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和宫,燃起的香袅袅腾空。
空气中,弥漫着玫瑰和依兰浓郁的味道。
龙凤呈祥的屏风后,一室的旖旎风光惹人醉。
女人吟哦声中,娇媚绽尽所有的旖旎,而这勾魂摄魄的旖旎中,男人猛兽般的低吼,交织出一幕强男悍女的水乳,交融。
终于,只剩下暧昧的喘息声。
“太后是牡丹仙子凡,果真让人欲仙欲死,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却是极致。”
畅汗淋漓的男子抚摸着光滑紧致的玉体,感慨万千。
“你我如此,终不能长久。想我凤依兰十七岁进宫,二十一岁守寡,二十六岁就要独守西宫,不甘心呢!”
“摄政王几日后抵京,只要他仍是摄政王,娘娘岂能寂寞?”
言语间,有着一股浓浓的醋味。
凤依兰失笑。
凤眸幽怨的盯着他,凄凉的说:“想必你也是听信传言,我与摄政王有染,其实不然。摄政王权倾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是爱江山不爱美人,而我,只想找个男人依靠。可惜,你不过是个被他不放在眼里的王爷……”
这番话,将一个男人的自尊狠狠地摔在地上,鲜血淋漓。他终于不再试探,眸子一冷,神情狰狞。
“想不到太后也瞧不起本王!不过,没关系,等本王杀了萧墨珏,坐上万人仰仗之位,太后仍占后位,移居凤栖宫。”
凤依兰吓得一跃而起,光着上身惊恐的盯着男人。
“你疯了!你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心思聪慧的凌月夕。”
试探到凤依兰并没有阻止自己,而是说出忧虑时,他心思百转,或许,不用再等到皇上亲政那天,借力打力,岂不是一举两得,事半功倍!
他只顾心里美美的想着江山美人兼得,却不知,与他对面的女人,心里亦是如他一样的心思。
二人蠢蠢欲动好些年了,如今时机成熟,怎能放弃。
“呵呵呵,一个凌月夕,再聪慧不过是个惹了痴爱的丫头片子,不足畏惧。皇上不还在太后手里。只要太后立即为皇上选秀充实后宫,依着那丫头的脾性……”
“这……”
“依兰,此生有你垂爱于我,死而无憾,为了你,我要把这江山捧到你面前,为你下聘!”
他含情脉脉的注视,温柔如水的声音,无不令人沉溺。凤依兰心中冷笑,在她面前装情圣吗?
“翼……”像所有被甜言蜜语打动的女人一样,凤依兰动情的娇呼一声,泪光涟涟。郎有情妾有意,销魂再度。
晨曦之时,一条人影出现在慈和宫。
“哎呦我的小主子,大清早的你要干吗?太后还睡着呢。”
安德鲁连忙拦住一身红衣的凤嫣然。
“滚开,本郡主的哥哥在边疆立了宫,去跟皇姑母分享,难道还要得了你这奴才的应允。”
凤嫣然一把推开安德鲁, 闯了进去。
“郡主,郡主……”
安德鲁急忙提高了嗓门。
凤嫣然掀开一重一重的帘幕,嘴里叫嚷着“皇姑母”直奔凤塌。
“站住!”
就在她伸手去掀厚厚的床纱时,威严冷漠的叱喝声从里面传出来。
“皇姑母……”
凤嫣然有些怯怯的站立在那里,垂着头,目光落到地上,分明有一双黑色的软靴。
第四十九章 夜风急骤
风嫣然心潮起伏难以平静,凌月夕还真是料事如神,姑母,果然……
还未待她细想,安德鲁带着两个侍卫跑进来听命。
“牡丹郡主,这些年哀家倒是把你宠坏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身居太后的皇姑母?”
凤依兰将‘皇姑母’三个字压重,提醒风嫣然,她虽是她的姑母,却也是身居高位的皇太后,岂是随便冲撞的!
“皇,皇姑母,嫣然错了。”
虽然帘子厚重,风嫣然却似乎能看到那双凌厉的凤眸正盯着自己,无由的身上一阵发冷。
“安德鲁,带郡主去静室,面壁思过。”
“皇姑母……”
“郡主是要自己走,还是让奴才们动手?”
安德鲁皮笑肉不笑的说。
“哼!狗奴才!”
风嫣然一拂袖,又是恼怒又是委屈的离开。
安德鲁也恭敬的退下。
“这个女人不能留!”
