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权利沉浮中,听说过外戚专权,也有过后宫把持朝政,却从未见过如此得民心的皇后!倘若皇后有心为之……皇上,就让老臣帮你下了决心!
严讼坚定了信念,在众人还未恍过神时,一声令下,左右执行的人已点了火折子。
风清月白站在窗口,目光清冽。
两名暗影焦急而又愤恨的盯着法场,只要大火燃起,蠢蠢欲动的家伙们定会动手,到时候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走娘娘。
徐炎峥堵在了面前,神色冷峻。
“皇上还未发话,大人这是做什么?”
严讼向着马车的方向看过去,生硬的说:“皇上都走了,你我还等什么?”
皇上走了?
徐炎峥连忙看过去,果然,黑布篷车无影无踪。
“大人还是再等等,皇上的心意你我不是不知……”
严讼抬手打断徐炎峥,高声道:“时辰已到,立刻行刑!”
“慢着!”
一声冷喝,随即几条身影相继而至。
东溟候!
二人连忙问礼。
“本侯等人有话要同娘娘将讲。”
严讼这才看清跟着东溟候一起来的有赤炫军大将田之光 ,校尉胡元,还有禁军统领舞轻扬。
瑞泽皇后的人脉真正惊吓到严讼了,更坚定了他的信念,面色一冷公事公办道:“皇后犯罪与庶民同罪,不能徇私枉法,时辰已到,若非圣上旨意,胆敢阻拦着,杀无赦!”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凌月夕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严讼,她自认跟这个新伤人的严大人并没有过怨仇,他为何非要置自己于死地,难道是受了……
东溟候刚要开口,舞轻扬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方明黄的金丝软怕,在众人面前打开,怒瞪着严讼恨不得将他万箭戳心。
“严讼老匹夫你瞧好了,这可是皇上亲赐的赦免令!”
严讼眼皮一跳,没想到会出现赦免令,而且真的是皇上亲笔,不但有玉玺盖章,还有代表皇上个人身份的印章。
转身,司南与田之光二人跃上邢台,单膝跪地行了军礼。
司南风尘仆仆来不及换件衣服,眼睛浮肿,嘴唇干裂,黑白分明的眼里全是担忧。
“本宫去意已决,你们这是何苦?”
看到田之光,凌月夕再次红了眼睛,满是感伤,想想当年的赤炫军,是何等的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而如今,赤炫军骨干死的死,伤的伤,贬的贬,早已没有当年风姿。
“娘娘,赤炫军是王爷一手建立的军队,如今遭小人暗算,快要树倒猴孙散了。将士们南征北战,一腔热血洒战场上倒也不惧,就是怕困在营地生锈!末将代表全军将士请娘娘接管赤炫军,重振威名。”
凌月夕目光黯然,赤炫军的事她不是没有听说,只是想着究竟是萧墨珏的大军,若自己插手怕让萧溯瑾更加气恼便作罢。
“你是谁?”
凌月夕摇摇头看到胡元很是陌生便问了一句。
“回娘娘,卑职是赤炫军土营士官。”
“他说有件事搁在心里很久了,今天终于鼓足勇气要说给娘娘听。”
田之光解释道。
舞轻扬见凌月夕沉吟,连忙将赦免捧至凌月夕面前低声道:“是太后临去前留给娘娘,嘱咐微臣替娘娘保管。”
凌月夕显然一愣,随即明白了。
她想必是借自己之手留给萧墨珏,而舞轻扬怕是自己不屑顾先保管了。
司南一边解开绳子一边说:“王爷爱惜士兵,常以国家社稷为重,常常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将天下所有战火清除,让边关百姓不再遭受流离失所,让士兵们闲暇时可以回家尽孝。司南一直以为娘娘是懂王爷的,难道娘娘不想再见到王爷么?”
最后一句话,司南压的很低,以为正在解绳子,离凌月夕很近,只有她一人听得清楚。
“想不到司南也是懂我的。”
凌月夕听得明白,司南是在挽留自己,他定是料想到自己会远离皇宫,而不是真正的被火焚烧,所以才会带他们来。
萧墨珏么?
刚开始知道他活着,便心中甚蔚,而今却希望能再见他一面。
凌月夕带了赦免令回宫了。
御书房,萧溯瑾仰天大笑。
她求死的心还是因为萧墨珏活过来了。
他一直担忧的事发生了,尽管他防患于未然,将男人彻底的从人世间除掉,可他依然不是萧墨珏的对手。他斗不过一个死人。
“凌月夕啊凌月夕,枉朕爱你入骨,宠你无度!”
萧溯瑾笑的眼泪都留了下来,他安培司南找田之光,原本是死马当活马医,现在,他如愿的留下了她,心却被割成了几瓣。
萧溯瑾挥舞狼嚎,亲自题写旨意。
废后,打入冷宫。
冷宫,居然还是重新整修了的寒月宫。
谁都心知肚明寒月宫不亚于凤栖宫,可是,谁都没想到皇上会废后!
