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看似好赌,但他每次做赌的时候,是早有胜出的把握。他做赌不过是为了利用手中的好牌赢得更多的筹码,而不是准备把底裤赔出去。
无论是黄堂、黄承彦均对这少年如此的分析,孙尚香那时候几乎也信了秘道就在眼前的结论。
单飞实在太自信了。
他本没必要做这种无谓的冒险。
孙尚香却没有半点儿欣喜。
发现密道之后会如何?她和单飞仍旧没有半丝胜算。她是见过单飞无数次轻描淡写的转危为安,但在这种时候,她实在想不出单飞有什么逆转的希望。
火把“噼啪”的燃着,光芒照在檀石冲的脸上,如同照在愤怒的猪肝上。
“看来你不敢赌的。”单飞叹了口气。
“等等……”
见单飞斜睨过来的眸中带着讥诮和冰冷,檀石冲长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你莫要嚣张,五个时辰后你如果还是找不到秘道,我会让你好看!”
他几乎想和单飞赌上一次。
单飞显露的自信却打消了他的冲动。
这小子这般有把握,我何必和他以死相搏?只要再忍忍,五个时辰后,只要他找不到密道,不用我发飙,黄堂也是不会放过他。
做人要聪明一些!
檀石冲瞬间改了主意,自我安慰起来。
他看似聪明的改变,黄堂、孙尚香等人如何看不出檀石冲终究服软?
单飞微微一笑,不再执意和檀石冲做赌,他拿着铜钵和铁锤缓缓的沿着砌起的石壁走着,时不时拿铜钵扣在封闭的石壁上,用铁锤轻敲下听着动静。
黄承彦见状道:“单大人,我不能不说你的设想很是大胆,不过老夫还是想提醒你,石壁后是泥浆,这些年来里面的泥浆或许干了一些,可若是开启封石的话,绝对还会让泥浆向更大的范围扩散,我等不见得毙命在此,可很难再回转此地。”
他心中为难,暗想若真如单飞所言,开启此间来探寻密道绝对是个浩瀚的工程!
外边始终会有泥浆不停的涌入,没人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更不要说还要找到什么。
在泥浆里和在水中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有人能在水中活命,但在泥浆的不停灌注下,人在其中,逃命的机会比水中要困难百倍以上!
单飞放弃了去听封砌的那面石墙,转而倾听附近地面的动静。他查找的间隙,不忘记询问道:“黄老丈,我有一事不明,还望你来指点。”
“不敢,眼下老夫和单大人齐心协力,若有所知定当明言。”黄堂唱黑脸,黄承彦就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对单飞始终客客气气。
单飞思索道:“在我想来,这些年来,你们想的应和我类似,以黄老丈的能力,多半还会找人开挖过这里。”
黄承彦微有赧然道:“的确如此。”他脸红的原因是因为寻找秘地本是技术活,他找到了这里,仍旧用开挖的方式来探测,在高手面前已是计拙的表现。
“黄老丈找的那些人不会是对土木之术一无所知。”单飞分析道:“他们和檀石冲般,用处虽然不大,最少还知道点儿这里的险恶地势。”
无视檀石冲的怒然,单飞问出心中的困惑,“他们难道没有听出外边的山壁已然很薄,你们执意的要挖开山壁,是不是有点因由?”
