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金良沉重的道。
“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收手,不会再继续找下去,而父亲和玉阙爷爷当年躲在暗室里是不是?祖父也是想保护父亲对不对?”
“对,主子是玉家唯一的血脉了,搭上整个玉家也必须要保住啊。”金良声音哽咽起来。
玉楼春则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那些悲痛的无奈和割舍,当时,依着父亲的聪明,应是早有了记忆,他老人家是怎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场灭顶之灾的?那么多亲人顷刻之间都离他而去,躲在暗室里的他却无能为力,就算是想一起去赴死都不能,因为他身上还背着血海深仇,还背着延续血脉的重任!
她闭了闭眸子,再睁开时,声音已经平静下来,“当年,父亲在暗室里待了很久吗?”
闻言,金良的情绪还是有些缓不过来,哽咽着点点头,“嗯,为了确保暗处那些监视的人都离开了,玉阙才和主子走出来,大约有半年左右。”
“半年?”她心里又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暗无天日的地下,一个四岁的孩子生活了半年,她几乎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心理折磨?
那时候没有母亲,只有玉阙一个人啊。
“嗯,半年,暗室里常年储备着粮食,足够藏身半年,后来花伯看着京城平息下来了,黄花溪周围也没了暗线监视,才接了主子和玉阙出来,去了秦岭,再后来,除了玉阙一个人留在主子身边,其他的人便都离开了,去为将来的事做准备。”
“这一准备,便是六十年对吗?”
“对!”
“都是父亲的主意?”
“是,”说到这里,金良的脸上的悲痛终于缓过去,眼里闪出崇敬骄傲的光芒来,“主子真是百年难遇的神童,当时,我们觉得主子年纪小,身边需要人,便都想留下来,可主子那时候就表现出非凡的谋虑和坚强胆识来,我们一个个的都还沉浸在悲戚之中,主子就已经沉着冷静的给我们安排任务了,我负责看着玉琉山,那是玉家几百年的根基,将来东山再起就靠它了,玉阙留在主子身边伺候,花伯培植在京城的势力,把咱们的人安插到每一个有用的地方,等必要的时候用,而老扈就守在了黄花溪,看守着暗室。”
“看守暗室?”
“是,那些年总有些人想打秋风,觉得玉家就算是被炸毁,肯定还会有些宝贝,便想去捡漏挖宝,老扈就用了些小把戏把他们都吓走了,后来,那里越发的荒凉凄冷,阴气森森的,便没人再去打那里的主意了,可老扈习惯了,就喜欢待在那里,暗室里藏着玉家几百年的家业,玉器,书籍,字画,也需要经常整理打扫,他便留在那里了,主子看得书,便是从暗室里拿的,玉家藏书至少几万册,天文地理都有,将来有机会,您再去看看,暗室很大,有好多间……”
金良也她的面色越来越不好看,知道她还是觉得愧对扈家了,又忙解释道,“小姐,暗室里其实收拾的很好的,吃住什么的也都方便,扈村长,您见过的,他按时给老扈送吃的喝的去,一点不亏待他,而且老扈这个人生性木讷,就喜欢安静,人多的地方他还不习惯……”
玉楼春摆摆手,“金爷爷,您不用劝我,我明白的,您们为了玉家受苦了。”
“小姐,我们都愿意的,若是没有玉家,哪里有我们……”
“我祖父不在了,您们便如我爷爷一般,我会孝顺您们的……”
“哎,哎,好……”这一次金良没有再觉得惶恐不安什么的,眼含热泪的点头了,他知道,他若是再推脱,小姐的心里定然更不好受。
玉楼春眼里也酸酸的,却勾起唇角来,“您跟念北说,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就在桃源村多住些日子吧,我这边又不急着用人。”
金良点头,“好,我跟他说,不过听不听就看他的意思了。”
玉楼春应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又问,“念北是扈爷爷的孙子,阿武是花伯的孙子,明明是玉阙爷爷的孙子,那您的孙子是……”
闻言,金良眼里浮上一抹温软,“小姐,暂时先不告诉您,免得以后您见着他了,神色再不自然,穿了帮,他可就演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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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玉楼春脱口而出,“不会是瑞安吧?”
金良愣了一下,忽然咳嗽起来,“咳咳,小姐,您是怎么想的?我可生不出他那么奇葩的性子。”
玉楼春也觉得自己的脑洞开大了,金良的儿子儿媳就是守在玉琉闪的金叔和金婶子,那样朴实而沉默的性子,和瑞安看着呆萌实则腹黑的性子确实天壤之别,她尴尬的一笑,“那我就不问了,等到有机会见到时,您再提醒我吧,免得生出什么误会来。”
金良点头,“小姐放心。”
玉楼春离开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金爷爷,瑞安到底是谁家的孙子?”
