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恐怕是焦省长跟方敏仪说的吧!
“希望征讨能顺利,并尽快结束吧。”石楠垂下眼帘叹息地道。
方敏仪见石楠精神不是很足的样子,猜想这位秦四少奶奶是月子里虚弱,便也不绕弯子直说重点了。
“如今秦督军和秦四少已然成为当红的人物,京中名流及各系军阀派在京中的眼线对他们父子的一举一动也是十分关注。”方敏仪压低声音道,“特别是秦四少年轻英俊、又有所作为,已经吸引了不少名媛千金的注意!”
石楠轻笑出声,略带叹息地道:“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好女百家求。其实这世间男人也是蓝颜祸水,好男百女求嫁呀。”
方敏仪也笑了笑,垂下眼帘讥嘲地道:“女人是红颜祸水,却身不由己、被人摆布命运。可男人这蓝颜祸水,最后祸害的还是咱们女人。”
石楠对方敏仪这番见解颇感惊讶,却也很赞同!
“说得远了。”方敏仪打起精神把话题又拉了回来,“焦小姐对秦四少还不死心,昨晚我无意间听说她有个计划……”
方敏仪就把焦玉音跟别人打电话时说的话都告诉了石楠,听得石楠冷笑不止!
“这位焦小姐还真大胆啊。”石楠淡声地道,“这种低劣的手段她也使得出来,真是连脸都不打算要了。”
“四少受嘉奖那天,四少奶奶你在月子里肯定是不能同行了。但我却是可以到场的,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就是。”方敏仪打开自己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张事先写了自己地址和电话、折好的纸放到手边的桌上,然后站起来告辞,“我就不打扰四少奶奶了,待您出了月子、给小小姐办满月酒时,我再来打扰。”
石楠也站起身相送,到了小书房门口就被方敏仪拦下,改由翠烟送她到门口了。
石楠回到小书房,从桌上拿起方敏仪留下的纸条打开,看过之后笑了笑。
焦玉音,你一定想不到当初一时的诡计未得逞,却给自己的人生埋了这么一颗雷吧!
去年,石楠和秦烈在焦府撞破焦省长和方敏仪私会的事,就是焦玉音一手安排的!那时焦玉时肯定是打着一石二鸟的如意算盘,既让方敏仪身败名裂、又让所有人怨恨上石楠!只可惜石楠不但没声张,反而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事后又把方敏仪单独约过去相谈一番!
既然焦小姐这么想进秦家的大门,石楠觉得自己稍尽点儿绵薄之力回敬一下,也不为过吧?
207。一杯酒1()
产后,石楠和秦烈分房而睡,这是六婆的坚持!两个年轻人也不好再不听六婆的话!
怀孕期间,石楠和秦烈就没分房分床。胎相稳定后,两个人还有过几次房。事。但这坐月子可不能胡来!六婆板着脸讲了很多厉害关系,听得石楠和秦烈脸上热得能煎蛋!
六婆的原话是:你们年轻人火力壮,怕是克制不住胡来!一时爽快了,过后落下病可就完了!男人倒是没什么,只是女人要遭大罪的!
石楠也知道女人坐月子时身体免疫力低下,如果真的没控制住行了房,会在体内留下炎症!虽然她自觉应该没问题,但又怕秦烈……所以,小夫妻分房睡了。
晚上,六婆和乳母抱走了小七七,石楠和秦烈就在卧室里商谈事情。
“今天焦省长身边林秘书的太太来找过我。”石楠对秦烈道。
秦烈一时被这个绕嘴的称呼弄得一头雾水?半天没想到是哪位太太!
“就是焦省长的情。妇方敏仪。”石楠道。
秦烈恍然,然后皱起了眉。
“她来干什么?”他对那个女人没什么好感。
石楠看着秦烈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他挑眉露出询问的表情才道:“其实有件事在未确定真假前,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是关于我们订婚宴上王若雪的死。”
秦烈身子一震,眸光变得深遂暗沉起来。
“你知道杀死若雪的真凶是谁?是怎么知道的?”秦烈声音低沉地问道。
石楠对秦烈的态度转变有些微的不悦,但她还记得秦烈说过王若雪对他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况且人已逝,再介怀反而没意思了。
“杀死王若雪的人是警察抓到的那个男人没错,但背后主使者却是太太赵氏和省长千金焦玉音!”
石楠把方敏仪偷听到焦玉音与人通电话时提到赵氏和她合谋杀死王若雪的事,和这次准备在大总统的嘉奖宴上作手脚的事都告诉了秦烈。
秦烈越听脸色阴沉得越厉害,咬紧牙根的动作使他面部肌肉紧绷!
