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樱闻言,淡淡地説:“你倒是十分了解她。”
“她这么有个性,我能不了解她吗?”雪云冲苦笑着説。
“不管她性格如何,却不能否认她是一个好姑娘。”月樱微微垂着头,目光落在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轻声细语,
感情真挚。
“你觉得她很好?”雪云冲讶然,倏然跳落地面,望着月樱,续道:“你怎么会这么説呢?”
月樱闻言缓缓抬头,却没有和雪云冲的目光交接,眼神游离,轻声回道:“龙姑娘她她喜欢你,我能看出来。
雪云冲闻言心头一震,紧接着又哈哈一笑,连连摆手道:“月樱你就别闹了,她不骂我淫贼,将我五花大绑锁到地
牢里去已经很好了,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呢?是你太多心了”
“不是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月樱用力摇头,道:“或许或许是当局者迷,也只有你自己才看不出来
”
“好啦,我们不谈这个,不管她怎么看我,反正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雪云冲只想尽早结束这个令他有diǎn难堪
的话题。
不料,月樱却显得甚是在意,闻言立即追问道:“为什么説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很简单,她是女捕头,我是大淫贼,水火不容嘛!”雪云冲摊摊手随口説道。
“可她已经不是捕头了,你也不是淫贼。”月樱努了努嘴,有diǎn埋怨的説:“我认真的问你,你却这等儿戏,一diǎn
也不正经。”
“其实月樱你是了解我的,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你又何必多次一问?”雪云冲正色道。
月樱听了忽然双颊飞红,又再垂下头,神态扭捏,一时不知説些什么好。
就在此时,雪云冲突然感到一阵杀意传来,慌忙将月樱拉到身边来,护在她面前振声道:“什么人!”苍茫月色下
照出一张苍白的脸,却是一个唐门的巡夜弟子,他此刻一脸的病容,神情呆滞,正一步一步向雪云冲二人挪移过来。
之所以説挪移是因为这名弟子走路的方式确是一步一挪的,活像一具被人赶着的尸体,或许用“行尸走肉”四个
字来形容会十分贴切。
“他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月樱也看出了朝自己走来的这个唐门弟子神态异常,心中疑惑,怔怔地问道。
“兄弟,你没事?”雪云冲一手护着月樱,一手伸出示意那弟子不要靠近,续道:“有话直説,不要再靠过来了
!”
那名神情呆滞的弟子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仍旧是一步一瘸地向前走去,双目闪着诡异的幽幽红光,宛如黑夜里亮
着的两diǎn鬼火。
“看来他已经中了邪,是听不进我们的话了。”雪云冲对身后的月樱説,“你退后一些,可能会有危险。”
话犹未了,不料那名神情呆滞的弟子猝然跳起,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扑向猎物,转眼间便来到雪云冲面前,紧紧掐
住了他的双肩!
雪云冲始料未及,不想这“弟子”竟然力大无穷,并不能轻易将他推开,一不留神便被咬了一口,肩头上登时一
片殷红。月樱被这一幕吓坏了,尖叫了一声向后疾退几步,并没有出手去救。雪云冲这才确定此人是着了魔,当即不再顾
虑,身体陡然一震,将那“弟子”震开,紧接着抢上去补上一脚,将它踹飞了出去。被踢飞的“弟子”重重摔倒在地,却
似乎不痛不痒,马上又爬了起来,继续拖着身子缓步走了上来。
“雪大哥当心,它已经不是人了,不要让它靠近你!”月樱急忙提醒雪云冲。
雪云冲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他觉得就这样将一个唐门弟子杀掉,总有些不妥,正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一
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眼睁睁的看着那行动迟缓的“弟子”一步一步挪移过来。
“月樱,我们最好离开这里。”雪云冲边説边后退了几步。
“不行的,它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就算我们走了,它还会去伤害别人的!”月樱焦急的説。
“那要怎么办,我总不能杀了他。”雪云冲正迟疑着,忽然便看到惊异的一幕。
那个“弟子”的身体忽然破裂,一只从未见过的大虫自其左胸至颈部处破体而出,掉落在地上迅速向前游去。雪
云冲对这类虫子并不陌生,这让他想起曾经在牢房中从一个怪物手里救下龙石兰的一幕,那时也看过一只虫子,外形便和
眼前这个大同xiǎo异。然而,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生物,雪云冲不得而知,只知道它能寄生在人体内,绝不能让其进入身体之
中。所以他当机立断,抬腿一脚将那游过来的虫子踩了个稀巴烂,绿色的粘稠液体溅了一地。
“这恶心的虫子从哪里来的?”雪云冲望着地上那虫子的残骸不禁暗暗心惊。
“雪大哥,你刚才被咬了一口,不打紧?”月樱表示担忧,“你流血了”雪云冲侧头看了看肩头上的伤口,
不以为意説:“没事,只是皮外伤。”月樱又説:“只怕伤口会被感染”雪云冲摇摇头,“我百毒不侵,不必替我担
心,这血不是红的吗?没事的!”
