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幸而不深!之前夫妻重聚时虽然温存了一次,却是没注意到这道伤疤。
“已经没事了,只是皮外伤。”秦烈拉着石楠的手扶她躺回自己的怀里,“我听六婆说,你在这四个月里也承受了很多,太太还……”
“都过去了。”石楠搂紧秦烈,不愿提过去不愉快的事情,“我们都熬过来了。只是不知道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进京受总统的嘉奖之后,你想怎么做?”
受制于人太久了,有了这样翻身的机会如果不抓住,岂不是太浪费了!
秦烈低头亲了亲石楠的额头,淡声地道:“拿回属于我和我娘的一切!”
石楠在秦烈的怀里仰起头,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秦烈和南华郡主的一切是什么?难道不是成为秦正雄的继承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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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煦到小楼来闹过一场后,秦烈次日就带着石楠去了督军府。
秦烈和秦正雄在书房谈论正事,石楠也没回小院,而是坐在前厅里等候。翠烟假借收拾四少和四少奶奶遗留在府里的东西为由进了内院。
“四弟妹。”
正当石楠翻看今日报纸之时,大少奶奶吉氏却姗姗而来。
“大嫂。”石楠连忙由六婆扶着站起来。
吉氏走进来先看了一眼六婆,倒没有上前离石楠太近。
“我听下人说四弟妹回来了,怎地没进内院歇息?”吉氏温柔地笑问道。
几个月不见,吉氏的脸色倒比以前好了许多!过去总是闪着怯懦与隐忍的双眸,如今也神采奕奕的!
石楠对吉氏的变化略感惊奇。
“如今太太不在府里,我也呆会儿便走了,便没进去。”石楠客气地道,“大嫂看起来气色不错。”
赵氏里外不分、带着侄媳妇到小楼向石楠兴师问罪之后,就被盛怒的秦正雄给送到城外的庵寺里静修去了!想必没了刁钻婆婆的欺压,那个风流丈夫又染了重病不能再出门折腾,吉氏才会如此容光焕发吧?
吉氏坐下后垂眸笑了笑,才抬眼看向石楠。
“年后请了大夫给看过,开了两副药调理身体,所以看起来比过去好些了吧。”吉氏轻声细语地道,“本来想去探望四弟妹的,但又怕……唉,四弟妹别怪我才好。”
石楠仔细打量了两眼吉氏,发觉这位妯娌不但精神状态和容貌比过去好了,好像口才也比过去好了!
“大嫂说得哪里话,一家人哪有什么怪罪一说。”石楠淡淡地应道,“大哥的病好些了吧?”
吉氏脸色微僵,随后挤出一个笑容道:“好多了,劳弟妹挂心了。”
石楠见吉氏说了几句都是闲扯,便也不接她的话了。但又不好拿起报纸继续看,只得坐着放空精神。
吉氏偷瞥了两眼石楠,犹豫了一下后才又道:“我听说听四弟这次立了大功,连大总统都召他进京去嘉奖?”
“是。”石楠淡应一声。
“那不知道四弟会带谁一起进京面见大总统呢?”吉氏露出热切之态地道,“公爹要在明城坐镇,自然是不能同去了。秦副官又是公爹的左膀右臂,自然也……”
“四少外面的事,我是不管的。”石楠眸光微转看向吉氏冷淡地道,“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这次进京的具体事宜。不过,我是要与他一起去的。”
吉氏尴尬地轻笑了两声,握紧手里的帕子望向门外。
“其实……我是觉得,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吉氏不放弃地再开口道,“如果四少此番进京能带着自家兄弟,在大总统面前提携提携,将来……”
石楠一脸纳闷地看着吉氏,不解地道:“大哥不是病重卧床中吗?”
难不成要抬到总统面前去?
“还有二少啊。”吉氏迫不及待地道。
石楠的脸一沉,没再开口。
“二少也在公爹的手下历练许久了,若跟随在四弟身边相助,想必就应了那句兄弟一心、齐力断金的佳句。”吉氏笑容满面地道。
六婆瞥了一眼吉氏,眼中闪过鄙夷!
石楠一时拿不准吉氏说这些话的目的!
古语有长嫂如母一说,但秦照和秦煦年纪相差不大,吉氏更是比秦煦还小上两三岁,实在谈不上“如母”!
难不成是吉氏和秦煦有了私。情?但石楠很快就觉得不太可能!吉氏性格保守,赵氏当家时她那么被欺负都不曾有半句反抗婆婆之语,但她不是傻子啊!即使真的和秦煦有什么苟且,也不可能明面上替对方说话!何况家里还有秦正雄这个公爹在,她吉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和小叔子搞到一块儿!
