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辱呀!”
“母亲,这世上本就没有十足十之事,真相到底如何,只需三姨娘将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一番,孰是孰非,不是一目了然吗。”
顿了下音调,她看向元峥朔,目光坚定,“父亲,这个孩子您也是期待了许久的,难道真的因为一个花匠的胡言乱语,几封书信,便断定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您的吗?”
这句话,让元峥朔的心松动了几分。
没错,三姨娘腹中的孩子,是他期待了许久的,原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儿子,却不想还能够老来得子。
但今日……若是这个孩子真不是他的,那他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所耻笑!
“父亲,三姨娘临盆在即,是不是您的孩子,只需要片刻的时间便能验证,菁晚愿以性命担保,三姨娘是绝不会背叛父亲的!”
趁着元峥朔的犹豫,元菁晚再接再厉,甚至以自己的性命作为担保。
果然,元峥朔迟疑了,冯氏见形势不对,几步上前,挡在元峥朔的跟前,“老爷,菁晚还只是个孩子,如何能懂这其中的道理,这个野种一旦落地,便是不争的事实,倒是老爷便算是有十张嘴,也无法说清了!”
“那么若是我可以在孩子完全出生之前,验证其是否是父亲的亲生骨肉呢?如此,是否还会损害了辅国公府的名誉?”
怔了下,冯氏显然是不曾想到她竟会有这招。
而就在冯氏发愣之际,元峥朔终于松口,“带下去生。不过菁晚,若是这孩子真的不是……你,亦是要被治同罪!”
心中冷笑不已,她这个长女,在他这个做父亲的眼中,便是如眼中钉肉中刺,他是恨不得将她给拔掉吧?
元菁晚领了命,朝舒珊使了个眼神,她很快也随之进了内室。
由于受了惊讶,动了胎气之后又在外头耽搁了许久,三姨娘已十分虚弱,情况十分危急。
“舒珊,你有几分把握?”
外头的热水,一盆接着一盆地端进来,但除了元菁晚与舒珊之外,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忙。
所以此时此刻,只有她们两个人,救治这一对母子。
“胎儿在里面太久了,要想顺产下来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能剖腹产了。”
舒珊鲜少露出这般严肃的表情来,在查看了三姨娘的情形之后,她如是果断地说道。
剖腹产?
虽然这个词听起来陌生而又凶险,但如今这般危急的情况,也只能如此了。
“你们全都出去,有任何吩咐我会吩咐你们的。”
除了曹嬷嬷之外,其他的婢女都退了下去,曹嬷嬷乃是元老夫人派来的,自然是无法驱出去。
少了闲杂人等打扰之后,舒珊便拿出了一个小型医箱,打开,是一排的手术刀。
让元菁晚取来了盏油灯,舒珊将手术刀往上头烤了烤,随后便集中精力开始动刀。
61。061。写吧,幕后黑手()
锋利的手术刀,在舒珊的手中挥洒自如,如是描绘着一副山水画般,动作行云流水,熟络非常。
虽然看着有些惊心,但作为前世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元菁晚而言,这点小惊险算不了什么。
不过这对曹嬷嬷而言却是不一样了,舒珊在三姨娘的肚子上动刀时,她便吓得腿软,直接瘫倒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孩子被拿出来之前,元菁晚迅速取了口碗,在里头倒了些许的清水,而后让舒珊动作飞快地弄了一滴血,滴到碗中。
随后便出了内室,端到元峥朔的跟前,“父亲,孩子还未出生,菁晚如约做到了,现下只需父亲往里头滴一滴血,便能知晓事情的真相。”
冯氏原本还想要阻拦,但元老夫人却一步上前,拽住了自己儿子的手,在他的指腹上割了一刀。
殷红的鲜血,瞬间滴入碗中。
先是在清水之内徘徊了会儿,而后,慢慢地与碗里的另一滴血融合在了一块儿!
元峥朔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而在同时,一声响亮的啼哭自内室传了出来。
“老夫人,老爷,是……是个儿子!”
曹嬷嬷很快便出了屋子,虽然腿还有些站不稳,但一句话,却是叫在场的人,面色都相当地精彩。
“儿子?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控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元峥朔一把便推开了挡在前头的冯氏,往内室冲去。
冯氏险先咬断自己的银牙,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元菁晚所抢了先机,“奶奶,既然孩子确然是父亲的亲骨肉,那么……那个盗窃的花匠,为何会陷害三姨娘呢?那些所谓的证据,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老夫人可是半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经历了半生的宅斗,如何会不知晓这各中的原由。
一想到若不是元菁晚挺身而出,誓死保住了孩子,此时此刻,她的亲外甥,便要阴阳两隔了!
