上毫无俱意,毒蛇眼目光灼灼,闪耀仙光,他还不忘嘲弄道,“你伤势不轻吧?”
铮!
一把光剑,顺着月光柱,自林植的头顶贯穿,将盘腿而坐的林植,钉在原地。
咕噜咕噜,林植大口大口吐血。没有多大的气力,紧闭嘴唇,也没有气力,可将血下咽。嘴巴不是吐出血泡,啵啵啵,好似在嘲笑主人的狂妄自大。
嗡,林植身体猛然剧震,荡漾七彩仙光。早已化作修罗场的中心广场,有变得梦幻绚烂。林植抬起右手,欲要将光剑拔出,谁知跟抓空气一般,抓了个空。他不信邪,抬起左手,欲拔出光剑,还是抓了个空。
咿呀呀……
林植憋住劲,脸色就如同血液一般红褐色,连青筋都被掩盖住分明的棱角。双手蕴生仙光,一同抓向光剑,总算实实在在抓住剑柄。
啊啊啊……
他强忍令人窒息的痛楚,拔出光剑的时候,连仙魂都痛得发颤嘶吼。呼,林植拔出光剑后,长吁一口浊气。接着咔擦咔擦吞食光剑,身上仙光闪耀如阳,伤口极速愈合。
伤口愈合之后,林植猛地起身,功法全开,疯狂吸收月光精华,仙眸射出两道光柱,扫向穆家方向。“你……”
才刚喊出一个字,林植就见澜彬对自己咧嘴灿笑,一时之间,林植忘了说辞。接着看见澜彬对着苍天,打了一个响指。
啪!
声音清脆嘹亮,响彻天地。
人身大小的月光柱,应声扩张至整个中心广场。
咻咻咻,只闻破风声,未见光剑。待林植看见光剑时,光剑已贴身。刚躲过穿心而来的光剑,一杆光矛从天而降,洞穿林植的头骨,穿过脊椎骨,自会阴穿出,嚓,狠狠钉在地面。
接着,一把接着一把光矛袭来,将林植捅出个马蜂窝。鲜血顺着光矛流淌,染红的了纯洁的月光。“怎么可能……”林植那毒蛇般狠戾的眼神,终究还是消失,眼中唯有绝望。
嚓,嚓,嚓……
更多的光矛袭来,彻底将林植淹没,直至黑云再度将窟窿铺上。月亮害怕的躲在厚厚的黑云后面,不敢再看。
光矛如同琉璃破碎一般,粉末洒落一地。伴随着不绝的鬼哭狼嚎,整个中心广场,燃起白色火焰,无声无息,随风摇曳。
十数息后,白色火焰消灭,惨绝凄叫渐无。中心广场像是被大雨冲刷过一样,血污脏秽,一干二净。
若非那惨烈的战斗遗迹,若非身边有人不在,没有谁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无论牵牛星人,亦还是高人一等的织女星人,一个个犹如大梦初醒一般,懵懵懂懂。
半刻钟后,中心广场出现三两个大胆的人。接着又来几个,往后越来越多,中心广场很快挤满了人。
人山人海,人挤着人,跟蚂蚁窝没甚两样。其中不缺乏相互碰撞,甚至不少人,摔倒在地。
然而,没有一个人因此而大打出手,无论牵牛星人,亦还是高人一等的织女星人,或是低头而去,或是为此道歉。
机剑镇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谲难得,弥漫着难以言明的味道。像是臭馊的泡菜坛,又像是发酵过头的陈年老醋。
又过半刻钟,消息传遍整个机剑镇,且朝着牵牛星各处蔓延。
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百零七章 铸河防洪()
穆府,轩雨亭。
道牧惊诧无言,穆武呆愣注目,先不说道牧,穆武作为澜彬的女婿,竟不知自家老丈人剑绝如斯。
澜彬忙于否认,直道是非他所为,他只是替天行道罢了,说着手直指向天,“举头三尺有青天,人在做天在看。”旋即嘿嘿一笑,手指在茶杯旁边点动,挑眉示意道牧斟茶。
道牧不顾茶壶还在火上烧,咕噜滚水冒气,连忙拿起茶壶给澜彬斟茶。
澜彬亦是皮糙肉厚,不理茶水滚烫,一口饮尽。而后左顾右盼一下,身体前倾至桌上,神秘兮兮道,“人可欺,天不可欺。”
“天条?!”穆武猛地拍自己大腿。
啪,一声响亮。
自己手和大腿都火辣辣,痛得穆武“哇哇”大叫,心中又生出一个疑惑,“那人方才突破桎梏,成就地仙,怎就受制于天条了呢?”