在单飞看来,包工头找来的临时工或许能做出这种事情,黄承彦这般大家,就算没有摸金校尉的专业,也不应该犯这种自掘坟墓的低级错误。
黄承彦目露赞许,“我发现单大人虽未亲历当年往事,对这些门道却如亲眼所见般。”并不隐瞒,黄承彦解释道:“缘由嘛……是因为当初那些人发现这里的确有点问题,具体什么问题,不用细说了。”
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见单飞亦不追问,黄承彦接着道:“老夫在土木之术上有点心得,认为当年挖掘此间的人手,不见得比摸金校尉要差。我等考虑到挖空此间、外壁会被外围泥浆压破的情况,这才在此间每隔一段距离就备下预防万一的巨石。”
单飞点头。
黄承彦没用压力、压强这些语言来形容,因为黄承彦不知道这些近代的语言,不过对于黄承彦这些人而言,就算没有现代力学的理论支撑,但在实战上绝对不会逊色。
“我已经让这些人小心又小心的行事。”黄承彦感慨道:“这其中甚至有我最得意的弟子,不过那一天……”
眼皮子剧烈的跳动下,黄承彦心有余悸道:“那一天老夫略有疲惫,正在我们初见的那里休息,然后老夫就听到警哨连连,等老夫赶到此地时,已看到泥浆向我们这里涌动,据唯一幸存的外围人说,泥浆突入,将我的得意弟子和所有人手尽数埋在泥浆中,那人是站的稍远,这才能逃出来。”
神色伤感,黄承彦苦涩道:“老夫那时候只能做一件事情……”
“迅疾的封闭这里,避免泥浆蔓延到此间山腹内?”单飞看着老头子惨白的脸色,暗想你封闭了这里,就算你弟子能有机会从泥浆里逃出来,亦会被活埋在里面了。
在盗墓中,这种事情实在是屡见不鲜。
黄承彦涩然道:“我想单大人也清楚老夫的心境,有些事情本是人力难以勉强。这里各处互通,外边是大泽,泥浆可说是无穷无尽。如果泥浆不停的涌入,迟早会灌满半个山腹,甚至让山腹迷宫进入泥浆,如果那样的话,再无人能进入这里。”
“于是你为了云梦秘地,哪怕没有确定弟子的死活,也封闭了这里?”孙尚香一直沉默,这会儿终于质问道。
她娇躯发凉,虽早知世上的残酷,可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和蔼的老者会有如此坚硬的心肠。
黄承彦沉默了许久才道:“是!从那开始,老夫始终在琢磨此中的机关,再少硬挖一事。”
看向单飞,黄承彦叹息道:“单大人,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你要知道,有时候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们必须舍弃一些的。”
“我会理解你。”
单飞一句话让黄承彦精神为之稍松,随即又道:“但我始终做不来这些事情,这亦是我无法去做刘表的原因。很多道理我们都懂,但怎么去做,本有不同的方式。”
众人想着单飞说的话,心情各异。
单飞看向檀石冲,本想说些什么,但见檀石冲满是不屑的样子,单飞笑笑,“好了,我们要准备开启去秘地的密道了。”
他随口一言,众人均是震撼,黄堂虽稳,还是急声道:“你说什么?你发现密道了?你准备开启?你怎么开启?”
黄堂一连四问,单飞一个都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黄承彦道:“黄帝那些人是聪明绝顶的人,要和他们交流就要用点聪明的方法,既然如此,就绝不能用硬挖的法门。”
黄承彦虽知道单飞说的不错,还是无奈道:“但我们若不挖掘,难道念咒就会让密道出现?”
他本是随口一说,不想单飞笑道:“你终于说对了,就是念咒。”
无视黄承彦的讶然,单飞拎着那沉重的工具箱走到空间正中,取出根铁制尖钎在地上画了个完美的圆圈后,然后在其中做了曲线分割,又画了两个圆点。
这时太极图还未出现,黄承彦没看出单飞画的是太极图,但感觉那图案蕴藏着无尽的用意,一时有些发呆。
黄堂目光如炬的盯着单飞的一举一动。单飞和他们做了赌约,但黄堂素来谁都不会相信,只怕单飞做什么手脚。
“尚香,你过来帮一下。”单飞招招手,等孙尚香走来后,单飞挤了下眼睛。
孙尚香看出单飞眼中有紧张之意闪过,瞬间明白单飞要有关键的举动!
单飞要怎么反击?
孙尚香茫然,还能镇静道:“你要我帮什么?”
单飞将铁钎递给孙尚香拿着,在交手的瞬间,用中指在孙尚香纤手内迅疾写了“小心”二字,见孙尚香微微眨眼,示意知晓,单飞随即回头道:“你们莫要忘了,我本是巫灵儿之子。”
黄堂心中一震,缓缓道:“你从令堂那里也学到了本事?”
他对单飞知根知底,但留意的都是单飞显耀的名头,听单飞这么说,立即想到巫家也是不容小窥。巫潜本是荆楚神巫,巫灵儿也是本领非凡。
黄堂不懂巫术,可知道靠骗能光耀一时,但要始终屹立不倒,还是要有真正的本事。巫潜威望远播,他黄堂虽未见过,但知道此人神秘难测,难道巫家真的有什么秘法留给了单飞?
“不错。”单飞微笑道。他示意孙尚香站在太极阴图的圆点,自己选择另外一点站好,缓慢道:“我这个咒语是传自宇宙初开时,字不多,却有莫大的法力。我念出咒语,肯定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说不定能开启密道。”
顿了片刻,见黄堂等人上前一步,单飞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黄承彦心中满是不信。
他以前早就对这里探测了许久,知道单飞所站的地方下挖十数丈都不会有空隙出现,既然如此,他如何会信单飞只凭一句咒语就能开启密道?
“我们准备好了。”黄堂凝神以待。
檀石冲见状暗自冷笑,心道如今你们真是中了单飞这小子的咒语,无论他说什么你们都是深信不疑。只有老子才知道,单飞这小子在耍花枪。
单飞已握紧孙尚香的纤手,以眼神示警,沉声道:“那我就要开始念了。”他静默片刻,在火把照耀下终于开口道:“嗡……啊……吽!”