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她十分地清楚。
“将那个花匠,带上来!”
元老夫人的一句话,让冯氏的面色一白,但她到底是出自深宅的女人,直到这时,依然能端得住。
看着被打得满身是血的花匠拖了上来,压到元老夫人的面前。
“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冤枉三姨娘的?”
花匠才抬起首来,张嘴之际,便对上了冯氏威胁的目光。
目光往下一挪,冯氏的手中,赫然握着一只银镯,那银镯,他再熟悉不过!
“小、小的没有撒谎,是……是三姨娘先勾引小的,她还给小的写了好几封信,这可都是三姨娘的亲笔字迹呀!”
闻言,元菁晚却是冷笑,“你说,三姨娘为你写了好几封信?”
“没……没错。”
笑了声,元菁晚弯腰拾起了根枯枝,丢到花匠的面前,“既然如此,想必你还是识字的,那便写一首诗来看看。”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眸光锁定在花匠的面前之上,慢慢地补充了两个字:“写吧。”
… … … 题外话 … … …
咱们机智的女主,肿么会吃亏呢,你们说对吗,哈哈~
62。062。冤死,因果循环()
花匠的面色涨得通红,捏着枯枝,甚至都将它给捏断了,也不见其落笔。
“小的……小的不会写……”
“好一句不会写,这可是那几封信中出现的诗句,你既说是三姨娘为你所写的信,你连大字都不识一个,还妄想说三姨娘勾。引你?!”
一声厉斥,瞬间便让花匠面如死灰。
他张嘴想说话,可是却撞上冯氏粹了毒般的阴辣眸光。
深深地闭上了双目,再睁开时,亦是一片绝望,“此事都是小的一人的错,是小的见偷窃一事败露才想要拉三姨娘落水,小的罪该万死!”
说话间,如同一头疯牛一般,红着一双眼,直直地便朝着元菁晚冲了过去。
一抹矫捷的身影迅速落在元菁晚的跟前,不过是一挥手的功夫,那花匠便调转了个头,‘砰’地一声撞在对面的树上。
鲜血在他的头顶瞬间炸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顷刻间就消失。
冷眼看着花匠在面前自尽,元菁晚心中没有一丝的怜悯。
“老夫人,此事是儿媳处理不当,请老夫人责罚。”
论何人认错最快,定是冯氏无疑。
而今没有了花匠这个威胁在,冯氏自然要抓住机会,适时低头,既可以展现自己作为当家主母的风范,又可以将此事打住。
“今晚,去佛堂念经,静一静心吧。”
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元老夫人闭目,念着佛经,而后起身来,走向内室,打算去看自个儿的亲外孙。
屋外,冯氏眸光如霜地对上元菁晚如古潭般幽深的目光。
而后,便见她微微笑了笑,“母亲不打算进去看一看孩子吗?”
这话中的讽刺意味,要多深就有多深!
冯氏深吸了一口气,在经过元菁晚的身边之时,低眉顺眼地垂着首的元菁晚,忽然抬首,笑吟吟地道:“母亲,你可有听过,因果循环的道理?”
“菁晚听说,有些冤死之人,因为心中怀恨,所以无法超生,经常会徘徊在自己死的地方。母亲你说,这花匠是真的觉得自己罪该万死,而以死谢罪,还是心有不甘而死呢?”
她的轻声细语,如同一阵幽风,吹在冯氏的脖颈处,让她浑身一阵。
“鬼神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菁晚你自小便待在尼姑庵中,怎么还会相信这些虚无的东西!”
虽然话是这般说,但元菁晚却是清楚地捕捉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重新垂下首,“母亲教训的是,菁晚其实也不信,不过是今日看到这个花匠死有余辜,所以才有些感慨而已。”
待到冯氏的身影走过,元菁晚才慢慢地抬起首来,眸底,是幽深的笑意。
忙活了大半晌,等回到锦瑟居之时,舒珊已经累趴下了。
不过总算,保住了三姨娘母子的命。
元菁晚亲自端了脸盆来,拧干了湿巾,递到她的跟前,“今日你辛苦了,早些睡吧。”
“darling,这事儿是那个大夫人做的吧?”
闻言,元菁晚不由挑了下眉头,“何以见得?”
“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个妒妇,今天连我都能看出来她很有问题,那些人都是瞎子么,竟然就这样放过她了,真是想想就觉得生气!”