入夜,萧溯瑾徒步而来,身旁只有安培掌灯。
这座别致的宫殿,这间温暖的房间,曾充满了多少情意浓浓,而如今,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的伤感。
高楼谁与上?
长记秋晴望。
往事已成空,
还如一梦中
“夕儿,你心中恨朕吗?”
“不恨!这是你我的缘分。我身中‘情花毒’,此生已残缺,这是最好的结果,至少我还没有恨你,你还没有厌恶我。”
萧溯瑾还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凌月夕的暗卫通知了舞轻扬,一举将慕天容在天朝据点剿灭了。
若非如此,萧溯瑾怎么也没想不到一向与自己称兄道弟的慕天容早已做了安排。
难道太小格局,真的要变了。
凌月夕清冷淡然,似换了个人,陌生的让萧溯瑾的心狠狠地痉挛。
第二百一十二章 非要这么绝情
皇后被废,打入“冷宫”,家有妙龄女儿的大臣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每每早朝,必有人跪求皇上选秀女,充盈后宫。
“难道朕只能靠裙带关系维系朝廷的安定!”
萧溯瑾似乎是在问在座的大臣,又似乎是在自叹。
这句话还是从凌月夕那里学来的。
徐墨霖禀性耿直,起身道:“皇上是天朝子民的皇上,不是一个人的皇上。民间有‘先成家后立业’的说法,皇上不重女色乃天朝福气,但后宫也不能空虚,可选几名材能兼备的女子入宫。”
徐墨霖破天荒的说得委婉了,他没有说出‘传宗接代’四个字,徐炎泽一颗心才落实。不过,他说得也是事实,皇上就算不广选秀女,但也须得几个名门闺秀充盈后宫。
他的意思,萧溯瑾听的明白。宸妃是摩洛国送来的贡品,怡妃又身份卑微,德妃是南沽和亲公主,仅仅一个皇贵妃名正言顺。
“徐大人,您有什么意见?”
在徐家兄弟面前,萧溯瑾一直很谦虚。
徐墨涵扫了一眼在座的人,沉声道:“微臣以为,皇上只要亲政爱民,亲君子远小人,不用与臣子们联姻自然可以国家繁盛,倘若要开疆扩土——联姻,不失为上策。”
开疆扩土四个字从徐墨涵口中一出,除了徐炎泽,连萧墨璃也是微微惊讶。
萧溯瑾神色平静,目光落到司南的身上。
“听说侯爷此番游山玩水,带回了一个公主?”
呃?
众人都看向司南。
司南神情很不自然的回禀:“回纥龙兰公主不愿和亲燕国,乔装出逃遇到土匪,刚好被臣路过相救。”
“呵呵呵,原来是逃婚?这可不好说,若是被燕皇知道了,会心生嫌隙。公主的身份暂时不要公开,就先住在侯府。”
“至于回纥王那里,还要请五王叔和泽亓亲自去一趟,一来是告知龙兰公主下落,二来,朕有意与回纥联姻。”
萧墨璃领命表情依然恬淡,徐炎泽却眉头轻皱了一下,徐墨涵也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心中轻叹一声。
三日后,有皇贵妃亲自主持,召开了一年一度的百花会,此次还邀请了名门望族,商业巨头的小姐们。夺得头魁的是一名皇室远宗家的嫡长女,第二名分别是裴家小姐和京城茶商江富贵的女儿,第三名是老相爷迟元重的孙女。
皇室远宗萧荣赐了王爷封号,萧如烟封为安平公主,赐公主府。迟红玉封为临安郡主,裴依依和江敏留在了宫中学习礼仪。
凌月夕对着滔滔不绝的萧溯瑾,心中蓦然一阵酸涩。她终于明白了萧溯瑾想要什么。怎么也没想到,他倒是比自己想开的快。
“皇上想要月夕做什么?”
萧溯瑾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望着凌月夕洞察秋毫的明眸,知道自己的心思都被她猜到了,更知道,自己若说出口,他们之间,真的是回不去了。
“皇后将……”
“皇上,月夕已经不是皇后了。”
凌月夕微笑着打断。
她原本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是自从来到异世,或许是念着对真正凌月夕的承诺,一再的违背自己的心意,而现在,她终于醒过来了。
断,就要断的干净,断的利索。
夕儿,非要这么绝情吗?
“不管如何,朕的心中,只有你一个皇后。就算皇后被废,你还是朕的女人。”
面对凌月夕的果决,萧溯瑾心中很不是滋味,语气也不觉重了。
“皇上若是愿意,?给月夕一年的时间,就能给你打造一支强悍的军队。”
萧溯瑾眉头一皱,淡淡道:“朕希望你以林公子的身份继续收集情报,帮朕出谋划策。”
“你要给我自由?”
“朕关的住你么?”
萧溯瑾苦笑。
凌月夕以林公子的身份不但去送了要去回纥的靖王和徐炎泽,还去了司南的东溟府,他终于知道,凌月夕不是一只金丝雀,皇宫,是困不住她的。
“也是!”