“真没事才好,我总是有些担心”
“不説这个了,我们还是去向唐门主通告一下!”
月樱diǎn头认可,便不再多説。二人正要离开,便看一个独臂人匆匆走了上来,正是唐炎。“唐前辈,你来得正好,
我们正要找你。”雪云冲道。“发生了什么事?”唐炎急忙问,神情焦虑。
“唐前辈且看这个。”雪云冲指了指地下那只怪虫残骸説。
“这是”唐炎惊骇地张大嘴,説不出话。“这是从那个唐门弟子身上钻出来的。”雪云冲又指了指不远处趴伏
在地的尸体,解析説。唐炎闻言来到那尸体旁蹲下,粗略察看了一番,不禁皱起眉头,震惊到了极diǎn,喃喃自语道:“这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唐前辈,我觉得这并不是偶然事件,可能我们被人盯上了,以后得多加提防才行。”雪云冲以手托着下巴,若
有所思。唐炎闻言,缓缓站起,不置可否,神色凝重説道:“看来的确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未知敌人是什么来头,雪
兄弟还是赶紧带月樱姑娘一起离开这里!”
“大敌当前,我们应该同仇敌忾,并肩作战,怎么可以临阵逃脱呢?”雪云冲道,“我愿意留下来和唐门主共度难
关。”
唐炎想了想才説:“暂时先把尸体埋了,不要声张,我怕引起大家的恐慌。明天我会召集众人提醒他们多加提防,
希望能争取时间尽快找出幕后元凶来。”雪云冲diǎn头认可,“我一定全力配合你的。”唐炎朝雪云冲信任地diǎndiǎn头,然后
便和雪云冲一起把尸体埋在后院里,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完事后便各自回房睡去。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唐炎一早便召集众弟子到议事厅,按照预定的方案演説了一番,无非是提醒众人现正是
多事之秋,务必打醒十二分精神加强戒备,诸如此类的话。至于那死去的弟子,唐炎也只有以派去外出执行任务为借口暂
时搪塞过去。
半天过去,并没发现任何线索,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反而显得出奇的平静,这种平静却教人不舒服,因为唐
炎和雪云冲,还有月樱他们都心里明白,尽管目前看来风平浪静,可一场巨大的灾难则可能在看不到的地方滋生,随时可
能爆发出来。
很快到了夜晚,凌晨时分,人睡得正沉,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呼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唐炎闻声赶到出事的地diǎn,来到一个弟子居住的寝室,在门外和雪云冲不期而遇。两人都是被惨叫声吸引过来
的。雪云冲第一个推门进去,便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一个弟子正蹲在地上啃食着他的同伴,受害者脖子上一片血红,似乎已经断气。
第一百五十集 潜伏()
唐炎登时惊呆在原地,表情石化,他闯荡江湖多年,看到过许多血腥场面,也遇到过不少妖魔鬼怪,可人吃人的场面还是头一会遇上,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那吃人的“弟子”忽然回过头来,缓缓站起,转身向唐炎挪移了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唐炎边説边退出了房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缓缓逼近的僵尸弟子(姑且这般称呼)。
“他已经被寄生虫入侵,早已经死了,现在操作着他身体的便是那种丑陋的虫子。”雪云冲説着也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门外的过道上,其余弟子也纷纷闻声赶至,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僵尸弟子跨出门槛后,身体倏然一转,扭头扑向离它最近的一个弟子,一双铁钳般的手死死掐住那弟子双肩。
那弟子惊呼一声,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咬上一口,多亏雪云冲眼疾手快,迅速将他推开,同时一拳轰向僵尸头部。这一拳下手甚重,几乎打歪了僵尸的脖子。那僵尸只倒退了两步,
身体摇晃了几下,紧接着便是一阵痉挛,浑身抽搐起来,不出一会它的头竟然爆裂开来,取而代之的是自脖颈里伸出的一截蜈蚣状头颅,在空气中左右扭动着,就如一条舞动的蛇。
dingdiǎnxiǎo説,
那些后面过来的弟子都被吓坏了,一个个面青唇白,张嘴説不出话。
雪云冲果断拔出天剑,护在众人前面,只要那怪物一有异动,马上拔剑便杀。
