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不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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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不嫁我-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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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为男人,墨青宸对炎玦会有的心思,自是再了解不过,他虽非圣人,可炎玦也不配自诩崇高庄严,端在他面前惺惺作态。

    炎玦道:“阿央,随我来,我有事与你商议。”

    墨青宸忽闻此言,握紧拳头,真正觉得不能再忍,凭他对沐子央的认识,她如此细心聪慧,岂有可能没察觉到炎玦的异样。

    以前满口都是为师如何如何,现在都堂而皇之说成“我”,他的举止简直可以是明目张胆,毫不避忌。

    可恨!

    完全无法容忍的可恨至极。

    墨青宸往前一步,来到沐子央身边,开口便道:“东海门回返瀛洲,事关重大,我与你们一道去商议。”

    这时,她才慢悠悠地别过头,看了一眼墨青宸。

    姑且不论刚刚她的恭谨的模样是真是假,他现在理应放下怒火,了解自己有非回法华门的理由。

    可他的神情未免也太过可笑,恁地这般酸风苦雨,只为了她跟炎玦说了这些话?

    他不是从不把炎玦放在眼里吗?

    即便她刻意放倒他,从冥殿跑了出来,也不至于让他这样失态,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牵动嘴角,轻轻地笑了笑。

    墨青宸见到沐子央对自己笑,所有的不满与愤恨,忽然间化为烟尘。

    她心里肯定还是有他的,只要他别企图影响她行事,她对他还是与闲杂人等不同。

    此时此刻,墨青宸心里觉得非常踏实。

    炎玦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他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半是怨怼半是调笑,眼波间流转着无限的情意,便觉有种从未有过的念头,砸在他的胸口,撞得他气闷血滞,呼吸不畅。

    炎玦勉力压下怒意,冷冷道:“这是我们师徒间的事,与旁人无关,你若有要事,可于明日早朝时提出。”

    墨青宸嗤笑一声,心道:“怎么这会儿又变成师徒了?炎玦这个师父,果真是变幻莫测,叫人目不暇给。”

    原本他还想当着众仙的面,酸个几句,让炎玦难以下台,可这种恶劣的念头,在思及沐子央对他的一抹微笑后,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墨青宸索性传音给她,“你忙完事了以后,别耽搁太久,我先回冥殿等你。”他停顿半晌,想起本来有件承诺过她的事,正好可以用来当作她不得不回来的筹码,“有办法让白蕊回魂的人,只有我,你欠她一命,理应报答此恩。”

    他着实是最了解她的人,趁火打劫起来连眉头也曾动一下。

    沐子央心里不以为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墨青宸。

    炎玦见状,面色不豫道:“阿央,跟我走!”

    “是,师父。”她回过神来,不敢迟疑,随即跟着他的脚步离开。

    墨青宸看到炎玦的神色,真是由衷感到一阵快意。

    他从不认为炎玦有资格与自己斗,可这并不影响他等着看热闹的心态。

    人生八苦之一的求不得,如今也该让炎玦好好地尝一尝,他当初如何折磨央央,就怎样回报到自己身上。

    自业自得,与人无尤,因果报应,天理昭彰,这便是所谓的现世报。

    墨青宸扬起嘴角,暗道:“炎玦,你可得撑着点,莫要真遂了央央的心愿,她若求而不得,怨得只会是你。”

第77章 爱恨由人() 
炎玦领着沐子央来到内书房;他反手关上门,来到书案前坐下,两人皆不言语,静静地等着对方先开口。

    等了许久;炎玦抬起头望着她,只见她如往常般端庄有礼,神情丝毫不见半点异状。

    他以为她故作无事;可这样的反应并不是他所希望的,于是他轻声道:“阿央;过来。”

    沐子央不疑有他;垂首走至他身旁。

    炎玦忽然扬起了手,抚过她的头顶;“你落下的玉冠;这些年来我一直亲自收着;如今还给你后,你切记不可再遗失了。”

    沐子央怔愣一下;他有这么大的转变,并非好事。

    炎玦看她如此紧绷;忍不住道:“阿央;当时是我疏于防范;才让朱雀有机可趁;后来又因种种巧合;导致妖气影响我的神识。”

    沐子央冷静下来;面不改色地问道:“师父何错之有?”

    炎玦皱起眉头;她为何能够将那样的事,看得如此无关紧要?