63。063。见鬼,送上好礼()
“这不过只是个引火锁而已,威力还远远不够,我本就未曾打算凭借此事掰倒冯氏。”
毕竟,冯氏的背后站着的庞大势力,不可忽视,而这一点,元老夫人也相当地明白。
所以她只能做出一点惩罚措施,而拿冯氏没法子。
掰倒冯氏,不急于一时。
无所谓的笑了笑,元菁晚换了个话题:“今日你取的那滴血,真的是三姨娘的孩子的吗?”
“当然不是了,孩子还那么小,而且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我怎么可能会在他的身上割一刀,那滴血,是三姨娘的。”
闻言,饶是元菁晚也不由诧异了。
看她难得露出这般的表情来,舒珊飞快地眨了下眼睛,“这种什么滴血认亲的本来就不科学,而且实验表明,越是亲生的,血滴在一块儿越有可能不会融在一起。”
元菁晚不由笑出了声来,“如此说来,今日还真是我们的运气好。”
没错,若是三姨娘的血与元峥朔的血无法融合,那今日倒霉的,可就是她了。
转身,元菁晚来到了书桌前,摊开笔墨纸砚,便开始认真地写起来。
舒珊翻了个身,用双手托住下颔,双腿往上翘,一晃一晃的,眨巴眨巴眼睛,“darling你在干什么?”
停下笔,元菁晚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反而提声唤来了映月,附耳与她说了些话,她点首,拿着那张纸便消失在了眼前。
这么神秘的举动,立刻便吊起了舒珊的好奇心,她蹦跶下床,来到元菁晚的跟前。
“冯氏在辅国公府耀武扬威了这般久,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送上份好礼,让她的日子从此水生火热起来?”
“ofcourse!”
次日一早,便有宫车在外候着。
全府上下的人,都来送元菁晚与元芷瑶,毕竟一个府中,出了两个女官,可是个了不得的事儿。
而昨晚在佛堂念了一夜佛经的冯氏,面色格外不好,但还是坚持来送元芷瑶。
“母亲是身子不适吗?”
见冯氏面色不正常的苍白,元芷瑶有些担心。
“无碍,休息一晚便无碍了。瑶儿你在宫中,可要事事小心,宫里可不比家中,记得,要多往慈宁宫里走走,太后娘娘最喜欢的,便是嘴甜且伺候得当的孩子。”
“瑶儿记住了,母亲放心。”
马车上,舒珊放下车帘,哼哧了声,转而面向元菁晚,“darling你到底做了什么?看她脸色,真是跟见了鬼一样。”
闻言,元菁晚笑眯了眼,“是真的……见了鬼哦。”
瞪大了眼睛,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之际,元芷瑶已与冯氏讲完了话,上了马车来。
车内立马便安静了下来。
元芷瑶扫视了下车内的情形,笑了笑,“长姐对婢女,可真是好。”
没错,即便是贴身婢女,也只能随在车外,而没有舒珊那般好的命,可以跟随着主子一起坐在马车里头。
“母亲待二妹也是好得不行,即便是身子不适,也要来送二妹,不是吗。”
笑眯眯地回了一句,却是让元芷瑶瞬间话滞。
… … … 题外话 … … …
俗话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嘛,哈哈~亲爱的们,乃们收藏了吗???
64。064。落败,不喜喝药()
待到元菁晚与元芷瑶到了宫中之时,芙蓉轩与醉霞轩已经被收拾妥当。
两人皆是二品御侍,所以房间的布置格局都甚为典雅高贵。
才用过了午膳,便有太监前来禀报,让她们前往养心殿。
到养心殿门口,恰好看到有一抹身影正在教训一群太监,“皇上将药倒给绒球喝,你们便由着他?那还需要你们这些人有何用!”
听这语气,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而被责骂的太监,则是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不敢出一言以复。
倏然,正在训人的燕思桦抬起了首来,看到不远处的两人,不由半眯起了眸子,摇起了手中的折扇。
“你们来得正好,有一事真是让本王头都快炸了,既然你们是御侍,那这个烫手山芋便交由你们了。”
说罢,便走下了石阶,来到她们的跟前,元菁晚与元芷瑶一齐行礼,“参见恪亲王。”
“这些虚礼就不必了。既然你们是阿祈的御侍,那服侍他用药一事,便交由你们了。”
闻言,元芷瑶立时便接下了话:“臣女定当竭尽全力服侍皇上的。”
而元菁晚却是微微一笑,问了一句:“敢问王爷,皇上可是极度不喜喝药?”
“是呀,就在方才本王不注意之时,他便将药倒给绒球喝了,你们若是有法子让他乖乖地用药,便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