凌月夕揶揄的笑笑,心情豁然开朗。
她不喜欢欠着萧溯瑾的情义,所以帮他做事再好不过了。
那天后,皇宫来来了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林枫,没有任何官职,却是捧了一把尚方宝剑,手握兵符,调兵遣将建立了一只全部有骑兵组成的军队,训练地建在了京城郊区。
寒月宫真正成了一座华丽的冷宫,瑞泽皇后凌月夕却依然是人们饭后茶余谈论的对象。也有人心思不定,总想看看那个不可一世的皇后如今过的怎么样了。风嫣然去了,被禁军堵在了外边,没有皇上口谕,擅闯者可先斩后奏。可是风嫣然明明看到东溟候夫人安心如前来,得了通报,居然被请了进去。她心里明白了,凌月夕并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废后,依然享受着皇后的待遇。
凌月夕就是凌月夕,这世间,也唯有她当了废后,还当得如此滋润。都说人之将死其言善。从天牢出来她仔细的想过了,终于相信凌月夕不是害她小产的凶手,一直以来,她被梅妆哄的团团转。
这天下午,雷雨将至,凌月夕回到寒月宫刚换了衣服,就听到宸妃求见。
“想必是走投无路了,让她进来,我正好有些事要问她。”
这是梅妆第二次走进寒月宫,弥补的乌云黑压压的挤过来,电闪雷鸣,空气稀薄的让人心中压抑。
梅妆从来今天般心慌过,隐隐的,她总觉着要发生些什么。
书房里,凌月夕立在书案,左手握笔,轻描淡写,一副丹青以完成了一半。
她穿着一件黑色男式长衫,乌发用一根黑丝带绑在身后,一张素颜美得令人嫉妒。尤其是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拥有的。
遗世独立!
乍一眼,梅妆的心咯噔一下,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
前世拿着冰冷的手枪的女特种兵似乎就在眼前。
“宸妃只是来看看我过的好不好?”
凌月夕长眉一挑,不悦的问道。
“姐姐,救救妹妹!”
梅妆挺着大肚子,噗通跪在了凌月夕面前。
“如果我没记错,宸妃好像比月夕小了四五岁,怎么称起妹妹来了。说吧,怎么了?”
凌月夕没看梅妆,一番话却说得梅妆无比尴尬。
是啊,在皇宫,二十岁的女人已经是老女人了。
“梅妆生产在即,希望娘娘能给臣妾找一个合适的稳婆,让臣妾平安生下孩子。”
原来她是怕有人趁机害她。
也是,后宫的女人也唯有这个时候最害怕。倘若稳婆下手,造成生产死亡是不会去追究。
“你认为谁会害你?”
凌月夕终于完成了画,题了几行诗文,这才收了笔,目光落在梅妆身上。
“皇贵妃。”
听到是风嫣然,凌月夕一点也不惊讶,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盯着梅妆,逐字逐句道:“我会让你平安生下孩子,也会帮你得到皇上的宠爱,但前提是,你必须告诉我在摄政王出征前准备的女儿红里,你到底下了什么药?别告诉我你不知情,我都知道了,不过是想看看你的诚意!”
从寒月宫出来,梅妆双腿无力,倚在步辇上,浑身泛着冷汗。
她忽然发现自己错了,不该跟如此强大的女人合作。只要有凌月夕一天,恐怕她的心愿这一世达不成了。
暗影回来禀报时,凌月夕没有任何意外。
“娘娘……”
玉黛担忧的唤了声。
那个怡妃既然能用自己的孩子陷害娘娘,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宸妃刚离开寒月宫,若是有个什么闪失……
“水香怡不会轻举妄动。”
果然,几天后,水香怡约了凌月夕在寒月宫对面的树林里见面,说是有关萧墨珏的事,务必独自前来。
凌月夕冷笑后只身赴约。
水香怡还是那副清水般的打扮,调理后的面色更加红润了,越发的惹人怜爱。
“裂冰红在你身上作用了,看来那孩子死的很值。”
凌月夕简单的黑衣打扮,漫步而来。
水香怡面部改色,声音哽咽着。
“王爷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用那裂冰红骗我,你可知那孩子有了小产后还有心跳。凌月夕,我要替我和王爷的儿子报仇!”
寒光一闪,水香怡直扑凌月夕。
可惜她连凌月夕的衣角都没碰到。
“水香怡,我已经是废后了,你还有必要演戏?我清楚的嘱咐过你,裂冰红的功效我并不清楚,怀孕期间千万不要乱食。你想要生下珏的儿子登上萧溯瑾的皇位,想要报仇,那么你还急着服用裂冰红做什么?”
“你胡说!”
“水香怡,我想要动手废掉那孩子,早就动手了,就是你也决活不到现在,若不是你有意要陷害我,找郎中那晚找我或是靖王,孩子也许能保住,水香怡,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给王爷报仇,可我看到的却是你的自私,还有你陷进皇上的温柔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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