    沐子央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他竟有一种,她打算矢口否认的错觉。

    炎玦蹙紧眉心,直言不讳地说道:“你在我面前,装作忘记树洞里的一切,无非是不想造成我心中的负担。”

    沐子央缓缓道:“师父,阿央真的不记得了。”

    炎玦颇感无奈地摇摇头,语调变得十分和缓,“我们毋须再自欺欺人下去,事情既已发生,以后你我的关系,自然与过去不同。”他顿了顿,“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可没关系,我不会逼你,等你想明白了,你再给我答复便是。”

    沐子央忽然退后一步,拱起手道:“阿央不明白师父所说是何种意思,中箭以后,阿央醒来已身在冥殿内,且并无印象先前到底发生何事。”

    至此,炎玦终于发现她不像是在回避问题,当下便收敛神色,恢复镇定,他必须弄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他径自执起沐子央的手,为她按脉,不觉得有任何异状,紧接着再往她体内灌入少许真气,亦没有发觉有何不对之处。

    最后,一阵不安流过他的心底,他探向她的识海,赫然惊觉,里头竟无那两日,他们在树洞里所经历过的一切。

    墨青宸竟敢这般胆大妄为,甘冒让沐子央神识崩溃错乱的风险,也要孤注一掷地抹除那段记忆。

    兴许他就是有意,让所有的事情退回原点,不让他们师徒关系,有一丝一毫变调的可能。

    然而,纵使前有万丈深渊,炎玦亦无所畏惧。

    情念既起,退无可退。

    怨只怨墨青宸过于心狠手辣,在背后强行干预,竟连一丝念想也不给沐子央留下。

    如今炎玦再想贪恋这一点温柔,也似南柯一梦,不得不醒。

    爱恨由人,身不由己,岂止可悲而已,简直是奇耻大辱!

    纵使甘愿入红尘,却已无路可去,情缘被断,逼不得已之下,他只能退回到原点。

    炎玦思索了一会儿,便无意再让她想起当时的事,他刻意引开话题,“阿央,为师一意孤行,让你身陷险境,你可怪为师?”

    沐子央语气诚恳地回道:“师父是为了阿央好,阿央岂有可能怪师父。”

    炎玦不动声色,很快找回自己原本的身分,他如今还是她的师父,也只能是师父,不若墨青宸,恣意妄为,要什么便是什么。

    他十分清楚,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萦绕于心的期盼,终究会化成泡影。

    炎玦沉下心来,问道:“阿央,告诉为师,这五年来你与东海门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们又去了哪里?”

    “龙王曾嘱咐门下弟子,力保阿央性命无虞,亦将浮沉璧给予阿央。”沐子央道,“在师伯那里养伤时,东海门弟子皆留在青邱城内,等待阿央指示。”

    炎玦虽不解师姐为何没与他提及此事,但这个疑问,因为沐子央提到东方朔谦,便被暂时搁置在一旁。

    他的心里,忽然感到一股深沉的懊悔与不甘。

    悔的是,当时他竟然选择致阿央于死地。

    不甘的是,他只想牺牲她来成全所有人,东方朔谦却是宁愿负尽天下人,也不肯负她一人。

    东方朔谦就算死了,也要守护好她,他除了嘱咐门下弟子外,还留给她浮沉璧,为她筹谋未来的路该如何前行。

    同样对她有情,但两人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炎玦几乎无地自容,他现在有何资格与她谈论这样的事?

    待他安排好一切,让她得以和他共享尊崇时,她便不会因为东方朔谦,而有理由来搪塞他。

    沐子央眉眼淡淡,将炎玦此刻的挣扎,全部看在眼里。

    往事历历在目,他如此高傲之人,心里可曾有过愧疚?

    炎玦自诩为瀛洲执掌,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不愿沾染世俗半点爱恨嗔痴,但一样会犯下他自己最鄙夷的错误。

    他甚至曾经要动手杀她,她能够理解当时事态紧急,然而因为东方朔谦的死,她绝对无法原谅他。

    此时,炎玦回复了往常的镇定,郑重嘱咐道:“阿央,为师命你即刻带领东海门回返瀛洲,他们有恩于你,亦是你不可逃避的责任,你必须引领他们走回正道,不要继续躲藏在青邱城内了。”

    沐子央压下心中的不快,朝他做了一个深揖,“是,弟子谨遵师命,必当尽速为之,不敢有失。”

    炎玦端详着她,她似乎总在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可无妨,他会慢慢地让她找回失落已久的初心。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继续道:“阿央,你身子尚未痊愈,留在冥殿于你的伤势无益,你今日便可回来无量宫,为师会尽可能帮你医治。”

    在尝过先天真气的苦头后,沐子央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再度发生。

    她不急不徐道:“师父的好意,阿央心领了,可东海门弟子既听我号令,我身为一派之首,不管待在无量宫或是冥殿都不妥当,因此阿央恳请师父准许,让我以后都能留在琉光泽离宫。”