只见那怪物的头颅在空中扭动了几下,猝然伸长了脖颈,整个头颅弹射而出,张嘴便要咬向站在最前面的雪云冲。
“唰”的一声响,雪云冲的剑也是极快,电光石火间已削掉那怪物的头颅。失去头颅的尸身抽搐了几下便倒了下去,再也没能爬起来。
就这样化解了一场危机,总算有惊无险,那些弟子却仍旧是惊得瞠目结舌,久久未能回过神来。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名弟子忒忒的问:“师傅,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唐炎神色凝重,带着一份自责,微微垂下头,叹了口气説:“是我害了他们,早知如此,我今早就应该将你们全部遣散,不至于多牺牲两条性命。”
“师傅,原来你早就知道?”又有弟子问道。
“不错,昨晚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故,有一个巡夜弟子死于非命,和刚才一幕如出一辙,我怕引起你们的恐慌,就没有告诉你们。”唐炎深感自责,脸色有些难看,“现在看来,我是大大
的错了。我真没想到敌人竟然是无缝不入,我们已经加强了戒备,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敌人究竟是如何潜进来的呢?”
此言一出,十多名弟子便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雪云冲道:“我想我们一开始就错了,敌人根本不必潜进来,而是一早就在我们之中。”
“雪兄弟何出此言?”唐炎讶然,“你的意思是我们之中有内奸?”
雪云冲轻轻摇头,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认为这些虫子可能一早就寄生在某些人身上,只是不定期发作而已。换言之,我们当中可能还有人体内寄生着那种虫子。”
众弟子听了,都是人心惶惶,忐忑不安。相对于死亡来説,更大的恐惧或许是知道死亡可能随时会降临,而不知什么时候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如果真如雪云冲所説,多留一刻便都一分危
险,因为不知身边的人会什么时候突然袭击自己。更糟糕的是,他们自己同样可能失去理性而攻击自己至亲的人!这真是要命,留也不是,回家也不是,怎叫人不心生恐惧,甚至是绝望?
“这这是真的吗?”
“这可如何是好?”
“我还不想死!”
一时间,众人表情各异,説的大都是些丧气恐慌的话,也有几个只是垂首不语,却也是一脸凝重,没有一diǎn生气。
“雪兄弟,你可知道破解之法?”唐炎急忙问了雪云冲一句。
雪云冲无奈地摇摇头,道:“我要是知道,定然不会无动于衷,可惜我也没有办法。”
“难道只有坐着等死吗?”有一个弟子不甘心地一拍手掌,咬牙切齿的説。
“依我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罪魁祸首,解铃还须系铃人,説不定会有破解之法。”雪云冲提议説。
“我也是这么想的。”唐炎正色道,“问题是,目前一diǎn线索也没有,要如何着手去找?”
雪云冲托腮寻思片刻,道:“敌人虽然在暗处,但一定有所图谋,迟早会现身,在这之前,我们不可自乱阵脚。为了防止我们自己人自相残杀,大家最好分散到不同的房间去,把各自房
门锁好,谨防不测。”
唐炎闻言,轻轻diǎn头,若有所思的説:“雪兄弟所言甚是。”接着便精神一抖,转向众弟子,郑重地説:“事已至此,我还要那句话,想要离开的弟子就请自便,我唐门命中注定有此
一劫,不想连累了大家,唐某心中有愧。如果愿意留下来共同抗敌的,唐某也不会反对,不过正如刚才雪兄弟所説,你们务必分开住,以防有人突变,伤害了自己人。我要説的就这么多,你
们自行决定!”
结果,有好几名弟子ding不住压力,便拜别了唐炎离去。剩下的有几个表示誓死追随唐炎,有的则犹豫不决,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便暂且留了下来。
几个弟子合力处理了遇难者的尸体后,众人便散去,各自回房作息,按照约定那样,一人一个房间,分开来住。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清晨,唐炎再次召集数量已不足十人的弟子到了议事厅。看到大家的精神都不错,一个也没有少,唐炎心头大石便轻了几分。
然而大敌一日未除,便一刻不能放松戒备。这日,唐炎又吩咐弟子在唐府里里外外搜索查探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或者值得在意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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