闻言,金良呵呵一笑,倒是起了几分玩笑之心,“小姐猜呢?”
玉楼春也笑起来,“不会也是扈爷爷家的吧?”她还真是猜不出来,她是从金良的眼里看出来的。
果然,金良有些意外的点头,“小姐聪明,他确实是老扈的孙子,扈村长是老扈的儿子,娶的媳妇早早的因为身子不好去世了,所以瑞安和念北一个来了京城,一个送去秦岭。”
“喔,原来是这样,那他们俩谁大?”
“念北是哥哥,比瑞安大了两岁。”
“两人的性子……不会相似吧?”
“呵呵……小姐放心,念北成熟稳重,是主子亲自教导的,您尽可放心。”
“好。”
和金良告别后,玉楼春回了三楼,向大少等了快一个小时了,那脸色定然不会好看了,各种幽怨委屈,后来玉楼春应了他做好几道他喜欢的菜后,他那张拉下来的俊颜才算是阴转晴了。
玉楼春下厨,向大少便在边上帮忙,以前他是极其不屑干这些的,可见她一个人忙碌,他有些不舍得,最重要的还是,他想粘着她一分一秒都不分开。
两个人的小厨房自然显得拥挤了些,尤其是向大少还人高马大的,大长腿和胳膊随便一伸,就霸占半边天,玉楼春驱赶了好几次,他却都无动于衷,依然讨嫌的在里面忙活。
他越忙越乱,可他乐此不彼。
玉楼春无奈也只好由着他,最后两人坐下来吃饭时,都快八点了。
还好,一桌子的美食倒是不打折扣,向大少吃的甚是欢喜,风卷残云,统统消灭干净。
饱暖思淫欲,吃饱喝足的他就抱着她想上床。
她的手机却适实的响起来,玉楼春接过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向大少扫了一眼,哼了一声,“肯定是诈骗电话,赶紧挂了吧。”
见他这般模样,原本也怀疑是诈骗电话的玉楼春却是接起来,这货肯定知道电话号码是谁的,这是不想让自己接呢,果然,接起来,是认识的!
王锦。
那边响起来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疲惫,也没有白日时总是逮住机会就调戏她的那股劲头了,简单的跟她说了几句便道了晚安,似乎是强撑什么才给她打了这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玉楼春一时有些不解。
向大少搂着她躺在床上,从她手里拿出手机来直接关机,仍在了一边,“他这回倒是知趣,没有纠缠。”
玉楼春没说话,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手机里的声音是王锦没错,可那语气实在是有些压抑悲凉,给人一种莫名的沉重感,这样的王锦让她有些陌生。
见状,向大少扳过她的脸来,“怎么了?”
玉楼春沉吟着道,“觉得他今晚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向大少又问,“他都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说王誉那把火他帮着给撩了,若是我们想让火再旺一点,可以再出手。”
“就这些?”
“嗯。”
“那确实有些不符合他的性子,那只狐狸最擅长谋算,他做了这么一件好事,怎么会不加以利用?那还不得缠着你聊半宿才满意啊……”
“东流……”
“哼,爷是就事论事。”
“那你倒是琢磨一下,他这次为何转了性子?”
向大少还真认真想了想,不过依着他不擅长谋虑的感人智商,哪里能知道?
玉楼春也没指望这位爷会有什么发现,瞥了他一眼后,就想打电话给阿武,让他帮着打听一下今晚王家都发生了什么事。
见状,向大少的自尊受到重创啊,一下子拦住她,“爷虽然想不出来,可有人能想的出来!”
“谁!”
“奶奶啊!等着,爷给她打电话。”向大少说打就打,拿过床头上的手机,就要拨出去。
玉楼春无语的喝止,“你够了,现在几点了,你奶奶也许都睡了。”
“放心,她睡不着,这个点全家没一个睡的,爷爷在书房练字,我爸看书,我妈看边看狗血剧边抹泪,我奶奶嗑瓜子看惊悚片,乐的哈哈大笑……”
“……”
电话拨出去了,很快那边便接起来,听那一声清醒无比又激动的声音,就知道人家真的没睡,“呵呵呵,奶奶不是做梦吧?还是撞上灵异事件了?我们家东流竟然给我打电话了?这么多天连家都不找,竟然打电话,艾玛,肯定是我出现幻觉了,淑贤啊,淑贤,快来掐我一下……”
向大少受不了的制止,“奶奶,您别喊了,我妈关在屋里看狗血剧时,就是打雷听都听不见。”
闻言,那边向奶奶笑骂,“混小子,还真的是你,半夜三更的不给孙媳妇侍寝,打电话给奶奶干什么啊?咦?难道今晚不是你?被秋白那小子pk掉了?”
