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平身,本宫要真是活个千岁,岂不成妖了!”
凌月夕笑意满满,亲和的望着他们,心头一阵温暖。是呀,从此后,这凤栖宫就是她的家,他们,就是自己的家人,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从这一刻起,忘记不开心,忘记云鹤古寺那个晚上。
或许,很容易进入另一种角色,也是导致她冷心冷情的所在。
“娘娘,嫣儿想死您啦!”
嫣儿跑了过去搀扶着凌月夕,两眼泪花。
玉黛亦是流下热泪。
舞轻扬眼眶红红的,心中长长的吁口气。
他也是几天后才知晓,其实娘娘并没有斋戒禁闭,而是被凌月冥掳了去。这些日子,他无时不刻在心中祈祷:只要娘娘平安,我舞轻扬宁愿折寿十年!
“好啦!本宫累的骨头都散架了,别在这杵着抹泪了,快去准备浴汤!”
凌月夕娇嗔道。
“好啦,大家各司其职,都打起精神上心点。”
玉黛吩咐一声,内侍宫女们各自下去了。
嫣儿连忙去准备浴汤,玉黛搀扶着凌月夕往寝殿走去。
凌月夕在舞轻扬面前停住了,关怀的目光望着他:“轻扬,你瘦了。是不是那天晚上你受伤了?”
“谢娘娘关怀,只是一些皮外伤。”
舞轻扬多么想要望着皇后娘娘,说声‘娘娘您受苦!’可是,他只能偷偷的瞧上一两眼,却是不能乱了尊卑
屏风后,雾气萦绕,养身宁心的浴汤中,凌月夕放松的躺着。这个浴盆被凌月夕改造成浴缸的样子,躺在里面,很是惬意。
玉黛轻轻梳着凌月夕长及臀部的乌发,气氛宁静安详。
“黛儿,这些日子,皇上可好?”
经历了这么多,凌月夕的心,变得有些敏感了。
像所有女子一样,想要那么一点点在乎。
这么问,无非是想要知道,她不在这些日子,萧溯瑾可是到凤栖宫来过。
“清月明,入相思,寸寸肝肠断!”
低沉缠绵的声音回答道。
“萧溯瑾!”
凌月夕心中一惊,猛然睁开眼睛,倏的窜入水中,只留下脖颈露在外面。还好,这浴汤稠密,又洒满花瓣,倒也不会春光外泄。
“皇上,您,您先出去,待月夕穿好衣服……”
“夕儿,朕想你,朕想你……”
萧溯瑾鼻尖嗅着凌月夕的长发,双手放在她光滑的肩上,呢喃着。
她怎会知,这些日子过的有多辛苦。
食无味,夜不寐,一闭上眼睛,全是她娇俏的脸庞。
“皇上,别,夕儿真的,很累。”
凌月夕的脸异常红,萧溯瑾的手掌火一样灼烧着,令她心中惊颤。
“朕的小皇后害羞了!”
凌月夕娇俏的神情让萧溯瑾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爱一番。可是,想到凌月夕渐渐的不抗拒与自己的亲近,心中自喜,便生生的忍住了体内的欲望,笑道:“朕去外面等着。”
“嗯。”
凌月夕点点头,依然低首。
待玉黛进来,不悦的责怪:“皇上来了,你怎么不跟本宫说一声。”
“皇上见娘娘小憩,示意奴婢不要出声。”
玉黛垂首回答,手中的动作一点不懈怠。
穿好衣裙,凌月夕没有盘起发髻,在身后披散着,走了出去。“皇上!”
凌月夕微微一笑。
只是,笑容背后,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发觉的沧桑。
“夕儿!”