“可她是哀家的亲侄女。”
“事关你我命运,胜败在此一举,不可感情用事。”
男人语气冷冽的说完,掀开帘帐,从容不迫的离开。从今日起,他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进出慈和宫。
静室设在慈和宫外宫,是用来惩戒皇室子孙而造。
风嫣然坐于桌案前,心情起伏难以平静。
凌月夕出征前曾答应自己,只要她不动声色监视皇姑母,将皇姑母的一举一动告诉她,摄政王正妃之位非她莫属。可是,皇姑母与宁王有染,若是证据确凿,太后之位岂不是不保了。倘若如此,凤家也危在旦夕。一个是自己有着血脉相连的姑姑,一个是外人,她凤嫣然再自私,也不会里外不分。想至此,她的心绪渐渐平静,开始抄写经书。
风嫣然虽然刁蛮任性,却是有情有义,殊不知,这宫中,最要不得情义二字,她哪曾料到,自己会被亲人害惨了一生。
晚饭时候,凤依兰与安德鲁带着饭菜看望风嫣然。
她先是说起凤依兰死去的父亲,凄然泪下,惹得风嫣然也是泪眼滂沱,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叹息自己身居高位的无奈与痛苦。试探一番,见风嫣然并未生疑,当下心生恻隐之心,安德鲁似乎没有看到太后递来的眼神,依计而行。
从静室出来,凤依兰当即责嗔安德鲁,却被安德鲁一席话堵了回去。
“娘娘,正因为郡主生性单纯才会容易被人利用。故此,只能防患于未然,否则只能害人害己啊!”
凤依兰最后看了一眼静室,深吸口气,往龙吟宫走去。
自从凌月夕出征,萧溯锦似乎更消极了。
朝堂上对任何上奏不予回复,只听太后懿旨,他心心念念只想皇后早日凯旋而归,每日里大多时间都在皇后的药园。
凤依兰先是对他诉诉苦,无非是对牡丹郡主刁蛮无礼的头疼,希望萧溯锦能以皇上的身份告诫一番。最后又惦记着皇上的病情,赐了金丹让他在自己面前服下去。
待她走后,萧溯锦立即走进内殿。
夜风急骤,吹得院中的树叶哗哗作响。
风嫣然看了一眼窗外,将披风解下。
好生闷热,怕是要下雨了。
第五十章 最毒 妇人心
小德子跟在皇上身后,面色凝重。
终于,到静室了,这不长的路,萧溯锦却感觉走了很远很远。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竟等不及中秋了。
雨点慢慢落下,渐渐稠密,很快将天地包围在沉闷的雨雾中。
静室里,两具饱受药物控制的躯体,干柴烈火般一触便发。尚存的理智渐渐侵蚀,终于妥协在人体原始的欲望中。
太后,如期而至。
风嫣然将身子紧紧裹在被子中,身体瑟瑟发抖,哭的伤心欲绝。
萧溯锦跪在了太后面前,目光涣散没有聚焦。
“怎么这么糊涂啊!你可知,嫣然从小爱慕摄政王,哀家还想着此番摄政王回朝,定要下道懿旨赐婚。哎……冤孽啊!”
萧溯锦没有说出风嫣然被下药了,承担了全部责任。并保证,一定会负责,会对风嫣然好。
“事关女儿家清白,也只能这样。这恶人,就有哀家来当吧,即日起,封牡丹郡主风嫣然为皇贵妃,赐住玉华宫。”
凤依兰又隔着帘子安抚了风嫣然几句,迈着尊贵的步子起驾回宫。
风嫣然心如死灰,止住了哭声。
她不糊涂,知道药是谁下的。这种亲情的泯灭砸碎了她青春年少的梦,曾一度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
萧溯锦掀开了帘子,风嫣然已穿好了衣服,长发顺贴的披散在脊背。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盯着萧溯锦,鄙夷的说:“皇贵妃如何?就是皇后本郡主也不稀罕。萧溯锦,你不要妄想本郡主会给你做妃子,滚,滚——”
一想到自己跟这个病恹恹的软弱男人做了那等事,失了身,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几乎歇斯底里的呵斥。
宫里人对他的不屑与鄙夷的眼光,已成了萧溯锦心底的毒瘤。尤其是这讽刺至极的话还是从凤嫣然嘴里说出。簇簇火苗从眼底燃起,渐渐地,他的身躯挺直了,黑眸里一片肃杀之气,越来越浓,抬眼盯着凤嫣然,似嗜血的苍狼。
凤嫣然不由得后退一步。
他从未见过如此冷冽的萧溯锦,那眼神似乎要将自己撕碎。
“你,你是谁?”
她不相信眼前这个霸气凛然的男人会是软弱无能的萧溯锦,惊得问出这番话。
“啊!”
惊呼声还未喊出口,珍贵的空气被隔绝了,她的脸憋得通红,双眼似乎要爆出,惊恐的望着面沉如水的萧溯锦,他的手就像铁扣一样扣着自己的脖颈,似乎要生生的拧断。
“风嫣然,不要想着寻死觅活,倘若你死了,朕会让你爱慕的摄政王下去陪你,还有你那个刚刚立了战功的哥哥。”
死神般冰冷的气息吹拂过风嫣然的耳郭,惊得她毛骨悚然。
“咳咳额咳咳……”
萧溯锦厌恶的推开她,随即又恢复到一副孱弱的样子,咳嗽着走出静室。
凤嫣然呆若木鸡,适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幻觉。
忽然,她扬起头哈哈大笑,笑的满眼满脸的泪。
她的皇姑母可真好,明知道发生这种事,她绝不会苟活,却是一招狠毒的借刀杀人啊!,那么,她偏偏要活着,活着看到她被隐藏至深可怕至极的萧溯锦推下万丈深渊。
第五十一章 清水出芙蓉
心魔,总是在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出现。支配人的一生。
巍巍皇宫,如凤嫣然般从单纯无害到心狠手辣者,何其少?