“奶奶,您瞎说什么呢?您孙子什么时候被pk掉过?”
“那是为什么不侍寝?啊?难道是你……是你不举了?”向奶奶大惊失色,惊叫声把书房里的向老爷子都给招去了。
向大少面色一黑,“奶奶,您觉得那可能吗?就是地球有一天爆炸了,您孙子也不可能趴下!”
那边向奶奶嘿嘿的笑起来,“是,是,我孙子的本事,奶奶心里有数,那我孙媳妇可还满意?”
向大少得意的挑眉,“那还用说!”
“呵呵呵……混小子你一个人吹嘘有什么用?我要问一下孙媳妇才能知道。”
向大少邪恶的看向玉楼春,“问你呢?爷的能力如何?”
玉楼春闭上眸子装死。
向大少闷闷的笑了声,对着电话道,“她害羞呢,您就别逗她了。”
“呵呵呵……”向奶奶盯着电视里惊悚无比的画面,却笑得像朵花似的。
“奶奶,这么晚给您打电话,是有正事要问您。”
向奶奶磕着瓜子,惬意的道,“奶奶就知道你混小子肯定是有正事,否则能舍得这春宵一刻?”
“奶奶……”
“好,好,你问吧,国际风云别问我,我眼睛还看不了那么远。”
“您放心。”向大少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就咱们大院里的那点事。”
“大院里的事?”
“嗯,王家。”
“王战天那一家子?他们怎么了?招惹你了还是欺负我孙媳妇了?”那边向奶奶紧张起来。
“都没有,我就是想打听一下。”向大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比较好。
“打听什么?”
“今晚王家是不是很热闹?”
“对啊,平时王家有些冷清,就那么几个老的在家里,不过今晚都赶回去了,大房家的,三房家的,对了,连二房家的也都没缺席。”
“那您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赶回去了?”
“还能为什么?肯定有事呗。”
“什么事?”
“太具体的奶奶可打听不出来,不过好像是因为二房家的那个锦小子的事,听说是他先回的大院,然后让王战天召集了所有王家人回来吃饭,饭后,锦小子发难了,客厅了吵的很厉害,具体说了什么,下人们都被打发的太远,所以听不见,不过,想象也能猜出来,无非就是那些事。”
“什么事啊?”
向奶奶说起这个话题,不再是乐呵呵的语气了,叹息一声,“还能什么事?豪门大族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呗,你以为都像咱们家那么干净啊?王战天娶了三房老婆,后院能安生的了?而且啊,除了二房家那个早早过世的,剩下的这两个女人,啧啧,那手腕厉害着呢,谁也容不了谁,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可怜了锦小子,成了那落在地上的,谁也过去踩一脚,难为他还活到现在了,唉……”
“您怎么知道这么多?”
“嗤,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小时候满大院的找人打架,奶奶眼睛可毒着呢,什么看不明白?就王家那点破事,哼,你要是不问啊,奶奶都不屑说,王战天亏他自己还自诩是开国英雄呢,嗤,连后院的事都理不清,啧啧……”
“那您知道为什么王锦他父母都不管他吗?”
闻言,向奶奶却不想说了,“你怎么也这么八卦了?不说了,不说了,奶奶要睡了……”
“奶奶……”
“哎呀,奶奶不想说,说了还脏了我的嘴呢,就这样,挂了,等等,东流啊,奶奶给你说了这么多,别忘了给我发个红包,还有在群里也发几个,呵呵呵,私包是好,可没有抢的更有成就感……”
挂了电话,向大少还真的往向奶奶建的群里发了好几个红包,引得一众人疯抢,还纷纷惊叹,今晚是不是下红雨了,向大少怎么舍得牺牲侍寝的好机会来厚爱他们呢?
见他这么配合,玉楼春还真是惊讶了一把,向大少无奈的解释,“爷要是不发啊,今晚上就甭想睡了,我奶奶能艾特我一宿,还能发动群里所有人讨伐批斗我!爷这是破财消灾。”
玉楼春好笑的问,“这是什么群啊?”
向大少嫌弃的解释,“奶奶无聊建的,还一下子建了好几个,家里和下人们有一个玩耍的,还有亲友们一个,还有她平时一起玩的一群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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