萧溯瑾大步走来,将凌月夕紧紧地拥在怀中。
第一百零八章 进贡圣女和亲
“夕儿,朕,好怕。”
萧溯瑾像个小孩子似的紧紧抱着凌月夕,声音哽咽着,泪水沾湿了凌月夕的肩头。
“皇上,夕儿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凌月夕笑着安抚萧溯瑾。
这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为她凌月夕留下泪,不是爱到骨子里么。想起自己初进宫至今的点点滴滴,萧溯瑾的依赖,关心,支持,以身解蛊的噬心之痛。凌月夕的眼睛也湿润了。
从萧溯瑾怀中抬起头,望着他,纤纤柔荑替他擦拭了泪水。
萧溯瑾握住了凌月夕的双手,抵在自己胸前,幽幽的说:“夕儿,朕明白,你不喜欢这皇宫,可是,朕又何尝不是。只是,朕身为皇帝,有着对万民的责任,必须挑起强盛国家的担子,有你,朕才会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夕儿,那天晚上,朕感觉世界坍塌了,再也没有什么令朕的心跳动。朕,不会跳下悬崖殉情,因为朕放不下天朝的子民。但是,朕的心,朕的灵魂便随了你去。仅仅是一具行尸走肉。夕儿,你会怪朕吗?”
“怪皇上为何不跳下悬崖殉情?”凌月夕眸光流转,带着少女的一丝淘气。
“心里装着天下,装着民生疾苦,才是夕儿心里的好皇上,好丈夫。倘若你真是自私的跳下悬崖,夕儿一定不会开心!”
“夕儿!
萧溯瑾动情的呼唤,捧着凌月夕的脸,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这样通情达理,以国家社稷为重,不以小儿女情长牵绊的奇女子,怎不令人心动。
萧溯瑾哪里晓得,凌月夕这番大义凛然的话,源于前世安悠然灵魂的潜意识。那时候在部队,‘保家卫国平,打击罪犯,舍小家为大家’的思想根深蒂固。
晚上有宴会,萧溯瑾抱凌月夕躺在软塌,让她枕着自己的双腿,轻轻梳理着黑泽的长发,一边静静的听凌月夕讲述此番经历。
她只是讲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说的详细,譬如和蓝麒之间,那时他们兄妹的秘密;又譬如,一路照顾萧墨珏的事。
萧溯瑾听着,脸上一直挂着宠溺的笑容,只是眼底暗流汹涌。
凤卓早已告诉自己,这一路上夕儿在照顾受伤的萧墨珏,与他一路同车,在云鹤山过夜时两人独处一房。
可是她的夕儿,没有提及这些。
“夕儿,此番王父功不可没,待明日,朕同你前往摄政王府探望,再做赏赐!”
“嗯。”
凌月夕应了一声,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憩一会儿,免得晚宴时无精打采。
摩罗国,定是对自己恨之入髓。
傍晚时分,从坤宁宫的月华门到文华殿铺陈了猩红的富贵牡丹地毯,宫女们微微俯身垂首,站成两排,五步一人,手掌明灯,一路走来,花团锦簇在隐隐绰绰的烛光中美轮美奂,如临仙境。
文华殿的匾额下放悬挂着几颗夜明珠,亮如白昼,殿内正前方的主位后面的墙上是龙腾九天的图腾,罕见的蓝色夜明珠悬于图腾,恰似龙丹。
萧溯瑾紧握凌月夕的手,端坐于淡蓝色的光晕中。
两人均是殷红镶边的金色龙袍凤服,一个相貌清俊,星目剑眉;一个娇俏妩媚,淡雅出尘,疑似天宫之人。
摩罗国使者一路走来,惊叹之余不得不心生敬畏,如此泱泱天朝,岂是他一个小小的摩罗国所能侵蚀。
摩罗国使者是当今新皇的胞弟耶科多,带着无名大臣,及十多名随从,还有一名以纱遮面的曼妙女子,一一跪拜问安。
礼仪过后,耶科多亲手将贡品,割地赔款一一奉上。待安培宣读完贡品名单时,众人都听到‘圣女’二字,目光纷纷看向红纱女子。
耶伦多左手放在胸前,按摩罗国礼节俯身禀道:“摩罗国每两年选民间喝圣水长大的纯洁女子,亲授为‘圣女’,掌管国家祭祀,是国泰民安之意。为表我摩罗诚意,将圣女梅妆送与天朝和亲,愿两国永世修好!”
