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也是一个值得怀疑的理由。从现在的物品，我们可以初步断定她学生身份是假的，这可以作为我们审讯的一个突破口。但要想撬开她的嘴，得到事实的真相，还需要掌握到她的其他弱点。天也晚了，等明天教官安排之后我们商议吧！”
黄英听后起身跟苏华俩人一起离开男宿舍房间。
杜璋烟瘾早就犯了，一见到俩个女子离开，赶紧从裤袋里掏出烟点上火，走到走廊处，美美地吸了一口。
“肖组长，以前你也抽过烟吧？”
韩勇目光转到肖天浩身上，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肖天浩听了有些惊奇。
“我上军校之前就是学美术的，在学国画之前，每天就是坚持勾勒和临摹。所以，我对旁边的人的动作、表情等一些微小细节比较关注，刚才杜科长拿出烟时，我观察到你的手不经意地动了一下，注意力也被他吸烟的动作吸引过去。因此，我判断出你以前应该是抽过烟。我说得对吧？”
韩勇盯着肖天浩，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韩组长高见！看来以后在韩组长面前可说不了假话了，这一招您可要多多教一下老弟。”
肖天浩心里一紧，韩勇果然是心细如发，看来以后日子真的不好过了。
“只要你愿意学，我当然可以教你，毕竟我们都是一个组的，对我们工作还是有用的。”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韩勇对肖天浩的天资和悟性还是相当欣赏。
…………。
大礼堂里。
学员们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时，教导员走过来给每个组发了一份资料。
肖天浩看了一下，资料上写着审讯的时间、房间等信息，还有一些笔和笔录纸。
“你们大家的状态好像不错啊，是不是都很有信心？”
史威顿刚走上台就问道。
“有！”
下面的学员们大声应道。
“有信心是对的，但不要产生轻视的心理。昨天你们能顺利抓获可疑的地下党，并不是你们比他们强多少。原因在于你们是猎手，她们是踏入陷阱的猎物。但是，今天的审讯却不同，是双方你攻他守的较量。”
“报告教官！审讯时可以用刑吗？”
一位身材高大的学员站起来问道，
这位军统特工审讯时最拿手的手段就是严刑拷打，因此很关心这个问题。
“不行！除了严刑拷打，其他手段你们可以用。地下党为什么这么难于审讯下来，就是因为他们有坚定的信仰。我要的结果是你们从精神上击垮他们，而不是从身体上摧毁他们，明白吗？”
史威顿知道今天审讯的对象其实都是特务班的新成员，对她们进行拷打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不能给学员们透露这一点。因为这次的测试是双向的。对于培训班学员来说，是智力、耐力方面的考核；而对特务班的学员来说，却是对她们忠诚程度的一种测试。
高个子学员听后一下子蔫了下来。
刑具都不给用，这还怎么审啊？很多学员都倒抽了一口气，他们知道今天这个测试难度可大了。
“审讯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又有学员问道。
“今天每个组审讯的对象就是你们昨天抓捕的对象，审讯时间为一天。主要目的是通过审讯，查明目标的真实身份和她们身上有价值的情报，当然是越详细越好。”
史威顿将审讯的要求详细地说了一遍。
安排好之后，各组都围在一起商议审讯的具体方案。
韩勇与肖天浩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按照昨晚的计划各自行动。
审讯室在大楼后面的一排平房里，韩勇拿起资料和杜璋、黄英向审讯室方向走去。
肖天浩则开车与苏华一起向南岸女子学校方向驶去。
第61章 多方查证（）
“苏华，你知道南岸女子学校在哪个位置吗？”
“我知道，我家就住在南岸区。女子学校应该就在南岸警署的附近。”
车开过几个街口，来到南岸女子学校的大门口。
肖天浩和苏华俩人走进学校，来到教务处。
一位胖墩墩中年男子坐在办公室里正悠闲地看报纸，见到俩位身着军服的人员进来，马上满脸堆笑站了起来。
“两位长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我们是军统工作人员，想查一下一位女学生的资料。”
肖天浩出示证件后，便将学生证递给他并说明了来意。
“没问题，你等一下。”
中年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学生花名册来，翻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我们学校可没有这名学生。”