如果前两者都不是,那就是和利益挂钩了!至于是什么利益,却是不知道了。
“大嫂这些话可以到督军和四少面前去说,跟我说却也是无用。”石楠冷冷地道,“二少要是真有抱负,不如自己出去闯出名号回来才好!免得被说成踩着弟弟的肩膀往上爬,日后遭人耻笑!”
吉氏闻言脸色一变!
“大哥现在病中,太太又不在家中,大嫂一定事务繁忙,我就不劳大嫂相陪了。”石楠看着吉氏道。
吉氏脸上羞臊得通红,站起来后扔下一句“我先去忙了”,便匆匆离去!
待吉氏一走,六婆就轻哼了一声。
“六婆,你觉得大少奶奶这一出是怎么回事?”石楠虚心地向六婆求教道。
六婆拿起石楠手边的杯子,走到门口将凉掉的水泼出去,然后回来手执暖瓶又倒了一瓶放到少奶奶手边才开口。
“早听闻太太赵氏常嫌弃这位大少奶奶虽出身书香门第之家,头脑却是不清醒的!”六婆轻嘲地道,“今日算是开了眼了!自己的丈夫尚在病中、前途未知,倒跑来帮小叔子说项!想必是某人允了她什么好处吧。”
石楠微怔,“是二少……”
“少奶奶,二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跟自己的嫂子说这些?到底还是要些男儿脸面的!应该是大姨太太秋惠跟大少奶奶说了什么吧。”六婆低声地道,“那位……您可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石楠眼珠转了转,想起那位叫秋惠的大姨太太。好像对秦烈很是恭敬,也很关心。只是她一直不太欣赏总表现出弱白花态的女人,又觉得能在后宅挣扎出头的女人并不简单,倒也没敢小看了大姨太太!
“秋惠可是个懂得抓住机会的女人!”六婆叹道,“当年如此,如今她还是这样啊……”
正说着,翠烟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妇人。
“四少奶奶,大姨太太求见。”翠烟进来后就禀报道。
正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192。无视老白莲()
石楠还记得上一世常听到一些名言名句,其中有一句大概就是经常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圈子和环境,决定了你将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就是环境对人的影响!
石楠虽然没有成为指点江山或某界奇才女强人的抱负,但绝对也没有想成为宅斗高手的念头!整天和一群女人想着怎么斗高斗低、互踩、互相算计,久而久之心眼儿也会变得狭窄,眼界也变得只有内宅那方寸之地了!
所以,石楠住在督军府时也不会去招惹赵氏,对赵氏赏下来的婢女也从来不苛责打骂或表现出防备不用的样子!对吉氏则是有礼而疏远!
这次大姨太太秋惠突然出招,石楠倒是未料到,但也不准备理会!
“请大姨太太进来吧。【鳳/凰/ //ia/u///】”石楠道。
翠烟放下小包袱,出门把大姨太太请了进来。
大姨太太秋惠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进来,却在看到六婆时露出惊骇之色!
“大姨太太找我有事?”石楠站起身客气地跟秋惠打招呼。
“哦。”大姨太太回过神,用旧礼向石楠福了福身,“听说四少奶奶回来了,却没进内院。早前我给四少爷准备了两罐小食,所以送过来。”
说着,大姨太太转身让自己的丫头把两个小瓦罐子拎上来放到一旁的桌上。
“四少爷刚到督军府时吃不惯襄省的吃食,我就试着做了几味京中小食,不想他却是喜欢的。”大姨太太用帕子压了压眼角,仿佛回忆起秦烈初到督军府时的可怜模样。
石楠受不得这种白莲花作派,只笑着道了谢,重新又坐了回去。
大姨太太也虚坐了下来,不住从眼角瞥出视线偷看六婆。
石楠不想虚应大姨太太,就由着她坐,自己则依旧看报纸!按理说,她这位督军府的四少奶奶与公爹的妾室是没什么话可说的!
“我瞧着……四少奶奶身边这位妈妈挺眼熟的。”大姨太太轻声地问道,“倒像是一位故人。”
“哦?是吗?”石楠礼貌性地弯了弯唇角。
大姨太太不禁有些尴尬,没想以这位四少奶奶还真是个不怕冷场的人!若是旁人就是没话也找话聊上几句了!
“这位妈妈是不是姓边?”大姨太太站起来走得稍近些,仔细打量六婆几眼后用帕子掩住嘴,双眼泛红地问道,“闺名是素芳?”
六婆脸上露出嫌恶之色,白了一眼惺惺作态的秋惠!
若是个柔弱少女或少妇做这种无辜白莲状也就罢了,四十多岁的妇人、青春已逝、细纹难掩,却要拿捏出凄凄哀美的弱质状,实在是令人倒胃口!难不成这把子岁数是白活的?