    炎玦沉默片刻,她很明显在拒绝他,但只要她内伤未愈,便没有理由阻挡他的关切,“阿央,倘若你心意已决,为师不会勉强你待在无量宫,但内伤拖太久,毕竟对你身体无益,若你想改在琉光泽璃宫诊治,也并无多大的关系。”

    沐子央低下头,四两拨千金地说道:“师父日理万机,岂能为了阿央耽误正事,莫说师父疼惜阿央,执意要如此做,阿央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炎玦的神色并不好,继续道:“我已将受伤一事,传予师伯知道,她不日便会前来瀛洲,为阿央诊治。”

    炎玦心中先是一阵愕然,后来便升起微微的怒意,可他脸上并没有显现出来,“既然有你师伯相助,那就用不着为师了,你退下吧。”

    沐子央恭谨地应声“是”后,立即离开无量宫,转往在海边的琉光泽离宫。

    此处已经许久未有人来了,却因被布下结界,所以好生地被保护起来。

    里头仍旧窗明几净不说,摆设也还是五年多前,弟子们匆忙离开时,所遗留下来的样子。

    沐子央手持浮沉璧,轻而易举便解开结界,进到大殿中。

    这里的一切彷佛静止了,唯有布幔随风摆荡时所发出的声响,才让人觉得不那么萧索孤清。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龙王的寝殿。

    以前她从未进到过这个地方。

    东方朔谦秉性温和,房内的布置与他的行事作风相似,清一色是黄花梨木家俱,雅致大方,给人一种熏然的暖意。

    想起往事,沐子央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将浮沉璧放在掌心,拧眉沉思。

    直到殿外的几盆植栽,发出喧闹声,忽然警醒了她。

    殿外的那几株红薯,应是东方朔谦有意种在那的,若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几盆青翠茂密的绿叶。

    沐子央还是因为它们躁动起来,才意识到红薯们的存在。

    她信步走至门外,庭院里站着一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与她有约的无尘上仙。

    沐子央已有一段时日没有见过她,她看起来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气度依旧雍容,沉着端庄有如观音菩萨。

    无尘在三十二重天,时不时聆听佛祖讲道,道心之坚定,远远胜过在红尘俗世里打滚的师弟。

    相由心生,她的外貌已非昔日清丽貌美的女子,反而比较像是典雅高贵的年轻妇人。

    因同为法华门弟子,沐子央与她站在一起时,猛一看,倒是有几分相像。

    她们的眉心都有一个红点,身穿白色的道袍,只有头上戴的冠饰略有不同,无尘是莹润通透,无一丝杂质的翡翠,沐子央则是上等的白玉。

    无尘来的时间刚刚好,沐子央正好有理由,可以离开墨青宸,光明正大地留在琉光泽璃宫。

    她们很有默契地来到宫外的悬崖边,眺望远方的大海。

    无尘欠了欠身,不失礼节地说道:“听闻王尊身体有恙,我便立即赶了过来,不知可否让在下按脉查看?”

    沐子央忽然笑了一声,波澜不兴地看着她,半晌后,才以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声调,语重心长道:“真是难为你了,才短短一日的时间,就要你特地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

    无尘颔首,轻轻地扬起嘴角,“王尊毋须如此客气,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沐子央挽起袖子,伸出一只手,无尘毕恭毕敬地躬下身来,按在她的脉门上。

    未几,无尘按完脉,将她的手放在身侧,再把长袖一丝不苟地整理好,接着又道:“王尊虽无大碍,但内伤要痊愈,除非输入大量的真气,否则只能仰赖长时间的休养,不知王尊想采取何种治疗之法?”

第78章 回返瀛洲() 
无尘道:“不敢当;在下不若师弟有热忱,素来不喜参与纷杂的人事。”

    沐子央平静道:“我知你性情淡薄,志在修行,所以也不曾逼过你;就是你那师弟麻烦得紧,让我有些头疼罢了。”

    无尘叹了一口气,“师弟行事稳重;心肠亦不坏,若非杂务太多;影响他的道心;他不至于如此急躁。”

    沐子央扬起嘴角,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个不错的师姐;成天就会在我耳边说他的好话。”

    无尘莞尔一笑;“师父仙逝前;嘱托我要多提携师弟之事,在下从不敢忘。”

    这时;沐子央将手搭在她的臂膀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别在我面前自称在下;能让我看重的人向来不多;我允许你跟芷儿一样;我们互称姓名即可。”

    无尘按住她的手;轻声道:“子央;他们不懂你的苦心;但我是懂的,要不是因为我的请托,你大可不必绕这么大的弯路。”

    沐子央突然抬起头,遥望天际的浮云,淡淡道:“你的请托不过是原因之一,你毋须放在心上。”她沉思半晌,才又低下头,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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