火光闪烁,在单飞“吽”字出口刹那……
大地陡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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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节 水中情()
♂,
檀石冲神色不屑,单飞说什么,他檀石冲都当作是在放屁。在单飞说要?34??咒的时候,檀石冲想到的是——这小子要用花招了,拆穿他!
可他真的没想过,单飞未有花招时,众人脚下震颤。
身形一晃,檀石冲神情震撼,一时间不知道单飞的咒语是真的有神通,还是正巧蒙上地震了……
不是地震,而更像是墙颤!
在脚下晃动的光景,孙尚香还能留意着单飞的举动。
单飞要有行动,她必须全力以赴的帮手,绝不能再次妨碍单飞。
孙尚香亦没想到过单飞的举动这般诡异,咒语才出三字就已地动山摇。脚下一摇后,她察觉到她面对的那砌死的石墙似在晃动。
怎么回事?
泥浆要冒出来了?
为什么?
“班杂咕噜……”单飞是众人中最镇定的一个,口中咒语不停,缓慢低沉再加上四周的颤动,已有惊天动地之感。
“莫要念了!”
黄承彦放声高呼,他在脚下晃动时亦很快的发现那封闭砌死石墙的异样,暗骇难道真的是单飞的咒语产生了不可思议的法力,让这面砌死的石墙就要开启?
如果石墙开启,对这里可说是灭顶之灾!
黄堂一直留意着单飞的举动,只怕单飞找到密道后甩开他们。在单飞念咒的光景,黄堂倒是将信将疑。
这世上本有许多不可思议之事。
他见到的人多了,对什么人都难免怀疑一点儿;他见到的离奇事情多了,对什么事情都难免相信一些。
巫家是神巫世家,单飞说不定真有神秘的咒语,不过这小子绝不是甘心让人摆布的……
在石墙晃动的那一刻,黄堂的注意力终于从单飞身上移开片刻!
嗡阿吽班杂咕噜贝麻悉地吽!
单飞念的慢,但记忆中的十二字真言终于念完。
轰!
石墙立毁!
黄堂、黄承彦闪退。二人均知石墙后就是泥浆,泥浆那侧连着漫无边际的云梦大泽,石墙一倒,泥浆肯定会……
不是泥浆,居然是大水!
有汹涌的大水从坍塌的石墙内汹涌奔出!
怎么会是大水?
黄堂、黄承彦倒退发愣的功夫,就见单飞、孙尚香并肩而起,反向大水涌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二人不要命了?他们要做什么?黄承彦心中困惑。
黄堂却想,这二人有鬼,他们绝不是不要命的人!一念及此,黄堂倏然止住身形,就要向大水的方向扑去。
有一人先黄堂而出,追上了单飞和孙尚香。
是檀石冲。
黄堂老辣,黄承彦圆滑,可这二人和单飞没打过太多的交道,对单飞还是不算了解,唯独檀石冲对单飞的举止了解的最为深邃。
从涉县的不战而逃、到后来废园的诡计恫吓、再到穿越火线时候的耀武扬威……
单飞这个人是打不过就躲、有机会就诈、有胜算就会榨出你全部利益的贪婪魔鬼。
这种人怎会自赴死路?
大水凶悍,却是单飞有机会逆转的时候。
檀石冲猜到了开头,几乎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如今他的武功已是稍逊单飞,但全力以赴下,还能迎上大水,追上了单飞。
大喝声中,檀石冲火剑拔出,水中就要挥出!
可他没有猜中过程,更不要说去预测结尾。
石墙崩塌,大水汹涌而出的时候,最镇静的只有单飞,他如早料到这种情况发生,在众人皆退的时候,携手孙尚香前冲。
孙尚香毫不犹豫的联袂。
她始终信任单飞,这刻更是选择无理由的跟随。
刀山都闯,火坑都跳,更何况眼前不过是汹涌澎湃的大水?
二人堪堪到了石墙坍塌之后……那之后只有无穷无尽的大水,却没有黄承彦所说的泥浆。
怎么回事?
黄承彦骗他们?黄承彦有什么道理骗他们?单飞如何会知道这里是大水而不是泥浆?他肯定知道的,他有一双好耳朵,墙后如是泥浆的话,单飞绝对不会这般作为!那眼下要怎么来做?
孙尚香困惑一个接着一个,但敏锐的感觉到檀石冲追了上来,火剑将挥未挥……
新月刀出!
月色在火光明耀的大水中如层层叠叠的霜色,又似冬日晨起推门望去时,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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