“虽然说方敏仪的话不能完全相信,但只要稍加调查就知道了!”石楠淡声地道,“还有那个牡丹戒指是怎么从饰品匣子里拿出来的,我一直感到疑惑!后来我想到大姨太太秋惠……”
秦烈一怔,“大姨太太?”
对大姨太太秋惠这个女人,秦烈说不上有好感或厌恶!他不是几岁的小孩子,别人对自己好,他就轻易相信那个人是好人!何况六婆也跟他说起秋惠背主的事,秦烈回到督军府后以大姨太太的关心一直也是不冷不热!
“大姨太太好像什么都不争不抢,在督军府里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但涉及到二少爷秦煦的前程时,她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提起那位大姨太太,石楠冷哼地道,“只是过去她一直表现得是让二少让着你这位旧主所生的弟弟,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依旧忠心于郡主、忠心于你而已。但你银城剿匪得胜归来后,她特意托大嫂来找我,希望我能说服你提拔二少!大嫂游说不成,她就亲自过来,结果被六婆几句话给堵了回去!
这次进京接受嘉奖一事,太太闹得厉害,她也凑趣的在路上拦住公爹央求让二少进京!已经背过一次主的人,再背叛个两次、三次似乎也没那么难心!”
秦烈抿唇沉思片刻,挑眉问道:“这跟那个首饰匣子有什么关系?”
“我问过六婆,当初郡主的陪嫁丫头中,六婆和大姨太太都是近身服侍的婢女。”石楠道,“管首饰的婢女虽然还有一个,但那个婢女和六婆都跟郡主一起离开了督军府,并改回良籍嫁了人。如果赵氏想陷害你我,想找点什么当证物,打那个首饰匣子的主意并非不可能!而督军府里知道那个匣子拼图的人只有大姨太太!”
“你是说……大姨太太其实一直是太太的人?”秦烈语气微冷地道。
“我也只是猜测。”石楠长舒一口气,这些线索碎片是分时段暴露在她的面前的,直到今天才整理出来,实属不易!
虽然是猜测,但就像拼图一样,一个一个疑点被解开、一块一块线索拼起来,很多谜团就明朗化起来!
见秦烈半天不说话,石楠心想他是不是不相信自己说的?
正当石楠不开心时,秦烈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你不要想太多这些事,好好养身体。若雪的事以后再说,焦玉音的事……这次我就给她解决了!”
石楠吓了一跳,扭头看着秦烈,恰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戾色!
“你……你要怎么解决?”石楠皱眉道,“其实我想请林太太帮忙,那天……”
“我来。”秦烈低头亲了亲石楠的脸颊,闻到她发间的清香,笑着转移话题道,“怪不得今天让我靠近你了,原来洗头发了。”
石楠脸一垮,想到自己前阵子让他保持距离的窘事,羞恼地握拳锤了一下秦烈的胸口。
“让我多闻闻。”秦烈马上露出赖皮赖脸的样子,伸手抱住妻子柔软的身子,感觉她比过去丰腴了一点点,但抱起来舒服多了!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六婆不客气地催促声隔门传了过来,“烈少爷,少奶奶该休息了!”
刚抱到一处,心儿呯呯跳、脸热身儿也热的两个人迅速的分开,反倒像是偷。情的人一般!
“六婆真是!”秦烈懊恼地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石楠被丈夫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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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嘉奖宴进行得很顺利!
虽然秦烈才是襄省剿匪的功臣,但面子上依旧是秦督军教导、领军有方!特别是揪出了渝省前督军赵振这个反政。府分子,秦正雄更是有功!
大总统亲自为秦正雄挂了大元帅肩章与绶带,并在讲话中三次提到秦大帅的丰功伟绩!
相比之下,给秦烈的嘉奖却简单了些,只为其发了勋章,由总统夫人为其佩戴上。讲话中也未提及他这名年青有为的将领。原本盛传是为襄省少帅秦四少准备的嘉奖会,完全被秦正雄夺去了光辉!
嘉奖会后的酒会上,总统夫人身边围绕着政商界的太太、小姐们,她们热议的当然是一身军装、英姿勃发、俊美异常的秦烈!
“这位秦四少真是少有的美男子啊!”一位太太低笑地道,“可惜听说早就结婚了!”
“听说娶的是个乡下村姑?”另一位太太疑惑地道,“那位少夫人前阵子在京盛医院生下一个女孩儿。”
总统夫人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笑容,淡淡地道:“都是旧时包办婚姻下、无爱的结合罢了。秦少帅这么优秀的男人,当然还是有位思想进步、容貌漂亮的少夫人才相配。”
“夫人说得是。”周围一些太太们拍马屁地点头应和。
秦烈虽然长得俊美、又是四省大元帅的儿子,但在权贵集中的新政。府里真算不上是块“肥肉”!甚至有些高官太太还看不上军阀之家的公子,视其为粗野莽夫!她们的择婿目光放在了将来能从政的优秀青年身上!