想来六婆也是不想和这个大姨太太纠缠!毕竟是陈年往事,连南华郡主都不去计较的事,边素芳再怨恼秋惠也轮不到她替旧主说什么!何况秋惠这种女人最喜用无辜可怜掩饰丑恶欲。望,纠缠上了只会惹得自己一身腥臊!
“这位姨太太怕是认错人了。”六婆冷冷地道,“少爷和少奶奶都唤我一声六婆。”
大姨太太泪如雨下,哽咽地道:“素芳姐姐,你原来还在怪我当年选择留下来啊。我也是……”
“姨太太还是别哭了。”石楠皱眉不耐地重重放下杯子,发出不小的声音,“难不成是督军强留了你在府里服侍?如果你现在依旧不愿意,只管到督军面前求去就是了!何必每次见到相熟的人就哭哭啼啼一副你多不情愿留在督军府里的样子!”
大姨太太正想博得旧日姐妹同情,然后在四少奶奶这边使使力,谁成想眼泪刚掉了几颗,就被人嫌弃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秋惠哪敢说自己不愿意留在秦督军的身边!那不是自己作死吗?
“这位姨太太。”六婆婆斜了一眼大姨太太,不紧不慢地道,“我们四少奶奶有着身孕,不能太过劳神,如果你没什么事儿就请回吧。”
大姨太太僵立在那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实在是石楠这对主仆太不按理出牌了!
大姨太太本想拉拉旧情份,好为儿子谋个好前程,但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人家理都不爱理自己啊!若是死皮赖脸的说什么,怕是会惹人烦!
大姨太太只得福身告退,出门时回头怨怼地看了一眼六婆!
“嗤!”六婆自然是看到了大姨太太那一眼,不屑地道,“还以为人人都会容忍她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石楠抿唇笑了笑,她对督军府里的内宅争斗全无兴趣,只要那些女人不烦到她的头上,爱怎么作秀就怎么作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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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虚名来,秦正雄更爱实权!
秦烈进京受大总统嘉奖这件事,秦正雄是真心为这个出色儿子感到高兴!二少爷秦煦还真是不了解自己的老子!
秦正雄勉励了秦烈几句,又给儿子讲了一番官场之道。比过去对秦烈所做之事的诸多质疑和阻拦,这一次秦正雄是真的放开手了!
作为秦督军的副官,又中支持秦烈的堂兄,秦杨的脸上也挂着欣慰的笑容。
送秦烈从书房出来时,秦杨拍着堂弟的肩膀笑道:“长鹰,以后秦家、襄军就全看你的了!”
秦烈淡然一笑,“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父亲身体健朗,再统领襄军三十年不成问题!我若能为襄军壮大做些许贡献自然是好,若是我平庸无为,也希望大家不要太失望。”
秦杨愣了愣,不明白秦烈话中的意思!
依现在形势来看,秦照已经废了,秦煦又一直没什么建树!秦烈几乎就是秦正雄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但他说这番话的意思,似乎对襄军兵权没什么想法?
“长鹰,大总统晋督军为四省大元帅,你若能继承督军的衣钵就是少帅了啊!”秦杨拧眉看着秦烈道,“这种时候还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让亭谦……”
“四省大元帅?渝省的赵督军可是不认父亲这位大元帅啊。”秦烈勾勾唇角轻笑地道,“另两省虽然没有督军,但自立的军阀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看父亲还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有些事还不要轻易下定论的好。而我作为秦家的一员,自当效力襄军,这是应该做的。至于少帅这种称呼,大哥以后还是不要提了。”
跟秦杨说完这些话,秦烈笑了笑戴上军帽转身离开。
秦杨站在书房外的廊下细一品味,似乎明白了秦烈在顾忌什么!
秦正雄尚在壮年,怎么可能早早将手里的兵权移交出去!秦烈现在这种不贪不盼的态度倒是正好,若是太过兴奋和激进了,反倒会令父子猜忌!
秦杨不禁心中再次感叹,秦烈过去为何、又是如何装成那么软弱无害的样子呢?
秦烈去前厅接石楠,见妻子手边放着几张报纸,坐在椅子上不大精神的样子。不禁有些后悔答应带她一起回来。
孕妇总是容易困倦的,石楠等得无聊自然就犯起困来。但也不至于失礼的在人家前厅里就打瞌睡睡着了,听到皮靴踏在砖地上的声音,石楠马上打起精神坐正了身子。
“四少。”石楠站起来朝丈夫微笑。
她在外人或外面一直称呼秦烈为“四少”,两个人独处时才唤其为“秦烈”或“阿烈”。至于“长鹰”这个字,作为妻子是不被允许唤在嘴边的,石楠也不喜欢麻烦。
秦烈握住石楠的双手,皱眉道:“就一直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