大军已行至天朝境内,为了不扰百姓,驻扎在邺郡城郊,再有两日行程,即可到达京城。闻讯赶来的百姓们提着自家的鸡鸭鱼肉,馒头赶至城郊,犒劳大军。邺郡府尹苏武亲自备下酒菜,跪求摄政王与皇后屈尊下榻府上。
萧墨珏换下戎装,穿了一件紫色华服,袖边和领边都有金丝线勾勒的云萝花纹,同色的金丝勾边靴,被大火烧毁了的齐肩短发用黄金镶着黑宝石的头箍箍在脑后,又散落到耳边,英武之上更添了洒脱之气。真个人,给人一种形如流水的赏心悦目。
不得不承认,萧墨珏脱下戎装,换了朝服,竟让人看着分外养眼,可谓是玉树临风,风姿卓越。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唇角微微勾起。不经意间转身,与凌月夕打了个照面。
这一眼,再也挪不开。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凌月夕一身雪白的飘逸长裙,腰间系了同色丝绸飘带,挽成蝴蝶妆,有风拂过,似要翩然起飞。再往上看,是一张精致的小脸,恬美的五官透着一丝凌厉。恰恰是这一抹眉宇间的凌厉,给她增添了一份卓然不群的英姿。墨黑剔透的双眼似一口古谭,亦是深深地凝望着自己,她想要看清他的心。
那日,司南私下对她说,萧墨珏根本没有盖章,倘若那军章落下,摄政王便有了先斩后奏的权利。所以,他也没有出兵的意思,不过是为了掩太后党耳目。
‘太后党’三字凌月夕还是第一次听说,再次追问,司南支支吾吾,只是劝她不要被眼睛看到事所迷惑了,又说,摄政王是他司南唯一敬佩的男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司南虽未点破,但凌月夕已心中了然。
或许,摄政王大权在手,狼子野心,与太后把持朝政威慑皇权只是个迷惑世人的幌子。她又想起了那句冷冽的话‘‘若敢伤了皇上,本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个倨傲的男人宁愿被千夫所指,也要背负一切。只因小皇上羽翼未丰。至此,她见着萧墨珏,也不再冷言冷语。只是最近两天,他好像心事重重,要么一人策鞭走在大军最前方,要么,躲在军帐不出来。萧墨璃,也在那天之后再也未见。
凌月夕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邺郡府衙。
歌舞升平,筹光交错,满堂宾客。
凌月夕和摄政王并排坐于高堂。
萧墨珏微微诧异,若是宫中的凌月夕,定会怒斥府尹无视身份。可是今天,她什么也没表示,只是冷清的看了眼苏武入座。
席间,堂下的官员不停对萧墨珏敬酒,苏武更是马屁不断,就好像此番出征他就在摄政王身边似得,大肆宣扬摄政王的英明神武。萧墨珏也不推辞,哈哈大笑着
一杯接着一杯,双眼微眯,已现醉态。
凌月夕总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事发生。苏武那张脸上的笑容太假了,明明是满脸堆笑,眼神却偶尔闪过精光。
“苏大人,本宫累了,这宴席散了吧!”
“是。”
第五十二章 邺郡变
苏武立刻挥手让地方官员们都下去。
凌月夕起身,舞轻扬立刻上前。
跟随萧墨珏的两元大将上前搀起萧墨珏。
这时,一阵香薰袭来,一个红玉女子翩然而来,面带轻纱。
苏武哈着腰说:“臣给王爷备了一份薄礼,还望摄政王今晚在此歇息,等酒醒了再走也不迟。”
“王爷,奴婢侍奉王爷安息。”
凌月夕走至一侧,冷眼相看。
萧墨珏面呈桃红,双眸在看到红衣女子时立刻神采奕奕,饶有意味的打量着女子,目光停留在女子胸前的风光,长臂一览,在女子的娇呼声中美人在怀,一只手迫不及待的在女子胸口捏了一把,惹得那女子娇呼连连,大厅的温度骤然上升。
凌月夕是听说过摄政王阅女无数,却不想,酒后的他竟可以放浪到这个地步。不仅厌恶的转过头,跟舞轻扬往外走去。
“皇后娘娘留步。”
苏武抱拳俯身,劝阻道:“夜深更重,娘娘还是在这儿歇息了,明日再走。”
“嗯——苏大人所言极是。皇后还是不要拂了苏大人一片孝心。然,本王不在,如何保证娘娘安全!”
摄政王眸光迷离,不知是醉酒,还是醉人,桃花眼的灼热令人不敢对视。他搂着红衣女子,只瞟了一眼凌月夕,从她身旁走过。
好在凌月夕前身受过特训,立刻扑捉到他眼里传递出的信息。
此时,苏武立刻道:“请娘娘随臣到客房休憩。”
凌月夕叹口气,显出很无奈的样子,转身对舞轻扬说:“既如此,本宫就在此住下了,明日随摄政王一起回军营。”
“是”
苏武见皇后也同意住下了,立刻喊人将另两位将军及舞轻扬领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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