梅——妆——!
‘我将用我的灵魂诅咒你灵魂出窍永世不得脱离!哈哈哈哈,你会眼真真看着离开自己的亲人而无能为力。你不得好死!’
似有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凌月夕整个人懵了。她的思绪飞到了很远很远,那个月高风冷的夜晚。
既然是代表两国修好的‘圣女’,萧溯瑾若是不收便是给了摩罗国难堪,金口一开道:“摩罗国国王如此诚意,朕,盛情难却。‘圣女’配‘战神’,可谓天作之合。摄政王为国分忧,至今未有王妃……”
“皇上!”
梅妆盈盈一拜,向前几步,打断了萧溯瑾的话。
“摩罗国自开国百年,从来都是‘圣女’配国君,倘若梅妆和亲于摄政王,于摩罗国民众心中,摄政王才是他们的天神,如此,岂不是陷摄政王于不义!”
梅妆的声音如铃铛般清脆,又带着丝丝甜蜜,令听着无不心摇神曳。
这时,摩罗国王子极其所有使者单膝跪地,祈求道:“皇上,圣女所言极是,倘若圣女下嫁摄政王,是对我摩罗国的天大耻辱!”
萧溯瑾最恨有人威胁,眸光骤然冷寒,朗声道:“摄政王乃朕之王父,岂是下嫁?”
一时间,气氛骤然冰裂。
大殿上的所有人,似乎都能感觉到一股冷寒之气。
凌月夕的目光一直锁在梅妆身上,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却又不像是梅妆。
也许,是巧合。
如此安慰自己,陡然感觉几道目光掠向自己身上。
是朝中几位股宏大臣。
心中冷笑一声,怎么,他们是要自己开口劝皇上?天下哪有妻子劝丈夫再娶妻。何况,萧溯瑾答应过自己,无论怎样,都不会再纳妃。难道天朝还要怕一个战败国的威胁!遂收回目光,表情淡然,置身度外的神情。
梁弃儒缓缓摇摇头,起身禀道:“皇上,臣略有所闻,在摩罗国,‘圣女’的位置高过当朝公主,尊贵无比,尤其受到民众崇拜。于摄政王,的确是下嫁!再者,皇上亲政,自当开枝散叶,充盈后宫!”
第一百零九章 开枝散叶充盈后宫
梁弃儒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恰是朝中百官心头的隐患。
千朝万代,皇嗣比国之民生更为重要,是头等大事。每代皇帝亲政,不管少壮年迈,都要第一时间册立太子,以固国本。
凌月夕心头惨然。
这是一个一夫多妻制的君主专制时代,是不是他们的承诺太过幼稚?萧溯瑾在给自己承诺时,也许疏忽了‘开枝散叶,充盈后宫。’
萧溯瑾沉思良久,抬眼缓缓道:“爱卿所言极是。如此,朕封‘圣女’为华妃,赐住虚华宫!”
“吾皇英明,千秋万代!”
“吾皇英明,千秋万代!”
梁弃儒匍匐在地行大礼,声音哽咽。
其他臣子们自然也附和着,一时间,所有人都跪在大殿。
‘我,终归是太天真了。却忘了,萧溯瑾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他还是百官万民的皇帝,不是我凌月夕一人的。’
凌月夕周身发冷,薄凉的目光扫过众人,一抹苦涩堵在喉咙。
众人得了旨意纷纷做回自己的位置,而梅妆留在了原地。
“臣妾多谢皇上厚爱!为表示谢意,臣妾愿为天朝摩罗国百年修好献上一支舞!”
“准!”
萧溯瑾押了一口酒,温和的说。
凌月夕诧异的瞥了一眼萧溯瑾,他的手掌依然握着自己的手,眼神平淡,神情欣喜,看不出任何异样。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风淡云轻?