肖天浩也不应话，从桌面上拿过花名册找了一下，果然上面没有杨欢这个女生。
“这样，你带我们去学校办证处再查一下，看这人是否有新办的学生证。”
肖天浩还是不放心，对中年男子说道。
“可以，你们跟我来。”
中年男子带着肖天浩俩人来到学校的办证处。
办证处门打开，里面坐着一位年轻女教师，她正在抄写着资料。
“黄老师，这俩位是军统工作人员。你帮他们查一下，最近有没有这个人来办过学生证。”
说完中年男子将学生证递给黄教师。
黄老师接过学生证，打开一看。她见到是杨欢的照片，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的惊讶，手也轻微抖了一下。
“长官，这个女生我没见过，她没有在这里办过证，绝对没有！”
很快，黄老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对肖天浩说。
“没有就好，主任，还是麻烦你给我们出一个证明材料吧！这样我也好交差。”
“没问题，都是公事，不麻烦。”
肖天浩他们准备走出门口，身后的黄老师忽然问了一句：“主任，这女孩出了什么事？”
“黄老师，军统的事我们不要多问。”
中年男子回头严肃地说了一句，便带着肖天浩两人走出办证处门口。
黄老师见他们走远，赶紧关于房门，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了焦虑的表情。
“怎么办？杨洁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被军统的人盯上了？”
原来黄老师是杨洁的嫂子。几天前，杨洁找上她说自己的国民证丢了，出门很不方便。央求了半天，黄老师才给她办了这张假的学生证。
拿着学校的证明材料，肖天浩和苏华走出校门口。
“开车啊！趁现在还早，我们去市中心转一转。”
苏华见到事情办妥了，赶紧催肖天浩开车。
“别急，等一等。”
“等什么？”
苏华一脸的不解。
“我敢保证，过一会儿，刚才那位黄老师会走出这个校门。”
“去！你真以为你自己是神探呢？”
苏华不屑地说道。
不一会儿，一位年青女子从校门中走了出来。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拦住了一辆人力车。
“真的是她！”
看到这一切，苏华禁不住叫了一下，大眼睛也瞪圆了。
肖天浩笑了笑，启动车辆悄悄地跟在人力车的后面。
“喂，你怎么知道黄老师会出来？”
苏华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是韩组长教我的。他说我们做特工的，要学会观察周围一切事物的细节。在办证处时，我观察到这位黄老师打开学生证时，脸色一变。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给我捕捉到了。而且，在我们走之前她还问杨欢出了什么事？如果这名女生跟她没关系，她会这么关心吗？”
“嗯，有道理。那你怎么知道她对我们说谎了？”
苏华一下来了兴致，又问道。
“人在说谎时总会透露出一些不自然的信息。我们只是问她杨欢有没有来这里办过证，她却用生硬语气重复地回答了二个问题。而且，从她说话时双肩微微在抖动，明显对自己所说的很不自信。”
“你这是从哪里学的。”
“这都是从书上学到的。”
“好神奇，回去给我看一看。”
“你也别认为有多神奇。勾勒一个人的表情和神态那只是一种外在的东西。其实，我们今天只是蒙对了而已。有些人城府较深，心机难测、善于隐藏。从他的神色和动作你不一定能判断出来他真实内心世界。”
肖天浩说到这里，眼前不由浮现韩勇那张面无表情削瘦的脸庞。
谈话间，人力车已在一个巷子处停下来。黄老师走下车向车夫付钱之后，走进了巷子。
肖天浩和苏华俩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黄老师走到一家小院子前，敲开了门，进去之后很快将门关上。
肖天浩来到小院前，看到小院子门牌上写着“南岸杨子门81号”。
“苏华，你将门牌号记下来。”
肖天浩叮嘱了一声。
走到对面的杂货店一打听，小院子里果然是住着一户姓杨的人家。
“杨欢她可能就住在这里。我们可以回去交差了。”
肖天浩说完，便与苏华一起离去。
“现在就回去了吗？”
“我得到总局找一个朋友，有点事。”
“哼！你的麻烦事真多！”
车开到军统局大门，肖天浩下车走了过去。
门岗见到一位身穿军装的男子走到门口，便伸手拦住。
“我是北岸站的，有事要找一下通讯班的叶晴。”