道牧又拿起茶壶,给澜彬斟满茶水。然后给自己斟满,一边将茶壶放在茶炉上,一边漫不经心,“那人生前,没少做伤天害理之事。功过相抵之后,基本无功无德。何况,牵牛星有牵牛星的规矩,岂是他织女星人可放肆。”
说着,道牧双手捧起茶杯,摇头晃脑,嘟嘴吹散冒腾的茶气。
轻抿一口入喉,好似高度白酒,火辣辣过后,就是让人无法抵御醇香,身心舒展,亿万毛孔喷。“修道者,不一定要求有功有德。但求一声道途坦荡,无大过。”
“太上老君有一化身,名曰李耳。为开化世人,著作一部道德经,上卷为德经,下卷为道经。可见,老君眼中,德位于道之上,无德不可栽道。”澜彬忍不住对道牧竖起大拇指。
倒是穆武性格直性子,脑子一根筋,甚是不喜这种拐弯抹角的话。他直接跳开这个话题,问道牧来机剑镇作甚,谪仙城并非没有剑机阁外事点。
正好剑机阁阁主澜彬就在面前,道牧自是直言不讳,希望剑机阁能够盘下驭兽斋境地,尽可能的吸收那些离散的驭兽斋弟子。
“甚意思?”澜彬和穆武,异口同声,立即收起随意,神情慎重,正襟危坐。
道牧将自己近期在谪仙封地的遭遇,经过部分加工,娓娓道说一遍。澜彬和穆武皆愣在当场,相互对视,久久不能言语。
“先不说其他势力,仅织天府和奕剑门,就不会允许我们,如此大喇喇盘下驭兽斋,扎根牧星山。”澜彬唏嘘长叹,
如今剑机阁在牧牛城站稳脚跟,已是很好的结果,澜彬不敢奢求更多。上一次浩劫,差点没将剑机阁连根拔起,彻底抹灭。
“织天府,有织府的花山主,和犁山的唐山主。在天府没朋友,但我师门于织天府有恩,童震多少得给点颜面。至于奕剑门,第二继家的家主为我大师兄,且我于奕剑门亦有大恩。”道牧语气坚决,拿起茶杯品茶,环视澜彬二人。
“你是打算将人情一下用光?”穆武浓眉深锁,学道牧那般,毫无防护去那茶壶。嘶,烫得浑身一震,捏了捏耳垂,这才缓解。
看着整拿起茶壶给自己斟茶的道牧,穆武忍不住又道,“道儿,说你真实的目的。你别说一切都是为了,回馈你母亲对你的养育之恩,以及我们这些长辈对你的关爱。那就太假,太大,太空,绝对不是我妹妹教出来的儿子。”
“心怀感恩之心,反哺亲人,自是无假,且为第一选项。”道牧放下茶壶,拿出一颗糖含在口中,“驭兽斋倾覆,如同决堤洪涛席卷下游。说是拯救苍生,到头来反倒害了更多无辜。”
饮下一半茶水,苦烫茶水将甜润糖果包容,苦与甜蜜纠缠交融。须臾,“咕噜”茶水甜蜜入喉下肚,又道,“我需要一条河道,能够乘载洪涛。那么牵牛星上,还有那条大河比得过剑机阁?”
澜彬穆武相视苦笑,直叹道牧打的好算盘,澜彬没有立马,拍案给道牧承诺,只道是跟长老们征讨详谈一番。
道牧从澜彬豆眼中,看到满满的意动,显然澜彬已经动心。道牧之所以亲临,就是因为事关重大,并非是一张灵笺能够办法。
“驭兽斋岂是那么容易倾覆,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血流成河。”穆武一口饮尽茶水,猛地攥紧,茶杯碎成粉末,“想到驭兽斋的精英,都将被织天府和奕剑门吸收,我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
“先不说驭兽斋的精英,多是牧灾人,或是修炼邪术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正常,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道牧十指交叉,撑在桌面,目光掠过澜彬,直至穆武。
“就说说织天府和奕剑门,他们与剑机阁不同,皆为名门正派,他们自是不屑吸收驭兽斋的弟子。
斩除恶道之后,他们可不会花费太多精力,去考虑其他周全。只会出事以后,才会针对性解决。
我想要的是牧星山快速恢复宁静,且不会影响到其他地方。剑机阁自创派以来,就不拘泥成规。
织天府和奕剑门为了还我人情债,完全可让剑机阁盘下驭兽斋,且或多或少会留下一部分驭兽斋底蕴……”
“那么你的人情,可就全都花光光了。”穆武惋惜一叹,能让织天府和奕剑门欠下的人情,不可谓不大。一下子,全都用光,怕是会给道牧的未来,增添更多不确定性。
“舅舅,人情是不可以量化的。或多或少,还多还少,仅凭人心一杆秤。”道牧看得出穆武那是把自己当家人,所以才会心疼自己的损失。
纤白细长的手,拿起文火上的茶壶,道牧微微起身前倾,一边给澜彬斟茶,一边笑问道,“阁主,晚辈说得可对?”
“你真不像二十出头的愣头青。”澜彬听出道牧的意思。若此事成了,那么剑机阁欠道牧的人情债,怕是难以还得清咯。
“经历多了,自然懂得。懂得多了,自不再愣。”道牧不胜唏嘘,话锋一转,担心方才血腥冲突,会不会让澜彬和穆武,处于极其不利的境地。
“方才林植求救毫无回应,如今事了,已过半个时辰,外面如热油沸锅,林家一点动静都没有。”澜彬眼睛眯成一条缝,把玩茶杯,漫不经心道,“林家比谁都门清,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澜彬信誓旦旦,穆武有恃无恐,道牧也就没再说什么。穆武问道牧,等结果这几天,又甚打算?
道牧反问穆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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