“听说这位秦少帅还在英国留学了七八年的时间,应该是位儒将了。”一位名媛端着酒杯,艳红的双唇微勾地道,“焦太太和焦小姐也是住在明城,想必对这位秦少帅有些了解吧?”
焦太太和焦玉音也是“百鸟朝凤”中的两只鸟!
听那位名媛试探地询问,焦太太挤出笑容道:“了解谈不上,是知道一些。当初王秘书长的侄女可是对这位秦少帅死缠烂打了很长时间呢!”
王若雪在京中名媛圈小有名气,因为她的父亲是大学教授、叔伯均从政。她本人又走过多国,所以在才学和见识上比同龄姑娘要优秀和高远一些。只是去年突然传来她因病客死异乡的噩耗,令不少人为之惋惜,叹一声“红颜薄命”!
听说才女王若雪竟然对这位秦少帅死缠烂打,这可是个大新闻!但碍于王家的面子,尽管好奇也没人往下问,只打算等酒会散了,找个机会拜访这位焦太太时好好聊一聊!
总统夫人对焦太太突然说这么一句话感到有些不快!王秘书长是大总统信任和重用的人,岂是一个省长太太随便背后议论对象!无奈这位焦太太是大总统的远房亲戚,总统夫人不好当众令其太没面子。
焦玉音意识到母亲说错了话,连忙打圆场扯到了别的话题上!例如秦少帅那位村姑妻子如何上不得台面……
秦烈也被一些政要包围着,聊的都是些所谓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空话!
这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时不时拉着秦烈说几句表态时,秦煦走了过来。
“二哥。”秦烈看秦煦端着两杯酒走过来,便打了个招呼。
秦煦把手里的一杯酒递给秦烈,“你的酒杯空了。”
秦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酒杯,笑着接过秦煦递过来的酒杯,再把空杯给他。
“谢谢。”
“不客气。”秦煦举起自己的酒杯朝秦烈示意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酒。
秦烈晃了晃酒杯,白色的液体散发着芬芳。
208。一杯酒2()
“怎么,这酒不合你的口味?”秦煦看了一眼秦烈,见他只是晃着酒杯却不喝,便问道。( )
“不是,只是觉得这杯酒闻起来很香。”秦烈抬眼笑道。
秦煦笑了笑,“当然,大总统举办的宴会上,所用的酒品肯定是最好的。”
秦烈往秦煦身后不远处看了看,然后露出一抹微笑,还举了举杯。
秦煦一愣,转头看过去。
不远处有一个棕发黄眼的外国男人正朝这边举杯示意,秦煦僵硬的朝对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正好看到秦烈喝了一口酒。
看秦烈喝了一口酒,秦煦脸上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那我就不打扰你和几位先生聊天了。”秦煦作出识趣的样子,退后一步笑道。
秦烈也没挽留,任由秦煦离开。
酒会进行得热闹而有序,来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可能喝点儿酒就失态。
秦烈到后半场时就露出不适的症状,脸红得厉害,还总用手去拉衣领,好像很热似的。
“秦少帅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一位戴着眼镜、留着灰白山羊胡、胸前垂着怀表金链子的老者关心地问道。
秦烈歉然地向身边几位名流点了一下头,“不好意思,我到边上透透气。”
那些人都客气地请他自便。
秦烈强撑着用平稳的脚步走到会场边上靠窗的位置,一名侍者打扮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烈少爷。”侍者伸手扶住了秦烈的手肘,“您没事吧?”
“没事。”秦烈深吸了一口气,摘下军帽甩了甩头,“都安排好了?”
“是的,已经安排好了。”侍者低声道。
秦烈呵呵笑了两声,但又难受地咳了两声。
“那就……”
“长鹰,你怎么了?”秦煦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不远处,出声询问秦烈的状况,“我看你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秦烈咬了咬牙,转过身时脸上的红润却怎么也无法掩饰住。
“二哥,我……”秦烈身形一晃,头晕目眩地险些没站稳!
“长鹰!”秦煦大步上前扶住了秦烈另一侧手肘,“你可能喝多了吧?”
秦烈心中冷笑,但嘴上却应道:“可能……可能是吧。”
秦煦看了一眼侍者,淡声地道:“我扶秦少帅去休息。”
侍者垂下眼帘向秦煦点了一下头道:“秦先生,我是奉了总统夫人之命前来看秦少帅有什么不适的。不如我帮您把少帅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