忽然之间,她感觉萧溯瑾好陌生,好陌生,陌生的忘了他最初的最真的一面是什么样。
大殿上,弦乐响起,梅妆柔弱无骨的身姿一开始了奇特的舞蹈。那是一种谁都未听过的乐曲,节奏明快活泼,而梅妆的舞姿更是炫目,她披在外面的薄莎随着旋转飘落在地,包臀的喇叭长裤,紧身的无袖短衣,浅麦色的皮肤光滑闪亮,扭着柔软的腰肢,头纱落下,一头褐色的波浪长发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狂野,那是一种让人心跳加快,血气汹涌的舞蹈,所有的人眼球都被吸引了,就连萧溯瑾,也微微向前倾身。
在舞蹈结束那一刻,梅妆的面纱落下……
立即,有人发出唏嘘声。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浅麦色皮肤精致光泽,如黛的挑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瞳孔是浅蓝色,含情脉脉。笔直的鼻梁,娇艳丰腴的唇瓣,秀美的脖颈。
不得不赞叹,这个女人丰满美妙,风情万种,她让男人看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眼球。
萧溯瑾眼里也是一抹惊艳!
凌月夕望着这个除了瞳孔的颜色,五官跟前世的梅妆神似的脸,竟然扯起一抹笑。
前世的因,后世的果。
或许,如秃鹰所说,孩子是无辜的,可她当时被白洁的死蒙了理智。
凌月夕的神情落进萧墨璃,司南的眼中,是落寞,是身为皇宫女人的悲哀。
接着,衣香鬓影,天朝的艺伶们也不甘示弱的翩然起舞,可是看过了梅妆热情似火的舞蹈,这些看惯了的舞蹈令他们索然无味,几杯酒下肚,个个脸上有了醉意,声音也略高了。
“夕儿,朕不会辜负你!实属权宜之计,你可懂?”
萧溯瑾靠紧了凌月夕,眼神迷离,与她的手五指相交。
“夕儿自然懂得。”
凌月夕强颜欢笑道。
这时,摩罗国王子耶科多一手握着酒杯,微带醉意向前几步,俯身道:“素问天朝瑞泽皇后乃女中豪杰,耶科多心中甚是敬佩。皇上,可容耶科多向心中的女神敬酒。”
‘敬佩么?怕是恨得要死!’
“多谢王子厚爱!”
凌月夕举杯一饮而尽。
“呵呵呵,娘娘果然豪爽!臣再敬娘娘一杯,祝娘娘洪福齐天!”
凌月夕心中冷笑,毅然一饮而尽。
“臣妾也要敬娘娘一杯,初来乍到,还请娘娘多多担待照顾。”
梅妆亦举杯,一扭三摇,迈着婀娜的步伐向前几步,盈盈一拜。
“夕儿,别喝了!”
萧溯瑾柔声道,毫不在意在场的臣子或是摩罗国使者,眉目间,净是万分宠爱呵护。
“无碍!”
凌月夕抽出萧溯瑾掌中的手,一手拿着盅,一手拿着酒壶,缓步而行,来到他们面前。
仪态万方,天生的尊贵,高雅清淡的气质与生俱来,并非随便能雪来。
耶科多微微侧首对着梅妆说了句国语。
意在说:你的对手很强劲,可后悔?
梅妆只是抿唇浅笑不做声。
“两国修好,我等应时刻铭记战死沙场的士兵,本宫这杯酒,敬溟关葬身蛇毒的天朝士兵!”
凌月夕神情庄严,手中的酒杯倾斜,交到地上,酒液溅到二人脚面,他们微微一愣。
“这杯酒,本宫敬听风谷摩罗国士兵!象军所向无敌,若当日摩罗获胜,葬身于铁蹄下的亦是天朝军士。本宫希望,百年内不再由此惨烈的战役!”
凌月夕一番话说得众人频频点头,尤其是对她带着深刻恨意的摩罗国使者们面面相觑,又点点头。
战争本来就是残忍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杯酒,本宫敬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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