肖天浩将证件给门卫看了一下。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电话通知她。”
拨通电话之后，不一会儿，叶晴从办公大楼走了出来。
见到肖天浩一个人站在那里，叶晴便悄悄从后面蒙住了他的眼睛。
“你的手怎么这么香啊？”
肖天浩知道是叶晴，转过身笑着问道。
“你一点都不关心人家。这么冷的天，还天天摸这冷冰冰的按键，不擦点润肤霜，都要破皮了。”
叶晴对肖天浩抱怨道。
“我也想过来。可是，现在搞封闭训练出不来。今天还是偷偷溜过来的。”
“原来这样！怪不得你现在变得又黑又瘦了，像个猴子。”
叶晴说着脸上又露出调皮的神色。
“老葛的事怎么样了？”
肖天浩知道时间不多，赶紧问起老葛的事来。
“我悄悄打听过。那几天从北岸抓捕过来的几个人都送到歌乐山的泥子坝监狱了，也不知有没有老葛这个人。”
“泥子坝监狱？”
肖天浩心里默念了一下。
“你别犯浑啊！那里戒备森严，一般人都不给进去。”
叶晴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你放心！人各有命，如果老葛真的进了那里，那只能看他的运气了。”
肖天浩装出一副看得开的样子。
“你能这么想就好。”
听肖天浩这么一说，叶晴心也放了下来。
“今天是出来执行任务的，现在得赶着回去了。”
“嗯，记得要过来看我。”
叶晴看着肖天浩转身离去的身影，眼里满是恋恋不舍。
“她是你的女朋友？”
见肖天浩上车，苏华好奇地问了一句。
“是在北岸站的同事。”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她那神情分明就是你的女朋友。”
苏华不服气地说道。
谈话间，车快速地向合作所的方向驶去。
第62章 釜底抽薪（）
技术合作所大楼后面。
郁郁葱葱的柏树间，有一排灰色的平房。平房前面是一些盘根错节的角槐树。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风景宜人的大院下面的地下室，居然是令犯人心惊胆寒的审讯室。
杨洁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铐在椅子的双侧。诺大的审讯室，除了她前面一张长形的审讯桌和墙壁上悬挂着冰冷的各种刑具外，空荡得令人实在难于忍受。
阴冷的寒气，昏暗的灯光，冰冷的铁门，地板上还有没洗涮干净的点点血迹。这一切，都让杨洁心里感到阵阵的不安。
一天的时间快过去了，除了一个送饭的老头外，杨洁再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出现过。
“这是什么地方？”
杨洁看着椅子上印有“USA”几个英文字母，心里满是疑虑。在军统特务班培训时，她也到审讯室去过，但跟这里却不一样。
其实，这里的很多设备都是技术合作所成立之初美军从国内运输过来的。1945年底美方工作人员撤走之后，这些设备都留了下来。
“是不是他们误会了？”
在执行任务之前，上峰就给杨洁下过命令。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虽然猜测出对方是军统的人，但暴露身份就意味着任务失败，杨洁还是按捺住了喊人的冲动。
“一定要坚持住。”杨洁心里给自已鼓劲。
这时，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
走进审讯室的是韩勇和杜璋俩人。
韩勇沉着脸坐下，他扭开桌上的台灯。
在灯罩的反衬下，强烈的灯光朝杨洁照射过去。眼睛一下子很不适应，杨洁马上将头扭到一边。
“姓名？”
韩勇面无表情地问道，杜璋则坐在一边记录。
“杨洁。”
“什么身份？”
“南岸女子学校学生。”
“你的班主任叫什么名？校长是谁？”
杨洁听到这个问题，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就是随便编出一个名字，他们一样可以查得出来，还不如不说。
“你最好如实招来，我们已调查过，你这本学生证是伪造的。”
韩勇提高了声音，锐利的目光也向杨洁扫视过来。
杨洁低下了头，还是不说话。
“你到园子坝戏院做什么？”
“帮书店老板送书。”
“书店老板叫什么？住在哪？”
“书店老板姓林，他住在……。”
书是上峰交给杨洁的。这个问题再一次问住了杨洁，她干脆扭过头，不再开口。
犯人死不开口，又不能给她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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